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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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顾南枝催促道,始终警惕着四周,“天黑了,视线也差,我这心里一直毛毛的。”
“切些马肉果腹。”
“有道理!”顾南枝眼神放光,而后微微叹息,“可怜了马儿,同我们出行竟受此无妄之灾。”
“一切皆有命数,”郁离扭脸转向不远一处,“早些解脱对它来说也是好事。”
顺他目光看去,先前驾车的青马不似他们幸运,摔断了脊背,四条马腿以可怖的角度翻折,口鼻溢血,只剩一口气儿吊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顾南枝咬咬牙,摸出短匕手起刀落,给了青马一个痛快。
趁着顾南枝切割马肉的功夫,郁离指向一边开口道:“据我所观,那边即是来时山路通处,此地已非深山,沿此方向定能遇到人烟。”
呜——嗷呜——呜——
“好了!”顾南枝直接以较软藤条穿过马肉,拎在手中便走,“快,快走!血腥味散在风里,很快就能引来野兽分食!”
郁离手拽拖板,嘴里嘟囔:“小阿柏,小阿柏,这下又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
顾南枝自然而然接过另端与他并行,轻松道:“等过了这关,回京我请你们吃龙须酥!”
“重锦楼他家?”郁离附和,“确实称得上是京中美食。”
“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不能知道?”郁离戏谑着反问。
“……”
顾南枝顿时噎住,后知后觉:哦,他是皇子,也是生在上京、长在上京……
可恶!都是天给的气运,郁离、寒青君、姜郁离——跟我玩什么狡兔三窟!
…
贡山,某不知名山洞内燏光四起。
洞口不大,杂草乱枝掩映下透不出多少光亮,外面撒了驱虫避兽的药粉,短时间在野外充作一方庇护或不成问题。
宋柏已经醒了,懒懒靠着洞壁闭目养神,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馋猫。”
“我才不是!”宋柏睁眼怒视郁离,“半天没进食,谁能不饿!”又气鼓鼓补充一句:“受伤后人体自我修复,也会消耗能量的好嘛?”
“是是是,”郁离坐他对面,告饶道:“都是托了宋小爷的福,我等才能修复残躯……”
“哼!知道就好!”
顾南枝伸直断腿,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炙烤马肉,听得他二人吵嘴心情跟着明亮许多。
宋柏的伤势在三人中算是最轻的,除了头部受创之外,身上大多是些皮外刮伤擦伤,且在坠崖过程中不忘死死抱紧药箱,这才能将珍贵的医疗物资护了个七七八八。
有小仵作的回春妙手,伤口止血甚的自然不在话下,就连顾南枝的腿也得到了简单治疗——涂了药物,连绷带加布条的厚厚缠了数圈,看上去颇有些臃肿滑稽。
缺了食盐作料,又不是寻常肉类,本算不上香味俱佳,可这三人能活下来已属不易,腹中空虚实在顾不上其他,将那烤得滋滋作响的马肉块分食下肚。
“今夜在此过夜,待明日恢复体力再寻出山之路。”郁离没什么形象地一抹嘴,“你们歇在里侧,由我来守夜。”
“嘘,”顾南枝指指手里拿着半块肉食,没吃完就开始打瞌睡的宋柏,低声道:“麻烦你将阿柏放平,睡得安稳些。”
郁离莞尔照做,还在小少年身下铺了厚厚一层树叶,身上也堆了些树叶取暖。
顺便将宋柏剩的马肉一把填进嘴里嚼着。
顾南枝小声偷笑,郁离顺势挨在她外侧坐下。
“阿枝不去睡会儿?”郁离从顾南枝手中捞过树枝,几下将火堆翻挑得更旺。
“嘿嘿,”顾南枝不好意思一笑,道:“痛极,便也不困。”
郁离心中咯噔一声,方才察觉这丫头从醒来到现在从未道过一声苦、喊过一句疼,登时转头看她,确确实实在少女不似往日细嫩的面颊上看到不少晶莹的反光。
怎会不疼呢?就算她素来坚强,可遭此大祸,又怎会不疼呢?
该死!姜郁离啊姜郁离,你虽也伤重,怎么脑子也不转了吗!
眼中划过怜惜之意,郁离情难自控,小心翼翼却也坚定不移地握上了顾南枝的手。
“你…你……”顾南枝羞得不敢看他,却也没将柔荑抽出男人掌心。
两只手均的是同样温热,交握在一处,炽烈的情愫蔓延。
“他们惹错人了,”郁离垂下眼眸,跃动的火焰倒映在沉黑瞳孔上,语气淡漠得似在道之常事:“阿枝受过的苦,他们只会加倍偿还。”
顾南枝心头一跳,反手紧了紧郁离手掌,道:“我与你一起。”
第51章 救命之恩
不知何时;顾南枝迷蒙中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做着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时而浸冷入骨,时而暖意烘烘。
意识轻得像绒羽;晃晃悠悠左飘右荡;直到猛得一跌,才终于清醒过来。
鸦睫几颤,顾南枝眯开双眼——入目是意料之外的木梁青瓦。
顾南枝一个激灵坐起,动作之大连带着浑身伤势钝痛不已;断腿患处更是酸疼麻木。
“哎呀,你醒啦!”门口足音轻蹭;接着传来娇声惊呼,一名与顾南枝年纪相仿的俏丽少女端着水盆快步入内;热忱忱道:“渴不渴?饿不饿?自打救你回来呀,昏睡至今已两整天有余;现下,可算是醒了!”接着熟稔地放盆投洗巾帕,看样子是准备服侍顾南枝擦脸净手。
“……是你…救了我?”顾南枝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女子,“与我同行的二人呢?他们现在何处?带我去……嘶……”
作势起身;没成想躺了两天的身子骨已是手脚缺劲,一个支撑不住就要栽倒下去。
“哎哎!大夫说你还不能下地!”那女急急一扔手上物什,上前一步扶住顾南枝,“快躺好,我慢慢说与你听!”
只这一下顾南枝便听之任之,原因无他——习武之人,对身体状况感知力极强——如此乏力的躯壳实在不足支撑她做成任何事;倒不如养精蓄锐保有后招;再说这小姑娘看上去着实不像什么坏人。
顾南枝重新躺回床铺;任由陌生女子为自己盖被掖边,又听她说道:“我叫雷烟,大家都叫我小烟儿。”
边说着,雷烟回身拧干了帕子,细细为顾南枝拭着。
女孩儿耐心又麻利,面上始终挂着笑,虽不比柳夭桃艳,却也称得上是闺英闱秀,发顶银簪一髻,乌亮青丝半披在肩,衣着打扮亦是不俗。
“你们是我大哥雷钧夜猎时救回来的,”雷烟眼神清澈,表情认真不似作假,“大哥说,当晚狼群活动异常,循迹而动,果然在山洞里发现了你们。”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哎呀没什么‘恩’不‘恩’的!”不一会儿,雷烟为顾南枝洗漱完毕,拉过圆凳坐在床边,“救死扶伤,换作旁人见了也会相救!”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什么人呀?怎会在深山之中伤得如此严重?可是遇到劫匪了?”雷烟挨得极近,心思全写在脸上。
顾南枝短视她片刻,推度(duo)眼前少女是位足不出户的传统闺秀,这才对外界的人或事兴趣浓厚,暗叹一声,终是将提前准备的假身份和盘托出。
雷烟心细如发,在顾南枝腰后垫了几个软垫,好教她靠坐着舒适些,拉开架势,大有逮住她促膝长谈之意。
“……咳,陆阿织,柊州人士,”顾南枝语气颇有些生硬,但女孩丝毫没看出破绽,于是再说就流畅多了:“家里遭难了,阿兄带着我和弟弟逃往关外缮州,没成想路遇天灾,差点陷在此处,再次谢过雷姑娘一家再生之德……”
说着,顾南枝冲雷烟拱手见礼——这一拜却是存了真心实意的,若非巧遇贵人,听得野狼群动,他三人伤残加身,届时又该如何逃出生天?
“不必不必,我哥是县令,爱民如子都是应该的!”雷烟轻轻扶起顾南枝,隔着中衣也能感知其掌心传来的熨帖热意,“不过——”雷烟话锋一转,水汪汪的杏眼闪过精光,透着股小狐狸般的机灵,道:“要我说,阿织姑娘与那位漂亮公子——可不一定是甚的兄妹关系吧?”
“我…我……”顾南枝佯装羞赧,咬着下唇喏喏。
“不用不好意思,我二姐都猜到了!”雷烟眉眼弯弯,亲亲热热握上顾南枝的手,“二姐说看你们衣品不凡,定不是寻常人家,年纪轻轻又无长辈作陪——想来定是私奔!是不是教她说中了?”
顾南枝假意慌乱,支支吾吾道:“…既然被姑娘看穿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与自家表哥情投意合,为世俗所不容…这才出此下策……”小心觑着雷烟神色,“…计划出逃时又担心我那幼弟被继母刁难,这才一并带着上路……”
“竟是这样!”雷烟忿忿,拍了拍顾南枝的手,安慰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世间竟有真情至此!阿织姑娘,你们就放心在我家住着,等养好了伤,我叫大哥给你们在县里寻个活计,定能让你们一家人在北鞍县立命安身!”
——正如郁离所料,欲扬先抑,伪造身份才更会让旁人信服。
“那就有劳雷烟姑娘费心了……”顾南枝腼腆笑笑,“…只是我那表哥和亲弟……”
“噢,他们在隔壁,有茂哥儿照看着,阿织姑娘不必担心。”
提到这位“茂哥儿”时,雷烟脸上飞上两朵可疑的红晕。
顾南枝点头应下,没再追问。
只是这小烟儿没那些个顾虑,自打顾南枝苏醒以来,是肉眼可见的欢愉高兴,她道是:“真是天大的喜事,烟儿终于有伴儿啦!阿织姑娘且再歇歇,现下正当辰时中段,我去将早膳端来给你吃!”
话音刚落,雷烟端着水盆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真真儿的人如其名了。
顾南枝扯过一旁备好的衣裳,将一件素色外衫披在肩上,环顾室内陈设,所在之处乃是间通透客房,陈设布局清净规整,应是一大户人家无误。
又忆起雷烟话中细节,推断她家中兄弟姊妹有四:身为县官的大哥、擅观貌察情的二姐、活泼纯良的小妹雷烟,以及雷烟属意的茂哥儿。
此地名为北鞍县,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一方小县,并不是刺史府所在的中央大县……也罢,残躯若此,等养好了伤再想今后之事罢,顾南枝活动着两条胳膊,只觉使不上力气,竟绵软得好似面条一般,也不知何时方能恢复常态。
“唉……”顾南枝摇头叹气,想来自己堂堂将门郡主,还是初次遇险如斯,也算是生平头一遭的新鲜事儿了!
叩叩!
顾南枝偏头望去,只看到门口处一片阴影,像是有什么人恪守礼数地候在门外,若屋内人无召,则绝不入内半分。
“请进……?”顾南枝拽拽薄被,又拢紧了身上衣衫,犹豫道:“…来人可是雷烟姑娘……?”
“姑娘有礼,在下雷茂,得烟儿嘱托,特来通传:隔壁二位已然转醒,姑娘请便,茂这就离去,绝不会唐突姑娘。”
清吟的男子嗓音让人如沐春风,言辞间斯文客气,想来便是雷烟先前口中的“茂哥儿”了。
语毕,那片淡影消失不见,紧随其后的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阿枝!”
一人冲了进来,布满血痂的双手左右分开撑在门框上,煞白着脸色探进屋中环看。
——来人正是郁离。
“阿枝!”郁离转头对上顾南枝双眼,颤着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唔。”
话还没说完,郁离三步并两步冲到榻前,结结实实将顾南枝拥了个满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低沉喟叹着喃喃,搅得顾南枝心头一热,抽出手来抚上男人后背,哄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嘛…”
“那夜你突发高热,怎么唤也唤不醒,我又因失血过多头晕犯冷,无力将你我三人转移,濒临晕厥之际听得洞外狼嚎阵阵,还以为就此与你共赴黄泉了……”
顾南枝眨眨眼,鼻尖泛酸,在清苦药香中红了眼眶。
一见到他,初醒时的惶惑不安、独面生人的紧张担忧……全都泯然消失在这一抱之中。
“……我按你说的,先是谎称兄妹三人,被识破后坐实另有私情,合情合理,应是深信不疑。”顾南枝强压喉头哽咽,附耳在侧小声说道。
“嗯,”郁离身上微抖稍止,同样回以悄声:“优先养伤,暂缓查案。”
顾南枝颔首附议,沉溺在男人温暖环抱中不愿自拔,轻轻将头搭在郁离肩上。
郁离察觉,留意着顾南枝身上伤处,克制着力道,默然收紧手臂。
“你们还要抱多久啊?”宋柏不满的声音突然炸响,小少年皱眉撇嘴,额上缠了几圈绷带,满脸不耐地抱臂倚在门边。
“……阿柏!”顾南枝虽尴尬,面上却是一喜,道:“你怎么样?”
“并无大恙——”宋柏拖着步子坐到顾南枝跟前,狠剜退到旁边的郁离一眼,接着撒娇道:“一醒来看到阿姐跟臭狐狸卿卿我我,就算没事也要起腻到晕倒了——”
“还不是你不解风情,下次碰见就自觉站远点。”郁离得意坏笑,及时撤步躲了宋柏恼羞一拳。
“烦不烦人!”宋柏也没使几分力气,一拳落空便坐正身子,“等下不与你诊脉了,让那些胡乱庸医将你医个半死不活,看你还敢不敢!”
“呸呸!阿柏可别乱说!”顾南枝忙去遮宋柏的嘴。
郁离也不愠,故意做了副哭脸逗他们笑,劫后重逢大家均的放松下来,互见彼此也是满心放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终得一齐舒心笑开。
“呀!你们都在呢!”
此时雷烟端着饭食进来,小姑娘笑意更甚,在顾南枝与郁离之间来回探看,放下食盘掩唇笑个不停。
“我去让下人多端几份来,咱们共进早膳,好好讲讲你们的离奇故事!”雷烟笑得开心,脚步轻快,“几位远道而来的切莫推辞!”
“有劳姑娘,承蒙姑娘一家大恩,陆某定将身份底细尽数言明,给贵府主人一个交代。”郁离抱拳。
雷烟走后,郁离递了顾南枝一个眼神,又对宋柏点头示意,三人对此心知肚明——已至缮州,今后须得潜藏身份,方能保性命无虞。
第52章 定北侯府
“好可怜!”
雷烟紧挨着顾南枝入座;缠着他们讲故事,不过是编瞎话,这可难不倒郁离天生一张巧嘴;三言两语营造出一场家族棒打苦命鸳鸯、孤女幼弟亡命天涯的大戏。
听得桌上几人一愣接着一愣;顾南枝遥与宋柏对视,皆是暗自赧然——郁离情真意切,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若非是他;换作另二人中的谁,却是万不可能将谎话讲得如此圆融自如……!
“阿织姑娘;你们就安心养伤!”雷烟泄愤般狠咬一口包子,露出内里喷香的馅料来;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爹是定北侯,大哥是北鞍县令;任你家势力再大,也不能寻到我家头上造次!”
定北侯?
顾南枝捕捉到话中重点,不动声色瞥了郁离一眼。
“雷烟姑娘侠骨柔肠,再推辞就是我们不识相了;”顾南枝款款笑道,“大恩不言谢,等愈后再向令兄当面致意。”
“既然互通了底细,那我们就是朋友啦!”雷烟亲亲热热挽上顾南枝,笑得一脸灿烂,“既然是朋友,也就别姑娘来姑娘去的了;你叫我‘烟儿’;我唤你‘阿织’;可好?”
郁离无声失笑,眼神略略扫过顾南枝衣袖上一枚油渍的指印。
宋柏偷偷皱了下眉,心道这回又多了个毛丫头与他“抢”阿姐了。
“喂!你怎生这样小气!”雷烟向后一倒,正错过顾南枝身形望向另一边的宋柏,“我同你姐姐甚是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