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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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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敬佩】师父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钟妙:【得意】如果你像我一样从小闯祸自然就会磨练一身好演技啦~
  (被师兄怒敲脑壳)
  今天又写了很多细纲,超级期待展开给大家看!加了亿些细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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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神罚
  别看衍星楼已经是个名存实亡的空架子;摆起谱来倒比祖宗辈更来劲,
  一个个都是副目下无尘的做派,中间还抬着个软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教主出巡。
  钟妙正愁自己不能在育贤堂阵法内隐身太久;他们这么装腔作势地慢慢晃;倒是方便了她追踪。
  除了历年都参与游学大会的大宗门,新客与小门派多半得在山下一同挤挤;但衍星楼毕竟有过盛名,育贤堂只好匆匆找了块较远的空院子给他们安置。
  这种边缘地段最适合动手脚;想必幕后之人十分满意,刚巧;钟妙也相当满意。
  她找了处茂盛树冠藏进去;从怀中掏出只机关鸟。
  这机关鸟也是蜉蝣的赠礼;据说产量甚多,让她不必心疼只管使用。
  以钟妙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其做工之精细,作为一个新兴势力竟能私下养了这样多傀儡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机关鸟一脱手便扑腾着翅膀落在院中树上,钟妙手中令牌一亮,显现的正是院中景象。
  一应仪仗都堆在院内,正厅倒放着个大箱子,主位上坐着个青年;想必就是方才坐在轿中之人,另有数人侍立在侧。
  钟妙看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就听一人躬身道:“五少爷;咱们既已到了育贤堂;不如先将差事料理;免得夜长梦多。”
  他姿态恭敬;言语却有催促之意,那五少爷很是不耐地挥手:“要你啰嗦!本少爷岂会误了老祖的事,将那人倒出来!”
  几个侍从齐声称喏,将那大箱子锁链打开向外一倒,竟骨碌碌倒出个人来。
  钟妙不由自主坐直了身。
  ——这个人看上去可比屋内这一群穿着礼服的“衍星楼”多了!
  倒也不是说她有什么职业歧视,只是这眼神空茫神情飘忽的神棍气质寻常人实在模仿不来,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叫这群人这样大费周章地带进来。
  想必一路吃了不少苦头,那道人刚被倒出来就吐得昏天黑地。五少爷坐在上首像看什么腌臜物一般皱着眉,身边人连忙丢了几个除尘诀上去。
  道人叫除尘诀扫了一脸,茫然道:“这……小道这是身在何处?”
  五少爷道:“自然是育贤堂,闲话少说!快将东西拿出来做活。”
  道人支吾道:“少爷,这,这恐怕不妥啊!小道已经禀告过家主,此事实在难做!”
  五少爷冷笑道:“之前推说离得太远,来了又说没这本事,你可知谢家废了多大力气才打通长老院的关系?你怕是也想尝尝剥皮的滋味,才在这戏耍本少爷!”
  他一抬手就有人捧了鞭子上来,那道人更是瑟缩得厉害,口中直喊饶命。
  五少爷看也没看一鞭子抽下去,空中噼啪一声巨响,地砖竟都裂了数块。
  一旁的侍从喝道:“还不快起卦!休得推脱!下一鞭子可就抽你身上!”
  道人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手从袖中掏出龟甲铜钱,又掏出数支线香,正要往香炉上插,被五少爷当面踹了一脚。
  “什么不入流的劣等货,阿南,拿咱们的好香给他!”
  那道人被踹了一脚竟是半点火气也无,当真换了香点燃插/入香炉,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钱拢在手中上下晃动起来
  五少爷道:“本少爷也不为难你,就从简单的开始。说罢,今日多少长老离开育贤堂?”
  那道人将铜钱一抛:“三,三位。”
  五少爷点头:“不错,再看,今日又有多少弟子离开育贤堂?”
  那道人将铜钱一抛:“回少爷,一位。”
  五少爷微皱了眉,旁边有个侍从凑上前俯身低语一番,他听完笑道:“这不是做得很好么?怎么就做不得了?”
  道人还未松口气,又听五少爷问道:“既然这两个问题答得好,想来这一个也不会错,说罢,顾可笙在何处?”
  那道人手中一哆嗦,竟惊得将铜钱撒了一地。
  “小道,小道怕是不明白少爷的意思。”
  “你不明白么?没关系,本少爷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五少爷起身走近几步,“你们第五代楼主顾无戏的独子,四百年前失踪的衍星楼少君顾可笙在何处?”
  道人央告道:“少爷!少爷!这实在问不得!当年衍星楼大火,所有弟子都死在其中了!一个孩子怎么逃得掉呢?占卜死人方位是大忌!”
  五少爷噌一声将剑架他肩上:“什么大忌?你若是不按本少爷的话做,当下就可速死!”
  不等道人多犹豫半分,五少爷手腕一抖,一道血痕瞬时溢出。
  道人只好闭了眼将铜钱拢在手中,向外一抛。
  铜钱一落地就叮当乱滚,待停下来时竟全都直立在地上。
  道人的脸霎时白了:“少爷您瞧!顾可笙当真死了!倘若再占卜下去怕是要被神明认为有意戏弄,小道实在不敢做这等事!”
  五少爷很没意思地嗤笑一声:“现在倒是怕起来了,你四百年前可不是这么副老鼠胆子,”他的声音低得像一条毒蛇,“否则当日大火怎么独独就你活了下来呢?”
  道人脸上青白交加,五少爷也懒得看他:“行吧,最后一个问题,占完今日就算。”
  道人挣扎片刻,到底又投了几柱香进香炉。
  “告诉本少爷,那个所谓的少山君钟妙,是否与丹阳城出事有关。”
  钟妙几乎瞬时间绷紧了脊背。
  道人只觉一口老血涌到喉口。
  中州世家向来将“少山君”当作笑谈,他出身衍星楼却清楚得很,这等万民建庙立碑的尊号在神明面前可比什么宗主家主好用多了——与真正的功德塑身相比,金像泥偶算什么东西?
  但五少爷实非善类,道人只能咬牙将手伸入香炉,口中念念有词:“诸天神明,启我愚蒙,愿奉此身,得闻天音。”
  他的手在火焰中灼烧,道人汗湿夹背,强忍着将祷辞又念了数遍。
  钟妙忽然望见空气中出现了一根透明的线。
  如蛇般向她游来,行踪隐秘,只能通过扭曲的光线勉强察觉。
  那道人的祷告已越发癫狂,钟妙取了短刀向前斩去却毫无效用,她心知绝不能叫这线与自己连上,干脆舍了刀从指尖弹出尖爪狠狠一撕。
  成了!
  随着线的消失,那香炉竟在无风的室内突然翻倒在地砰砰炸成数块。
  钟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道理,就听那道人如遭重击惨叫一声,眼中流出两道血泪,惊惶大喊:“不!不!小道再不敢了!不!”
  道人焦干的双手竟如风化一般在空中碎裂,紧接着连身躯也一并化为粉末消失,屋内顿时乱成一团。
  这是神罚。
  钟妙脑子里突兀冒出个念头。
  祭祀的本质是在人与神明之间构建链接。
  道人献上的祭品价值远低于他带来的麻烦,没有人可以在交易上对神明缺斤少两,受到愚弄的神明自然会顺着链接将他整个收走。
  她记不起自己在哪本杂记上看到过类似的记录,但无论如何,能处理掉这么一件麻烦事,钟妙心情相当好。
  按照他们的说法,衍星楼目前还能卜算的大概也就剩这个半吊子。就这么个独苗今日也交代在这里,想必以后麻烦会少上许多,可见她从小到大的好运势仍然在发挥作用,
  倒是那个衍星楼遗孤有些麻烦,钟妙有预感,那个人应当还活着。
  不论如何,育贤堂是不能呆下去了,钟妙收回机关鸟折返大会现场,正巧碰见两个万兽宗弟子绕着场地遛狗。
  对啊!钟妙醒悟,万兽宗就很好!
  第二日,顾昭与郑天河刚一睁眼就被捞上了马车。
  裴青青早在马车里坐着了,她的位置就在钟妙身旁,此时紧张得一双手都不知往哪摆好。
  三人皆是满头问号。
  顾昭心想:虽说男女有别,但那往日都是我坐的位置……郑天河别挤了!他没察觉自己有多大块头么?
  裴青青心想:虽说往日就知道少山君姿容出色,但这样近距离看还是太冲击了……这马车真好看!
  郑天河就直接多了,一个劲地兴奋探头:“不知少山君需要我们做什么?是去杀魔修?还是去杀邪祟?我都可以!”
  钟妙一时间产生了面对狂热粉丝的微妙尴尬:……
  “倒也不是,”她笑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看万兽宗很适合你们游学,干脆拿了令牌送你们一道。”
  万兽宗立宗十万大山外围,与丹阳城隔了陨星古城,与正清宗隔了育贤堂,白玉京更是离得老远,算是个难得的偏僻地方。
  至于人员构成,除了宗主与长老撑撑门面,宗门弟子都是群抱着毛茸茸喊心肝的呆子,不但心思纯净,真打起来没几个抗揍的。
  钟妙稍作美化向他们介绍一二,就连郑天河也畅想起吸猫逗狗的美好未来。
  唯有顾昭觉得哪里不对,低声问道:“师父为何对万兽宗如此熟悉?”
  “啊……”钟妙舔舔唇露出怀念神色,“只是从前念书的时候常去玩罢了。”
  作者有话说:
  钟妙:灵鹿好吃,灵兔也好吃,肉嫩弹牙,唉,怀念。


第31章 、醉酒
  一到万兽宗;钟妙整个人都快乐得往外冒花。
  她果然对万兽宗很熟,连哪位师姐尤其好说话都一清二楚,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三人送入宗门;随意叮嘱几句就抛开手进货去了。
  数百年没什么像样的战事;万兽宗对弟子的培养也逐渐从训练战兽改为了发展放牧;其中以灵鹿闻名中州,钟妙尤好这一口。
  将身上的储物袋都装满;眼看着天色渐晚,钟妙闭目感应片刻;顺着小道翻墙进了新生院。
  顾昭正收拾着房间就听窗户被人用石子砸得叮叮响,推窗一望;钟妙正站在楼下朝他打眼色。
  ‘跳下来!’她比着口型;‘咱们偷偷地去玩!’
  顾昭有时候真弄不懂到底谁的年纪更大一些。
  他前些日子刚接到妙音坊坊主的通讯;陆和铃和颜悦色问了他几句修行上的事,剩下全是关于钟妙。
  别让她酗酒,若是已经喝了就快些把她带回去;倘若带不回去第一时间就要画下静音结界并迅速联系陆和铃或周旭。
  具体原因并没有告诉他,顾昭知道这是坊主有心在他面前为自家好友保全颜面,但……
  就像是他们共同藏起了钟妙的某一个碎片。
  而顾昭是【钟妙】最狂热的收藏家。
  无论是哪一面,无论是强如天神还是顽若幼童,他都渴望拓印藏进心里。
  顾昭神色如常回过头同郑天河扯了几句瞎话;他这些年在育贤堂越发有了大师兄的气势,讲起瞎话来也顶着一张仁义礼信的脸,没费什么力气就糊弄过去推开窗跳了下来。
  钟妙笑盈盈地拉了他就跑。
  万兽宗立足十万大山外围;放眼望去如同淹没在林海深处;他们在树梢间纵身奔跑;同惊起的鸟雀一道乘风而行。
  钟妙不时回头确认顾昭是否跟上;有时又故意拉远了距离像是要试试他的能耐。
  他们到达一处山顶。
  拨开藤蔓向上走去,就见树木围绕中有一处平坦草地。
  同在这里生活的所有动物一般,钟妙认认真真用抓痕圈出了自己的地盘,她神识一扫,没在地盘上发现第二只猛兽的气味,相当满意。
  熟门熟路找到往日爱躺的凹陷,钟妙打了个响指燃起篝火,从储物袋中拎出块鹿腿,就这么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家徒弟。
  顾昭已经习惯了师父的脑回路——不是喊他来做厨子,难道是喊他来看星星么?他摇头笑笑,接过鹿腿持刀料理起来。
  钟妙向后一躺倚着树桩掏出酒壶,刚灌下一口舒舒服服长叹一声,就见顾昭露出欲言又止的微妙表情。
  她警惕向怀中一藏:“不行哦,你年纪小,这种酒你喝不得。”
  顾昭斟酌道:“我不喝酒,只是师父倘若孤身在外,还是少饮一些为妙。”
  钟妙狐疑地眯起眼睛:“咦?你往日不会这么说,让我想想……你陆姨同你说了什么?”
  顾昭知道瞒不过她:“陆坊主只是担心师父。”
  钟妙盯着他:“是吗?还有呢?”
  “还有让我拦着些叫师父少喝,”顾昭道,“师父若是实在爱喝也无妨,只是身边还是留着人比较好。”
  钟妙哼哼一声:“都说了就这么一回,她也太操心了。嗯?怎么从前她爱管着我,如今收了徒弟,你也爱管着我?”
  她的语气并不严肃,顾昭知道她只是嘴上抱怨。
  从前他总怕惹了师父不快,现在却爱上看她无奈的表情,顾昭知道自己不过是仗着徒弟的身份,心中却无法自制地窃喜。
  钟妙又懒洋洋喝了几口,拿出块刻了传送阵的盘子抱在胸口,另一块放在顾昭手边——这是她唯一会的阵法,为了偷懒硬生生逼出来的。
  一开始用来在宿舍里传送东西,现在用来传送烤熟了的鹿肉,吃到开心处恨不得变出兽型在草地上打两个滚。
  又过了片刻,天色彻底黑了。
  十万大山少有人烟,此时弟子们也多半回了宗门,夜色中唯有鸟雀低鸣,仰头望去能见星辰如海。
  钟妙吃饱了就犯懒,此时倚在树上抱着酒葫芦,微合着眼。
  她以前念书时总爱来这。
  两百多年前,钟妙还是个刚下山的野丫头。
  中州地大,她无亲无友,唯有手中剑与一腔孤勇。不过是听了两个散修议论剑尊重伤如何如何,就咬着牙要打上摘星大会魁首,将师父的名字刻在华表最顶端。
  进了育贤堂事情也没有好起来。
  有些人怕她,有些人瞧不上她,正清宗出身的弟子尤爱找她麻烦。钟妙没学过怎么人情往来,但拳头能教会其他人一些最原始的道理。
  然后她开始偷偷翘课。
  混在散修里吃过亏,也在丹阳城买过教训,她藏身人群中到处游荡,直到某一次重伤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变成只小猫倒在山下被人抱了回去。
  从此心气不顺就来万兽宗,心里高兴也来万兽宗,反正这里的姐姐们都心肠极好,只要她喵喵几声什么好吃的都拿了喂她。
  可惜少年时光过得太快,混吃混喝的美好日子也就那么几年,再往后钟妙从育贤堂毕业,偷偷留了袋灵石就奔赴天下苍生而去,从此一晃两百年。
  两百年可真长啊。
  钟妙发了会儿呆又有些想喝了,她将酒壶颠倒过来,竟是一滴也倒不出,满满一壶不知何时叫她喝了个干净。
  钟妙心虚一瞬,试图将酒壶悄悄藏起来,但她已经喝得半醉,动作自然远不如平时灵活,一不小心还将瓶盖弹了出去,骨碌碌滚到顾昭脚下。
  对上徒弟目光的瞬间,她是真的想干脆醉死过去算了。
  顾昭俯身捡起瓶盖缓缓走来。
  钟妙往日总是一副战无不胜的样子,仿佛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纵使站在那儿平平一眼望来,也叫人心生凛然不敢冒犯。
  但此时她酒气上脸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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