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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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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荷快速望了她一眼,低声道:“只是医修们说,如今暗探们都已开始治疗,若是中途停下不仅前功尽弃,反而教之前还要差一些。”
  “这我清楚,还有什么?”
  苏荷一咬牙道:“有医修提出设想,说不若坊主您挑出一些可造之材,将剩下的药专供他们,刚好够治到醒来。剩下的就,就但凭天命。”
  陆和铃冷笑一声:“本君竟不知咱们坊中何时出了这么个聪明人。”
  这话听起来贴心,仔细一想却再恶毒不过。
  “挑选可造之材”——如何挑选?按修为?按潜能?按家世?
  如今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件事上,若她当真这么做,不亚于自打嘴巴。
  你们妙音坊当初骂别人倒是义正言辞,真到了自己头上,原来也是这么套伪善做法?那还装什么样子呢?都是一样的做作!
  何况那些暗探的家人已将妙音坊当作了最后希望,假如妙音坊此时说做不到,他们不会指责大宗门狠心,只会指责妙音坊无能!
  陆和铃垂眸望向自己的手掌。
  这是一双很美的手。
  妙音坊以音修起家,代代坊主都是善音律的绝色佳人,到了她这一代,虽是半道转了器修,但仍能从纤长五指上看出祖辈的血脉。
  她用这双手锻造出数不清的精妙法器,也曾搅弄风云,叫百年世家含恨折戟。
  “传令下去,妙音坊即日闭市,本君宽宏那些钉子许久,也该□□磨成粉叫世人看看妙音坊的能耐。”
  书房内。
  三人对坐,寂静无声。
  乌衣草不比无根水,若说无根水只需等到天时地利便能获得,乌衣草的生长条件却偏偏压中了一个“人”字。
  乌衣草,生于世家大族的血中。
  需得绵延五代以上的豪强大族,瞬时倾覆,于数百人的怨念与血海中,摇曳而生。
  且不说世家大族本就难得,乌衣草打眼一看与普通杂草并没什么分别,就算长出来那么一两株,暴露在日光下不多时也散尽了。
  妙音坊手中的存货还是百年前对中州世家动刀时存下的,如今想要再有,那也不能了。
  如今中州的世家只残留着小猫三两只,皆是夹起尾巴做人,难道还要为这乌衣草专门找人开刀?未免也太疯魔了些。
  陆和铃沉声道:“妙妙,这本就是妙音坊的事,你不必担忧太过,我已派人前去各大暗市搜罗,想来不日就有回音。”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说来好听。
  妙音坊虽绵延千年,在此之前却从未有什么响亮的名声。
  所谓鲜花赠美人,美女配英雄,妙音坊历代坊主皆是女子,在中州的定位,却正如赠江南的鲜花,配英雄的佳人。
  不声不响千年,到了这代,偏偏长出个陆和铃。
  她自小放弃乐修转投炼器大师门下,一路以铁血手腕上位,不仅将江南治得服服帖帖,如今更是展露问鼎中州的野心——中州有多少人觊觎江南的财富,就有多少人盼着她跌下去做回枝上待采的娇花。
  钟妙自然不可能看着朋友遭难。
  “这是什么话?我现在就动身去找,”她起身搭在陆和铃肩上,用力摁了摁,“不许做傻事,不许胡乱答应旁人的要求,等我回来。”
  陆和铃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蓬莱列岛。
  钟妙与顾昭都戴了改变面容的饰品,挤在人群中等待登船。
  仙盟这百年间定下不少规矩,官方船坞就是其中一个。
  往前倒推数百年,只要你能搞到一艘飞艇,别脑子进水非要往有主的地界搭,船坞建哪儿都随你喜欢。
  因飞艇极快的速度与极大的承载量,基本稍微有点儿牌面的组织都要弄一个来彰显一下自身实力。钟妙当年带顾昭前往丹阳城搭的就是这样的私人飞艇。
  战后世家覆灭,不少组织靠着飞艇走私东西,其中大半是极危险的违禁品。
  仙盟一年要处理上千起由于这些违禁品导致的命案,再三拦截也无用,最终烦不胜烦,干脆下令整改,凡是没有向仙盟报备建设的私人船坞一律推平。
  妙音坊趁机提议由仙盟自己建造船坞便利民众,又大笔投入人力物力,如今中州大大小小数百座官方船坞皆在妙音坊旗下,倒方便了他们隐藏身份。
  前往央朝的船坞都设在蓬莱列岛,师徒二人这次扮演的仍是一对姐弟,对外借口是去凡间界探亲,因此只选了最普通的坐席。
  两人验过船票正要登船,忽然有个人影踉踉跄跄栽倒在他们面前,却是个背着箱子的少年,看容貌不过十二三岁。
  钟妙当即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那箱子重量不轻,摸着他肩膀全是骨头,也不知怎么背得动。
  少年被拉起来也只埋着头不说话,旁边又冒出两个少年人,俱是一身华服,也不知是哪家的顽劣子弟,方才将他推倒一次不够,竟还想再推。
  左边的那个穿红的少年喊:“李鸣泽,你也有今天!如何?做丧家之犬的滋味怎么样?”
  右边那个着青的少年笑:“李少爷想来有太多话要说,一时激动得哑巴了,不过也算是他运气好,否则怎么独独活了他一个呢?”
  少年霍然抬头,目眦欲裂。
  那两个少年却不怕他,还在哄笑:“如今被驱逐凡间,猪狗似的活上百来年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当真有傲气,不如自裁全了李家名望。”
  钟妙要听得下去这种话就不是钟妙了,她正想上前将那少年挡在身后,却见顾昭不知什么时候从那两个少年背后冒了出来,一手搭着一个,哥俩好地拍了拍。
  他看着没使多大力,两人却觉得如千钧之重,且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在两少年的惊恐目光中,顾昭极亲切和蔼地开口:“本君认识你们,你,是谢家那老杂碎的种,你,是王家的小畜生。真不错,都颇有祖辈之风。”
  “能让你们来到这世上,本君与你父亲都有责任,”他遗憾摇头,“不过今日,本君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好的修正错误的机会。”
  那两少年已抖得筛糠一般,顾昭不过将手一松,便如兔子一般尖叫着蹿了出去。
  他们方才在此处设下静音结界,如今两人一跑,巡视的负责人当即听见声音瞪了过来。
  顾昭轻巧越过栏杆走回钟妙身边,神情无辜极了,还伸手给钟妙看:“姐姐你瞧,那俩玩意把我手都弄脏了,要姐姐拿帕子为我擦擦。”
  钟妙忍笑:“嗯,好,拿去。”
  顾昭却让她稍等,使出除尘诀与清泉术将手洗了又洗,一副抛光打蜡的架势,这才接过帕子,喜滋滋塞进怀中。
  钟妙看了只想摇头。
  此时他们已经开始登船,怕又出现什么意外,干脆将那少年护在中间。
  临到检票,少年忽然紧张起来,他从胸口拿出船票递给船长,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他不放。
  那张票已被揉得如破布一般,船长展开一看,摇了摇头。
  少年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你这张船票上的日期是昨天,今天已不能登船了,”船长见他一身狼狈,心下不忍,“要不这样,我退你些钱,你自己再凑凑,买明日的票走是一样的。”
  少年试图强装镇定,绝望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他没有明天了。
  若是今日不能走,便永远都走不成了。
  钟妙瞧了顾昭一眼,顾昭轻轻哼了一声,走上前搭住他的肩递出船票。
  “不是说两个成人能免费带一个孩子?他是我们带的。”
  船长望着他们俩这样,倒生出些好笑。
  “那是夫妻俩带孩子上船才算,你们也是一家人吗?”
  顾昭一听这话当即来劲:“如何不算呢?这我夫人,这我儿子,是吧儿子?快点头!”
  他摁着少年的脑袋强行点头,一摊手:“这就对了,我们能上去了吗?”
  船长接过船票一看,在底部摸到个极隐秘的凸起。
  这是妙音坊的客人。
  既然是主家的客人,带个孩子也不算什么,船长点点头,到底放他们过去了。
  顾昭将少年带入包间便松开手,只管蹭到钟妙身边贴贴,少年低垂着头站了一会儿,忽然冲到钟妙面前就要跪下。
  可惜跪到一半,被人拎着领子提溜起来。
  顾昭警惕地盯着他:“本君警告你,小子,不许来这套!”
  少年激动起来,一双手使劲比划,可惜他学手语时间尚短,本就不记得很多词汇,此时更是表述得七零八落叫人看不明白。
  钟妙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少年越发着急,张口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口腔内黑洞洞的,竟是叫人剪了舌头。
  钟妙瞬间惊得坐直。
  她曾听过,在世家大族中有一套极残酷的私刑,用于处置被放逐的族人,今日却没想到在一个半大少年身上看见。
  顾昭一见她的神情就暗道糟糕,钟妙是怎么一个心软又过分责任心重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当年他不也是钟妙看着可怜捡回去的吗?
  他像只发现主人在注视另一只幼犬的狗子一般警惕起来,恨不得当场将这小子丢下船去,越想越气,干脆黏糊糊扒在钟妙身上试图挡住她的视线。
  钟妙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好容易腾出只手摸摸头,又勉强从储物袋中掏出个令牌丢给少年。
  “你叫李鸣泽是不是?我已同他们说过,若是你在央朝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困境,只管找一家有标识的店进去给他们看这道令牌。”
  少年接过令牌,忽然深深鞠了一躬,比划着:【若有来日,我必结环衔草以报。】
  钟妙笑了:“这倒不必,若是你将来遇上有谁深陷困境,愿意费些余力搭救一把就算对我报答了。”
  少年定定注视着她,认认真真点了点头。
  又过了不多时,飞艇微微震动,央朝到了。
  自百年前裴青青接手央朝以来,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块古老大陆上产生。
  央朝民间贫瘠,皇室却堪称豪奢。裴青青入主后直接下令将私库打开,又与仙盟搭线开放船坞,许以重利招揽不少擅长种植与造房的散修。
  虽说中州的修士普遍瞧不上凡人,但那大多是些宗门子弟,如他们这种散修,只能算是摆不上台面的旁门左道。
  如今又有钱花,又得人尊重,去哪里讨生活不是生活?干脆来了央朝。
  刚来的散修里也不乏混了些心思不正的,叫裴青青抓住典型杀了一批,仙盟又敲打一二,如今也老实下来,与凡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师徒二人自长街走过,钟妙倒没什么感触,顾昭却能察觉出其中所用心思之巨。
  他们正行走在王城中,顾昭忽然指着一处轻声道:“从前我就是在那里做工。”
  那是极不起眼的一道窗户,若不是顾昭指出来,钟妙甚至不会在那上头多停留一秒。
  小小一枚气窗,不到成人巴掌大小,嵌在深灰的墙面上,被这高门大院压在角落,如同一只小小的孩童的眼睛。
  “我够不着那道窗户,却能听见墙外孩子们奔跑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想,若有一日我能出去,也要看一看外面有什么值得人这样拼命地去追。”
  顾昭望着它,面上露出淡淡笑意。
  “师尊,能遇见您,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桩事。”
  钟妙拍了拍他的肩,顾昭却歪着头看她,是孩子一样顽劣的笑:“弟子现在知道有什么值得人豁出命去追了,却不知弟子这次够不够幸运,能不能追到月亮。”
  这小子……
  钟妙敲了他一脑瓜,几步向前走去。
  顾昭只管黏在她后头,一会儿说“哎呀师尊您敲我好疼”,一会儿说“师尊您要不要买胭脂”,一会儿不知打哪儿买了只糖老虎巴巴地盯着她要她收下。
  王城中的居民向来行动端庄,两人这么黏黏糊糊地走着,又都佩了剑,几乎把“我是外乡人”写在脸上,不一会儿就被城中禁卫拦下带走检查身份。
  钟妙已有百年没见裴青青,当初这三个孩子一道长大,论理也应当见上一面,正琢磨着怎么传递消息,就见走着走着,竟是往内城去的方向。
  有个机灵的小黄门守在门口,向诸人深深作揖,引着他们继续向里走。
  一路都是宫中少有人经过的暗道,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自后门绕进殿内,正瞧见裴青青匆匆从外头赶来
  时过境迁,孩子们早已长大成人,裴青青自然也不是当初模样。
  五官中还残留着些小时候的影子,然而冠冕沉沉压着她的眉眼,令人望去只觉如渊似海。
  她看着已经是一位帝王了。
  央朝从没有诞生过女帝,央朝也从没有哪任帝王在位百年之久。两厢叠加下来,竟让世人无法评说,提起来只会说——“那位陛下”。
  治大国若烹小鲜,但厨师好歹能休假,做皇帝却是年头年尾没完没了的苦差事。
  待小黄门退下,裴青青将冠冕摘去丢在一旁,伸手使劲揉了揉脸。
  “压得头皮疼,”她低声抱怨起来,“还好修士不容易脱发,否则今日便要秃着头见少山君了。”
  钟妙在一旁望着她笑:“倒也不是没有脱发的修士,看你情况还好,不如下回我托玉丹谷的师姐们给你做点捎来补补。”
  裴青青当即点头:“好,正巧昨日见着替朕试药的小黄门有些秃了,他吃着也好。”
  说完这句,她自己却愣住了,面上露出个苦笑:“抱歉,朕,我,我说惯了。”
  她被困在这王城中太久,快要忘了当年在育贤堂时是怎样的肆意妄为。
  忽然听见咚咚咚响,有人在外敷衍敲了三声就推门而入,小黄门追在后头一叠声地喊,他只管嘭地将门合上。
  “少山君?昭弟?你们来得正好!”郑天河就算过了一百年也是雷声一般的大嗓门,“我许久没同人比过剑了,这儿的禁军打起来束手束脚的实在不痛快!咱们什么时候打一场?”
  他这话一出,殿中的人都笑了。
  郑天河这些年走的都是体修的路子,分明早年看着还挺像个翩翩富家公子,如今叫旁人一打眼望见他这魁梧身形,怕是要怀疑打哪儿来的将军。
  他这百年也确实在主管兵事,央朝自百年前下决心清缴邪道,裴青青需坐镇中央走不脱,郑天河便天南地北地将这群人挖出来打,百年坚持下来,也算颇具成效。
  郑天河见他们笑,自己也笑了起来,正要搭着顾昭的肩向外带,就听门外又轻轻叩了几声。
  是小黄门去而复返,守在门外回禀道:“陛下,崔家主君向您求见,已守在主城外了。”
  裴青青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朕知道了,今夜恐有阵雨,叫他早些回去。”
  那小黄门似乎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裴青青已邀着钟妙他们一道向殿外走去。
  登基百年,裴青青仍然留在自小长大的未央宫。
  未央宫距离大殿有些距离,小时候每当她闹着要父皇留在未央宫陪她,旁人总劝她“殿下,这不合规矩”,或是吓唬她“若是让太傅知道,明天又要说您”。
  但她在未央宫住了百年。
  没有人劝她不合规矩,也没有人说她过分任性,她那时候才知道,若是一个帝王当真想要得到什么,无论如何总是合规矩的。
  裴青青回来的那年,母后还尚在人世。
  她教会裴青青如何利用朝臣之间的争斗站稳脚跟,如何看透忠诚背后的野心,如何宽容大义背后的私欲,甚至亲自前往崔家同家主长谈,最终说服母族站上这艘新船。
  只是百年时光足以让一切物是人非。
  裴青青从思绪中回神,顾昭已被郑天河强行拖着向前院去了,钟妙坐在她身旁,正笑盈盈望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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