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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一等宫女-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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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薜子行的头有几分晕沉,竟摇头晃脑地看着明阳真人,“你算什么东西?她是我的女人才是真的……”一连串不敬的话脱口而出。

    明阳真人的脸色瞬间铁青,这个人好大的胆子。

    方瑾的嘴角在无人看见时勾了起来,明阳真人的药真好使,不过是拿来在薜子行的鼻子前飘了飘,一切都如她的愿。接下来还有好戏,但是她仍举袖状似嘤嘤在哭,眸子里看到薜子行被明阳真人派人暴打,一封有着七皇子印鉴的信掉了下来。

    明阳真人看后顿时怒火三丈,一脚踢向薜子行的腹部,“居然敢勾结七皇子,本国师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当本国师好欺负。”

    那一脚让薜子行吐了出来,神智渐渐清醒,看到明阳真人一脸的恨意,再到方瑾朝他微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那个女人的计,“国师大人,我没做,是她,是那个贱女人害我的……”

    “国师大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方瑾适时我见犹怜地哭了出来,明阳真人赶紧转身抱她在怀哄了起来,她这才似建议道:“国师大人,这种人若是一刀砍了他的头倒是便宜了他,不如将他阉了,慢慢折磨再让他死,岂不是更妙?”

    “好,依美人所言。”明阳真人竟是同意了,这人好色,没了男人的那玩意儿如何还好色得起来?

    薜子行的脸色瞬间刷白,方瑾这个女人比魔鬼还可怖,忆及当年,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她,“方瑾,你好狠毒,居然这样对付我……”

    “国师大人,奴婢怕怕,还是将他拉下去阉了为妙……”方瑾的耳里听着薜子行对她的咒骂,竟是笑得比往日更灿烂。

    薜子行,当日我求你不要摔我的女儿,你不听,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你想一死了之,我偏不如你愿,我要让你尝够生不如死的滋味。

    甲子年的隆冬的某个夜晚,宇文泓终于发起了总攻击。

    方瑾借机灌醉了明阳真人,自从将薜子行换下之后,她就趁机换上宇文泓那一派的人,所以传达给明阳真人的信息开始半真半假,从而误导他的判断。

    这夜,她领着那几名前来救荀兰母子的人悄然到了那关押的地方,这里竟隐蔽得很,而且钥匙一直把持在明阳真人的身上,她好不容易才将钥匙在那皂角上留下了个模型,这才仿制出一把备用匙,果然一试,那繁琐的锁打了开来。

    荀兰听到声音,忙将儿子抱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来人,一看到是方瑾随即松了一口气,“方姑娘,你怎么来了?”这一段时日,她得到了方瑾莫大的帮助,心里自是感激的。

    方瑾却是小声道:“荀家姑姑,先别说话,这几个人是来救你的人,你赶紧换下衣物跟着他们走,会有人接应的。”

    荀兰不疑有他,方瑾她信得过,点了点头抱紧孩子换了身衣物,握了握她的手,在她的催促下离去了。

    方瑾这才着人将莫华依拖了进来,硬逼着她穿上荀兰的衣物,现在的莫华依吃了哑药,至少两天内是不能出声的,荀兰平日里也不吭声,用她来代替就太妙不过了。

    莫华依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方瑾,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外头冲锋的号角在猛吹,明阳真人还在烂醉如泥,这几天都有雪在下,他听信方瑾所言,宇文泓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进攻,所以才会开宴席喝得大醉。

    方瑾听到敲门声,从明阳真人的怀里起身,拉开门看向他的幕僚,道:“吵什么?国师大人才睡着……什么?有人进攻,那好办,将那个叫荀兰的女子拉出去挡住敌人的进攻,有她在,他们投鼠忌器,不会攻进来的。”

    那群人知道方瑾是明阳真人的宠姬,所以都按她的吩咐趁夜将那“荀兰”拉了出去。

    此时的莫华依因在夜色中不易被人辩认,而自己有苦难言,只能拼命地挣扎,越是挣扎,那群人就越信她是荀兰。

    而郊外的荀真也是一身的戎装,宇文泓不想让她冒险,但是她坐不住,最后拗不过她,还是让她换上这身衣物小心行事。

    荀真看到那从城里燃起的信号,知道姑姑与表弟已经安然无恙,着魏纶亲自去接应妻儿,这回已经没人挡在城墙上,一切都要在这一夜结束。

    被绑在城墙上的莫华依迎着那寒风,她脸上的刀疤在这个夜色中无人能看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根本就当自己不存在,在士兵攻上城墙时,她挨了一刀,被人踢着从城墙处掉落。

    “砰”的一声掉到了城外,鲜血在夜色里弥漫,她大睁的眼里有着不甘。

    荀真的马就要进城之时看到了她,特意看了她一眼,而临死还剩一口气的她与她对视着。

    两个人斗了一辈子,现在一个准备风光无限,另一个却是垂死挣扎,命运,就是如此的讽刺。

    “救我……”最后,生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莫华依做了这样一个嘴型。

    荀真不懂唇语,而天色又暗,但是她竟然看懂这一刻莫华依所说的话,摇着头,“莫华依,这是你罪有应得,当日你害得瑾儿的孩子被掼死,今日你就尝尝掼死的滋味吧。”

    她,勒紧马缰绳掉头就走,不再理会那个恶贯满盈的女人。

    有柳相的内应,城里的局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皇宫,在一群太监与宫女及少量禁卫军的统领下,打开了宫门,时隔两年多,宇文泓终于回到了当初离开的地方。

    宇文泓与荀真进了宫后,自然要去寻老皇帝要紧,不管如何,他才是正统,当他们赶往那儿的时候,却见到此地已是一地的鲜血,而明阳真人已经倒在血泊中,宇文淳怀里抱着老皇帝缓缓回头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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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初登大宝

    宇文淳的眼里有着苦涩酸楚之情,即使不愿面对,但是仍然不得不坦然地看着对方,嚅动了一下嘴唇,最后道:“明阳真人死了。”

    宇文泓的身形不动,荀真探手握住他的手,看向宇文淳,“他,是你杀的吗?”她的手指向一旁的明阳真人。

    宇文淳眼神复杂的看向明阳真人,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

    自从得到方瑾弄来的解药,他就在极力地恢复自己被封的内力,外面的争斗他不是听不到,一心要杀死明阳真人的意愿盖过了一切。

    今夜的风雪很大,吕蓉来敲开他的门,一脸焦急地告诉他宫里发生了巨变,所有的太监与宫女都骚动起来,宇文泓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帝京的城门。

    这个在他身边不停出现的宫女最后哭道:“七皇子,您快走吧,现在趁乱混出宫去,外面天高海阔任鸟飞,总好过将性命攥在别人的手里。”

    对于她,他是感激的,无论他是意气风发还是落魄的样子,她都一如既往,第一次,他抱了一抱她,“本宫不会这么孬种地一走了之,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是本宫真的将性命丢了,你告诉荀真,就说……本宫祝愿她一生顺遂。”

    他撇下她,毅然而然地朝父皇的华龙宫而去,这个时候,明阳真人想要活命就只能挟他父皇来保命,而身后的那个圆脸宫女却大胆地抓住他的手,泪流满面地道:“七殿下,您何必那么傻呢?听奴婢的劝,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内心何尝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他好呢?伸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推开,“吕蓉,本宫是男儿,就该勇于承担自己闯下的祸,所以,你不用劝本宫了,自己小心。”

    趁她哭花了脸之际,狠心地一把轻推开她,不去看她的面容,头也不回地前行,任由寒风将她的哭声传进耳里,除了一声珍重,他什么也给不了她,这又是何苦呢?

    宫里乱成了一团,随处都可见到有宫人趁机偷取宝物,趁乱出宫,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给他行礼,一切都犹如看不见,而他对于他们的这些行为同样是不予理睬。

    几经跳跃,他朝华龙宫狂奔而去,一进到华龙宫,这里始终都是阴深深的,没有宫人愿意靠近,而伺候父皇的太监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这让他畅通无阻。

    一推开殿门,果然看到明阳真人抓着父皇病弱的身子,正一脸横相地向他而来,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他,“明阳,今天除了一死,你别无出路。”

    明阳真人将父皇拉到身前,阴笑道:“七皇子,你若杀了我,就必先杀你父皇,他再不济再不好,也是你的生身之父,弑君杀父天理难容。让开,不要在那儿挡路。”

    他定定地看向双眼浑浊的父皇,父皇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他闭起眼睛然后用力睁开,一滴老泪从眼角流下,竟是默许他不用顾忌他,尽管动手。

    充满隔阂的父子情在这一刻尽释前嫌,他突然忆起幼时,有娘,有父皇,他在雪地里无拘无束地奔跑,不小心跌落,想要哭出来的时候,父皇上前将他拉起,摸着他的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落泪,一点点小伤,就将你打败了吗?”

    当时的他只是睁着欲哭的眼睛看着父亲威严的脸,常言道母爱如海,父爱如山,那一刻,他就是他的山,是他的依靠。

    他跃起,手中的剑又快又准地向明阳真人刺去……

    此时,荀真看了看地上死的不只是明阳真人,还有好几名黑衣人,应该是明阳真人培养的死士,可见当时有过一场激战,但现在胜负已分,仔细看去,宇文淳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星罗棋布,触目惊心。

    宇文泓松开荀真的手,一脸严肃地走向他的父亲,他的兄弟,看到父亲的嘴角有着一串鲜血,而身上有着致命地伤口,他的眼里蓄着风暴,看向宇文淳,“你,杀了父皇?”

    宇文淳愣了愣,忽然凄凉一笑,不再去解释那么多,“你说是就是吧……”

    “不是。”躲在暗处的柱子里的方瑾现身,看了眼宇文淳,他为什么要啃这只死猫?明明就不是他杀了老皇帝,“太子殿下,奴婢可以做证,杀死皇上的是明阳真人。当时,皇上突然恢复神志,从怀中某处抽出匕首突然刺向明阳真人,明阳真人一恕之下,手中的剑刺进了皇上的身体……”

    宇文淳却打断方瑾的证词,这一刻,他的眼神极其地清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与我杀了父皇有何区别?”

    宇文泓伸手将父皇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接过父皇的尸体轻轻地摊放在地上,此时他的身上沾着上代帝王的血,目光如矩地看着宇文淳,“来人,将七皇子拿下听候发落。”

    一大群的士兵冲了进来架住了没有反抗的宇文淳,试图将他拖走。

    宇文淳目光复杂地看着死去的老父,再到已经是胜利者的兄长,他的手臂轻轻地一震,将那群捉拿他的人震开,“我自己会走。”

    他转身离去,在经过荀真的身边时驻足了一下,看着她仍然明媚的脸容,身上没有损伤,突然庆幸道:“幸好你平安无事,不然我……绝不会原谅自己……”

    荀真听闻这句话,心头跳了跳,回头看着他从容而淡定地走在风雪夜里,而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苍凉,那样的令人不忍目睹。

    方瑾慢慢地踱近她,“七皇子似乎又回来了。”

    很难理解的一句话,但是她听懂了,拍了拍方瑾的肩膀,“瑾儿,谢谢你。”

    方瑾掠了掠鬓边的秀发,朝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勾着她的肩膀小声地道:“我不求奖赏,但是,真儿,我这条命可是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设法保住我的小命,不能让别人将我当成了乱臣贼子来法办。”

    荀真见她说得好玩,很想“扑哧”一笑,但顾忌到正丧父的宇文泓,不好做得太出格,努力忍住自己的表情,“放心好啦,朋友可是如手足。”

    “那我就放心了。”方瑾笑了笑,松开荀真打了个呵欠走远,“一宿没睡,我要去补补眠才行……”

    荀真抿着唇无声地笑了笑,举步走向宇文泓,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您别难过……”

    宇文泓伸手揽她在怀,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父亲那张苍老的脸,“不,我没难过,这是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人,只是天家无父子,他始终不信我,才会造成了这种局面。”他在她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吻,“将来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

    这是他一直渴求的,但又是他父皇一辈子没有给予他的东西,从幼时起他就只能靠自己,上有年长的兄长,下有受宠的弱弟,不上不下的他除了不太稳的太子名份外竟是什么也没有。

    荀真双手回抱着他,给他安慰,嫌恶地看了眼老皇帝的死相,直到这一刻,那满是仇恨的胸口才能狠狠地呼吸一口气,这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终于死了。

    明阳真人在宫里的势力本来就不稳,宇文泓的很快就稳定了局势,迎来旭日东升的新的一天,飘了一夜的雪花终于停下,晶莹的白雪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代表着这个帝国将打开崭新的篇章。

    宰相柳晋安也忙碌了整整一宿,下令大小官员官复原职,竭力安抚城中的百姓,而他自己却是骑马赶往皇宫,现在的计划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要在最有限的时机里巩固他的势力,宇文泓是正统的帝国继承人,不同于明阳真人之流,所以他的账现在他不得不买。

    想定之后,他的心头忽而一热,一切还有可谋,还没到全盘皆输的局面。路上遇到的官员都给他行礼,纷纷巴结,有人甚至道:“恭喜柳相了,皇太后与皇后都出自柳家,这可是难得的荣耀……”

    他听后,嘴角微微一笑,但那神情已经将他的内心表露无遗,柳家现在已是当之无愧的外戚了。

    “现在提封后尚早,大行皇帝的丧仪还未发,这才是要紧的事……”

    “柳相说得及是,一别经年,柳相看来老当益壮。”荀英皮笑肉不笑地上前,眼里的讥诮之意十分的浓厚。

    柳晋安的眉毛上挑了一下,荀家人的血统一眼就能认出来,应该就是这个男子毁了他夺兵器的计划,鼻子里冷哼一声,“小儿就是小儿,皇上还未恕荀家之罪,你倒是在宫里大摇大摆地走动?”

    荀英道:“大行皇帝没来得及颁下的旨意,太子倒是颁给末将了,柳相真是后知后觉。”

    两人一见面的火药味在官员当中弥漫开来,众人都看着这一老一少,一个是几十年颇具权势的相爷,一个是恢复了力量的老牌势力,不知谁会占据上风?

    还是待见到太子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再行定夺为妙。

    宇文泓在老皇帝停柩的太和宫里接见了大批的官员,其中最为春风得意的不是柳相,而是昔日的太子太傅严翰,即将新任的帝王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这份荣耀无人可及。

    大皇子宇文渚与五皇子等人在明阳真人时期也吃足了苦头,此时都伏在宇文泰的棺材前痛苦,声声催人泪下,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总之嚎声震天。

    对于帝位,他们已经没有想法了,宇文泓的根基极其牢固,还有传国玉玺在手,谁也撼动不了。

    待大批官员到来后,宗亲与文武官员都在两旁站好,宇文泓一身白衣丧服地居中站着,看着这一群人的面容,有哀凄有想趁机立功者……等等表情各异,他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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