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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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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柏默默坐过来陪着,看一眼阿姐周身似缠绕着“低气压”,小少年乌黑的瞳仁无声望向了最后进门的郁离——你若不能将阿姐哄好,定让你好看。
  还不等郁离解释,顾南枝先蔫巴巴地发话了:“没想到姚宏峻动作这么快,这下好啦,慢人一步,什么线索也查不出啦。”
  郁离粲然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方巾,轻轻放在桌上,往顾南枝面前一推。
  “小小亭长,还能让他棋快一着了去?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郁离有意逗她开心,故意将语气说得轻松又托大。
  顾南枝登时坐直身子,强忍着后靠的欲望,捏着鼻子去掀那白帕,声音都走了样:“哇!你身上的臭味儿,原来是因为它?这什么东西?”
  宋柏从小学医,在药罐子里闻惯了,倒是不嫌气味难闻,甚至还能轻嗅两下,为顾南枝解答道:“阿姐,是异常浓重的鱼腥气。”
  打开手帕一看,其中躺着一把染血的剪刀。
  “这是尸体身上那把?”顾南枝一惊,遽尔压低了声音。
  “正是,”郁离这才道出问题关键所在:“黄老二是捏糖人的,刚在他家门口就能闻到空气中制糖的甜香气,可这凶手所用剪刀……”
  边说着,郁离捋开袖子,双手小心捏住两只把环,用力一掰,刃口打开,显出侧面黏着的两片鱼鳞来!
  顾南枝倒吸一口冷气,心电急转,瞬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腥臭难当不说,刃口里还藏有未清洗干净的鱼鳞。”郁离言外之意昭然。
  “说明真凶并非黄老二,而是…而是卖鱼的!”顾南枝很快接道。
  宋柏也听懂了,点点头道:“不错,寻常人家的剪子不会这么臭,须得是常年搁在鱼堆里、时不时就得给鱼开膛破肚,才会浸淫出如此之重的气味。”
  “分析得不赖嘛。”郁离笑着揉上他发顶。
  “哼,用你夸!”宋柏一歪头躲开了,没好气道:“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还不是找不出真凶是谁。”
  顾南枝这时却期待地看向郁离,下意识以为他还留有后招。
  可郁离只是扯扯嘴角,并没给出她想象中的答案:“办法倒是有,就是笨了点。”
  宋柏同样不甚满意,张口欲再奚落郁离两句。
  “我……”顾南枝犹豫着打断,“我担心……”
  正要拌嘴的两人立时收了声,全都专注而耐心地转了过来,一齐等待顾南枝后文。
  “我担心姚宏峻有问题,我们无意卷入案件,他却急于推一只替罪羊出来,是想当着我们的面前赶快破案,糊弄过去之后再细细去寻真凶的下落,反正我们也只是‘普通旅人’,待不了几日就会自行离去……”顾南枝说得很慢,但那两人谁都没有露出不耐之色。
  小郡主眼眸低垂,边斟酌字句边道:“也就是说,他根本就认识死者!”顾南枝倏而睁大双眼,与郁离对视:“他不想让人知道!”
  “与我所想分毫不差,”郁离见她同自己想到一块,合心遂意地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不愧是阿姐!”宋柏夸张地拍了两下手,“有理有据!”
  推想得到他们肯定,顾南枝的小脑瓜立马扬了起来,得意之色浮上面颊,驱散了大半忧思:“嘿嘿,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
  随即又皮球泄气似的消沉下来,她掀了掀眼皮,觑了桌上剪刀一眼:“当务之急,肯定是要抢在姚宏峻之前找出真凶,可小灵村那么多户人家,怎么找啊?凶手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们,他就是凶手不是?”
  “快说,你刚才说的那个‘笨方法’,是什么?”宋柏伸手一怼郁离。
  郁离刚欲启唇,门外脚步声与木板吱嘎齐响——有人上楼了。
  闻声,三人默契地同时噤声不语,装作正在闲谈般模样各忙各的,宋柏手脚麻利,还不忘收好桌上的重要物证。


第80章 大海捞针
  “客官;午膳给您端来了!”门外是孙掌柜的声音。
  “有劳孙掌柜。”郁离起身开门,将盛着饭食的托盘接进屋内,宋柏不喜跟生人多做接触;略一点头算是招呼;动作不停地关上了门。
  “客官客气了!”孙掌柜是个会看人脸色的,麻溜儿转身下楼去了。
  顾南枝屏息静听片刻,疑道:“我怎么听楼下闹哄哄的?”
  “村小事少,平时难得遇一次新鲜事;这回客栈出了这么大的事,村民闻讯大侃特侃上三天三夜都不为过。”郁离见怪不怪地解释道。
  果然;在孙掌柜下楼不久,一楼大堂人言籍籍;吵嚷声、惊呼声是一阵高过一阵,尽管三人与之隔着一层楼板;仍能凭此想象出人群口沫横飞的壮观场景。
  顾南枝尴尬地挠挠脸颊,道:“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可是真不容小觑……”
  此时郁离已摆好菜肴,正为三人斟茶,道:“先用饭吧;吃饱了好办事——阿柏?你摆弄什么呢?饭前须净手……”
  “看这儿!”宋柏手中是隔帕捏住的血剪刀,急急凑到郁离眼前,又惊又喜道:“把环外圈,这里!”
  郁离定睛去瞧,发现这剪刀做工实在粗糙,宋柏指处围成把环的铁圈并没有严丝合缝地收拢完毕,而是留有空隙——就在那极不起眼、稍稍翘起的一端;竟然沾着少量皮肉和些微血迹!
  顾南枝也凑过来看;一时间没明白这有何意。
  “厉害呀阿柏!”郁离精神为之一振;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宋柏得意地重新包好凶器,放得离餐桌远远的,边取水净手边道:“刚不是来人收起来了么,就想着打开再看一眼。”
  这回终于轮到顾南枝听不懂了,小郡主懵然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讷讷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凶器凶器,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三人在方桌旁坐好,面前是四样精心烹制的小菜,有泗州沿海特产的鱼虾贝类,还有为照顾内陆人口味,特意备上的炒蔬菜一份。
  郁离慢条斯理地赤手剥虾,看上去心情大好:“阿枝想想,凶手手持剪刀杀人,会是个什么姿势?”
  “当然是握住把环,刃口并成尖头,或戳刺或下扎了!”顾南枝不假思索地回答。
  男人面上带笑却不言,专注手头动作,熟稔且自然地接二连三从盘中取虾剥壳,再将完整的虾肉放回。
  宋柏也不吭声,努力夹菜扒饭。
  “啊!”顾南枝沉吟片刻,低低惊呼一声,醒悟道:“刀尖没入皮肉,染上的是死者的血,而把环始终被凶手握在手中,留下血迹只会是凶手的——凶手手上有伤!”
  “正是此因,”郁离刚好剥完最后一只,擦擦手笑着看她:“快吃吧,今日的虾很是新鲜。”
  顾南枝使劲点了点头,说中问题关键心里也喜滋滋的,低头一看,盘中摞着一小堆虾肉,个个饱满晶莹,盘底汤汁浓郁,蒸腾出阵阵鲜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饭毕,顾南枝主动将碗筷捡回托盘,收拾好后,三人继续讨论追查真凶的事宜。
  “想要找出犯人,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笨得很。”郁离苦笑。
  “你该不会想说——挨家挨户敲门去问‘你家有人杀人没?’吧?”宋柏靠在床榻边上,吃饱喝足后有些昏昏欲睡。
  顾南枝刚想笑称“怎么可能”,就听见郁离声音响起:“差不多。”
  她猛地转头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郁离无奈笑笑,叹道:“这次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好在还有衣物染血破洞、手掌有伤的线索,但也同大海捞针没两样。”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顾南枝看了看窗外日头,午后阳光并没有减淡分毫,明亮又灿烂,被晒怕了的小郡主光是看着就有些打怵。
  宋柏恨不得直接倒在床上装睡当没听见,又担心二人查案时需要自己,一咬牙,还是跟着出门了。
  一出客栈,顾南枝就赶紧跑到对街小摊上买了三顶又宽又大的草帽,扣在三颗高温出行、兢兢业业的脑袋上。
  路上行人也不多,郁离问了路,带着止不住发蔫儿的姐弟俩直顺着一处高坡而下。
  “咱这是去哪啊……”宋柏从孙掌柜柜台顺了柄蒲扇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我方才打听过了,小灵村大体分成上下两个区域,上区是以八方客栈为中心的商户及普通村民,而下区近海,多住渔家,方便出海运送。”
  坡路势陡,又无扶手可依,郁离不嫌麻烦地一手一个,搀着顾南枝、宋柏往小灵村下区走去,边道:“先前分析真凶身份正是渔夫,想抓他,当然要去其最有可能待的住处走一遭了。”
  待到下坡再行出数十步,三人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分岔路各向蜿蜒,通往两旁星罗棋布的渔户,依稀可闻海浪拍岸的哗哗声,空气中咸味、腥味也浓重了不少。
  小灵村上区已是简单朴素,没想到下区比之更为不堪,垒砖搭瓦的人家只有零星几户,大部分都是摇摇欲坠的木栅草房。
  郁离目光微沉,下区布局杂乱无章,真凶藏身其中,合该从何找起?
  顾南枝好奇地左顾右盼,急于从眼前民房中发现蛛丝马迹,但这又谈何容易?
  宋柏刚想抱怨,迎面适时有海风吹来,驱散大半暑气,小少年便止住了话意。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远处遥遥传来呼喊声。
  “哎——!这里!!”狗娃从一路口出来,冲着顾南枝三人使劲挥手,“你们来找我啦?巧了,我刚也准备去寻你们呢——!”
  “怎么又是他?”宋柏一见狗娃直皱眉,不喜此人热情太甚,对阿姐、郁哥儿都亲昵过了头,“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思……”
  顾南枝小声哄了宋柏两句,同郁离一道走近。
  狗娃瞧他们似有意向,觉着这单生意稳了,一脸傻笑:“几位得空啦?三人共计二两半,交了钱咱们立马就走!”
  “你……!”宋柏上前欲辩,被顾南枝捂着嘴拽到后面去了。
  “这是五两,”郁离从钱袋中取出一枚银锭,狗娃眼睛都亮了,伸手欲拿,可郁离却抬手一收,将话说在前头:“先带我们在附近逛逛,渔村风光看着稀罕,别有一番风土人情。”
  “好好好!当然是您说了算!”狗娃生怕他后悔似的,抓过银锭就往怀里塞,心里却一阵诽腹:这城里来的公子哥就是怪癖!放着大好海景不欣赏,非往这破屋陋巷里钻!不过管他呢,只要能赚到钱……
  “那咱们就随便转转?”
  “可以。”
  狗娃拿钱办事,面上笑容更盛,伸手一摊,顺势引着三人朝他来时的岔路里走去。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几位若不嫌弃,进屋小坐也是使得的!”狗娃提议。
  出来时匆忙,身上没带水囊,又顶着烈阳走了这远的路,宋柏口渴得厉害,听狗娃如此说道,却不好意思接话,于是巴巴地盯着顾南枝看。
  可顾南枝正忙着左右探看路过人家有无异相,自然没注意到宋柏有些可怜的小眼神。
  还是郁离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好笑但也没戳破,只环视一圈周围民居众多,再冲着狗娃略一颔首,应道:“也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狗娃不怕生,见谁都亲亲热热地喊人,一直到他家院门前都有路过碰见的邻居与他们招呼,仿佛对狗娃小小年纪接待游客一事习以为常。
  刚推开虚掩着的木门,顾南枝一眼望见院里晾衣绳上挂着一件长衫,湿哒哒地漓着水,应是刚洗不久。
  “咦?”狗娃径直走了过去,显然对它存在此处也有些奇怪,扬声朝屋里喊道:“哥你洗衣服了?不是说了这些事我来的么……”
  “噢,噢……”一道人影颤巍巍出现在门口,是位脸色不佳的枯瘦青年,“你们…先坐,我去沏茶……”说完转身,微跛着脚往回走。
  狗娃安排三人在树下藤桌前小坐,接着嚷一句“我来就行,你快去歇着罢!”,就两三步奔进屋去了。
  顾南枝一直打量着院内陈设,下意识与郁离对视,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她别声张——二人都已发现,不远处晾着的那件长衫,与他们在裁缝铺所见次灰布的颜色、质地都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和凶手所穿,没准是同一种布料。
  又恰好洗了,难不成世间真会有如此巧合?
  瞧着长衫体量是成年男子的衣着,而狗娃家中……
  正想着,狗娃端茶回来了,笑着招呼:“几位久等!”边给三人分发茶碗、一一斟茶。
  宋柏立时抓向茶碗,触之竟是一抖,碰洒了些许茶水,恼怒骂道:“这大热天的!烹这么热的茶,你安的什么心?敢愚弄我们,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狗娃觑顾南枝、郁离都只是笑,放下心来,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回怼道:“你个小毛头,火气还挺大,怕烫就直说呗,我去给你拿壶凉的,不就行了?”
  “你不也是小毛头?知道还不快去?有你这么待客的?”宋柏不饶人,继续凶神恶煞地诘道。
  “这就去,这就去!”狗娃也不生气,放下热茶壶就又回屋去了。
  郁离笑呵呵一拍宋柏脑瓜,打趣道:“小阿柏,你能不能别老跟斗鸡似的,这么热的天,你累不累啊?”
  “不累!”宋柏气呼呼瞪他,“赶紧喝完茶走了,还有正事要做,没时间在这磨蹭!”说完,一转目光到顾南枝身上,期待阿姐与自己意见一致。
  可顾南枝闻言只是吹了吹热茶,捧起茶碗啜了一口,嘿嘿笑道:“阿柏别急,说不定这误打误撞的,反倒节省时间呢!”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哦(小声)


第81章 祸心暗藏
  宋柏连喝干两碗清茶;口中渴意方得纾解,树荫凉快,不时有风吹来;几人忙里偷闲;燥热的体温终是降了下来,头脑也更觉清醒。
  狗娃远远坐在一边,看他们歇差不多了,起身欲走;开口询问道:“最热时候已经过了,现在我就带几位过去看海?”
  “不忙;”郁离朝他招招手,温和笑道:“坐过来些;一起闲聊会儿。”
  “我只负责你们两天,这第一天已经……”狗娃脸上露出难色;但还是坐近到跟前。
  宋柏登时搬凳往顾南枝那边靠了靠。
  “不妨事,狗娃,我且问你,刚才那位……是你哥哥?”郁离状似无意地提起。
  “嗯!我大哥!我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孩子!”狗娃本就是个健谈的;此时提起兄长,他更是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回头看了眼屋内方向,转而压低声音:“他身子不好,腿脚也不利索,家里的活儿能干的我尽量都干。”
  顾南枝一愣,不禁为自己刚进院门就对狗娃家生出怀疑的想法汗颜。
  “你家父母呢?”顾南枝小心翼翼地追问。
  狗娃见她自然流露出关切之色;顿感心底一暖;不自觉柔声道:“我爹七八年前出海遭了难;死在海上了;我娘病了起不来床,每天一剂汤药吊着……”
  “我们家可全靠我哩!……怎么样,我厉害吧?是不是佩服哥佩服得不行?”狗娃眼珠一转,看宋柏难得赏了眼神,冲他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宋柏闻言一掀眼皮,顿时又赏了他个弧度优美的白眼,不搭腔。
  “你哥哥平时都做些什么?”郁离又问,“总在家里待着,可别给人憋坏了。”
  “多谢郎君挂怀,”狗娃笑嘻嘻地不以为意,“他也就今天在家,平常都跟在邻居家里帮工,做些杀鱼、拾掇海产的活计贴补家用。”
  “今日怎么没去?”
  “唔,好像是昨夜窗子没关好吹了风,今早看他精神不好,就没教他去了。”狗娃回忆道。
  “你哥手上有伤没?今天出现昨天还没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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