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网diss到国民cp-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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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所谓; 即使她有再多的情绪,只要再过两天,这片江山就该易主了。
“音董何必跟我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忠站起来; 赔着笑给音茵说着,语气里已经是掩饰不住的狂妄,“以后若是音董长期休息; 这些事情也需要我来劳累。”
音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宣布早会结束。
刚踏出会议室,礼茉急急迎上来; 火急火燎的问; “音董,严葵呢?我早上联系他; 到现在也没有联系到。”
音茵余光瞥见张忠走出来,她处变不惊的回答,“严葵今天有通告?”
“没…”礼茉唯唯诺诺应了声,补充,“他这个月都没有通告了。”
“那你找他做什么?公司已经决定要雪藏他; 他三五天不来也没关系。”音茵淡漠的说完,绕过她往办公室走去。
跟在后面的张忠走到她面前,露出胜利的微笑,“礼茉啊,不是我说你。董事长那么忙,去打扰她做什么?”
“我!”礼茉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在压抑怒气。她垂下脑袋让开路,诚恳地道歉,“对不起,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以后别再犯这种错,你还是银耀的金牌经纪人。”张忠笑呵呵的安抚两句,画风一转,锐利的目光直戳向音茵离开的位置,“还有,你真的以为,她现在能掌控什么吗?”
礼茉倏得睁大眼,张忠扬起下巴朝她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哼着小曲离开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礼茉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个鬼脸。她不顾形象的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娘大概是被戏精严葵传染了,表演功力越来越好。
不行,等这波事情过去了,一定要让严葵那货给自己加工资。
…
办公室里,音茵打开电话登入工作账号,发现平常该给自己汇报的文件都没有送过来。随口问助理魏冉,“今天的工作安排呢?”
“那个,张总经理说…”魏冉面露男色,小心翼翼的转述,“董事长大病未愈,这些小事就不要麻烦你了。以后公司所有事情,都由他来负责。”
“哦,他真是贴心。”音茵干脆退出工作号,登陆私人号上去。她目光越过电脑,落在魏冉的脸上,“魏冉,你当我助理两年了吧?”
“我…”
“你是张忠的人吧?平常在我身边观察我,研究我,把我的弱点都告诉张忠…”账号刚登陆上去,洪星星的头像在右下角激烈的闪动着。音茵随手点开,继续轻飘飘的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音董,我…”她语气里藏着太多,搞得魏冉脑子里有些乱,他不敢去揣测音茵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了。背脊不断有冷汗渗出来,魏冉忽然觉得这个自己观察两年的女人,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
“我不会给你加两倍或者三倍薪资,因为你不值得,连基本的有用信息都打听不到。”说话间音茵把聊天记录往上翻,洪星星咆哮了整整两页,其实并没有多少内容
一颗洪星星:姐,严葵到底是什么人?卧槽他太厉害了,我居然认识这么牛叉的人!
茵:别说脏话。
魏冉感受到她的停顿,心里异样忐忑。似乎音茵敲在键盘上的手,正在揉捏他的心脏。魏冉偷偷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音董,其实我是迫不得已。”
“哦,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音茵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表情严肃而认真,只看脸还以为她在研究什么上亿合同,“跟着我,现在的工作以后还可以继续做。跟着张忠,你会一无所有,自己选吧。”
魏冉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擦脸上的冷汗,低垂着眉眼说,“我、我知道了。”
音茵在打字的百忙之中一挑眉。
魏冉谨慎的说,“今天音董得知了消息,气急败坏…我这么汇报可以吗?”
音茵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离开。
气急败坏…倒是没有,不过很闲就是了。音茵目光重新落到屏幕上,无奈地想——
我已经开始追忆往事了,明明狼崽子才走了一天。
茵:我在国外疗养的时候,心理医生建议我在学习之余寻找放松的方式转移注意力。但当时我很难跟陌生人交流,所以选择在网上碰碰运气。结果随便找了个直播间,遇到的严葵。
一颗洪星星:只是这样?我觉得你们应该在一个黑帮交易现场,在他们交货的时候你们俩端着激光枪!威武霸气的出来!biubiu~然后惺惺相惜之类的!
茵: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不用到作文上呢?
说起来,刚开始能遇见真是玄幻。那么多平台,那么多直播间,偏偏她选中了人数最少的8031。
要是那会严葵红起来,直播间人数够多,她不敢去,严葵也不会注意到待风奏这个普通的id吧?
一颗洪星星:好吧,那你们那个时候开始网恋?
茵:不是,我们刚开始相处特别…尴尬。
一颗洪星星:尴尬?你仿佛在逗我!姐夫明明是个自来熟。
茵:你不了解他,他最开始特别怕人。
没错,怕人。
音茵的账号刚进入直播间,就听到原本唱歌的男声磕巴了好一阵,把正在唱的那首歌停了下来。反正音茵没什么事,便在那里等了一首歌的时间,直播间才重新响起人声。
“我、我没想到会有人来,今天直播间忘了锁了…”
这个男人…甚至可以勉强算是男孩的声音异常清冽,透过电波像乐器一样敲着节拍传入音茵耳朵里。
他大概有十五岁,或许更小,嗓音还带着点变身期未结束的稚嫩。音茵这样想着,不由得放下手里的书,期待他说更多的话。
“那个…”少年犹豫应该怎么让她离开,又实在不好意思把话说得直白。他也想过自己走,但他每周只有一个晚上有空。虽然私下唱歌也可以,但他已经用习惯了这个平台的录音功能——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屏幕上弹出一行字。
待风奏:你不用介意我,我只是想听听人类的动静。
“这算什么啊…在网上找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吗?”
待风奏:…那是什么?
“颅内高…”话说到一半,他蓦然闭了嘴。不知道对面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谈的话题未免有些太不礼貌。
高|潮什么的,虽然不是传统那个意思,也难免会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
“咳、我…我唱歌吧。”少年用手盖住左半边用户id区,假装成直播间没有人的样子,正准备放伴奏。
又突然觉得,这么跟个没名没姓的人交谈不太好。
他突兀的补充了一句,“我叫严格。”
音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少年的名字。
严格?
第22节
真名还是圈名?
你怎么不叫严厉呢。
当然,在不遥远的未来,她发现严厉是未来公公的名字。
待风奏:我叫音茵。
“音茵…”严格轻声重复这两个字,觉得文艺的可怕。
她的名字太过漂亮,可怕到看一眼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忘掉了。
“绿茵的声音…所以才要待风奏,是吗?”无论是名字和id都明朗阳光,温暖的可怕。严格这么想着,无由来的感觉网线对面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待风奏:不是要唱歌吗?
“啊,好!”
从那天开始,每周总要一天,音茵会在严格这里体会什么颅内高|潮。
一颗洪星星:卧槽!姐夫以前那么蠢萌?那你们到底怎么开始网恋的?
茵:具体可能是因为他嘴碎,特别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一颗洪星星:喵喵喵?你不能因为我读书少欺负我,这跟你们感情进展有啥关系?
茵:他可以在直播间里自言自语一晚上,还是个脑补狂魔,给我加很多设定。
一颗洪星星:比如呢?
茵:…他觉得我开朗活泼。
一颗洪星星:噗——
音茵这小半辈子,就连出生挨护士打的时候,都算不上开朗活泼。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
还一直认为她是小学生。
“你明天要上课吧?这么晚还不睡。”严格揉了揉发困的眼,含糊的给直播间里唯一的听众说,“明天起不来,上学迟到怎么办?”
音茵抬眼望着西半球明媚的太阳。
待风奏:还没有到我睡觉的时候,你要困了先睡吧。
“不行,哥哥怎么可以比妹妹睡得早!明天周六,我还能熬…”说着说着,他的尾音已经带上困意,到最后彻底没声了。
隔了一会,小小的呼噜声从音箱里飘出来。
音茵对着屏幕犹豫了会,点开语音功能,哑着嗓子说出了她这半年里第一句话,“喂…醒醒?”
没有人回答,大概是睡熟了。
音茵叹了口气,随他去了。即使知道在电脑前趴着睡觉对身体不好,她也没办法顺着屏幕钻出去把他抱到床上。
她又不是女鬼。
音茵垂下眼,脑子不由自主开始梳理严格透露的信息。
没有朋友,跟家长关系疏远,十六岁…
脑补狂魔加中二病。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音茵摇摇头,捧起膝盖上的书拒绝继续思考。
严格半夜醒来,身体又冷又硬,跟尸体没多大区别了。他匆忙关掉直播软件,把过长的录音裁剪出来保存。鼠标不知道拉到哪一段,耳机里传出低哑动听的女声——
“喂…醒醒?”
原来是这种声音啊。
挺好听的。
☆、曾经
打从音茵出声之后; 严格仿佛打开了身体上某个神奇的开关; 时不时就要缠住音茵聊些琐碎家常的事情,逼她用语音应一两句。
俗话说言多必失,放到网上也同样适用。即使严格每天都在讲二大爷家的三花猫; 话题也时不时会带到自己身上。久而久之; 音茵对这个中二脑补狂魔已经有了非常完善的了解。
待风奏:既然你不喜欢做你父亲正在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考虑发展其他爱好?你喜欢唱歌,声音又好听,可以选择成为专业歌手之类的。
“你怎么又开始打字了啊?”严格轻声嘟囔两句; 歪歪斜斜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声音撞到桌面时还有小小的回音透过网线传到对面,“我爹是那种很传统的人; 他认为自己下的蛋,就要按照他铺的路滚。小时候其他孩子打架吐口水扔石头推咬抓抠什么的,我爸看到了说那样不体面,把我带回家教我弓箭射击近身格斗。”
待风奏:…也算是防身。
“但当时我才三岁; 人还没有弓高。他教我射击; 给的也不是玩具枪,而是钢珠|枪; 那种警察们用来训练射击…就已经能用来杀牛的枪。我手小根本扣不住,他就骂我废物。”严格皱起脸,痛苦的回忆那段煎熬折磨的曾经,“我小时候不敢跟小朋友打架,不是因为打完老师叫家长; 而是因为我爸他…要是看到我跟同学满地打滚,就会觉得不体面。在他的想象中,我跟那些小豆丁对打,就应该举着散|弹|枪一枪爆头。后来我大了点,家里来他的手下…对了,你不会以为我家是涉黑的吧?”
音茵眨巴眨巴眼,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脑子里把他父亲脑补成一个板着脸吊着眼,一言不合提刀砍人的老大哥了。
待风奏:难道不是吗?
严格一拍桌子坐了起来,激动地反驳,“当然不是,我祖宗往上追三代确实是土匪起家,但到我爷爷差不多就洗白了,现在做的类似是武馆生意…不过把武馆搞得像黑风寨一样就是了。”
后面的吐槽他是小声说的,因为周围很安静,音茵还是听见了,唇角弯了一下。
她愣住了,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大概笑了。打从父亲过世后,她出国治疗的半年里甚至不能跟别人说话,即使对于耐心温和的心理医生也很难开口,更遑论笑。
她手指缩了一下,小指旁边还有一道细长的疤,已经看不太清。那道提醒她大火的疤也在渐渐淡去,只是她自己还固执的无法从火焰里走出来。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不会过去。
我们缅怀过去,我们也挥别过去。
“…刚才还没说完,对了你还在听吗?”严格问。
待风奏:我在。
“哦,”严格并没有认为她诡异的沉默有哪里不对,反正隔着网线看不到音茵表情,而且她平常也非常沉默。严格把脑袋歪到另外的方向,继续说,“他手下啊…就是那些来学武的人,各个年龄都有…经常穿的一身黑,搞得自己跟古惑仔一样。他们本来看在我好歹是严家独苗的份上,对我挺狗腿,没打算摧残我这朵幼小的花。可我爹…那老头,他给手下说男孩子不能太娇惯,得磨练我,粉骨碎身浑不怕的那种,我又不是变形金刚还让他们粉骨碎身!”
西半球的太阳透过藤蔓洒在音茵的书页上,她身体放松下来躺在摇椅上,合起眼睛点开语音模式慢吞吞的说,“然后呢?”
严格听到她的声音,心里麻了一下,痒痒的。音茵的声音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他又分不出到底哪里有区别。他连忙端起水杯喝了口冰水,压下心里那簇小火苗继续接过话说,“后来他那群弟子就…见我一次打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些委屈,低低糯糯,像是讨要抚摸的大狗。不过根据严格以往的个性,大概是跟狗相似的狼才比较贴切吧。
收起利爪和獠牙,垂下耳朵亮出肚皮的头狼。
“他们打我,我就很生气。但是我年纪小,就算跟我爹学的早也打不赢。他手下很多…”严格似乎是考虑了下,才下定决心继续说,“我们家的武馆算是比较厉害的那种,上到国家领导下到煤矿老板身边跟的保镖,九成以上是我家武馆学出来的。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应该怎么说,总之我身为未来的当家,就非常的牛叉闪闪。”
他话说到这份上,音茵稍微思索了下,立刻从以前父亲积攒下来的信息网里对应上他身份。
严家,难怪当初听到这人的名字,她第一反应是严厉。
“结果我在家里天天挨打,我爹对我要求很苛刻,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唉…”严格悠悠叹了口气,攥紧拳头信誓旦旦的说,“我以后能独立了,一定要改个名字。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上学的时候同学都很害怕跟我接触,也交不到什么朋友。家里人也限制我个人爱好,连上这个平台录歌,都要趁着我爸固定出门开会的时候。哎呀不说这个了,可能你觉得我挺矫情…”
“嗯?”音茵一愣,“为什么?”
“我跟别人说,他们都觉得我矫情。”严格恹恹的说,眼底一片黯淡,“家世好,父母双全又是独生子,从小吃喝不愁,太子似得生活。即使过着这样的日子我都不满意,瞎追求什么理想,闲得慌。”
音茵想了想,“…你说的挺有道理。”
严格:……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你到底想了些什么啊?
在未来的未来,这个少年就会深刻的意识到,不能让他对面的姑娘动脑子。
因为她一般在考虑怎么气死你。
“无论怎样的生活,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你有其他想法也无可厚非。”音茵没兴趣过多评价他的生活,把话题绕回去问,“你想当歌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