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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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
可是今日被他折腾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他究竟是个精力多旺盛的人。
那么他从前在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否也跟旁人,行过这般亲密的事呢?只要稍一想想,她就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是不高兴和难受的。
再往深处了想,更是有那么点委屈。
“你有没有,跟别人……跟别人这样过啊?”萧神爱终是下定决心,仰着脸问了一句,脸红得好似火烧一般。
问完后,思绪千回百转,心头更是坠坠的难受。
齐邯见她轻咬着唇瓣,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也僵了片刻。
正是这片刻的僵硬,叫她瞧在眼里,便是有过的佐证。忍了一会儿,到底掌不住的哭出声来。
哭着哭着揉了揉眼,继而呜咽控诉道:“呜呜……原来……原来你是这样的,还说喜欢我,原来、原来都是骗我的话……呜呜……”
齐邯这时也堪堪回过了神。
十来年的时光,自第一眼起,他便起了将她藏起来的心思。俩人之间即便有过许多争吵和龃龉,也从未有过旁人横亘在中间。
偶然妄图涉入的,都被他毫不留情的解决掉了。
譬如元正轩,再譬如其他的人。
没成想到了今日,竟是吃起了些奇怪的醋。许是深夜格外的叫人多思多虑,又或是事后她惯常的依赖和黏人,竟是无端想到了那上头去。
“没有的。”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齐邯拧着眉,有些无奈地回道,“没有别人的,不哭了好不好?”
其实听他这般说的时候,萧神爱已经信了一半,却仍是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哽咽着说:“我才不信呢,你……你那般会折腾人,怎么会没有呢。”
她委屈巴巴的拿衣角拭了拭泪,抽噎几下道:“那你又想折腾人的时候呢?难道你就这样忍着?你明明每回都跟我说忍不了的。”
每次当她啜泣着说不要了时,让他自个忍忍先。他总是跟她说,这是忍不了的,又告诉她,一会儿就好了。
俩人成亲以来,她恍然认识到,齐邯的一会儿,跟她的一会儿,可能不是一样的时间。
忍不了的事,可他又这般的精力旺盛,喜欢这些。那每次忍不了的时候,能怎么办呢?
想也知道该怎么办。
齐邯忽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深吸口气后,他低声道:“没有别人的。我忍不了的时候,或是起身练剑,或是以冷水沐浴,又或是……”
萧神爱忽的明白过来,只是这回,她的脸更红了些。
“桐桐这回肯信我了么?”见她埋着头不说话,齐邯的神色总算松缓了些,得以抽出空来调笑了句。
在军中时,他一向不懂有些人说的,需要发泄。因为他白日里总是有许多军务亟待处理,稍得了些空便会去校场操练。
每日晚间都是累得倒头就睡,很少有过那方面的困扰。
也就是早上可能会有些,却随着晨起操练,精力很快就能消磨一空。
平时大多也能抑制下去,抑制不了的,便只能……
也是后来有了温香软玉在怀,心思才更多了些,也难以把持住自个。只是她随意清扫过的一个眼神,也能叫他心头激荡万分。
唯有同她在一处的时候,他才会如此。
然而怀里的这个小磨人精却不肯信他,这令齐邯又恼又气,忍不住咬了咬她的指尖:“桐桐?”
萧神爱此时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压根就不想回他。
齐邯也不恼,耐心的在那儿等着。
萧神爱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又正值困意袭来,只得皱着眉头回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
说罢,她又嘀咕:“说不定是骗我的。”
齐邯哪敢让她怀揣着这个想法入睡,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如何敢骗你?”
“我看话本子里,还有别人家都是啊,有几个近身服侍的人的。”萧神爱盯着床幔上的小金花纹,“服侍着服侍着,谁知道服侍什么去了啊。”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听人说过好些的。
齐邯揽着她问:“我身边何时有过服侍的人了?你可有见过?”
萧神爱抠着手指,哼道:“被你打发了呗。”
身后猛地挨了一下,她倏地瞪大了眼,气呼呼的说:“你干什么打我呀?”虽然不疼,然这么大的人被打了这么一下,任谁不羞不恼的?
“我能打发谁去?”齐邯右手覆在她眼上,制止住她望过来的眸光,“我身边从来不需人服侍,好了,快睡吧,下午还要启程赶路。”
迷迷糊糊间,萧神爱想到齐邯身边似乎确实没有人服侍,非但如此,每每还是齐邯来服侍她的。
且将她服侍得万分妥帖。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萧神爱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探,却触及到一个紧实的地方,偏头望去,才发觉自个摸到的是齐邯的胳膊。
破天荒的,今日醒来他竟没起身,还躺在她身侧睡着。
她拿着齐邯的手玩了一会儿,却又觉着有些困了,再次睡了过去。
齐邯此时却是睁了眼,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常年习惯使然,她醒的时候,他便自动的醒了。只是这会儿时辰尚早,为了不闹腾她,方才闭目假寐。
好容易待她重新睡着,齐邯揽着人吻了吻,方才起身叫人去备午食。
萧神爱申正方才起来。日影早已开始西移,而她这时才开始用午食,难免有些心虚。
好在齐邯是跟她一块儿用的,多少让她那点子羞赧散去了些。
用过饭休整片刻,又拾掇了剩下的行李后,由婢子陪着朝外间走去。
齐邯正在府门处检查车马,身旁还跟着一个蓄短髭的男子,俩人一直在说着话。谈论的或是政事,俩人神色都有些肃穆。
萧神爱在那儿站了一会,问身旁清檀:“那人是谁?”
清檀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认得。”
“可我总觉得他身形很熟悉。”萧神爱拧着眉头想了许久,却就是想不起来,这般面容的男子,究竟在何处见过。
她干脆走了过去,到正在查看马车上轼辕的齐邯身侧。
“先上车吧。”齐邯侧首同她说,“再过一刻钟,咱们就走了。”
萧神爱看了眼马车对面的男子,疑惑道:“这位是何人?我怎的没见过?”
齐邯心下一紧,想起萧衡的交代,忐忑笑道:“是我帐下新来的军师,刚从北庭洪副都护处讨来的。”
第73章 。陵寝阿娘,或许也是喜欢阿耶的。……
深秋略显耀目的阳光照下;那新来的军师闻言,俯身同萧神爱见礼。
眉目低垂,姿态恭敬。
任是谁瞧了;都会觉得满意,然萧神爱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这位军师当是不惯常行礼的;姿势和仪态虽没得挑;却总带着几分僵硬。
她笑着回了个半礼,轻声道:“那我先去车上等你。”
齐邯点了点头,伸手扶着她登车:“先上去吧,外面风大,别着了凉。”
好容易将这小祖宗给哄上了车,齐邯略略松了口气,这才抽出空来;抬眸瞪了眼马车对面的短髭男子。
沿着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走了老远,齐邯略含警告的声音响起:“这是你自个要瞒着的;倘若日后被神爱给发现了;我可不会帮你兜底。”
萧衡扯着唇笑了笑:“你只管放心;我可没叫你给我兜这个底。”
齐邯眸色显露出些许暗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过一遍;颔首道:“有军师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也请军师放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是绝不会往身上揽的。”
说罢,他转身朝前面一架涂了青漆的马车行去,转眼便已消失在眼前,钻入了车中。
萧衡立在那儿;盯着齐邯消失的地方看了片刻,神色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候到了,郎君也快些上马启程吧。”霍旻带着顶草帽,以作遮挡风沙之用,手里牵着匹赤色骏马,缓步近前。
萧衡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忽而笑了一声:“霍阿叔可是被流放房陵的人,也敢回长安么?”
霍旻略略抬眼,随后恭声道:“长安繁华,谁不向往。郡王尚且以身犯险,旻自不甘落人后。”
萧衡手有些痒,勉强按捺住自个想揍人的心思,翻身上了那匹赤色骏马后,冷冷道:“我时常在想你这张嘴,那日怎的就没被五姑父打死。”
霍旻弯了弯腰,温声道:“还是托郡王的福,亏得都护那日给了郡王几分薄面,才留了我这条命在。”
萧衡嗤笑一声,挥鞭绝尘而去,仅留下随马蹄扬起的尘土。
萧神爱半靠着车壁,仍在回想着刚才那给她行礼的军师,心头闪过一抹异样。
旋即又想到齐邯所说,这位军师刚从洪副都护帐下过来。北庭地处偏远,万事和京城自然有所不同,他的礼数说不定是新学的。
“在想什么呢?”见她半阖着眼做沉思状,齐邯长臂一伸,将美人揽到自个怀中,轻哄着问了句。
萧神爱趴在他身上,玩了会小团花纹的衣袖后,蹙眉问道:“你怎么会想到,从我五姑父那儿要一个军师啊?”
齐邯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垂首一看,万分庆幸萧神爱这会儿正跟衣衫上的纹路较劲,没空去看他的神色。
“我帐下缺一个军师,恰巧见他有些才能,又知道他在北庭待久了,想去别处游历一番,才将他要了过来。”齐邯想了一会,才斟酌着回了。
马车一动起来,萧神爱就仿佛没有骨头似的,一点儿也不想坐端正。
她斜斜的靠在齐邯肩头上,疑惑道:“他这么厉害吗,让你不惜专门去将他要过来,他一直在北庭军中吗?”
齐邯心脏正剧烈跳动着,明知多说多错,可都已经被她问到这份上来了,又不能不答,只得硬着头皮颔首道:“嗯,似乎听他提起过,他一直在洪都护那儿做事。因计谋出众,才被提拔了上来。”
听他说得一套一套的,萧神爱也很愣了一下。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车外响起周郡守的声音:“都督可在车中?”
齐邯扶着萧神爱坐正了,又替她理了理衣襟后,方才掀了车帘含笑回道:“正是,郡守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周郡守道:“都督既要回京,不妨将老林一块儿解押回去?”
齐邯眉梢微挑,回身同萧神爱低语几句,而后迈步下了马车。
掀帘的一瞬间,萧神爱瞧见立在车外的周郡守,似乎苍老了许多,同刚来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周郡守近来的日子确实不大舒心。
沈氏闹着要跟他和离,本来以为就闹一阵就好了。正逢往郡内各县巡视的时候,他想着先晾她些日子,应该就能将此事丢开了。
这一番可谓是历经了生死,大义当前,沈氏捐出米粮的事可谓让他倍长脸面,也能抵消些他管辖不当、出了重大贪腐案子的连带责任。
然无论他怎么小意温柔,或是好言相劝,这沈氏就是非要跟他和离,还收拾了包袱往女儿家去住了。
押着林县令过来之前,他刚刚才签下了放妻书。
“郡中事情多,腾不出来太多人手,都督既然要往京中去,不妨将他一块儿押去吧。”周郡守指了指一旁戴着镣铐的林县令,轻叹了口气。
齐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含笑道:“好,定然不负郡守所望,将他安然送达。”他声音放轻了些,对林县令道,“路途遥远,这一路上,需得互相关照啊。”
林县令猛地打了个哆嗦。这哪是互相关照,分明是齐邯想要特殊关照他。从襄武到长安这么远的路途,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嫌犯水土不服,在路上病逝的例子。
上月被齐邯踹过的地方,还残存着几分淤青,轻轻触碰时,尚隐隐作痛。林县令颤着手碰了几下,颤巍巍的抬眼看他:“好……好……罪官便要,仰赖齐都督照看了。”
马车里的人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小声问了几句,齐邯立在车窗下柔声道:“再等一会好不好?还有些事待处理。”
看着他那骤然柔和下来的面容,林县令眉心一跳,眼前层层云雾被拨开,困扰他多日的问题一下子被解开。
原来那日的猜测,竟全是错的。
就齐邯这态度,哪有半点想要摆脱的痕迹?简直是恨不能将那郡主给供起来。
押错了注,满盘皆输。
林县令神色恍惚的被人给押了下去,此刻方才明了那日齐邯暴怒伤人的原因。
周郡守示意齐邯同他过去几步,低声道:“下官心知这桩案子,连带责任是少不了的。只是下官确实未曾参与其中,还望都督在这上头,能帮忙做个证明。”
辖内出了事,一郡之长自然要跟着背锅,周郡守现在也不求旁的,只想将案子和自个尽力瞥开,以免断了仕途。
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好时机。虽知道自个少了人提携,恐难更进一步,到底还是存了些期盼的。
齐邯并未满口应下,只笑道:“大理寺卿最是刚正不阿的一个人,郡守且放宽心,与郡守无关的事,自然不会牵扯到郡守头上的。”
“若真是如此,我倒也宽心些。”周郡守叹了一声,拱手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下官便不耽搁都督赶路,还望都督一路顺遂。”
虽然萧神爱对那芫军师很感兴趣,然回长安的一路上,他却很少出现。
即便是在客栈落脚,他也是立刻回房,吃食也是由店家端到房中用的。
萧神爱对此很好奇,问过了几次,齐邯只含糊道:“他性格如此,不大擅长何人交际,不用管他的。”
私底下,他又去警告了萧衡几遍,让他尽量少出现在萧神爱面前,免得引了她的怀疑。
出长安时,柳枝刚抽了新芽,回来却正值隆冬凋敝之时。
车架行过咸阳附近时,萧神爱攀着齐邯的肩膀,小声道:“一会儿我们往北走上一段好不好?”
齐邯很快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好。咱们正好在这儿修整一晚,明日再入长安。”
他的声音分明很平静,在萧神爱听来却是分外的沉稳有力,能抚平她心头所有的不安和焦躁。
在齐邯肩头蹭了蹭后,她软软地说:“好,那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好不好?”
但凡萧神爱露出这般乖巧的一面时,齐邯总是恨不能将心都掏给她。
眉目如画的美人正倚靠着自个,她生就一张恬静乖巧的面容,只消这样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叫他将世间万物都给她双手奉上。
“先睡一会,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担心驱走她的困意,齐邯的声音特意放低了些,染着浓重墨色的那双眸子,也蓄了层柔软于其中。
车架很快到了地方,守陵之人见着如流水的车马过来,纷纷在心中猜测着来人是谁,一面快步迎了上来。
萧神爱下车时,却见着那三五日未见的军师已经站在神道前,抬首眺望着陵寝处。
“那芫军师怎的来了?”萧神爱侧首问齐邯。
齐邯怔了会,暗恨萧衡多事,又不好在人母亲陵前将他赶走,只状似猜测道:“他从未见过这般宏伟陵寝,又是太子妃暂歇之处,他可能也想拜见一番。”
萧神爱闻言也不再多问。
母亲薨了不过几年,每年宫中的祭祀都有她一份,拜谒这些事项也从未短缺过。外人祭拜,不是什么稀奇事。
此处墓室相对而言较为简陋,也并未依附旁的帝王陵寝,因太子健在的缘故,甚至没有封死,以待来日移动棺椁,好同萧晗合葬。
数年光阴,太子妃的面容并未模糊,反而在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