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女-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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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邯亦是忍得难受,却还是伸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今日刚剿灭了天水王,还有许多投降的残部需要我出面处理,我带着大军班师回来,也一直未曾休整过。”见着她面上露出些许失望,他道,“乖,我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再过几日咱们就回京了。”
俩人换了身衣衫出来,庖厨刚整治了一桌子的菜。被关了这些日子,府里余粮又都捐了出去,庖厨几乎是将剩下的好东西都烧了。
萧神爱推推他:“你用两口吧?什么都不吃就往府衙去,周郡守那么抠,他才不会给你管饭呢。”
齐邯忍不住笑了下,依言坐下,就着菜用了一整碗牢丸。
*****
周郡守一回城,就听人说起妻子将家中米粮都捐了的事,一时间觉得沈氏这回少了往日里的凶悍样,很给自己长脸。
他不禁笑着吩咐道:“着人去跟夫人说一声,城中安好即可,捐的这些东西,全当是给自个积福。”
底下府衙僚属们也笑着称是,顺着他的话,夸赞起了郡守夫人深明大义、舍己为人。
沈氏接着周郡守传来的话时,却只是哼了一声:“咋的?他一个只顾外头的,家中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还不是靠我打理,捐些米粮还要他同意不成?”
婢女在旁抽了抽嘴角,赔笑道:“夫人,郎君只是在表彰夫人,并无什么恶意的,也不是夫人想的这个意思。”
沈氏闻言更是不耐:“真是反了天了,他还敢来表彰我,这可真是……”
婢女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
夫人这性子,是最不许旁人来评判她的,郎君尤甚。
众人在府衙相见时,具已换了身齐整公服,相互拜见后,方才在厅中坐了。
周郡守先派人整了些吃食,去犒慰会宁和平凉前来支援的将士,方才掸了掸公服上不存在的灰,同齐邯道:“战事既已平定,天水王的事儿便交给都督了,我且先处理咱们郡内的庶务。”
齐邯轻轻颔首,道了声知晓,却并未先行离去,而是抬眸望着不远处的粉墙黛瓦,并两株相对而种的银杏树。
不多时,林县令被押了上来。
见着他后,齐邯面色转冷,握着扶手的手缓缓收紧,几欲暴起将他踹翻在地。
便是此人,欺负了他的桐桐。
“郡守救我!”林县令上来后,先行喊冤,“下官本欲坚守御敌,奈何郡主和李长史狼狈为奸,将我关押了起来,甚至还意图献城而降。”
齐邯冷冷看着他,手指轻扣了几下桌案,不咸不淡问道:“是么?”
这两个字令林县令一个哆嗦,这才发现厅中上首还有一人,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方才没听清楚,县令可否将刚才的话,再给本官复述一遍?”齐邯面带笑意,轻声问他。
见着他脸上的那几分笑,林县令稍稍安定了些。
说起来,以面前这青年的家世和手段,天底下恐怕谁都能娶得。
偏就早早定了亲,被迫娶了个了无依靠的郡主。
换做谁不想摆脱?
自个若是借此助他脱身,想来也能借此抵了许多罪过,到时候问责起来,说不定还能叫他捞一把。
思及此,林县令定了定神,拱手道:“回都督话,下官方才说的是,郡主和李长史狼狈为奸,意图献城而降。”
“彼时下官正是坚守不出,想要开粮仓赈济城中贫户和下户的时候,郡主却不知怎的和李长史联系上,将下官给关了起来。下官隐约听他们商量着,说城中余粮不多,不如开城门献降算了,下官反对,还被他们给打了一顿呢。”
他指着脸上的伤,叫众人去看。
那日被齐五给打的淤青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点印迹。
厅堂中众人面面相觑起来,弄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这几日跟着李长史理事的诸多僚属却是义愤填膺,碍于长官在上首端坐着,不好发声。
周郡守侧眸去看齐邯,想知道他留在这儿,是否想要插手此案。
被一双双眼睛盯着,齐邯仅是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碧玉韘,轻笑了笑。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他却忽的变了脸色,起身一脚踹向了林县令的心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张开你的那张嘴。否则,我瞧着是可以不用要了。”
林县令被他踹得一个趔趄,径直仰栽到地上,忍着身上的疼去看那青年,却见他理了理衣袍,转身对周郡守道:“兹事体大,不仅涉及郡主,还有郡中被贪墨的那么多米粮。还望郡守秉公审理,过几日此人还需押往朝廷受审。”
说罢,他阔步出了厅堂,浅紫色公服袍角擦过林县令的身子,使他下意识捂着心窝,向旁边躲了躲。
赵硕跟在他身后,他是离齐邯最近的人,这会儿尚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磅礴怒意。知晓林县令今日是触了侯爷的逆鳞,遂大气也不敢喘的跟着,一直低着个头,劝也不敢劝上一句。
旁的时候还好说,若摊上那人的事,便是他这个自小跟在身边的亲卫,也担心被迁怒。
出了厅堂后,齐邯深吸一口气,也有些诧异今日的失态。
换做往常,他即便心中怒急,也一向是勉强压抑着,求个师出有名。
譬如那被他砍了头的天水王,便是战场瞬息万变,谁也预料不得,他亦没有丝毫错处。
但刚才去踹那林县令,则完全是出于本心。不仅是踹他一脚这么简单,甚至想将他下到昭狱,狠狠折磨一番,方能抚平心头怒火。
行至廊檐外,他回首看了眼,里头周郡守尚在审理,从意图绑架郡主问到了贪墨米粮的事儿。
自个辖地出了这样一桩大案子,周郡守也不敢怠慢,审理得十分卖力,力图将自个从贪墨嫌疑里头摘出来。
虽知道连带责任必不可少,却也力求将过错降到最小。
齐邯出了郡守府衙后,翻身上马,前往都督官署。
那蓄着短髭的芫军师正在核对此次战利,手中拿着账册,着人清点着。见他执着马鞭阔步入内,上前两步道:“伤亡士卒已清点好了,划分好了等级,依都督看,是何时发放抚恤?”
齐邯略有些讶异,震惊于他的速度之快,往常这些事儿,少说也得是三两日的工夫,他竟是这么快就好了。
“宜早不宜迟,既然都已经清点好了,一会下午就着人开始处理吧。”齐邯接过他手中的账册,缓声回了句。
五郡的将士,若要将伤亡抚恤全都发放完毕,少说也要个把月才行。越早开始,便能越快处理完。
看了眼官署中忙碌的众人,齐邯将账册递了回去,嘱咐道:“咱们下月初便回京,你且着手开始收拾吧。”
第72章 。回京是我帐下新来的军师
一场大战下来;又牵扯到了贪污的事儿,陇西府衙众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齐邯这段时日也大多待在官署中,每日清点核对战场善后事宜;以及各种战利的安置。
回到府中时,往往都已经是深夜。
萧神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刚翻了个身;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悬在卧房和厅堂之间的纱帘被掀开的动静后;转了个身朝里,阖目假寐。
不多时,被衾也被掀开,身子落入了一个暖融融的怀抱里。
那怀抱太暖,屋中尚未燃起炭火,被衾虽十分厚实,且还塞了汤婆子在里头;她却仍是下意识朝那暖和的地方靠了靠。
如此一来,齐邯自然察觉出她未睡着。
“怎么还不睡?”齐邯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又去替她暖略显冰凉的手;声音温和。
萧神爱动了动;寻了个让自个舒服的姿势,方才小声说:“太冷了;睡不着。”
齐邯抚了抚她柔软如瀑的发丝,方才低声问:“现在还冷不冷?”
壮年男子本就火气旺盛,再加上放在床尾的那个汤婆子;身上霎时像被一阵暖意包裹着。
萧神爱笑着推了推齐邯的胳膊:“好痒,不冷了。”
推了一会却没推开,她禁不住转过身去,却瞅见黑暗中一双沉黑的眸子;正炯炯盯着自个瞧。
心跳忽的漏了一拍,她撇了撇嘴哼道:“我说很痒,你没听到吗?”
齐邯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抚动着,缓声道:“桐桐可是睡不着?”
萧神爱趴在软枕里头,轻轻翻转了几下,闷声道:“有一点点。”
“睡不着啊……”
听着身侧意味深长的声音,萧神爱立刻警觉起来,她手忙脚乱抱着锦衾往里侧挪,磕磕巴巴道:“怎么会睡不着,马上就睡了呀。”
然身侧那人却是一手撑头,眸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萧神爱忽而后悔睡前留了盏灯在床头,那一盏流光的灯火,足以叫她瞧清楚齐邯的面容和神情。
想装作没看见也难。
“桐桐。”齐邯轻唤道,“过来些。”
萧神爱最不喜被旁人命令,下意识就要反驳:“不要,你为什么不过来?”
甫一说完,她忽觉有些不对劲,而后又见面前男人勾了勾唇角,眸中笑意愈甚。
“好,我过来。”
面前的光亮被高大的身影覆盖,蓦地暗了下来,唇瓣被攫住,经几番辗转,才得以喘息片刻。
在她控诉自个靠得太近,叫他离远些的时候,齐邯却只是略微诧异的挑了挑眉,委屈道:“我是听你的话过来的。”
萧神爱不高兴了,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齐邯激她说的,这怎么能作数!
他太知道什么时候能叫她说什么话了。
连她会回什么,都拿捏得一清二楚。
“我没说。”思来想去,只剩下这个法子,萧神爱捂着耳朵装聋作哑,拼命否认。
只要她不承认,他就奈何不了她。
总不能让她重新说一遍吧?
齐邯轻笑着伸出手,拇指在她唇瓣上按了按,轻声道:“怎么会没说呢,我方才亲耳听见,就是从这儿说出来的。”
最后一道轻柔的声音说罢,男人眸色陡的一沉,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忽的垂首,一吻落在泛着波光的桃花眼上。
“乖些。”齐邯又在那浅粉的眼尾处亲了亲,逐渐向下转移至柔软的唇瓣,仅是细细密密的啄吻,手也按在美人身后,安抚她略显颤栗的身子。
帐外燃着的那一豆灯火,足够萧神爱瞧清他身前流畅的几道线条,纵使已经从战场下来这些日子,他也一日都没荒废过。
那处的块垒,似乎更加的紧实了。
饶是已经看了许多回,萧神爱也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半垂着眼皮,都不敢细看。
多看一回,眼睛都要被灼得发疼的。
几番挣扎之下,萧神爱的衣襟已经散了,藕色的抹胸若隐若现,其下更有着连绵的山峦丘壑。
齐邯眸色一暗,身子微微俯着,倾身而下将里侧的美人覆住,在她的耳垂处轻轻一吮。
萧神爱霎时酥了半边身子,懵懵懂懂的睁了眼,咬着唇瓣问:“你明日不用去官署吗啊?”
这些日子官署事忙,齐邯大多时候仅是逗弄她一番,不像今日一样来真格的。偶尔他甚至会离开一二日,亲自去发放抚恤。
他有时回来得玩了,她要么已经睡着,要么则是半梦半醒之间,仅能感受得到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中。
偶尔将她闹醒了,她哼唧两声,则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不敢叫她有半点不虞。
便是偶然情到浓时,也是他回来得早,正巧有了兴致的时候。
很少像今日,这般晚了好要……
令她恍然想起尚在京中的日子。
“明日不用去。”齐邯在她耳廓边上轻声回了句,听着她说明日并非休沐日,他只是笑了笑,“明日咱们该要启程回京了。”
萧神爱蓦地瞪大了眼,愣愣回道:“何时回京?”
“明日。”齐邯答了话后,担心她又闹腾起来,连忙安抚道,“襄武被围时,你操劳了许久,身子尚还未养好,我不想叫你再分神去想这些,才将一切打点好了才告诉你的。”
萧神爱努着嘴,眼里流露出一些委屈,揪着他半披在身上的寝衣问:“在你心里,我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齐邯亲了亲她的面颊,柔声说:“做得好的,这样的小事,桐桐当然做得好。”他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叫你歇上一回。”
天水王围困襄武时,她一直在强撑着,身体瞧着比往常还康健些。
他初初回城那日,萧神爱白日倒没什么事,夜间却发了些低热。他探手摸上她的额头的时候,便觉掌心里一阵滚烫。
急冲冲的着人去唤了医士来,至下半夜时,那阵低热已经自个退下去。他仍是不放心,盯着她喝了两日的药。
萧神爱尚不知道自个发热的事儿,只以为喝的是补药,还跟他抗拒过许多回。
“好了,咱们明日下午启程。”齐邯略有些粗粝的大掌按在美人的后颈处,星眸中流转着光华,“不气了好不好?你也该为我想想的。”
萧神爱怔了一下,这跟为他着想,有什么关系呀?
“我哪里没为你着想了。”她小声嘀咕了句。
到底忌讳着悬在头上的男人,没敢太大声。
齐邯叹了声,倾身而下,将她完全覆盖住,呢喃道:“你若是累病了,叫我怎么办呢?”
今日折腾得格外狠些。
这样的情境中,萧神爱低泣了好几回,然齐邯每回都只是将她哄了几声,待她啜泣声稍稍平复些许后,又重新动作起来。
如此反复了许多回,她眼睛都快哭肿了。
直至帐外翻了白,影影绰绰的能瞧见树丛轻晃,齐邯方才止歇了下来。
被他抱去浴房清洗时,萧神爱恹恹的趴在他怀里,才瞧见被自个抓挠出来的印子。
往日顶多有一二道,今日被他折腾得厉害了些,她亦是不管不顾的,下手也没个轻重。
顺着她的眸光看了过去,齐邯执着一只柔夷把玩,瞧着上面刚染好的蔻丹,轻笑道:“下回该给你剪短些才行。”
“不要。”萧神爱猛地将手抽了回来,生怕被他将刚染了色的指甲给剪了,宝贝似的护着,侧首瞪了他一眼。
齐邯忍不住笑。
他哪里敢这样,不过是逗她一逗罢了。
还是这般不经逗。
萧神爱没了力道,盥洗完出浴房时,亦是被他抱着出来的。入了卧房后,萧神爱想起些什么,略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捕捉到她的神色,齐邯也知道自个今日过了些,怕她恼恨,急忙问了声。
萧神爱却只是转过身子,攀着他的肩膀直起些许,咬了咬唇问他:“你从前……是怎样的啊?”
齐邯被怀里这小磨人精给折腾怕了,好容易她这会还肯跟他说两句话,哪里敢不回的:“我从前怎样,桐桐不知晓么?”
俩人自幼相识,萧神爱的过去他一清二楚,相同的,他从前如何,她自然也比旁人都更了解。
萧神爱面上有些发烫,将脑袋埋在他肩窝里,闷声说:“我不是说这个。”
齐邯将她放在床榻内侧,拿被衾将她紧紧裹好了,她却不许他走,仍是紧紧地揽着他的脖颈。
黏人的模样,令人莞尔。
“那是说什么?”他拍了拍她的手,耐心等着。
萧神爱忽的松了手,气恼地转了个身:“没什么,我要睡了。”
齐邯却只是坐在她身侧,半俯着身子追问她:“桐桐告诉我想问的是什么,好不好?”
“我要问……我要问……”萧神爱这话一说出口,又忽觉得难为情,忍不住捂了下发烫的面颊。
她从前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
可是今日被他折腾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他究竟是个精力多旺盛的人。
那么他从前在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