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等风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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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派,还说我——”
“算了,不提他,吃饭,那个……烈风,恭喜你新戏杀青!”穆瑾端起酒杯同烈风碰杯,她这弯儿转得太突然,除了冉云素别人都不明就里。她也是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在冉云素面前提起手术相关的细节。
冉云素神色倒还淡定,笑着看他俩相互敬酒。
欧阳城也端起酒杯,“素素,之前的事情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我不知道……害你受了伤。”
“没关系。”冉云素淡淡回答,目光飘向身旁的烈风,“如果有人需要道歉的话,大概也不止你一个。”
烈风和欧阳城这对儿共犯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欧阳城忙着澄清,“是她太聪明了,我保证没有出卖你这个主谋。”
“怎么猜出来的?”烈风有点儿死的不明不白,他不是不想跟冉云素坦白那次的恶作剧,而是想找个她心情愉悦的时候再自首。
“没猜出来,刚刚你俩不是自己承认的么。”
欧阳城提着筷子敲了一下碗沿,“她诈我们!烈风,我同情你,今后你的日子苦了——”
“吃饱了吗?吃饱你可以走人了。”烈风下逐客令。
“这两天晚上不要太疲劳,保持充足睡眠,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可别忘了。”欧阳城暧昧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两位女士告辞。
穆瑾一手捏一个虾饺也忙着往屋子里跑,“我也走了,要看关于植物神经紊乱的论文,你们慢慢聊,我有‘夜聋症’的!”
*
“今天很累了吧,早点休息。”
烈风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拉着冉云素的手不肯放,“陪我聊聊天再走。”他手上一用力,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烈风,我……”冉云素还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动作,她清楚这个姿势烈风一定能够感觉到lisa的存在。他双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肘就搭在她的右腿上。
烈风蹙着眉,轻轻拢了下她的碎发,“素素,别这么紧张,把它摘掉吧,穆瑾说你总戴着它不好。”
冉云素连连摇头,推着他站起身来。
烈风也跟着站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我是你男朋友,你会努力慢慢接受我的对吧。”
“嗯。”冉云素把手放在他胸口,“能给我看看你的纹身吗?”
“你想怎么看?”他眉毛一挑,双手却交叉移到腰间,向上一提,脱掉了套头卫衣。
冉云素连忙抬手挡住眼睛,指缝间透出他邪魅的笑容,并没有想象中的赤呈相见,他还贴身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她将他的衣领向下扯开一点,就露出了那个熟悉的花体字r。她的食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了两下,“是真的哦。”
“不然呢?你以为是我用签字笔画上去的?”
“为什么你要在胸前纹这个?”
“女人果然相信自己的耳朵多过眼睛。因为我想把你放在我心上,这个答案满意吗?”
冉云素仰着脸扑簌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哪里不满意?”
“放我在心上,不一定要纹这个啊,你可以纹我的照片上去。”她冲他促狭地笑。
“这么小一个已经很疼了,你真这么不懂得心疼人吗?不然你干脆在我背上画一幅自画像好了。”
“我是打算画一幅画像,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做模特吧,我要画一个你挂在我的房间里。”
“或者……”他的手指游走在她面颊上,虚虚地画着她的眉眼轮廓,“你也可以直接把我放在你的房间里。”
*
“秦烈风在睡懒觉?那你干嘛起这么早。”穆瑾坐在餐桌边往烤好的吐司中间夹火腿,脸上的每一处微表情都透着暧昧,一种想打听八卦又期期艾艾不好意思开口的扭捏。
冉云素没理会她的暗示,咬着焦香的吐司喝牛奶,“今天我要回画廊一趟,等会儿跟你一起走。”
“早上的地铁那么挤,你还是让烈风开车送你去吧。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画廊了?有事吗?”
“方总说有客户想要买走那幅《等风来》,我不想卖了,想取回来。”那幅画是冉云素正式同一方阁签约后第一件委托出售的作品,方晋没有把它挂在展厅里,而是收藏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一挂就是四年。
“那也不许你挤地铁,太危险了,何况之前的事情又没过去几天,万一有人认出你来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他送我,不和他在一起,谁会单单把我给认出来?”
“在聊什么?”烈风走进餐厅,在冉云素身边坐下。
“她等会儿要挤地铁去画廊,你快管管她。”穆瑾嘴快地揭穿她,说完之后快速地仰脖喝光牛奶,“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去画廊?可以不去吗,我不想你碰上那些记者。”
“跟方总约好了时间的。”方晋已经几次约冉云素出来,都被她婉拒了,这回她的那幅画要卖掉了,她想赶在价钱谈妥之前把画要回来。
“那好,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开车才不会被开罚单捏?此处省略一万字?
☆、看见阴影,因为背后有光(六)
四合院备着的这辆车是路虎揽胜,相比烈风那艘外星人战舰已然低调很多,只不过车身已经被改喷成了迷彩色,开到大街上还是相当扎眼。
“你的车,一定要弄得这么与众不同么?每开出一辆来都像长颈鹿游街似的引人注目。”冉云素不习惯被人注视,即便是躲在反光玻璃后面,对那些朝着自己方向射过来的目光仍然感到不适。
“这个是欧阳城弄的,他在网上看到一个类似的图片,就趁我不在拿我的车做了个试验。你不喜欢吗?想要什么颜色,我再找人喷回来。”
“还是别折腾了,这样……也还好。”
艾米再次见到烈风仍然有些吃惊,她优雅地迎上来,“冉小姐,方总在楼上的办公室等您。”
第16节
冉云素冲艾米轻点了下头,转身对烈风说,“你先在后面的会客室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二楼的办公室里,方晋临窗而立,他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烈风陪着冉云素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他俩十指交握,看向彼此的眼神蜜意柔和。
身后传来叩门声,方晋转身,“小冉,你来了。”
冉云素也不坐下,就立在桌边,“方总,这段时间因为那些传言不方便来画廊,不好意思。给您和画廊带来的困扰,我也很抱歉。”
方晋不耐地摇了摇头,眼睛定定地看向冉云素,“小冉,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了吗?他的圈子跟你格格不入,追光灯下的生活不适合你,你不要被他迷惑了。”
冉云素默不作声,她来这里并不是想与方晋辩论什么。
这种沉默看在方晋眼里便是一种能点燃希冀的犹疑,他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迁就着她的高度,“小冉,不要去尝试根本不适合你的人和生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不是很好吗?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还可以继续等,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你。”
冉云素退后一步躲过他伸来的手臂,她的目光看向墙上那幅《等风来》,“方总,我今天来是想拿回这幅画,我不打算卖掉了,对不起。”最后这三个字,是用来拒绝他的,方晋听得明明白白。
他默不作声,指尖轻轻扣在办公桌光亮的漆面上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秦烈风,他就这么值得你守候吗?”方晋轻轻从笔筒中抽出一柄裁纸刀,推着旋柄露出一截利刃。
冉云素见他走过去一刀割在那幅画上的时候,几乎想都没想疾步抢过去,抬手就挡在画布上。
“小冉,你疯了?!”方晋握住她的手腕低吼,一串血珠汩汩地从掌心处蜿蜒流下,方晋掏出帕子按在她的伤口上,抓过桌上的电话,“艾米,拿药箱来!快!”
冉云素的目光仍然留在那幅画上,她还是慢了一步,画布上割出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横亘在画上的两个人之间。洁白的云团被她的血染出了一片红霞,好好的一幅画突然变得无比惨烈和诡异。
烈风隔着磨砂玻璃看到艾米无头苍蝇似的跑来跑去,他从会客室里出来,拦住拎着药箱上楼的艾米,“发生什么事了吗?”
艾米惊慌地指了指楼上,“方……方总让我拿药箱上去,可能是冉小姐受伤了……”
烈风登时长腿一迈,几个跨步就抢上了二楼。方晋办公室的门开着,烈风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冉云素的手被方晋举着,握在她手心里的帕子已经浸成鲜红一片,看不出本来的花色,两人脚边的地板上也到处是斑斑血迹。
烈风想也没想,一拳就冲着方晋的左颊挥了过去。方晋被他打得一个趔趄,松开了冉云素,身体撞在了办公桌上。
他拉过冉云素,直接打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我的画,我要带走我的画。”
方晋舔了下口中的腥咸,对着门口惊呆了的艾米摆了摆手,“帮冉小姐把画拿下去。”
烈风抱着冉云素一路跑到车边,将她放在副驾驶位。她手里的帕子稍微一用力都能挤出水来,艾米慌张地配合烈风将那幅画塞进后排座位竖好,又用一卷纱布换掉了冉云素手心里的帕子,“小冉姐捏紧一点,你流了好多血。”
迷彩路虎像是跑在f1赛道上,若是遇到过不去的红灯或拥堵,喇叭就被烈风按得像防空警报一样响。
这会儿冉云素渐渐感觉到了手心里传来的锐痛,她不知道烈风此时会怎样想象她和方晋的关系,想开口跟他解释,又被他摄人的沉默拒了回来。
车子快到人民医院的时候,烈风拨了穆瑾的电话,“马上下来!素素的手割伤了。”
*
“交给我吧,你在车里等。”穆瑾将冉云素从车里扶出来,盯着浸血的纱布卷啧了一声。
这里人来人往的,烈风和冉云素一同出现,指不定又引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众矢之的仍然会是冉云素。
目送她俩走进急诊大厅的门口,烈风呼了口气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看那幅画就知道,冉云素手上的伤一定跟这幅画有关系,她是来取画的,那破坏它的就一定是方晋。
这个傻丫头,究竟什么画值得她以手挡刀去保护。
烈风转身看向后排座椅上竖着的那幅画。画面被草原和天空清晰地分为上下两部分,彼此间的过度相当尖锐,就像两处平行空间一般没有一丝交集,老死不相往来地对望着。
画面的近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女孩穿着长裙,裙摆隐没在长草里,她正遥望着远处的一个男孩身影。
远处那个男孩同样是一个背影,他像是站在草原尽头,整个身影与天空交叠。
如果用二次元的眼光来审视这幅画,女孩和男孩就好像分别位于草原和天空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画布上的那一刀,刚好割在天空和草原之间,云上还染着冉云素殷红的血。
烈风盯着画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素素究竟为了什么非要拿回这幅画来。
他盯着画面上的男孩,突然一瞬间眼睛湿了起来。男孩穿了一件暗橙色的上衣,背后正中是一道不易被人察觉的褶皱,烈风记得这样的衣服他曾经有一件,是秦烈峥在国外读书时买给他的。
当年他离开家只身去美国求学,穿的就是这件衣服,那是他和她重逢之前的最后一面。
*
处置室里,穆瑾小心地帮冉云素包扎伤口,纱布一圈圈绕过她的掌心。
“真要被你吓死了,医生开的药你一定记得按时吃,那个是升血小板的,你的伤口虽然不算深,但流的血有点儿多。今天就别乱跑了,好好在家休息,小心晕倒。”
“你是画画的,这只手有多重要自己还不知道吗?伤口愈合之前不要沾水,洗漱的时候尤其要小心,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享受监督你洗澡的福利了!”
“幸好秦教授说没有伤到神经,不然半身不遂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就说过那个方晋不是好东西吧!你以后千万别再理他了,我记得你跟一方阁的合同是两年一签的对吧,这回到期了就跟他分道扬镳!真不要脸,他再大几岁都可以当你爸了。”
“喂!你态度端正点儿,我刚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冉云素点点头,“我就是在听你的谆谆教导,每个字都记下来了。”
“那考你一下,这个药一天要吃几次?每次吃几颗?”
“这个你没说。”
“我刚才没说吗?”穆瑾翻过药盒,将服用方法写在盒子上,“我送你下去,自己走可以吗?”
“穆大婶儿,我只是割了一个小口子而已,失血量还没有大姨妈多,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
“你这是刀伤好吗?就应该告那个方晋故意伤害!”
“这是误伤,”冉云素纠正她,“不管怎么说,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帮助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是不会忘了这个的。”
穆瑾将冉云素交还给烈风,“小伤,不会有后遗症,但是要好好养着。”
烈风冲她点点头,看着冉云素手上缠得厚厚的纱布,“疼吗?”
“有一点。”
“一幅画而已,你犯得着连手都不要了吗?”烈风没急着开车,他扳过冉云素的脸,“看着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回那幅画,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以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话,那曾经的分别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给你个背影一走了之,所以你不要再纠结从前的那些事情。回家之后,这幅画我帮你烧掉吧。”
“不行!”冉云素连忙反对,“回去之后我会补好它,挂在房间里。这是我回忆里的一部分,说不定我成名之后能拍出天价来。”
烈风蹙眉,一副你怎么会这么幼稚的表情,“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正面看,你还确定你要留着我的背影吗?”
冉云素点点头,“喂!考考你呀,你猜猜,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名字?”烈风再次侧过头凝视身后的画面,左看右看地憋了好半天。
“背影?”
摇头。
“我爱你?”
摇头。
“快转身?”
“看来你的艺术细胞都被音乐和演戏给占光了。”冉云素几乎要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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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什么?”
“等风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血和泪,都只为你一人而流……
好酸!
☆、漩涡之中,亦可徜徉(一)
“烈风,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你应该回家去看看。你都回来大半天了,不回去你父母那里不合适。”吃过午饭,冉云素就被烈风逼着躺到了床上休息,这会儿她只能有些无聊地靠在床头抱着kindle找小说看。
烈风走过来,挤坐在冉云素的旁边,靠着床头的软包,两条长腿也拎到了床上交叠在一起。他的手肘贴着她的肩膊,两人的姿势相当亲密,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就有点异样,仿佛清水中搅进了蜜糖,柔滑甜腻,又有些小窒息。
冉云素觉得自己靠近烈风的半边身体似有电流通过,她不自在地朝里挪了挪。她挪一寸,他就又挤近一寸,连她那条没来得及挪走的右腿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