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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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泓看了眼这群被柳晋安唤来的朝臣,其中并没有荀英、严翰、唐崇礼等人,只是一些素日里左右张望的人,淡道:“太后的凤体已经好了些许,大家都散去吧。”亲自扶着荀真坐上轿辇,“你有孕,要当心些。”
荀真笑了笑,“还好,皇上不用操心,元圣皇后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皇儿,所以皇上无须忧心妾身。”
“过两日朕携你一道去给元圣皇后上香,她一定会理解朕之抉择。”宇文泓笑着松开扶着她的手,转身坐上皇辇,这才在朝臣的跪拜声中离去。
等皇帝走远了,那些臣子们都面面相觑了几眼,很快就作鸟兽散,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堪称诡异,初始被卷入柳太后的圈套中,被她挟着走,后来荀真那一搅和,帝王又那样说,渐渐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趟是来错了,而且柳太后的司马昭之心他们也隐隐能感觉到,这才纷纷赶着在皇帝的后面离去,并不与柳相碰面。
跟在宇文泓帝辇后的荀真回头看了一眼急匆匆离去的朝臣,嘴角一勾,回头坐正身子,柳太后就算不去光陵,也不能由得她在此作威作福。
张三久带来的侍卫也尽快地守在慈宁宫的几个出入口,禁卫军身上的铠甲由于奔跑得急促而发出声响,这让慈宁宫里的柳太后心里更为烦躁,不去光陵了,却陷入了这种形似软禁的局面,不由得大骂出声,“可恶。”
回到了华龙宫,宇文泓扶着荀真下辇,看了看天色尚好,扶着她往宫殿后的小花园而去,“前儿找御医来问清楚,说是要你多动动,往后才好生,走,今儿个得闲,我陪你散步。”
荀真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眼自己仍平坦的小腹,轻捶他的肩膀一记,笑道:“你这样子给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明儿就要生了?现在孩子连成形还没有,你就搞得这么紧张?又是扶又是散步的,给人看去听去岂不是要惹笑话?”
“谁敢笑话?”宇文泓低吼了一句,掐了掐她的俏鼻梁,“你这丫头,我看是你想笑话吧?”
“你怎么知道?”荀真一脸轻松地道,“还有我都要当娘了,你还丫头丫头地叫,都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哪里还是什么小丫头……”看了眼花红柳绿的春景,一眨眼她在这宫里已经过了有十数个年头,顿生无数感慨在心中。
宇文泓轻揽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调笑一句,“真儿,你确定你还是姑娘?”早八百年前就不是了。
荀真回头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你倒清楚?”
“我不清楚那谁清楚?”宇文泓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记。
荀真忙按住他的手,嗔道:“别闹了。”看到他似笑非笑地收回手,脸上一红,这厮八成在想些见不得光的事,改而握紧他的大手一同倘佯在春日里。
半晌,她才道:“对了,柳太后这人实在不容小觑,我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扯出如此荒诞的方法以逃避履约去皇陵,有一就有二,她尝到了甜头一定不会就此罢手,泓哥哥,我们不得不防。”虽不满但她并没有多少懊恼的感觉,毕竟柳太后这招真的在她的意料之外。
宇文泓却是笑道:“真儿,不用担心她再来这一招,她如果还敢再用,自有法子去治她,到那时,她想要不出丑都不行。”此时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最好柳太后见好就收,这样她还能保留一点面子。
荀真却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若是有法子,今儿个怎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想到我就来气。”
宇文泓看着她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遂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话,“元圣皇后一生的丰功伟绩岂能少了这一桩?你连这都不记得了?开国帝后堪称传奇,民间流传的传说也有不少。”
荀真“啊”了一声,失笑道:“看我都糊涂了,你准备去弄一庞然大物回来秘密留在宫中?”
“有何不可?有人不想要脸面,那我自会成全她。”宇文泓冷酷道,“只是今儿个事出突然来不及准备,这才让她赖在宫中不走,哼,我倒要让她知道若是乖乖到皇陵去,我兴许还会对她网开一面,看在她侍候了父皇一场的份上,但现在她非要赖在宫中准备掀风浪,那我就饶不得她。”
荀真伸手圈着他的腰,想着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汹涌,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忧,内忧外患没有一件事是能让人安心的,而且在这种时候孩子又要到来,“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泓哥哥,一切都会好的,对不对?”
宇文泓怜惜地轻吻她头顶的秀发,“这些烦心事你一概都不要理,乖乖地安胎,听到没有?我是你的男人,自会为你遮风挡雨,真儿,你要学会相信我,依靠我,嗯?”
荀真在他的怀里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细细地啃咬,悠悠地吮吻,他抱着她的臀部让她坐到他的手臂上,顿时激情四射……
小花园里的太监宫女都自动回避了,正要奏事的高文轩被孙大通一拦,抬眼往花园看去时,只看到花红柳绿的春景里两人正忘我的热吻着,眼里的落寞不由得加深,正要转身离去。
正面向花园入口处的宇文泓看到高文轩的背影,忆及还有正事,遂松开荀真的唇,唤了一声,“文轩,留步。”
荀真一听到这名字身子一颤,回头看到高文轩已经停下步子,躬身等候在一旁,想到安幸说的那几句自相矛盾的话,藏不住心事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文轩哥哥俊帅的侧脸看,突然唇上被人一吻,下巴被人掐住转回头看向此刻正板着脸的男人,霸道地道:“真儿,我不喜欢你看着别的男人,要看也只准看我。”
“知道啦。”荀真失笑地推着他离去,“小气,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剩下的话因高文轩看过来而止住,扬唇一笑,果然,看到他只是微点头然后就转开看向别处,避嫌得很,“我有这么惹人嫌吗?”
宇文泓倒是对高文轩的反应极其满意,伸手掐了掐荀真的鼻梁,临走前还打趣了一句,“你现在才知道啊。”
“去你的。”荀真不甚恭敬地笑骂了一句,然后站在原地看着宇文泓渐渐走远,叹息一声,由燕玉扶着回到华龙宫内的寝室中,折腾了一整日,身子很是疲累。
翌日的早会,荀真一进青鸾宫就听到讨论声,众人一看到她纷纷起身相迎,笑着示意众人坐下,看了一眼他们略有担忧的神色,“传令下去,原本安排随侍太后到光陵的人都各回其职,暂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尚宫咬牙道:“太后娘娘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好不容易她总算出发到光陵去了,哪曾想会有这种变故?元圣皇后怎么会附在她的身上?”
“没错,若非亲眼看到,岂能相信还有这等怪事?”彭尚工皱眉疑道。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发表意见,一致都为荀真抱屈。
荀真坐下来,摆手示意众人都噤声,“哪里是什么元圣皇后附体?无非就是柳太后不愿到光陵去而耍的手段罢了。”
众人其实心里都有这样的猜测,但不好说出口,现在一听荀真道破其中的机密,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张尚宫这才大胆地道:“其实属下们也这样怀疑,只是看当时太后娘娘装得似模似样的,属下们才会这样以为。”
“总管事大人要当心才好,太后娘娘始终不忘了要推荀总管事下台。”彭尚工大胆道。
荀真轻皱眉,“这事你们都不用搀和,她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若是接着病了,在宫中休养,若是好了,那就出发到皇陵。这事就到此为止,往后也不许再随意讨论,我不希望宫里出现关于这事的过多的流言,大家回去后好好地约束一番。”虽然流言主要针对的是柳太后,但是以现今的情况来说她是不希望听到太多这样的声音。
众人忙起身弯腰道:“是,属下遵命。”
荀真这才安排起宫里的事情,“百花节一过,大家也不用这么忙,若哪些宫女身体抱恙的予其几日休假……”琐事吩咐完后,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靖难一役距今已经有年许的时间了,上回张尚宫整理的花名册中宫女的数量是历年最低,而且有一部分已经是老弱病残。虽说宫女一生都不能出宫,但是她们确是年事已高或者身体不能再劳作,回头司尚寝将最东面的朝阳宫整理出来让她们住进去安养晚年吧,张尚宫调派些人手去照顾她们,她们为宫里奉献了一辈子,如若像往常一样快病死了往宫外一扔,始终过于冷酷,一应的开支都不许苛待她们,这由李尚食负责。”
在场的一众人都愣了愣,宫里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制度,荀真这样的措施让她们顿时都热泪盈眶起来,放出宫去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祖宗家法没人能破,不然荀真早就封后了。
“是,总管事大人。”六局的尚级宫女无分彼此,都站起来哽咽地应道。
荀真的心里也有几分莫名的辛酸,这就是宫女的一生了,她已经尽自己所能地为她们着想了。
张尚宫抽了抽鼻子,咬了咬唇道:“总管事大人,若是这样做的吧,宫里会不够人手的,还有那么多的妃嫔要侍候,还有明年就是三年之期,皇上还要选秀充填后宫,宫里的人手会更见紧张。依属下之见,不如奏请皇上将明年选小宫女之事提到今年来执行,以此缓解人手的问题,可否?”
卢尚仪也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提前补充新鲜血液的好法子,只是破例一次,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提到选小宫女,荀真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一跳,那个夏秋之际的房间里的情形至今仍历历在目,让小宫女进宫真的很残忍,不过转念一想,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这不是最好的出路,但又何尝不是能逃避最坏的结果呢?如果她没进宫,那么等待她的就会是官妓的一生,叹息一声,“我也是持与大家一致的看法,之前已经请示了皇上,入夏后正式启动遴选小宫女之事。张尚宫,接下来你要辛苦一些了。”
“是,这是属下的份内事,何来辛苦之说?”张尚宫忙道。
想到当年就是她亲手将荀真送到宫里来的,一晃眼,她已经远远地走到她的前面,当然心中羡慕多于嫉妒,皇上那等阴晴不定的人,就算给她,她也不敢靠近,笑话,伴君如伴虎,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真不知道荀真是用什么法子将皇帝的心牢牢地拴住?
三月暮春时节,花儿仍未呈衰败的迹象,柳树上的叶子更为鲜绿,京城里的仅次于后来崛起的宰相府邸的荀将军府却是忙着张灯结彩,荀兰更是忙得一整日都在将军府里,好在魏老夫人朱氏一直都颇为体谅她,所以对于朱氏她是感激得很。
荀真的肚子已经微微凸出了,穿着一件蓝色的凤尾裙,套上一件月白暗纹对襟衫,梳着双鬟髻,额上的梅妆微微红亮,看着姑姑指示着下人做事,上前打趣道:“这样一布置确有几会喜气,不过我看这红彤彤的一片怕是将京城里的红布都用完了。”
“瞎说什么?”荀兰笑着扶她,“都说不让你出来了,你怎不听?动了胎气可怎么办?你现在的身子可比什么都金贵。”
“御医都说要多动动,姑姑就别太担心了,可惜彬哥儿被魏老夫人接去了,对了,哥呢?还有几天就要当新郎的人,怎么连人影也不见?”荀真张望了一下都没见着兄长的人影,哪有人对自己的亲事成了甩手掌柜的?
一提起荀英,荀兰也颇有微词,“别提你哥了,只因婚事过后他就要出发到边疆替下周思成,所以这段时日整日忙着操练兵士,十八铁骑也天天跟着他没日的忙,这府里好在也招了不少下人,不然这婚事我看准备开天窗。”
荀真没想到兄长竟忙成这样?看来荀家男人的女人也不好当,不知往日母亲成亲时,父亲是否也忙得脚不点地?“可怜芝儿竟要配给哥这块木头,一嫁进来即将就要守空房,倒是难为芝儿了。”
“哪会为难?身为人家媳妇的自然要以丈夫以依归,芝儿之前也听荀将军提过了,自然会理解的。”
荀氏姑侄一听到答话即回头看去,居然是宋芝儿的母亲亲自前来给女儿安床,这倒是出乎她们的预料,以为来的是定是宋家的婶母之类人物,一看是这未来的姻亲,她们都忙迎上前。
荀真是见过宋夫人的,虽然以往接触得不多,但是这宋夫人的印象相当好,“宋夫人怎的亲自过来了?”
“不瞒荀总管事,芝儿是我的小女儿,对她自然是要多操心些,就指望她婚后能和和美美。”宋夫人始终觉得对女儿愧疚,所以这婚事在宋家也是高规格地筹备,样样都比得上嫡长女出嫁时的风光。
荀兰着人领着宋夫人等人前往准备当婚房的槐园,边走边道:“宋夫人尽管安心,我那侄子虽说木讷些,但却不是花心之人,一定会好好地待芝儿,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宋夫人与荀兰因为婚事接触得最多,故而有了些许交情,因此握住荀兰的手,“魏夫人,将芝儿交给荀将军我是一万个放心。”
荀真由蒋星婕扶着往前走,不禁摇了摇头,两个人能不能地得好正如穿在脚上的鞋,只有当事人知晓,不过这话不能说,惟有随意地搭了几句话,没有她们聊得那么兴高采烈。
这院子的喜字贴得比外头的正堂还要多,竟是红光一片,荀兰又顾不上与宋夫人说话,而是亲自看着那据说一世好命的男子安床,再让那一世好命的女人在床上撒着花生、红枣、荔枝干、红豆等物,就等着过几日新人进门。
宋夫人也急着在一旁团团转,惟有荀真是最清闲的,现在的她正怀着身孕,所有人都只会要求她坐着,哪敢要她插手?她也不在一旁添倒忙,看着那张喜气洋洋的床,想到当年东宫里宇文泓也这样铺过一张床取悦她,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也算是穿过大红嫁衣了,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
荀兰回头看到荀真,想到她至今都仍是那尴尬的身份,怕她的心里有落差不舒服,遂小声道:“真儿,不若你先到外厅去等候吧,这儿还有些琐事。”
荀真一看姑姑那小心翼翼的面容,笑着摆手道:“姑姑,我没事,只是看你们安床很有趣罢了。”
荀兰看到她的笑容很真诚,不像是苦涩的样子,这才安心下来与宋夫人一道布置,直忙到晚霞飞舞,这才算忙完了,与宋夫人聊了几句这才送她出去。
荀英这才骑着马一身臭汗地回到府中,荀真刚想要转身进府,看到兄长下马,遂道:“哥,这是你的婚事,拜托你上心一点,不然将来芝儿知道你这样怠慢婚事,会不高兴的,这可是女儿家一生最重要的日子。”
荀英一回来就听到妹妹的教训声,愣了愣神,摸了摸下巴道:“我哪有不上心?只是这布置得要花里花哨的,我实没这能力,还不如交由姑姑去指挥……”
荀兰一转身瞪了眼侄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这婚事整整从开春忙到暮春容易吗?聘礼上又不能出一丁点差错,还有过两天女方的嫁妆要送过来,到时候又要清点一番,这回我不管,你自个儿搞定,不然都要将你宠成甩手掌柜了。”难得地说了句重话。
荀英一听这繁琐的事要交由他一个大男人来办,头就大了,忙讨好地朝姑姑道:“姑姑最能干,这些个事我真的干不来,你让我去练兵或去杀人都要容易得很……”
说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