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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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一看到呼延赞本能有些畏惧,脖子与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痛起来,但是她也不喜欢狐假虎威的乌尔娜,小声嚅着嘴唇道:“是乌尔娜……无理取闹的……”原谅她没有方瑾的勇气。
方瑾这时候笑看着这两人,“听到了吧?呼延赞,你难道想要赖在我身上?”对于捉弄乌尔娜这样的女人,她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她方瑾也不是由得人好欺负的,谁想要欺负她,她就会报复谁。
“她们两个是一伙的,皇子,她们的话都不可信……”乌尔娜没想到方瑾会与奈奈串通一气,这两人忒不要脸了。
呼延赞心烦意躁,不由得大吼了一声,“老给本皇子闭嘴,现在赶紧去烧水烤鸡,本皇子尚有急事,不能在此耽搁,谁要再惹事,本皇子要她吃不了兜着走。”呼延赞怒道,用胡语冷冷地朝乌尔娜说了一句。
乌尔娜的脸色一变,不敢再乱说话,身体快要冻成冰了,可现在不能忤逆皇子的命令,遂努力地控制身体将地上的山鸡捡起来赶紧走向火堆,希望可以暖和一点。
方瑾看着乌尔娜灰溜溜地走了,脸上不禁嘲弄地一笑,面对一个已经不将你放在眼里的男人,撒娇有用吗?男人翻起脸来可是比翻书还快,正想着时,头皮一痛,这个该死的呼延赞又扯紧了她的头发。
呼延赞逼着她抬头看他,咬牙切齿道:“方瑾,别玩花样,不然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哼,怕我玩花样,要不放我回华国,要不就将我抹脖子?”她挑衅地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呲了呲。
呼延赞没想到方瑾是这样一块硬骨头,原本以为华国女子重名节,可这女人将名节看成是浮云;以为她重性命,可这女人似乎不怕死,好不容易发现她似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才会安排她来做这些个腌脏的活儿,可似乎仍不能让这个可恶的女人皱紧眉头。
他怒火上升,一把甩开她,“惹怒了本皇子,定要你去侍候一大堆的男人,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皇子?”
方瑾大笑出声,不惧地上前用着冰冷的手指抬了抬呼延赞的下巴,只一下,爪子就被他拍开,“那甚好,我还没有试过呢?胡人的身体强健,我倒是爱得很。”
胡国人虽不重视贞操,但是对于一个女人同时与数个男人交欢还是深恶痛绝的,认为这样的女人放荡,这不是出于爱慕之情,而是亵渎,所以一般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威胁都会脸色一变,惟有方瑾笑着说一声甚好,这个女人到底怕什么?
“皇子?”远处有心腹幕僚找过来,看那紧急的表情明显有事要禀奏。
方瑾笑得颇大声地蹲回溪边与奈奈一道拔山鸡的毛,嘴里大声地唱着那粗俗的民调,“小妹妹呀,今夜会呀会情郎……”那张充满风情的脸嘲弄地看着呼延赞,嘴里的歌却是唱得越来越大声。
呼延赞火冒三丈地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现在都不知道绑了她来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一件事?看着她的手指逐渐熟练地拔着山鸡毛,即使做着最下等的事情,但她却硬是给他一种音律的节奏感,仿佛她还是那个在华国皇宫豪华大气的太和宫翩翩起舞的一代舞姬。
看到她了然的不屑地挑挑眉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她看走神了,脸上少有的赧红起来,蓝色的眼珠子恨不得瞪死她,转身拂袖而去,扔下一句,“在半个时辰内若不能将山鸡处理干净,我就处置那个女奴。”他的手指向奈奈。
“小人。”方瑾的笑容一收,怒骂了一句,整不倒她,就拿一个弱女子来要胁,“哼,我总算是见识了胡国皇子的肚量,果然与这山鸡一样是小肚鸡肠。”手上的速度快了一倍。
呼延赞的步子一顿,脸上不由得抽搐,这个女人果然伶牙俐齿,只是现在有正事,他没功夫折腾她。
奈奈在呼延赞走后,这才敢再说话,“方姑娘,皇子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如果他真的将你扔到士兵那儿当公用的奴隶,你就不妙了,刚才乌尔娜就是被皇子这一句给吓得花容失色。”
“我才不怕咧。”方瑾停下那粗俗的歌声,笑嘻嘻地道,对于身上这副臭皮囊,她例来就不太爱惜,也找不到一个让她要爱惜这副皮囊的人,望了眼焕发生机的树木,什么时候她人生的春天才会到来?
奈奈不知道方瑾以前经历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活得本来就死气沉沉了,而方瑾却比她还像个死人,即使她会笑,会做弄报复人,会与皇子斗嘴,但却让她感觉不到她的生气,不过揭人伤疤的事情她不能干,想到了什么,遂道:“方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你不用为了我而向皇子妥协,我……”
方瑾一把握住她冻僵的手,此刻她感觉到手是热乎乎的,被呼延赞攫来这么久,惟有眼前这个小她很多岁的女孩是真诚地待她,还助她逃跑,相交虽浅,可她方瑾一生最重视的就是朋友,“奈奈,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叫我方姑娘,唤一声姐姐吧,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枉顾你的生命,如果我那样做了就是猪狗不如。”
奈奈的小脸上突然布满泪水,长这么大没人跟她说过这样温情的话,阿妈每天都是如行尸走肉地活着,而阿弟却又是男孩,“姐姐……”她哽咽地唤了一声。
方瑾拥了拥她的身躯,给她抹去泪水,“妹妹。”
因为临溪那一次的冲突,乌尔娜因此发烧了几天,因赶路根本不可能停下让她歇息,活照干,因此迅速消瘦。她始终记恨方瑾,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她,在走出山林的这一路上倒是相干无事,顶多有几句口角,可因呼延赞的脸色不好看,气氛一直是低迷的。
这一路上方瑾学的胡语突飞猛进,已经能将呼延赞等人的日常对话听了个明白,她仍是装出一副缺心肝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她处于呼延赞的掌握中,所以倒也没有大力地提防她,而且认定她听不懂胡语,所以讨论事情都是当着她的面用胡语进行。
方瑾始终不动声色,有些个不懂的词她都会悄悄地问奈奈,然后每天就是在地上画画写写,看似安份了不少。
在走出山谷直奔胡国而去时,方瑾一直都在小心地观察着有没有华国军队的踪影,如果能见到华军,她也许就会有一线生机,可惜呼延赞选的这条路偏偏幸运地没有遇上华军,看来军队都冲着那撤退的主力而去了。
在草长莺飞的时候她被攫到了胡国王庭,这里不同于中原的繁花似锦,只有辽阔的草原,如碧洗的蓝天,白云在上面闲庭信步,一切看来很美好,但她却无心欣赏,离故土已经越来越远了,心,无比的沉重。
她随着奈奈等人走着,颇有几分狼狈,但衣上的袍子又与奈奈等女奴不同,看起来有几分鹤立鸡群,重要的是她的长相,现在华胡两国正在交战,王庭的气氛紧张得很,这样一张典型华人的脸出现在胡国的王庭,顿时众人嘱目。
一名穿着华丽衣袍,头上戴着红色毡帽,脸型有些长,颧骨颇高,双目却是绿色的女人,伸手指着她,问着正在抱儿子的呼延赞,“这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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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某梦自己的原因,方瑾的番外姗姗来迟,很抱歉!这个番外某梦会写完滴,亲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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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识于斗
方瑾看到这衣着华丽的胡人女子朝她指了指,不悦地问着呼延赞,这八成就是那个侧室莫夫人吧?果然,奈奈靠近她小声地道:“姐姐,这人就是莫夫人,她历来就嚣张得很,更何况你是皇子从华国带回来的,若没有必要,不要太靠近她。”
方瑾闻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顺带还有那几个一看到呼延赞就如蜜蜂看到花儿的女子,只是忌惮这莫夫人不敢上前与呼延赞亲热。
与此同时,呼延赞转头朝方瑾看了一眼,眼里闪过对莫夫人的不悦之情,可这侧室的背景现在于他有用,轻逗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不甚在意地道:“那不过是我从华国带回来的女人,只因她得罪过我,泰儿,好了,她不是你应在意的人,我好不容易才从华国艰难地回来,你就这样迎接我?”
莫泰儿感觉到男人说的话不太可尽信,但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又不太好,看了看周围呼延赞的几位夫人及一众宠姬,高昂着头道:“我早就准备好羊奶、奶豆腐、烤全羊……皇子,我们进穹庐,我侍候你更衣。”手已是挽上呼延赞,一副笑意盈盈地道,青春的身体更是散发出邀约的味道。
方瑾不禁咋了咋舌,这些胡人女子真胆大,与她比起来,她还算不得作风大胆,嘴角撇了撇。
呼延赞却放下儿子,揽了揽莫泰儿青春的身体,在她的颊边一吻,“不了,我要先到王帐那儿,听闻父皇的身子不妥。”说到这里,他的眸子一黯。
莫泰儿有点失望,但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前方的战事正打得如火如荼,胡国的军队更是节节往后退,听她大哥传来的消息说,她们莫氏部族已经失守了,正往王庭这儿撤退,而其他的部族首领也齐集到王庭商量对策,在这个节骨眼里却是意见分歧,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方瑾正随着奈奈到那女奴的住处,听到呼延赞说要去王帐,心知必是去见老单于,心中也在盘算着,如果王庭这儿崩溃了,那么华国的军队就会攻进这里,她要回去就会容易得多,思及此,目光中闪过嘲弄的味道。
美目斜视呼延赞,她要他后悔攫她到胡国王庭来。
乌尔娜狠瞪着方瑾的背影,因那场病,她在回程的途中吃了不少苦,差点就因为病重而被弃在半路上,好在她咬牙坚持才能回到王庭这儿,看到莫夫人已经携儿子回到穹庐里,步子一转,她往莫夫人所住的穹庐而去。
莫夫人正不悦地一屁股坐到地毯上,听到外头的侍女禀报说是乌尔娜求见,不高兴地大喊一声,“不见,让她滚——”
乌尔娜自从那年被莫夫人教训过后,其实是有几分怕这个夫人的,但是此时她对方瑾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那个可恶的华国女子,看到莫夫人身边的侍女拦着她,忙喊了一句,“奴婢有事要向夫人禀报,请夫人赏脸一见,事关那个华国女子的……”
莫夫人原本听到她的喊叫声,心头就火大,但在听到华国女子这几个字眼时,就想到方瑾那张颇狐媚的脸蛋,华国女子的柔美是胡国女子不能比的,要不然那些部族首领怎么那么热衷抢华人女子为奴。一个奴隶是入不了她的眼,但她讨厌任何一个女人靠近呼延赞,更不容许他的心落在别人的身上,遂道:“让她进来。”
乌尔娜这才得以进到穹庐之内,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规矩地跪坐在一旁。
“有什么就直说?”莫夫人从火堆里舀了一碗热奶茶轻啜着,但是目光却是瞟向乌尔娜,“你知道骗我的下场是什么?”
乌尔娜收起内心对她的惧意与嫉妒,伏在地上道:“夫人,皇子对她实在着迷得很,”微抬眼果然看到莫夫人捏紧手中的茶碗,嘴角抿得死紧,心中顿时就知道她的话在她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遂加油添醋地道:“那可是皇子在华国的相好,夫人没看到在回来的路上,她可是非常得皇子的宠爱……”
方瑾随奈奈到了那住所,一座很简陋而且泛着味道的帐篷,地上铺着破皮毛,依她看,这个帐篷起码住了不下于三十个女奴,晚上怕是要拥挤得很,眉眼里有些嫌弃。
看到奈奈利落地在一个角落里铺好了破皮毛,然后朝她笑道:“姐姐,铺好了。”看到方瑾有些不适应,遂有些歉疚地道:“这里比不得皇子等人所在的穹庐,姐姐,你……就委屈一点吧,现在局势紧张,皇子也顾不上姐姐……”
方瑾看到这新认来的妹妹想着法子用话安慰她,伸手笑着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旋,“傻丫头,你住得我为何住不得?你不知道我幼时都是住在那柴房里,那儿阴暗又有些潮湿与这儿差不多,只是后来我姑姑来找我,我才当上了华国皇宫的宫女……”她一屁股地坐在破皮毛上,将自己那辛酸的往事跟奈奈道,此时已经没有了对婶婶一家的痛恨,但是颇为怀念姑姑与真儿。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袍子还是呼延赞扔过来的那一身,比奈奈穿是要好,怪不得颇为引人注目,一路上也没有地方给她清洗,遂道:“奈奈,你那儿还有没有与你一样的袍子?我想换下这一身衣物。”
“有的。”奈奈忙去到自己往常放衣物的地方,翻找出一套旧衣物,边儿已经磨得起毛了,可看来还有五成新,是她素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还用手摸了摸。“姐姐穿这个吧。”
方瑾接过一看,细心地发现了这身衣物比奈奈身上穿得料子是一样的,只是更新一些,“妹妹,这是你最好的衣物吧?我怎好拿来穿?你给我找套旧衣就好……”看来是奈奈极珍惜的,她忙塞回给她。
奈奈却将衣物塞到她怀里,说是这身衣物她还没来得及改,正好符合方瑾的身材,毕竟方瑾比她高了一个头,穿上正好。
方瑾看着奈奈那笑露出来的小酒窝,不好拒绝她的一番心意,心下对这个妹妹更为疼爱,掐了掐她的嫩脸蛋,问这附近有没有隐秘的河流,奈奈拉着她的手往帐外而去,准备带她到那小河里清洗一下,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她,是一名一脸皱褶的老妇,站在远处一双已经浑浊的蓝眼睛看起来颇邪恶。
奈奈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方瑾歉意道:“那是阿堵婆婆,我先过去帮忙,姐姐你自个儿沿着这里往直走,看到一颗三叉树,然后往右拐,再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一条河流,这是流经王庭的呼贝尔河,趁现在人人在忙,你赶紧去洗洗,要不然天到傍晚了,那儿聚集了人后,就轮不到我们这些女奴使用了。”
方瑾点点头,然后看着奈奈跑远了朝她挥了挥手,笑着回应了一下,若不是怕连累到奈奈,现在也许就是逃走的好时机,轻叹一声,还是赶紧清洗一下为妙,她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这么脏了。
沿着奈奈的指示,果然找到那条呼贝尔河,看着涓涓的流水,心里感到一阵的惬意,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了,天气还颇冷,可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还不至于冰寒刺骨,遂左右看了看,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将奈奈给她的袍子小心地放在一边,然后褪下身上的袍子,接着是亵衣……
她小心地伸脚下去试水温,还好,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到水里的时候,却见到不远处有水花在溅,有人正在游泳,她的眸子不由得放大?想要爬上岸穿好衣物。
可就在她正要准备快速地爬上去之时,背部却遭到袭击,一股冲力向她而来,而她的身子顿时靠到了河岸,顿时感觉到满眼都是星星在转,一时间看不清撞她的人是男是女?
还没反应过来,下巴遭到人用力地一掐,水下的身子更是碰触到男子赤着的身体,微皱眉,有些不适应地避开,正要抗议,耳里听到一声自言自语的胡语,“华国女子?”继而,这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男子掐得她更紧,用蹩脚的华国之语道:“你是不是华国的奸细?说!他们派你来是不是打探王庭的虚实?”
在不远处洗澡的他却突然看到她的到来,原本不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