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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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封不封皇后,那也只是他宇文泓一句话而已。
他一辈子不封后,那荀真就一辈子保有凤印?柳太后想要开口斥责,这实在太荒谬了,目光狠厉转向荀真,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射穿几个洞,“荀真,这凤印不是你配得到的,赶紧,马上,立刻拒绝掉,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皇上太胡来了,你难道也要配合他的荒唐之举?”
荀真本来在听到宇文泓说这个是她的生辰礼物时,猛然看向他,只看到他的脸上满是笑意,还调皮地给她眨了眨眼,她的眼睛不禁又想要红了,这厮真狡猾,此时,她“恨恨”地想到。
看到柳太后将矛头转向她,希冀能在她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殊不知在多年前东宫的那个夜晚,她上了他的贼船后,就下不来了,所以注定这一生都要与他纠缠不清,风云同舟。
于是她握紧手中的凤印,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分明就是要看她的表态,这回他异常的安静了,想到那晚他说,爱他就要相信他。
她起身,缓缓地转身抬头迎向柳太后狠厉的目光,眼含挑衅之意,将手中的凤印举起,“荀真自问无才又无德,但是,皇上信任荀真才会委以重任,荀真不会退缩也不会妄自菲薄,太后娘娘,您若是真视皇上为子,就要支持他的决定。今日,荀真出任这个总管事一职,后宫可有人不遵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这一刻的她像往日的谦逊,而是带着无比庄重威严的神情,那是她不容侵犯的尊严。
一众妃嫔没有再交头接耳地议论,正确来说她们已经被荀真那高举凤印的行动惊吓了,皇上强势,这个宫女也够大胆,居然敢以宫女之身端起中宫的凤印。
六局的尚级宫女及内侍省的省监都互相看了一眼,荀真能以宫人之身得到这封号实在真的很了不起,起码华国建宫这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他们的骄傲。
于是所有宫人都跪下来,朗声道:“属下们恭喜荀真总管事,今后惟总管事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后面人群里的于如艺不想跪,但是看到身旁之人都有一一跪下后,只剩自己鹤立鸡群,看了眼金銮殿上的表情肃穆的荀真,她的腿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跪在地上。
顿时,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就荀真的眼皮底下,她的目光落在柳心眉等后妃的头上,眼眉一挑。
柳心眉、顾清蔓之流的人都只是绷着脸侧目,柳太后在这一刻尚且斗不过,她们又怎敢随便出头?惟有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荀真也不理会她们,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荀真定当会尽忠职守地打理后宫。”伸手将裙摆一甩,端正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地道:“荀真谢主隆恩。”
宇文泓对她的表现是相当的满意,他的女人就要有这一份气势,“朕交得给你自然就是信你。栩安宫自今日起改名为青鸾宫,那儿也交给你居住兼处理后宫事务的办事场所。”
柳心眉闻言,已经无力再去生气了,他的偏心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份上,凤仪宫虽好,但是离帝王所住的华龙宫并不近,最近的就是这一处不太大的栩安宫,居然将荀真的住处安排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这个男人怎可对她无情至此?
一场名为封妃实际上只有荀真一人风光的大典终于结束了,柳太后一回到她居住的慈宁宫,就一口鲜血喷口而出,身子往后倒在了地上。
柳心眉急忙召太医前来诊治,忙前忙后地给姑姑揉按心口,带着哭腔道:“姑姑,您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心眉怎么办?姑姑,你赶紧醒来……”
太医施了针之后,柳太后这才幽幽转醒,一时间眼神有几分迷离,不知身在何方,但在看到柳心眉眼里的泪意与担忧后,今天那一幕又呈现在她的眼前,强撑起身子坐起来,严厉地道:“心眉,不要哭,我们还没有输,他虽然是华国的皇帝,但也由不得他乱来,哀家这回绝不轻易妥协。”
“姑姑,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她都已经凤印在手,当了什么劳什子的总管事,亏难他想得出如此曲折地给她风光,我呸,什么总管事?”柳心眉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姑姑,“姑姑,心眉怎么命这么苦?我们好不容易抢到太子妃的宝座,以后后位在望,哪里知道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太后原本铁青的神色在听到侄女那丧气话后,不禁激动地喝道:“你爷爷还是骂对你了,只会哭,现在哭有用吗?去,将你爷爷与那严太傅等人请到慈宁宫来,这回我们誓要给宇文泓那小子好看。”
柳心眉忙点点头,姑姑有干劲就好,现在除了能指望姑姑之外,竟别无他法。
与慈宁宫里紧锣密鼓地讨论对策不同,华龙宫里的宇文泓与荀真却是浓情密意,虽然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在庆祝生辰,但是荀真的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微笑。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满意吗?若不是父皇的丧事才过了不久,我就直接下旨接你姑姑进宫庆贺。”
荀真眼湿湿地点了点头,哥哥不好来打扰他们,很早就派人给她送来了礼物,还捎来了姑姑亲手做的红鸡蛋,这一个生日是她自家破人亡后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辰,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您就不怕明儿朝臣那儿传开了,人人反对。”
宇文泓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我从来没有怕过他们会反对,真儿,其实我真正想要给你的是后位,这样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只是现阶段这阻力太大了,还是委屈你了。”最后竟是叹息,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就想让她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荀真顺手将那枚凤印抓在手中,笑道:“不是还有这个吗?这可比那劳什子皇后之位贵重得多了,至少柳太后一辈子也没有染指过它,泓哥哥,我会很满足,很惜恩的,只要你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我。”
她的玉手隔着衣物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两眼满是诱惑地看着他,羞红着脸道:“泓哥哥,昨天我看了钦天监呈上的折子,今儿个是适合受孕的日子,不如我们……”最后没说出来,只是身子在他的身上磨蹭着,如果今夜能孕育一个小生命,那她的人生就会十分圆满了。
宇文泓顿时粗喘着,这丫头的诱惑,他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抱起她转身往那大床而去,一路上与她热吻不断,等挨到床上之时,他就迫不及待地需索起来。
一场情事热烈地燃烧起来,荀真媚眼如丝地看着她的男人那情欲高涨的样子,伸手揽紧他的头,舌头舔着他的耳朵,媚道:“嗯……泓……哥……哥……”
听到她那吐气如兰的声音,他的全身都快酥了,其实他很喜欢她带着情欲唤他一声泓哥哥的,因为她的称呼,他异常兴奋。
明黄帐幔中的两人欢爱了一次又一次,而孙大通何时进来点亮了烛光,他们也不知晓?眼里心里只有对方的存在。
“啊……”荀真大叫了一声,然后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淡淡的余韵,感觉到他要翻身离开,她忙抱紧他,红着脸道:“别动,我听楚嬷嬷说这样比较容易受孕……”最后更是脸皮薄地埋头到他的怀里。
宇文泓初时怔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邪笑起来,伸手抬起她的俏红的脸蛋,“这主意好,回头我让人给楚嬷嬷看赏……”
这话惹来荀真害羞地一击,但仍乖巧地伏在他的怀里。
突然,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脸色更红了,怕他取笑,忙恶人先告状,“都怪你,害我饿肚子。”
他低声笑了笑,“我可记得是有人邀请我才会这样的。”就这样抱着她下床步向放了食物的八仙桌旁。
她的秀腿忙圈着他的腰以稳住自己的身子,听到他的抽气声,眼一瞪,“我要吃东西,您要发情也得等我填饱肚子之后。”
宇文泓却是低头在她的唇上吻去,“晚了。”站在当地就这样疯狂地要她。
荀真的感官被他挑起,尖叫了一声,之后又随他疯狂起舞。
清晨,荀真因被他需索而累了一晚,在他上早朝时睡得正熟,没有如往常那般起身给他更衣,他低头在她的唇上一吻,这才推开帐幔起来,宣孙大通进来伺候。
在孙大通侍候他更衣之时,他道:“你让温太医给开几张药膳方子给真儿,注明说是有助于怀孕的,但这事不要跟她提,不然她会有心理负担的。”
孙大通怔了一下,随后明了宇文泓的意思,其实以宇文泓的年纪而言早就该有几个小儿承欢膝下了,这样反而不寻常,若不是顾忌着大行皇帝,怕是早就上折子要求宇文泓选秀充填后宫了。遂点头道:“是,奴才晓得了。”
荀真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身子酸酸的实在起不来,所以才会赖在床上。因而听到他与孙大通的对话,玉手下意识地摸向腹部,不用说也知道宗亲那边已经有人催促宇文泓尽早开枝散叶,这也是一个皇帝的责任,希望在昨夜那样的疯狂欢爱下,这里真的能孕育一个孩子。
感觉到帐幔被人掀开,她佯装仍在安睡,果然唇上有一个浅浅的吻,很快他就转身离去了。
她隔着帐幔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如果不是守着她一个人,依他的床上能力只怕早就让数人怀上了身孕,哪还需顾及到她的心情?她的眼里满是感动,暗暗告诫自己要尽快怀上孩子。
早朝时,气氛尚算好,但是就在快要结束之时,柳太后率领先皇的几位太妃及宗亲长辈在华龙宫前,一身素衣地坐在草席之上,扬声道:“皇上,哀家对于皇上改革后宫制度十分的不赞同,特在此向皇上表达哀家的意见,请皇上收回成命以正后宫的风气。”
随后皇室宗亲长辈也跟着说了几句,让宇文泓不要破坏祖宗家法的话,否则这就是大不孝,是让祖先们在九泉之下不安啊。
而几位太妃在柳太后的示意下嘤嘤哭出来,说着担心皇嗣及帝国未来的话。
华龙宫金銮殿上的宇文泓如何听不到这些声音,柳太后这个老太婆这回倒是大手笔,居然拉拢宗亲,以太后之尊跪在华龙宫前,这是以孝道以她的身份在压他,逼他收回昨日的圣旨。
只要他退一步,那么从今往后他这个皇帝的威严荡然无存,目光看向柳晋安的那张老脸,不知是否来自他的主意?
柳晋安感觉到帝王冰冷的视线,上前出列道:“皇上,老臣已是两朝元老了,先皇在位时对老臣也是极其的信任,虽然老臣没教好孙女儿,让她做出了让皇上不喜之事,没能封后,老臣没有丝毫的不满与疑意。但是,”他的头一抬,三角眼往上一提,“老臣断断不能看着皇上误入歧途而不理,荀真毕竟只是一介宫女,她何德何能执掌凤印?皇上忘了祖宗家法不重要,老臣帮皇上记得。皇上这行事已经偏离了轨道,将来会万劫不复,那老臣以何脸面去见大行皇帝?”
他双眼直射宇文泓,加重语气道:“皇上难道不知独宠一人会造成皇嗣的凋零吗?而且这是亡国的先兆。皇上须知坐在这帝位上不但要为百姓谋福祉,同样也要诞下更多的子嗣,这才能保宇文氏的江山千秋万代。”
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不就是想要逼他宣那群女人侍寝吗?顺带给柳心眉皇后之位,这柳晋安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哼,他宇文泓不是他的扯线公仔,怎会如他意?
“柳相所言危言耸听了,朕已命钦天监算过,荀真的命格与朕相配,是诞下皇嗣的最佳人选,柳相无须担忧皇嗣凋零,亡国之兆更是虚妄。”宇文泓的表情突然严厉,“朕身为宇文家的子孙比柳相更在意这祖宗留下的基业,不然也不会有靖难之战,后宫之事朕已经安排妥当,不宜在前朝来讨论此事。”
钦天监还有这建议?
柳晋安不禁暗暗吹胡子,这理由牵强得很,现在才发现宇文泓这帝王比他老子难对付一百倍,帝王的特权,他发挥得淋漓尽致,想驳也不好驳,遂朝严翰看了一眼。
严翰急忙出列道:“皇上,老臣也有本要奏,荀氏女实为红颜祸水,还请皇上同意驱她到皇庄去,这样也不算是违了宫规,她在宫里……”
宇文泓一直容忍严翰,就因他是陪他一道走过来的老臣子,所以就连知道他与柳太后那一伙人搅和在一起,也没有斥责他,八成柳太后在门外跪着的举动就是他出的主意,很好,而且这几话也踩到他的尾巴。
他眼里不再有温情,而是冷漠疏离地看着严翰,这让严翰那到嘴里的话不禁吞回了肚子,虽然他几次三番与荀真做对,但是他一直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太傅,朕看你已经老了,连判断事非的能力都缺失了,还是请旨告老还乡为妥,也好颐养天年。”宇文泓淡淡地道。
严翰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就说了几句话吗?严重到要他告老还乡?他做了什么这么招他不待见?荀真确实是红颜祸水。“老臣……”
荀英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严翰,这个自以为读了几本经典就在此叫嚣的老头看了真不爽,现在看到严翰吃瘪,心头说不出的痛快,柳晋安那几句话他也听到了,冷哼一声自武将一行出列,拱手道:“皇上,既然柳相也不避忌柳家众人侃侃而谈,那臣也就畅所欲言吧。敢问太傅,荀氏女如何红颜祸水了?太傅是亲眼看到她引诱皇上做错了判断吗?”
“这个……”严翰额冒冷汗,荀真至今还没出格的言行,难道说皇上只宠她一个人就是红颜祸水,这理由太牵强,他说不出口,但是这个女子确实不祥。
“请严太傅回答我,不然我就要指责你严翰对我荀家大泼脏水,皇上,还请您不要循私,禀公处理,还我荀家一个公道。”荀英气势万钧地道。
柳晋安上前冷道:“荀将军,这里是朝堂,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不要在此仗势欺人……”
“我如何仗势欺人了?我又不像你柳相是名正言顺的外戚,我妹妹因为家难而在幼年入宫,现今我挣下再多的功勋也不能让她出宫与我共享,我这为人兄长失败得很。柳相不能教好女儿自认惭愧,而我这个不能让妹妹恢复往昔身份的兄长难道连为妹妹出头也不敢?那岂不是猪狗不如了?”荀英冷硬道。
一众的朝臣原本对荀英出列为妹妹说话脸上颇有指责之意,但是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却又让人心里发酸,这华国的宫女制度真的很是残忍。
宇文泓看到柳晋安还要辩,忙喝道:“都给朕闭嘴,此事朕已经说过属后宫之事,而且朕并没有给荀真封后封妃,你们大声吵吵是何缘故?眼里可有朕这个皇帝?”最后一脸不豫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满朝文武。
柳晋安与荀英各自不满地撇开眼,纷纷下跪道:“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宇文泓一脸铁青地坐回龙椅之内,外面柳太后的喊叫声让人听了不禁生烦,这个老女人倒会整事,这姓柳的实在看了让人心里生厌,看到人群中的严翰缩了缩头,心里对他的好感在逐渐下沉。
高御史道:“皇上,太后仍在华龙宫前跪着,若传出宫外有损皇上的威名,还是请太后娘娘赶紧起来为妥。”
其他几名耿直的御史也出列提了这个问题,虽然对于荀真成为了不具皇后名,但有皇后权的人物,他们的心里也是置疑的,但是这事情皇上已经钻了规则的空子,荀真又没有出格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