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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大明龙腾-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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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了汉王。因柳夫人刚从台湾过来,汉王方传了膳,与夫人共食。是以方命三位大人先去内阁述职,然后再过来传见。”    
  他这么一说,各人方才恍然大悟。张瑞因问道:“夫人是何时到的?汉王可决意要举行册封大典了么?”    
  “夫人不过比你们早到半个时辰,下了船入宫后更衣完毕,正在与汉王说话,你们可巧就请见了。至于册封,这等大事我怎么可能与闻。”    
  张瑞见他不说,知道此中必有关碍之处。因命随待在旁的上下人等尽皆退下,只余江文瑨与契力二人在旁,又问道:“你休要与我卖关子!我赴日之时,就曾上奏汉王,早定后宫以安人心。汉王到也无甚说话,只说此事待夫人自台湾来了再说,怎地,今日汉王要反悔了么?”    
  王柱子虽是为难,却也知道张瑞曾受命护卫夫人,与主母相与甚好。自江南大局一定,便由他带着头上书,请求汉王立时册封柳如是为正妃。现下虽然有人从中做梗,其中关节,却也不是自已这小小的羽林卫尉能够左右的。因答道:“汉王迎夫人过来,原本就是要立时册立。下谕给礼部,却被礼部给事中封还回来。那给事中吴应箕乃是东林党人,与现下朝中的不少大员们交情非是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非同小可。汉王也是头疼的很,只又不好与夫人说,正在为难之际。请几位将军下午觐见之时,最好不必提起此事。”    
  张瑞沉声道:“那吴应箕为何反对?”    
  “还不是主母出身之事!当日汉王为将军,夫人的身份到也罢了。现下要册封的是王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那吴应箕久居台湾,知道底细。经他这么一弄,在南京的旧明大臣,儒生士子皆是反对汉王册立。”    
  张瑞冷笑一声,转头向江文瑨等人问道:“几位将军,未知你们意下如何?”    
  江文瑨等人皆是出身贫寒的下层人士,在明朝不得寸进,这才到台湾投了张伟。心中对同样出身的柳如是自然是没有任何抵触,因都答道:“按说此是帝王家事。不过依我们的见识,糟糠之妻不可弃,汉王与夫人伉俪情深,立为正妃又有何不可?”    
  王柱子眼见各人神情激奋,心中一动,又低语道:“汉王已传了龙骧大将军刘国轩、金吾大将军张鼐等将军来京议事,各位既然一意支持立主母为正妃,到不如与几位将军一同议定了,以汉军公议上奏。可比单独进言有用的多。”    
  张瑞喜道:“正是如此!我们去见过了黄尊素,立时去见他们几位,然后一起求见汉王关说!”    
  江文瑨初时也觉此议甚善,微微点头,以示赞许。却见那王柱子一脸憨厚之色,又知道他是乡间小儿入伍,自青年时跟随在张伟身边,一向以忠直朴实闻名,却不知道突然间竟有如此见识。因向王柱子笑道:“柱子,几年不见,你越发长进了。当年跟在张瑞手下,还是个半大傻小子。    
  话锋一转,又问道:“这主意,是你自个想出来的么?”    
  王柱子心里一慌,正待答话,张瑞却在他肩头上重重一拍,大笑道:“我张瑞强将手下无弱兵!柱子再历练几年,求汉王放你出去,在战场上好生厮杀立功,可又比现在强的多了。”    
  “只盼几位将军提携!”    
  张瑞越看他越欢喜,因见宫门处乱纷纷有大股的文臣武将前来陛见,又在他肩膀上拍上几拍,问道:“你老娘和新娶的媳妇都留在台湾,听说汉王允准迎取家眷了,可接来不曾?”    
  “汉王有令,汉军上下人等皆不准取家小来京。月前刚放开禁令,将军以上方可接家眷过来。我才是个卫尉,又身负保卫宫禁的重任,汉王不曾赐给府邸,迎来了也不好居住。”    
  张瑞一笑,向他安慰道:“不妨事。待到了明年,南方局势更稳,你就能把老婆娘都接来了。”    
  几人相视一笑,依着规矩,他们身为将军,已是能将家眷接来,这可是大喜事一桩。张伟初定江南,因怕各级官员和将佐堕落腐化,是以严禁置地买房,又禁家眷离台,用以做为人质。此时攻下南京已近一年,诸事顺手,市面安定。是以除了新附的厢军将领还需将家眷留台外,汉军将军以上已可以在内地安家置业,以为根基了。    
  他们由东华门而出,过宗人府,直奔兵部衙门。张伟虽然有意立参军府以管辖汉军调动、驻防、训练、做战,但兵部做为军队的统领衙门,还负有粮饷、军械、军服、补充兵员等责。此次大队汉军由日本归来,何处屯兵,如何布防兵部并不理会,但后勤补充等事,却还是需要兵部下发勘合,汉军各部方能依着需要各取所需。张瑞等人原本不想去见黄尊素那糟老头子,只觉得此人脾气又臭又硬,当真是啰嗦非常,几千顶帐篷都要计较半日,每见他一次,就要憋的一肚皮的鸟气。    
  待到了兵部正堂,黄尊素见他几人到来,立时召了武选、职方、武库等司的主官前来,搬来如山也似的帐本,又召了几十个算法高绝的会计师,噼里啪啦打了半天的算盘。将汉军赴日参战各部的耗费及所需补充算了个清楚明白,因此战耗费甚大,黄尊素苦着脸道:“我知你们几个又要嫌我碍眼,不过说到头来,拿着账单去见户部何尚书的是我,吃挂落被他削的也是我。几位只嫌我啰嗦,却不知道那何尚书的神情,可更加的难看呢。”    
  说罢,端起茶碗来略啜一口,堂前侍立的户部杂役立时打起门帘,唱道:“送客。”    
  江文瑨先行站起,领着诸人向着黄尊素行礼告退。这黄尊素不但是兵部尚书,是汉军各将的该管官员,又是内阁协理大臣,身份尊荣,众人就是心中骂娘,礼节上却是半点不敢有亏。    
  又听他说的有趣,脸上也是微微带笑,各人见他站起身来送行,身子瘦弱之极,已是须发皆白的老人。这一点来兵兴不止,黄尊素勉为其难任这兵部正常之职,张伟原意也不过是借他威望压制一下士林反抗,岂不料此人到是秉承着早期东林的那股锐气,不做则已,做将起来到是认真负责的很。又不需要他带兵打仗,布置防务,做的都是些烦杂细琐之事,却当真是难为他尽心负责,居然都妥妥当当的办了下来。    
  见各人就要出门,黄尊素又笑道:“下午你们要去陛见汉王,听说近来又要用兵。烦请各位提醒汉王,户部可没有什么钱了。去年不收田赋,商税也是减轻了不少。大陆百姓们虽然称赞汉王的盛德,但是台湾和吕宋的百姓也需要恩养休息。两边待遇不同,容易生变。我自台湾来时,已有大商家和我抱怨,说道台湾商税虽轻,关税却是不轻,若还是再兴军,这些银子汉王难免要从台湾那边寻,还是请他谨慎的好。”    
  江文瑨答道:“这些是原本不该我们说,不过既然尚书大人有命,我们自然有分数。”    
  张瑞虽也是心中感慨,却无论如何对黄尊素指使吴应箕等人为难柳如是一事难以释怀,随着各人也行了一礼,却不多话。见黄尊素再也没有吩咐,便领着步出堂外,待江文瑨等人出来,便向他们笑道:“老头子还不嫌烦,居然又呱躁了这么一通。”    
  江文瑨到无所谓,因笑道:“他也是好心。咱们怎么做,自然是有自已的分数,却也不必依他的令。”    
  此间事了,各人再无别事。契力何必惦记起在乾清宫赐宴一事,因想起御宴好吃,此时天已近午,肚子却是饿的狠了。在兵部大院的水磨砖石上狠跺几脚,向他们急道:“不要说话了!咱们还是去宫里吃饭,才是正理。难得汉王大方,赏咱们宫里的饭吃,你们不吃,我可要去了。”    
  张瑞急道:“这可不成。咱们要寻汉军的几位将军,一同商议进言的事。”    
  见契力大急,江文瑨便向他笑道:“到也不必寻他们,派几个亲兵在城内自处找找,我料他们都歇息在驿馆里,把话带到就是了。咱们竟不必亲去,且去享受御膳才是真的。”    
  张瑞低头细想一回,却也是这个理,因也点头应允。召了亲兵队长过来,细细将事情吩咐了,命他带着人四处去寻刘国轩等人,将事情前因后果禀报清楚,再到宫门处候命。    
  待见那些亲兵就在皇城内打马而行,去的远了。张瑞与契力等人也翻身上马,过端门、承天门,待到了金水桥前,正待打马过桥,直入午门。却听到有人喊道:“那几人是何人?都给我拿下!”    
  几名汉军大将吃了一惊,从来都只是他们统兵打仗,杀人拿人,却不曾有人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要将他们拿下。各人拿眼一覤,却见是一个身着绿袍的的小官儿指着他们叫喊,几名守护禁宫城门的散手仗卫的卫士们听了他令,执着红黑两色的大仗,腰佩大刀飞奔而来,立时将张瑞等人团团围了。    
  各人都是刀山血海里厮杀出来,因见各仗卫执刀拿仗的围在身边,却只是觉得好笑,哪有一丝害怕。张瑞冷眼一瞧,见打头的那仗卫小头目却是自已飞骑卫的一名什长,此时被挑到禁宫内充侍卫,胸口上已是佩了果尉的铁饰,一副志得意满模样。因冷笑道:“钱武,张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谁!”    
  那钱武被他一喝,这才仔细抬眼一瞧,却一下便认将出来,忙向诸手下令道:“都给我退后,这是咱们飞骑卫的张将军!”    
  各卫士听他命令,正欲退后,那绿衣官员却已是赶到,因见各人退后,不由得大怒,向那钱武喝道:“我令你将他们拿下,你却与他们支唔说话!他们藐视汉王,纵骑驰于禁宫之内,全无礼法,你不拿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又扬着脸向张瑞等人道:“汉王治下甚严,却于礼法上不曾对诸位多加限制。然此时汉王已非当日的汉军大将军,各位也需稍加自律,若是以台湾旧人自诩,只恐将来越必是个了局。”    
  他说的虽不客气,各人转念一想,到也是难得的大实话。却不想这人虽是文官,说话却也直爽。    
  却听他又道:“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这话说的其实不对。实则帝王也有私情,何尝不愿与臣下共享富贵?难臣下因念着自已功劳,不肯勤谨事上,凡事多违法纪。君王回护的多了,难免心生厌憎。适才听这钱武向你们说话,各位都是随着汉王创业的大将,难道就不想着要长保富贵,而是要在将来某一日丢官罢职,甚至丢了性命,方觉痛快么?”    
  他虽然声色俱厉,说话全不客气,各人却是越听越是有理。江文瑨忍不住悚然动容,翻身下马,向他躬身一礼,抱拳道:“某等知罪了。请大人记下我们的过失,将来我自会去汉军军部部自请处分的。”又道:“请教这位大人的名讳,如何称呼?现下官居何职?”    
  细瞧那官儿,只见他唇红齿白,下颌刚留出一小撮胡子,看起来甚是年轻。却听他笑道:“在下姓陈名贞慧,字定生。现官居巡城御史,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当不起大人的称呼。”    
  他适才说的是官话,劈里啪啦连声说来,毫不迟滞,各人也是听的清楚。此时轻声慢语,款款道来,却又是江南一带口音甚众,江文瑨竖着耳朵细听,方才明白。    
  因又问道:“陈老爷想必是江南人么,口音甚重。不知春秋几何?”    
  陈贞慧见各人都是下马,听他说话,已不复适才的骄态。心中得意,知道那一番话又是起了效果。他自干了这巡城御史,官员百姓们自然不敢放肆,凡有违制者直接拿捕就是。只是汉军诸将官们大多是粗人,又以胜者的心态自居,哪个肯把他这个小小巡城御史们放在眼里?属下的兵士们又多是汉军出身,哪肯为他拿捕自已的前任上司?至于明朝降军,见了汉军一个个吓的手软脚颤,更是不肯上前。他着急之余,却细细思量了适才的那一番言辞,只要见了汉军将官违制,便急颜厉色说将出来,说的多了,自然也甚是熟练。汉军诸将官中只要稍有心智者,又多半会被他这一番言辞打动,是以竟被他当成了镇山法宝,一见到卫尉以上者,就这么抛将出来,到也当真是屡收奇效。    
  “下官是江南宜兴人氏,现年已是二十九岁。”    
  江文瑨点头一笑,答道:“定生兄,你心思细腻,才智胆气都是很好。想必是名门大家的后人?”    
  陈贞慧此时文名早就声闻江南,见这几个将军丝毫不知道他的名气,心中正微微沮丧。待听到江文瑨的问话,却又不免面露得色,因笑道:“不敢。寒家贫门小户而已。家父侥幸做过明朝的吏部左侍郎,为官清廉,也只是勉强渡日罢了。”    
  他的父亲陈于庭乃是与高攀龙、赵南星、黄尊素齐名的东林首魁,清名远播,声震天下。江文瑨却也是听人说过,不免又恭维几句。    
  张瑞原本也赞赏这陈贞慧的胆色为人,此时听了他又是东林党人,心中却是烦闷。因道:“陈老爷,咱们也依命下马。自会去军法部自请处分,现下咱们要进去领汉王的赐膳,这便请放行了吧?”    
  陈贞慧微微一笑,答道:“自然。诸位既然不会再骑马直入宫禁,我自然该当放行。至于汉军的内部处分,自然也不干我事。”    
  转身一让,命散手仗卫们散开,让张瑞等人牵了马放在午门之后,这才放心让他们去了。待见张瑞等人走的远了,立时便对钱武等人大加训斥。他现下是真接主官,钱武等人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却也不敢吱声分辩。到也亏他是世家子弟,文人骚客,骂起人来却也毫不逊色,精彩纷呈,只可以江文瑨去的远了,无法得到,不然吃惊之余,难免又要对这位钱面御史令做一番评判了。    
  入午门、奉天门、乾清门后,方到了那乾清大殿之外。见几个听令过来,自有殿内守护的卫士并杂役们上前,将他们引至偏殿,送上膳食伺候。    
  这几个都是农人小子出身,那契力何必还是个蛮族武士,此时见了那些杂役闪一个个川流不息,端着御制膳具舞蹈般送将上来,又有丝竹管弦之声次第响起。契力何必捡起一只肥鸭大嚼,汤汗淋漓之余,却又忍不住开口赞道:“汉人皇帝真会享福!汉王现在是王爷殿下,已经是这么享受,将来做了皇帝,还了得!”    
  张瑞与王煊、江文瑨听了他话,一个个嘿然不语,都觉糜费太过,唯恐张伟耽图享乐,丧了大志,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却听那随侍在旁,以备几人咨问的杂役头儿开口说道:“几位将爷,这你们可是冤了汉王了。除了咱们在宫内的杂役和卫士们各有份例,他平日也不过是令小灶热炒几个小菜,都是些家常的猪牛鸡鱼罢了。若有节日,也不过再加一两道新奇野味,也就罢了。我曾在前明时侍候留镇南京的内监们,那些大太监们一天的伙食花费,就抵的上汉王一年!北京城内的崇祯皇爷,那更是了不得。龙袍一天一换,一餐就得几十头猪牛鹿羊的呢。那光碌寺负责皇室费用,哪一年不得要几百万银子?饶是这样,还是崇祯爷省着用的哪。”    
  “那今日御膳又为何如此糜费?”    
  那役夫一笑,回话道:“汉王上午吩咐时,正是小人应诺供奉。听汉王言道,各位将军都是在外吃了辛苦,刚刚回来的人。又没有家眷在京,诸多不便。别的也就罢了,却得让你们先好生喝上一顿,这才不负了各位的心。如此这般,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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