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第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慵懒随意,又处处显小心机。
罗晓微看着她穿上增高鞋,连袜子的颜色都和头上的亮色发夹一个色系,再加上其它配饰。
罗晓微忍不住说:“你看起来更像我们学校的美术生。”
伏黎对着镜子照了照,问:“还行吧?”
“何止是行,是这个——”罗晓微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空气。
伏黎看了眼手机,抓起包往外走。
“要来不及了,我走了哈。”
“约会愉快。”罗晓微祝贺。
伏黎很开心,她的心情很久没有这样晴朗了。
明明是阴天,可觉得天空上的乌云都是可爱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期待和他见面,和他说话,想不了别的事情,脑子里全是他。
伏黎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一起是那么地美好,如果没有那声“伏黎”。
章婉是在出寝室楼的十字岔口拦住伏黎的。
她看着伏黎一身精心装扮和脸上洋溢的独属于少女心事的笑容,第一时间觉得自己不该来,可又庆幸没有来晚。
“章姨,你怎么来学校了?”伏黎惊讶。
章婉说:“我来看看你,找家咖啡馆坐坐吧。”
伏黎迟疑着,“我有点事,没时间。”
“什么事?”
伏黎在纠结要不要坦诚。
“是去见祁希予吗?”她问。
章婉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在努力憋出一个笑容,可又做不到。
伏黎点头。
“你和他——”
伏黎坦诚道:“我喜欢他。”
章婉把她看着。
“当然了,他也喜欢我。”章姨很好很温柔,她乐意分享这些事,如果郭敏珍在,也会这样吧。
章婉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了很久。
伏黎察觉到气氛不对,她说:“章姨,你不要憋着,有什么话就说,憋着难受。”
章婉想了想,笑得苦涩:“祁希予他人怎么样?我接触得很少。”
章婉说:“祁希予他人好吗?我接触得少。”
“他看着脾气臭,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伏黎想到过往种种,祁希予总是口是心非,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章婉看着远处点着头:“那就好。”
伏黎循着她的视线回头,没有什么特别的。
“章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章婉摇摇头:“没有不舒服,顺路来看看你。”
“哦,”伏黎笑着问:“章姨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和祁希予在家除了吃饭,很少在别人面前同框。
“偶然看见他背着你。”
伏黎有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章婉的手下意识往后,发出塑料袋碰撞的窸窣声。
“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快迟到了。”
章婉哽咽了一下,嘴唇止不住的微颤,艰难吐出两个字:“去吧。”
伏黎和她告别后,开心地往校门走。
可是越走,开心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的情绪。
随着回忆,那些因为爱情冲昏头脑而没有立马察觉的细节,逐渐在脑子里展开。
伏黎脸色骤然卡白,转身往回跑。
她不停地询问路人,终于在学校后门找到章婉。
她站在路边,正在招手打车。
另一手紧紧攥着个红色塑料口袋,是农贸市场里最常用的那种。
她没化妆,甚至连包都没背。
伏黎没有叫她,而是一把夺过手里的塑料袋,章婉不松手,使出了一个柔弱女人平生最大的力气。
袋子扯破,塑料瓶滚落在地。
包装极其劣质,上面写着“百草枯”三个字。
伏黎呆住了。
章婉蹲下来,抱着膝盖痛哭。
根本不像四十几岁的女人,倒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伏黎捡起农药,在她身旁蹲下。
“是因为我吗?”
章婉摇着头。
伏黎紧紧握住手心,指甲掐得肉生疼,包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和陆叔叔说清楚,我们又不图陆家的家产。”
章婉泪流满面,哀求她不要去找陆国立。
事情闹大,父子关系变得更僵,陆国立只会厌恶她。
伏黎尝试着和她沟通,可章婉只是哭。
她抬头,茫然无措地看着行人,任由手机一直响。
…
祁希予从约定的六点等到了九点。
餐厅从座无虚席到只剩下最后两桌。
侍者走过来说:“先生我们快打烊了,这些花和装饰”
祁希予把玩着手里的丝绒盒,眼见最后一桌的情侣也起身离去了。
他抬起眼,说得很轻:“都扔了吧,我等的人有点事,改天重新订。”
侍者在心底打了一堆腹稿,男人脸上失落尽显,腹稿变成不专业的两个字——“抱歉。”
走出餐厅,祁希予又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关机。
六十八通电话,打到电量殆尽。
祁希予在十栋寝室楼下站了一晚。
天亮,他离去后的两分钟,伏黎一脸疲惫地走向寝室楼。
她脑子乱哄哄的,耳朵也嗡嗡地响。
她推开寝室的门径直爬上床。
一宿没睡,心脏难受,喘不上气。
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给祁希予打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嘶哑。
想问的有很多,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寝室,为什么……
最终只汇成了一句担心的话。
“你还好吗?”
伏黎的喉咙又干又涩,哽了哽唾液,勉强发出声音。
“罗晓微急性肠胃炎,我送她医院,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手机又掉了,早上才找到。”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着急,下次遇到事知会我一声行吗?”
“好。”伏黎说:“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章婉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整个人变得非常虚弱。
她不停地往医院跑,借此又躲开了祁希予。
章婉躺在床上,闭着眼。
任何轻微响动都能使她额头冒汗,如同惊弓之鸟。
她不许伏黎开灯,白天要拉上遮光帘帘,这期间,陆国立从没有来过,祁希予也不知道她病了。
伏黎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由于吃不下东西,严重缺乏睡眠,脸色跟纸一样苍白。
她太脆弱了,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医生告诉伏黎:“她太焦虑了,也太悲观了,什么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她把自己陷在最坏故事结局里走不出来了。”
医生还说:“抑郁症到了某种程度已经不是心理上的问题了,是生理上的,大脑器官性病变。她不肯吃药,认为药有副作用,这样下去……”
医生委婉换了另一种说话:“想死的人是拦不住。”
伏黎恍惚地走出办公室。
突然间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尖叫,跑出去很多人,嚷着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接着,就是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
伏黎在哭声里做出了决定。
祁希予没了她,能活。
她没有祁希予,也能活。
可章婉不行,没有依靠,她会枯萎,会凋零。
伏黎找到章婉,表示要出国留学。
章婉坚决不同意。
伏黎说:“我才知道他谈过很多女朋友,都是玩玩,对我也是,他只是在报复。”
章婉不信她的说辞,觉得她是为了自己。伏黎把学校论坛那些陈年旧帖翻出来。
全是说祁希予花花公子一个,走肾不走心。
章婉把所有的副卡找出来:“这全是你陆叔叔给我的。”
她疯狂地想要弥补什么。
伏黎摇着头,推开她的手,趴在她腿上。
“姨,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像亲人一样。”
她絮絮叨叨地讲起章婉为她做的很多事。
有大事,也有小事。
每一件都是温暖的。
讲着讲着,章婉睡着了,伏黎替她掖好被角,走出了医院。
五月份,一整个月。
伏黎身心疲倦,一边悄悄准备出国的事,一边强装笑容面对祁希予。
航班定在六月一号,儿童节。
祁希予说:“你是我的小朋友,这节日得过,顺便把上回的补上。”
伏黎看着他没说话。
祁希予单手插兜,笑得吊儿郎当。
“怎么,是不是快要爱死我了?”
伏黎点头。
六月一号下午五点。
伏黎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祁希予在餐厅等人。
方千山过来凑热闹,祁希予打电话没人接,方千山笑话他:“人伏黎理你不?”
祁希予呵了一声:“她快爱死我了。”
方千山恨不得一口唾沫呸他脸上,“要点脸成不?”
这时祁希予的电话响了。
“快接吧,难得给你打一次。”方千山笑。
祁希予一记刀子刮去。
没多看,盲点了接通。
祁希予懒吊吊喂了一声。
“喂什么喂,人都走了,你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陆白说。
祁希予脸色一下子变了。
“机场?她要去哪儿!”
“办了护照肯定是出国。”
祁希予抓起车钥匙,“航班号。”
“不知道。”
祁希予骂了声操,冲出餐厅往车库去。
一边开车一边给伏黎打电话。
关机,关机,全是关机。
祁希予把手机砸了出去。
车子在市区飙到一百三,到了国际航站楼,祁希予下车往里跑,车门都没关。
大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待飞航班。
红色的,绿色的,跳动的字母和数字,始发地一样,目的地不同。
她就这里,可是你找不到她。
无力感席卷而来,他捏紧了拳头。
…
伏黎准备出境。
她排在队伍里,前面的人已经进去了,边检示意她上前。
伏黎摘下帽子和口罩,对准摄像头。
恍然间,她听见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可以了。”
边检将护照和机票递给她。
又是一声。
这次真真切切地听清了。
“请往里走。”
边检催促道。
伏黎告诉自己。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她拉黑了他的电话,却没有拉黑他的微信。
他发来很多条语音。
他说:“伏岁岁,你要去哪儿,怎么不把我带上?”
他说:“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都改。”
出了境,一位女生走过来,询问哭泣的伏黎,“你还好吗?”
伏黎攥着手机点点头。
她再次点开微信。
屏幕被语音和消息填满。
她知道,祁希予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伏黎颤抖着手,磕磕绊绊地发完最后两条消息。
—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你输了
她说,我赌你永远不配拥有爱情。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
祁希予不死心,他问:“平安呢?你不要平安了吗?”
他等了很久,消息永远停留在了最后一条。
冰冰凉凉的三个字,无情地嘲笑着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上卷结束了,明天接着下卷。
两个人的性格会发生一些变化,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这章评论有红包!
感谢在2023…06…05 23:16:56~2023…06…06 04: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ling Bl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下卷:与你 ??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她已经快要忘记祁希予这三个字了◎
雅思成绩下了后; 伏黎拿着高考成绩申到ANU,七月份正式开学。
老专业,计算机。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 温水煮青蛙。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躺在公园树荫的长椅上。
晒着和煦的阳光; 闻着草坪散发的清香。微风吹拂,手上的书本滑落,眼睛逐渐闭上。
脑海里; 是印度教授操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听不懂的茫然无措; 宽进严出的教学制度; 凌晨四点半的图书馆……
三年本科; 两年硕士。
一晃就是五年。
毕业后; 伏黎入职当地一家中澳合资科技公司,成为了一名技术支持,她努力凑够移民邀请分; 在两年后递交了申请。
申请通过前,伏黎接到了一通异国电话,这通电话让她不得不得放弃移民; 转头买起回国机票; 并将房子退租,卖掉小破车。
伏黎的同事; 一名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热情女孩。她笑着祝贺伏黎:“你终于要回到故土了; 真好。”
澳洲空气好; 绿化好; 有出名的黄金海岸; 著名的冲浪胜地; 一年四季阳光普照,白色沙滩连绵、海水湛蓝透明、棕榈林深邃浪漫。
反观故土,京市雾霾严重,假期出行看人头,海水污染严重。
她随口说了句:“没什么好的。”
同事摇着头:“亲爱的,你不属于这里,你的灵魂不在悉尼,相信我,我能看得出。”
伏黎看着同事,唇角刚弯起,却已失去了笑的力气。
…
从悉尼出发,在香港转机,到达京市国际机场,一共耗时十五个小时。
一下飞机,伏黎感受到了温度的差异。
她脱下了风衣,抱在手上。
澳大利亚这个季节通常在十度以下,而京市,达到了日常穿短袖的三十度。
阔别七年,踏上这片土地,伏黎没有预想中的感慨万千,内心反而很平静。
罗晓微开车来接她,七年未见,两人都变了不少。
罗晓微毕业后直接进了大厂,摸爬滚打七年,从技术岗转到了管理岗,俨然一位成功女强人。
而伏黎,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
时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打扮还像个稚气学生,只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在时间的沉淀下,黯淡了不少。
“我怎么觉得你死气沉沉的。”罗晓微说。
伏黎将头发卡在耳后,平静地说:“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总不能还容光焕发。”
罗晓微笑了声:“也是。”
机场车库太堵,等着前面的车辆过收费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罗晓微冷不丁问了句:“你谈恋爱没?”
车窗紧闭,车厢内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没有。”
很顺畅的两个字,平静地想回答“吃了”。
“哦。”罗晓微随口又问:“你们后来有联系吗?”
当初伏黎毫无征兆,说走就走,给罗晓微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可七年过去,感受全淡了,像消失的泡沫,随风散去。
只能说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无论发什么它永不停歇,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足以磨平任何的不甘和不解。
“也没有。”伏黎岔开话题,“你呢?现在有男朋友吗?”
说起这个,罗晓微滔滔不绝,讲起那些奇葩的相亲对象。
“一见面就问我生不生孩子,剖腹产还是顺产,母乳喂养还是选择奶粉,”前面车子起步,罗晓微踩下油门,骂骂咧咧道:“老子他妈真是小刀擦屁股。”
“啊?”伏黎没听懂。
罗晓微哼了一声,车子驶出收费口。
“开眼了!”
伏黎楞了半秒,反应过来意思,“这样哦。”
“你怎么不笑,我第一次听见这个歇后语笑疯了。”罗晓疑惑。
“还好吧……不是很好笑。”伏黎喃喃道:“也可能是我的笑点比价高,倒是你,怎么骂起人了?”
“骂人算什么?没把开水泼他脸上算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