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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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是你母亲,更是我的女儿啊!”
竹林之中,舒老哭声凄然。
“好孩子,你愿意跟我离开吗?予安予安,这名字你母亲早年便跟我念叨,如今却是并没能给你安宁。”
傅予安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以往的一切异常也都有了解释。
第五十一章 噩梦
怪不得她对我这么好,怪不得她先前见到我时那副神情。
宫里的嬷嬷曾说过我和母亲长得很相像,舒老估计看自己第一眼便认出来了。
“跟我走吗?我带你回江南,你舅舅,还有姨母都在那儿,你不想见见他们吗?”舒老又问了一遍,拐杖杵在地上,按住一个小坑。
傅予安犹豫了。
他没有什么理由不跟他走。
前面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只要自己答应,便可以过上自己追求了十几年的生活。
但是……
他想起了祁仞。
心脏一阵抽痛,他往前一步伸手握住舒老的,另一只手却被一道力道拉住。
傅予安回头,看到了黑着脸的祁仞。
竹林起了雾,眼前一切都好似在幻境中一般。
祁仞吼他:“你要跟她走?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
“你当你的大将军,管我做什么?”他鼻子一酸,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祁仞把他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声音很是绝望:“你不能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可以帮你查清你木母妃的死因,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
傅予安眼角淌出泪来,他好像看到小竹和李柯,看到她凤冠霞帔嫁人,看到自己走后祁仞酗酒颓靡,看到母亲的冤魂在地下哀嚎。
他看到太多。
可是若是不走,我无依无靠,都是男人,怎么可能靠你一辈子呢?
你也不是个喜欢男人的,以后若是对我厌了弃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回绝了舒老。
舒老的身形逐渐消散,祁仞高兴地抱住他不放,两人回了将军府。
大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和已故的老将军一起。
奇怪,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傅予安却觉得很是合理。
老将军吹胡子瞪眼,要祁仞纳妾,娶一房小的给祁家传宗接代。
他不愿意,父子俩打了起来,傅予安拉架拉了半天,收效甚微。
祁仞坚持没纳妾,傅予安很高兴,两人浓情蜜意过日子。
而后场景一转,傅予安打了个寒战,看到周围冰天雪地,低头问小竹:“将军什么时候走的?”
“回殿下,傍晚便走了,这都快三更天了还没回来。您身子弱,还是先回屋里去等吧!”
傅予安摆摆手,也觉得寒意刺骨,但还是坚持等在门口。
他最近好像越来越不愿意回来了。
是军营里的事情太多了么?还是有旁的大人拉他去喝酒?
官场上的事,傅予安不懂。
外头寒风凛冽,祁仞不知过了多久才回来,怀里还揽着个美娇娘,一身艳丽的衣袍,巧笑嫣然。
“你喝醉了?”
“我没喝酒。”祁仞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是小翠,今日我便为她赎了身,往后你们便好好相处。”
他身上没有半分酒气,傅予安却感觉自己也好像喝醉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
是,他最近是回来的晚,讲话也有些不耐烦爱答不理的样子。回到家便匆匆睡下,再无往日半分温存。
他以为是他最近太累了,可现在人都带回来了,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再欺骗自己。
傅予安忍着泪挤出个笑来,把吩咐下人给他们准备房间和吃食。
但他还是不甘心,追上去问,问他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不是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吗?你不能这么……
始乱终弃。
祁仞脸色很冷,往日里对着自己的那些个温柔笑意现下都给了旁人,他说他根本不喜欢男人,看上他只是一时新鲜,如今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没兴趣了。
他心如刀割,眼泪流了满脸,咬着牙转头离开,不想那么卑微地求他。
外头狂风大作,吹过窗户发出阵阵异响,傅予安看到漫天的雪花,和他决绝厌恶的脸。
他浑身一抽,醒了过来。
眼角似有湿痕,傅予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只是一场梦。
夜间起了风,窗户没关,被吹地咣咣响。他踢了脚祁仞,让他去关窗。
啪嗒一声窗户合上,隔绝了外头狂风。
“起风了,下雨了么?”他睡得迷迷糊糊,声音又哑又糯。
祁仞心底柔软一片,揉揉他脑袋把人又往被子里按了按,答道:“没下雨,估计明日会下。快睡吧!”
傅予安嗯一声,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晌却又出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做了个梦。”
祁仞困得不行,闻言也只是闭着眼嗯了一声,问:“什么梦?”
傅予安却没回他,而是问:“你其实不是断袖吧?”
“……”
祁仞心里一惊,睡意去了大半,心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转头看过去,见他满脸泪痕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做噩梦了?”
“你先回答我。”
傅予安目的明确,纠缠不休。
其实问这也没什么关系,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会不断去求证自己所想。
祁仞见躲不过,愣怔半晌,不发一言。
傅予安叹了口气,睡意又涌上来,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想说便算了吧!”
“以前是喜欢过一个姑娘。”他缓缓开口,“是位宫里的,好像是小宫女吧。”
“她当时是给主子送画稿来的,翻墙被我逮住了。”
傅予安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你说过这个。”他说,“这姑娘后来便没了消息,对不对?你跟我说过。”
祁仞也记不清了:“我说过吗?”
“嗯。那除了这一个,还喜欢过旁的吗?你好歹活了二十多年,总不可能就那一个十几岁的小宫女吧?”
祁仞闻言沉默许久,半晌幽幽道:“不瞒你说,还真就这一个。”
傅予安:“……”
乍一听不信但是感觉要是祁仞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我从小身边就没啥小姑娘,后来跟我爹去了军营,一待便是十几年,也就过节能回来几天,哪里有什么小姑娘相处的机会。”
傅予安叹道:“怪不得五年前你对小宫女一见钟情!”
祁仞嘶一声,辩解道:“也不算是一见钟情吧,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她翻墙头被我一吓就掉下去了,哈哈,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第五十二章 “你不好玩,但是我很喜欢你。”
这么笨的傅予安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认真发问:“那我呢,你觉得我好玩吗?”
祁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反应过来才知道这是吃味了。
他捏了捏傅予安的鼻子,笑道:“你不好玩,但是我很喜欢你。”
“……”
他从来没对自己说过喜欢之类的肉麻话。
两人之间的亲近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心照不宣的,谁也没说喜欢谁,但就这样又是亲又是……
傅予安心脏为他这个“喜欢”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罢了罢了!管他是什么真喜欢假喜欢,我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嗯。”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地,“我也很喜欢你。”
这算是互通心意了吧?祁仞想。
虽然有点草率,不过倒是聊胜于无!
他心里一派柔软,看着他露出一点毛茸茸的脑袋只觉得可爱地紧。
外头风声依旧,屋里却是一片暖融惬意。
祁仞把他抱在怀里,搂了一怀的柔软温热,心里鼓胀胀地满足。
他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盯着床帐上繁复的花纹,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傅予安闭着眼嗯一声,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事。
半晌,他忽地睁眼,这才想起来好像约了夏修一起去看戏来着!…
第二天一早夏修便找来了,怨气冲天问他昨日为何要爽约。
祁仞揽着他的腰,一脸得意:“忘了不行?成天看什么戏,不务正业!”
夏修丝毫不怕他,尽管气势上矮了一大截,但还是要叉着腰吼他:“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傅予安无奈笑笑,挣开祁仞的手,走到他身边道:“别生气,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不该忘了我们的约定,实在是对不住。”
“哼!”夏修挑衅地瞪了祁仞一眼,“没关系!我们是好兄弟,我才不跟某人一样小心眼!”
祁仞:“……?”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傅予安连忙劝道:“好了好了,现在去不去?我请客。”
夏修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抱怨道:“人家可是名角,就昨晚上一场,今天再去怕是没有喽!”
“名角也得吃饭不是!”傅予安毫不在意,“我有钱,上个月又多发了不少呢,咱去看看,走!”
夏修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于是阴转晴,又高高兴兴起来。
祁仞很不是滋味,对他这种花钱哄外人开心的行径很是不满。
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还!平日里对我怎么没这么大方?
两人却顾不得他脸色不好,招呼也没打就肩并肩要走。
祁仞不甘心,在后头期期艾艾开口:“能给我捎点午饭回来吗?我想吃……”
“点菜找倪姨,我没空。”
他头也不回地拒绝道。
路过的倪姨大气不敢出一口,想接话茬,看到祁仞脸色连忙闭了嘴躲回了厨房。
等人彻底消失没影了,祁仞才敢发作,挥起拳头照院子里那桃树上就是一拳,树叶簌簌落下,落他一头一身。
祁仞更生气了。
戏台子前。
傅予安一掷千金,好歹是把那角请了出来。
夏修一边感动一边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好说歹说又给他报销了一半,这才算是稍微有些心理安慰。
这名角果真名不虚传,一开口如莺燕婉转啼鸣,绕梁三日不绝,震撼人心。
俩金主坐在底下第一排,喝着小茶磕着瓜子,时不时拍手叫好。
趁着人多,傅予安戳戳夏修,问他秋狩王爷去不去。
夏修是个戏痴,眼神没从台子上转下来,侧头过去简短答道:“去,每年都去。”
傅予安若有所思点点头,心说王亲贵胄都去,御林军等兵力自然是要前往御守,到时候下手确实会比较轻松一些。
况且狩场离大牢不算远,不知道太子会不会亲自带谭芷琪过去。
现在还没个消息,他倒是真能沉得住气。
“可惜这回你家祁仞去不了。”夏修小声说,“听说往年只要有他,基本拔得头筹的就没别人!你知道珏妃娘娘冬日里最喜欢穿的那个狐裘披风么?那就是祁将军给猎的!”
“……还挺厉害。”
“那是当然!要不是祁子骞废了腿,这秋狩压根就是他们兄弟俩的赛场!”
傅予安想起祁子骞那副阴郁的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他当年意气风发狩猎的样子。
谭芷琪倒是痴情,这么多年照顾他无怨无悔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不知是男是女。
将军府以后还得靠他们续香火,不过若是祁仞对自己始乱终弃……
也说不定。
算起来,她身孕也得有快五个月了。
十月怀胎,如今才九月初,若是正好赶上新年,倒也是个好兆头。
傅予安勾唇微微笑了笑,突然有些期待这个小侄子或是小侄女的诞生。
中午回去的时候祁仞没在府里,小竹说去了庆王那里蹭饭,说什么要把你破费的给吃回来。
“大概是下馆子去了吧?”小竹道,“奴婢先伺候您净手吃饭,您不用太担心,不能把将军饿起来的!”
傅予安点点头,把手里的烧鹅递给她。
主仆俩正要往屋里去,那厢却来了个小厮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傅予安心中一惊,猜着或许是太子终于派人过来了。
谁知却是珏妃宫里的一位老嬷嬷。
是来送东西的,当时随口搪塞了傅阳曜几句,没成想人家居然当了真,还真派人把东西送来了。
嬷嬷笑着让人把箱子抬进来,打开一看,居然有六七件珍品宝物。
傅予安连忙推辞,道我无功不受禄,怎地劳娘娘破费。
嬷嬷却说:“娘娘待见您,您只管收着便是!不然老奴也不好交差不是!”
傅予安一想就当是给她那个亲弟弟的吧,到时候一并送到库房里吃灰算了!
嬷嬷一件件拿出来,给他介绍。
傅予安听了半天,除了那“皎皎如月辉”的夜明珠,其他倒是没看出有什么用处。
他还是比较喜欢实用一些的东西,而不是这些个奢华精致的。
花里胡哨。
第五十三章 “怎么也不教教我……”
祁仞一下午都没回来,傅予安想着或许是跟虞大人一道商议事情去了,于是便也没去找他。
结果一直到天黑他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被李柯扛回来的。
傅予安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接过他,连拖带拽拉进屋里。
“小竹,去准备些热水!”他吩咐道,又补充道:“先去熬碗醒酒汤来!”
小竹忙应了,退下去准备。
祁仞喝得满脸通红还在念叨着什么。
傅予安凑近了一听,好嘛!搁这儿数落自己呢!
“你跟他出去,不要我……你不要我……”
“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么喜欢你……”
傅予安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来。
他不是向来酒量好么,怎么现在还喝成这个样子!
庆王也没拦着他点,任凭他借酒消愁。
傅予安打湿了布巾帮他擦了把脸,温声劝慰道:“没不要你,这不是昨天爽约了,今天得补偿嘛!我那不是还给你带了午饭,你也不在家。”
祁仞还是一脸委屈,扁着嘴耷拉着脑袋任他擦,擦得满脸湿漉漉的,像是个落水的大狗。
傅予安有些好气又好笑,自从他不再伪装后这是头一回瞧见他这幅傻里傻气的可怜样子,一时竟有些怀念的惆怅。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你别胡思乱想。”他安慰道。
祁仞不信,往后一躺倒在他大腿上,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傅予安:“……”
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
他要是酒醒了想起来自己这样会不会羞愤欲、死?
傅予安帮他擦了擦泪,憋着笑不断哄着,却是半点作用都无。
他问:“谁跟你说我不要你了的?你定然是被人骗了!”
祁仞吸吸鼻子:“傅晏骁说的,他说你不爱我,这就要远走高飞了,要携着家产跑路,把我留在家里喝西北风……呜呜呜……我不想喝西北风!”
“不喝西北风,他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喝西北风啊!”傅予安摸摸他的侧脸,笑道。
祁仞说:“可是你比我有钱,我怕别人把你抢走了!你看那个夏修,他整天要跟你玩,玩什么啊!你们俩都是有家室的,干什么要天天一起玩啊!”
“不玩不玩。”傅予安满口答应,只希望他酒醒了不要记得。
他坐起来,抱着他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抽噎着毫无大将军的风范。
傅予安头一回见他这么小孩子气的样子,说什么都不信,钻牛角尖倒是有一套。
小竹敲门进来,俩人赶忙给他灌了碗醒酒汤。
他打了个嗝,眯眼认出小竹来,于是转移火力,盯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和你相好的成亲?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小竹好歹是个大姑娘,被他这冷不丁一问,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嗫嚅着答不出来,祁仞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个答复,索性不等了,拨开两人闹着要去找李柯问。
他耍起酒疯来可真真儿是跟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似的,难缠地紧!
李柯就在门口,他一出门便瞧见了,不由分说拉进了屋里,把他和小竹按在一块儿,满意地拍拍手。
傅予安:“……他喝醉了,你们多担待些。”
两人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李柯也老大不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