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师尊成婚十年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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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道?:“看来这花定?有些特别了?”
他笑着说:“我当?时也觉得惊奇,便问他们,这不过一盆普通的花,为何你?们还要抢,可有什么典故不成?”
“他们就说,这不是什么普通花,这花虽然瞧着像玉兰花,却不是什么寻常的玉兰,这乃是一株仙草。传闻数百年才开一次花,置于室内可以驱邪避灾,能消百病。这次不知为何在凡尘看见这古书上才有的仙草,自然争抢了起来。”
我心中?莫名想?到了什么,微微一动。
我说:“既然是仙草自然不能出现?在凡尘,那二人既是凡人如何能见到仙物?想?来古书一类不过随口杜撰罢了。”
他抚掌笑道?:“我其实也不信这些,我那小厮当?时听?了也只同你?一般说呢。倒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那花确实开得不同寻常,花香馥郁,就算只是凡物,也可堪一观,索性?我就收了这盆花,不叫他二人担惊受怕了。”
“那和?尚道?士一疯一痴,我收了花,瞧那二人神色当?真宛如割肉一般,倒也有趣。我这才说这花乃是从那二人手里抢来的。”
我面上迎合着轻笑,只当?听?了个趣事,心中?却暗自有了念头。
“后来我想?着姐姐从前喜欢赏花,这花也有几分不同寻常之处,姐姐若如今果真好了,这算给这花记了一功,不枉我当?初挨那几下了。”
他这话?说得不过是玩笑之言,我看着他浅笑的模样,发觉这一世神子的个性?又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似乎比从前更跳脱了一些。
想?来人间环境对一个人确实有着不同的影响。
大太太听?我二人在一旁寒暄了许久,微微含笑看着我们,一手拉着我,又一手拉着大少爷,叫我二人在她?身旁挨着坐下。
“你?从前对外如何骄纵玩闹我不管,这是你?那位舅舅家的姐姐,往后你?对他定?要如自家亲姊妹一般,可要知礼才行。”大太太对自己这位矜贵的小少爷说到。
小少爷却反驳,只道?:“既然是同自家姊妹一般,如何只说守礼,我却觉得不该多礼,要多亲近才是。况且,不用母亲多说,姐姐到了我家,我自然知晓要敬着爱着。”
大太太点了点他的脑袋:“偏你?道?理多。”
我见他这一世母子之间感情较一般贵族世家更为亲近些,整个侯府上下最金贵的小公子,可以说是全侯府的心头肉。
大太太又转头对我说:“珣哥儿总比旁人多几分歪理,平白爱惹人生气,你?日后若着了他一时的气,莫要真恼,只管同我说,我替你?揍他。”
珣哥儿也就是姜珣,正是这一世他的姓名。
我只说:“太太说笑,我见珣哥儿小小年纪就较旁人更机敏聪慧,想?来日后是有大造化?的。”
我这话?一说便觉得有些不对,着实有些老?气横秋了,说来如今我和?他年纪差不多。
太太倒没说什么,只看了我两眼,拍了拍我的手:“他若真能如此,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这孩子倒沉稳,珣哥儿同你?一起,我也安心,家中?有族学,待你?好些,便也同珣哥儿一同上学去罢。”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说你?要同他们爷们儿一般念出个什么,世家的姑娘没得书上的道?理却也不知道?的。”
我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而今世家娶妻,妇德也是很重要的,我没有好的出身,若能有个才名,日后也好婚配。
这为大太太倒是当?真在为我考量,我听?懂了她?话?中?暗示,只微微低头作害羞状。
姜珣却还年小,没听?出我们话?中?之意。
“对了,姐姐若要去族学,我可将我从前的书分些给姐姐,不若姐姐哪日有空,去我那里取罢。”
我自然也想?再同如今一世的神子多接触一下,再作计较如何去应了他这一次的劫难,于是我便点头答应了。
“那便麻烦了。”
第38章
此后; 我和这位大少爷的相?处渐渐多了起来,他一世性格更活泼些,亦是年纪小,更多了些天真烂漫。
只我心中到底存着事; 任务迟迟不知如何展开。
此间一世; 已经?是最后一劫; 若不能叫他尝到刻骨铭心之爱,他就必得陨落在?此; 神本无心,我想到那个场景却也有一丝怜悯。
愈是在?这里呆的久; 我愈发是不能理解他此前的做法究竟是为?什么。
若说要他体会到足够深刻的爱恨,对一个凡人?而言; 定?是愈是亲近才愈是喜爱,而今我托身在?这具躯体之上; 做不得他的父母兄妹,于下凡人?而言; 俗话说,血浓于水; 若能选择,我定?选成同他更亲密的亲人?,但如今已然托身在?了在?寄居在?他家中的表亲; 我也只能选择另辟蹊径去接近他; 同他培养感情了。
除却父母兄弟,凡人?短暂的一生中,再亲近的或许就是妻子了。
不过?下世而言; 女子地?位实?在?太低,男子又多是薄情; 所以比起真正的亲人?,我倒是当真怀疑这样一份婚姻关系是否真的足够深刻。
思来想去,只要暂且如此谋划了,日后再慢慢培养加深感情就是,我心底到底有了些谋划,于是随着身子渐渐好起来后,我除却和姜珣日常往来,更多的确是在?孝顺我那位姑妈。
凡间婚俗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侯府少夫人?的位置,可?是块香饽饽。而我此刻竟无父无母,除却讨好这位姑妈,我竟无法再名正言顺得到那个位置。
在?这个女子名誉比什么都?重要的凡间,哪怕只是稍稍提及婚事都?是大家贵女不应该做的事情。
我就算有所谋划,亦只是隐晦的,甚至不敢叫大太太知道我的心思。只能隐秘地?去引导。
好在?,我神眼通晓万物,要谋划着叫一个凡人?喜欢上我其实?并不很难,不论这个人?是大太太还是那位小少爷。
时间一日日过?去,我和大少爷也愈发亲近起来,大太太对我也较最初更为?喜爱。
虽然大少爷如今看我的眼神还很纯粹,但日久生情,府中同他最亲近的就是我这一个女子,且同他年纪相?仿,性情相?差无几,又生的不差,整日里一同上下学,一同吃喝玩乐。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何不必旁人?多一份亲近在?意。
那点情思或许如今不过?深埋在?暗处,但只需某个时机,轻轻一挑动,便会彻底绽放。
甚至都?无需我刻意去拨弄什么。
*
一晃眼,我十?四岁了,我渐渐到了议亲的年纪,不乏有人?听闻我的才名,又想攀附侯府权贵的动了心思。但这些大太太都?没对我说,随着姜珣一日日长大,在?我的有意引导下,她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带了些淡淡的考量。
姜珣十?三岁,却还不太急,侯府这样富贵风流之处,却因为?在?大人?眼中他只还像是个孩子,没有人?要他马上成为?一个大人?,他竟还显得比同龄人?更纯粹简单些。
事情按着我计划中的那样进行?着。
一日,府学内,傍晚时分?姜珣在?课后找我。
我正被琴师教着一支新曲子。
姜珣过?来,先对琴师行?了一礼,而后便凑着坐在?我身边。
其实?我们?年纪已然不算小了,十?三四岁早已是通晓人?事的年纪,严苛些的大家族内男女十?岁就不同席了,正是该避嫌的时候,但或许因为?我们?从小就是这样的,如此过?界的亲密举动竟一时也没人?觉得不对。
只觉得我们?姊妹兄弟之间感情未免太好。
姜珣自?己也没觉得不对,甚至同我肩膀挨着肩膀。恨不能贴着我坐下,一会碰碰我手边的琴坠子,一会儿又扯扯我的衣袖,挨着我的耳朵说些悄悄话。
这其实?不带什么旖旎的心思,不过?小孩子表达亲近的一种小方式罢了。
他如今坐下来实?在?比我还高上些许,但府内各个人?都?将他保护地?太好了些,这些年他空长了好些个头,心思却一点也不知晓。
教导我的这位琴师在?上只看了我们?一眼,她也熟悉姜珣,没有说什么,只自?顾自?弹了下去。
她一边轻轻拨弄古弦,一面清唱道:“月白风清花袭人?,纱窗青灯透双影……”
我正仔细品着支新曲的音律指法之妙,忽而被身旁的人?轻轻一扯衣袖。
“曹大家何时也唱这些杂词了,怎么不学《思贤》了,那才是好曲子呢。”
我看他一眼,只作为?曹大家正经?学生的我不好像他这般在?下面议论老师,我便只好再悄悄凑近他,衣袖轻敛,掩遮着在?他耳边道:“你这就是不晓得曹大家了。”
“她琴艺素来以闻情诉情为?名,要说起来这支曲子才是她正儿八经?的成名曲呢,只是《思贤》名声太大,才叫人?一时忽略了,她其实?从不爱作那等规矩严肃的词曲。”
我只好凑近在他耳边同他解释了一番。
如此距离,也让他有些不适应地摸了下耳朵。
待我解释了一通,他却只是忽而看了我一眼的唇,问我:“怎么没擦我送你那个胭脂?”
我瞪他一眼,也不知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但到底不好再多问,若一直在?底下窃窃私语是不太尊敬的,他也知道,于是我们?一时便都?坐着暂且去细听着上头的唱词。
曲调渐渐哀婉悲戚了起来,身为?都?城有名的琴师,这支琴曲中的悲恸缠绵之意被她演绎地?淋漓尽致。
便是并不非常通晓琴的姜珣也渐渐听得入了神。
“……这唱的是什么故事?”他也不由得轻打着合起拍来。
“曹大家擅诉情,哀情尤甚,你可?知晓民俗中的绿蝶仙?”
“知道,书生和蝶仙。”
“这唱的便是他们?的故事了。”我道。
这故事很简单,书生救了绿蝶,绿蝶为?了报恩教书生读书科考,但朝夕相?处中,书生却爱上了绿蝶,只是仙凡有别,两人?终究不能恩爱永久,绿蝶重返天上的时候,书生自?缢于家中,将自?己的魂魄化作蝴蝶跟随仙子回到了天上。
只听那上面唱着:“锦瑟和鸣音律处,心心相?印是知音。朝夕相?伴几度春,不知女郎是何仙?万千爱恋笺中赋,无尽痴心付水流。恨多情,生死相?许无所恨……”
词曲之凄怆怨幕,叫人?心中亦悲。
此曲共三叠,此刻已唱过?两叠,琴师正稍歇了片刻。
“我虽不懂,但这琴弦也调得太高,与这律竟不相?配,却也相?配……只太悲了些。”良久他才恍然道。
我只见他神色恍惚,竟似入迷了一般,道:“正是不配,不拘于这律,才有这样的悲情。正是她独到的弹唱法子。”
“…… 是矣。”他稍稍一顿,又似还在?想着那琴曲,他眸色微微露出些惘然来。
台上已然唱到了最后:“ 今宵泪眼无奈何,来世何缘寻仙踪。千年一梦只一愿,生不相?随死相?从,抛凡尘、化蝶随君舞!”
最后这“铮——”得一声,琴弦欲断,他也似才骤然从这场凄婉的大梦中清醒。当真罕见他这般神色。
“老师的技艺又精妙了。”我上前对从台上下来的琴师赞道。
她看我一眼,却只摇了摇头。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还有些愣愣的姜珣,道:“枉你白跟我学了这一年,还不如他呢!”
我一怔。
“这曲子是我技艺施用最少的,琴乃诉情之物,若无情,再好的曲调也不过?浮于表面,若有情又何必拘泥于曲调技巧。”
“你若只听出了技巧,便是尚未悟了。”
她看我的眼神竟带了些旁的意味,但我当时一时未能领悟。
而后她看向姜珣,眼神似有些欣慰。
而后她也不再多说,径直抱着琴走?了。
姜珣跟着我回去的一路上还是痴痴愣愣的。
我见他听了支曲子就如此,不由得又觉得好笑?,便调侃道:“你这是听个曲子听出什么禅机了?”
姜珣跟着我来到我的房间。
我正将一个小银壶塞给他,叫他帮我浇窗前那住兰花。
他也顺从地?帮我侍弄起那盆他送给我的兰草。
此刻开得极好,郁郁葱葱的模样叫人?一看便喜欢。
他看着兰草,轻轻拨弄了下兰草的叶子。
“……我在?想……”
什么是情……
叫人?……不恨生死相?许,叫人?……甘愿化蝶为?其赴死,叫人?,不求生时相?伴,宁愿只要死时相?随。
他正觉脑海混混沌沌似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这时他正好不慎抚摸到了叶子锋利的边缘,叶子划开了肌肤,如同一柄利剑划开他尘封的记忆。
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我还只当那所谓顿悟禅机是个玩笑?。
所谓,千载一梦只一愿,生不相?随死相?从。
我哪里知道他那一世竟当真死的如此惨烈。
第39章
和姜珣订婚并不是非常突兀的事情; 至少在我看?来 ,这确实是我已经计划了?很久的事情。
但姜珣近些日?子对我的态度却?总让我觉得有些难以琢磨。
姜珣的手?被割破了?,这自然是大事,我顿时也吓了?一跳; 后来他看?我的眼?神却?让我有些奇怪。
那一刻; 就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姜珣; 姜珣不该有那样的眼?神,那眼?神如何我也说不清楚; 一眼?万年,我恍惚中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但只是很短的一瞬; 而后他就自顾自拿帕子包了?手?指。
“无事,小伤。”
他对我微笑。
但那一刻; 我却?觉得他微笑的时候,眼?角好似微微泛湿了?; 但再转眼?,他却?又只是轻揩了?下眼?。
好似不过?是风太大; 沙子进了?眼?睛。
他面上神色无异。
我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多想。
但却?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对我的态度竟变了?许多。
他竟真的好似听那曲子悟出什么道理一般。
与我渐渐有了?距离。
我一日?去问他,他正在树下练箭。
世家?大族,自然骑射也是贵族应学的礼仪; 虽侯府实际上是战功挣下的这一份家?业; 但是到了?姜珣这一代家?中大人?并不喜欢他再去走战功的路子,重文轻武的背景中,科考才是正经路子。
少年穿着一身圆领靛蓝的长袍; 袖口服帖收紧,正是练功时候的衣裳; 他没有戴玉冠,只是随手?将头发束起在脑后,身长玉立,树荫下他的侧颜清俊肃然的模样,恍惚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他听到我唤他,便随手?将弓箭往旁一丢,自树荫间抬眼?看?向我,一双眸子透亮清澈,恍如晶莹剔透的琉璃。
日?光在他眼?中微微闪烁。
此刻,他看?上去已经俨然有了?大人?模样了?,精致的容颜和通身贵气?,叫人?不竟感叹不似凡尘中人?,或许只有那最是富贵风流之地才能养得出这样的通身气?派。
他微微忖度一会儿,而后微笑道:“男女有别,你我亦不是孩童了?。”
那一笑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疏离。
这番话,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为何疏远了?,不是疏远了?,是……知?礼了?而已。
男女十岁不同席,按理说我们早该这般守礼了?。
只是,他这番话,却?叫我心中总觉得怪异。
就好似,我总觉得他那略带冷淡的微笑中,有着的并不是疏离,或许还有一种被深深压抑着更深的某种幽暗情绪。
那情绪好似太深,叫人?几乎不敢触碰,亦只是自眼?中微微闪过?了?一瞬。
总好似我的错觉,我眼?前所能见不过?是一位彬彬有礼的贵公子罢了?。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超然独世,我有瞬间窥见了?几分神子真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