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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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学。”声音从背后传来。
虞笙吓得浑身一颤,果粒橙全掉在地上。
是个阿姨年纪的理货员,帮她把果粒橙捡起来:“你看什么呢?”
“我刚才…”虞笙佯装镇定:“给这底下的小猫喂了点吃的,但是它怕人,不肯吃,”她越说越顺:“我就想看看,我走了以后,它吃没吃我给它的火腿。”
“哦,”阿姨信了:“你去三楼洗手间,那能看见,这瓶瓶罐罐的这么多饮料,再砸到你!”
“知道了,”虞笙豁然开朗,从她怀里拿走果粒橙:“谢谢阿姨。”
结完帐,她匆匆跑到三楼超市外面那个隐蔽的洗手间。
一进去,就闻见没冲掉的陈年粪便味儿,虞笙呛得捂住鼻子,比朱思明身上的味道还难以接受,而且环境也脏,地上都是不明液体,窗子虽然不算高,但玻璃蒙了厚重层灰,什么都看不见。
虞笙垫脚挑着干净的地方走到窗前,伸手推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窗棱都生锈了,推不动,她手上弄得都是黄的黑的铁锈渣子,少女没管这么多,铆足劲,压着把手往外推。
哐当。
窗户推开,风吹进来。
*
段昭踹翻曾琅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咣当”的巨响,连他在内,几个人都停下来,他抬头看,三楼一面窗户打开,好像有个影子迅速缩回去。
曾琅骂道:“tmd,大白天闹黄鼠狼!”
三秒之后,又打起来。
从上回曾琅在学校这堵过他一次以后,段昭就知道他还得来,日子跟他算的差不多,曾琅上回挨他不少打,养几天,再攒点人,够了就来找他了。
段昭反扣住曾琅的胳膊,摁在背后,弓起膝盖猛的朝他肚子顶了好几下,曾琅被揍得口沫横飞,用脚别住段昭的小腿,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蹭的身上都是。
曾琅带来的一个帮手从地上抄起棍子,从段昭背后偷袭。
突然,一声小而清晰的口哨声。
那人停顿时,恰好给段昭机会,他余光瞄准,一个反手将人撂倒。
曾琅趁机挥拳时,又响了声口哨。
这回大家都停下,三楼那个开的窗户黑漆漆的不见光,处处透着诡异。
段昭也没察觉上面是谁,不过口哨只带来几秒的停歇,这帮人丧尸突围似的,全朝他冲过来,人太多,他只能抓着曾琅一个挥重拳,背上挨了好几棍子,他都没停,打得曾琅鼻子嘴上都是血。
一般一人打五个以上的,就只能照一人打,打的那人撑不住了,另外几个就顾不上跟他耍横,都忙着去拉那个快被打死的。
除了这种打法,就只能逃了,他不想逃。
头顶上的口哨一声接一声响起,越来越密。
他们这帮人都打疯了,跟锅粥似的,难解难分,口哨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个瓶子掉下来,围着段昭的一个人,捂着脑袋被砸得嗷嗷叫。
段昭一愣,看着地上骨碌碌的瓶子,那是…果粒橙?
他抬头看三楼那间诡异的黑洞,一只小手飞快的又扔了一个,扔完就缩回去。
又一个被砸的扯着嗓子骂。
这锅粥终于散了,段昭松开曾琅衣领,两人都退开彼此几十公分。
段昭喘着气儿:“别堵我了,你现在打不过我。”
曾琅脸被揍得跟猪头似的,肚子也挨了好几下,手捂着老半天才直起腰:“你叫人了?”
“你没叫?”段昭觉得好笑:“那这帮都干什么的。”
曾琅啐了口吐沫:“你他妈跟老子玩阴的,老子这辈子缠上你了!”
段昭叹了口气,不是怕他,就是烦,还恶心,谁愿意一天到晚解决这些破烂事,可这人就跟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多少年了,总也甩不掉。
“单挑吧,”段昭撸起校服袖子:“就今天,打个你死我活。”
“别他妈拿这话吓唬老子,”曾琅也不示弱:“打就打!我今天要是不送你去见见阎王殿,我就配不上兄弟们叫我这一声狼哥!”
两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时,警笛声突兀的在头顶鸣起。
大雁由北至南的飞过,笛声刺破天空。
“操。”曾琅骂了句:“改天!改天我让你跪下叫我爷爷!”
说完,曾琅带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无赖。
段昭闭了下眼,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他捡起地上的两个果粒橙,仰头看着那个窗户,落日光线仍强。
他眯着眼,吹了个口哨。
第24章 偏偏招惹
一直到楼下没了动静; 虞笙才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慢慢平复,怀抱着剩下的果粒橙退出洗手间; 没想到一出来; 就跟个人撞上; 她像做亏心事被人发现似的小声“啊”了声。
那个人正在抱怨:“一声接一声的口哨; 撒泡尿都不让人…”被迎头一撞,也哎呦了声。
看清彼此后,俩人就都面面相觑的愣住。
德育处的马主任推了推被撞歪的眼镜; 盯着瞅她。
虞笙脸都白了:“马; 马主任?”
“你是高二那个年级第一名的小姑娘?”马主任一拍脑门:“叫虞笙是不是?”
“是。”虞笙先入为主的问:“马主任您怎么到这来上厕所?”
“啊,”马主任尴尬的笑:“超市买点东西; 正好就去了; 你也是来上厕所?”
虞笙啊了声,内心惊叹不好!
段昭看见果粒橙,肯定知道是她了; 很可能正在来超市找她的路上; 万一他脸上挂彩,再让马主任看见,岂不是糟糕!?
“马主任!”
少女一声吼,马主任惊得抖三抖:“这孩子; 一惊一乍的。”
“我阿婆等着我回家蒸米饭呢; 我得走了; 马主任再见!”
“啊……”
马主任的再见手还悬空着; 那小孩儿已经飞似的跑了; 他砸砸嘴:“跑的还挺快,这才是我们学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素质教育的成果完全体现在这个孩子身上!优秀!榜样!”
*
虞笙跑到一楼时,看见段昭敞着校服褂子,风风火火往里跑,二话没说,扯住他衣服就跑。
少年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带着往一个方向跑。
耳边风声呼啸。
逆向的车辆急速擦过。
夕阳下的两道身影被拉得老长。
跑出足足一公里多,虞笙回头确认马主任不会再出现,这才停下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段昭倒没什么反应,拧开一瓶果粒橙给她:“口哨吹得挺好听的。”
“还说呢!”虞笙哪顾得上跟他贫,接过饮料灌了好几大口,恐怖的跟他形容:“你知道我在厕所看见谁了吗?马主任!我一出来,就撞他身上了,他还说他让口哨吓得尿都给憋回去,我都快吓死了!”
段昭听得直乐:“他让你吓得前列腺都犯了。”
虞笙苦着脸:“不会那么严重吧。”
“挺严重的啊,”段昭越说越想乐:“男的,不能这么吓唬,还真听说给人吓出毛病来的。”
“什么毛病啊?”虞笙没过大脑的问。
“就,”段昭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男的要命的那点事呗。”
虞笙瞬间懂了,开始还挺不好意思问这么一句,后来看段昭笑,她索性就跟着笑开了。
落日的余晖洒下来,少女莹白的小脸上蹭着灰,跟从炭火里边挖出来的似的,偏偏笑得生机勃勃。
段昭看得有点出神,没有哪个小孩,比这个更好看。
*
两人打车回家,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车上还你一把我一把的往对方脸上抹。
电梯到9楼后,段昭按住门:“晚上补课的事,还算数么?”
虞笙嗯了声,他非常满意的笑了笑,电梯门关上时,她敲响房门。
阿婆都惊呆了:“哎呦,你这是去上学了还是去给人当烧火丫头了?脏得跟个小泥猴子似的!”
虞笙笑嘻嘻的进屋,直接洗了澡,换掉身上又臭又脏的衣服,洗完出来吃饭,吃得比哪天都快。
阿婆往她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慢一点,又没有跟你抢的。”
“阿婆,”虞笙嚼着肉说:“我们老师办了一个提高班,每天晚上上一个半小时课,离家里很近的,我就报名了。”
“哦,”阿婆很通情达理:“去吧,晚上让你阿公去接你。”
阿公打了句岔:“苡苡,你们快期末考试了吧?”
虞笙皱了皱眉:“哪有啊阿公,期中都还没到呢!”她小声问阿婆:“阿公的记性好像变差了。”
“他就是老糊涂。”阿婆小声。
阿公气不顺的哼了声:“谁老糊涂?谁记性差?苡苡不是上高二了,明年夏天上高三,夏天过完我们家苡苡就上京大了!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京大是国内一流大学,是虞笙向往的地方,只要能考进去,她就会站在很高的起点上,重新开始人生。
也能,摆脱虞婧文。
虞笙叹着气,吃完饭,从家里翻出几个新的笔记本放进包里,就穿鞋跑出去了,在门口时,她小声问阿婆:“我还是觉得,应该带阿公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说很多次了,那个老东西倔,不肯去,”阿婆摆摆手:“算了,等年底你妈回来再说吧,你几点下课,让阿公去接你。”
虞笙点点头,钻进电梯:“不用啦,老师家就在对面那条街上。”
做戏要做足,她是坐电梯到7楼,又坐回去的,她都想好了,万一9楼被人按了,不管是阿婆阿公,还是对门邻居,她都装作东西忘带的样子回一趟家。
第一次比较顺利,电梯直接升至11楼,段昭家是1102,她过去时,看见门上贴着一张挂历纸,上面写三个大字——春满楼。
春?满?楼?
虞笙觉得书包里的书都不正经了,像行苟且之事似的。
她抬手犹豫着敲还是不敲,门从里面开了,站在门口的少年穿着慵懒的白色圆领卫衣,一条浅灰色运动裤,仍旧戴着金丝边眼镜,不同的是,他这次怀里抱了只猫——一只白白胖胖的布偶,缩着脑袋,懒洋洋的喵了一声。
“太可爱了吧,”虞笙眼都亮了,想抱:“你养猫啊,它叫什么?”
段昭本来想给她抱的,听她问出这句话,顿时改变主意,揉着猫头转身进屋:“古耐,你还想她么,她都把你忘了。”
“不是,”虞笙觉得很费解,跟在他后面进屋,因为没换鞋子,她也不敢往里面走,站在门口问他:“我应该记得它吗?”
段昭啧了声,把古耐放地上,捡起双没拆开包装的粉色小拖鞋,拿剪子剪掉标签,给她:“古耐,晚安的意思。”
啊这…她当然知道古耐是晚安,猫宁是早安…
虞笙换上拖鞋,不知为何,从进门后,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古耐蹿到她脚边,亲昵的蹭她,她蹲下揉着古耐的脑袋:“我是不是在小区里面见过古耐?是不是暑假时见过?”
“在小区里?”段昭把在厨房洗好的草莓装进盘子里:“为什么是小区?”
虞笙抱起古耐,站起来:“我不确定,我暑假里…有些事记得不太清了,都是听阿婆告诉我的,所以我可能见过古耐,在小区里?”
段昭意外的抬眸:“发生什么了?”
虞笙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跟虞婧文吵的架,怎么从家里跑出去,她后来都断断续续听阿婆提起过,但她确实记不太清,有时能冷不丁的想起一两句拌嘴的狠话来,但是那些像是“家丑”一样的事,她不想说。
“在客厅里补习吗?”她问。
段昭敛眸,端着草莓走到卧室门口:“在我屋里吧。”
“哦。”虞笙随他进屋,她印象里,这是第一次进男生的卧室,跟她想的不太一样,没有到处张贴篮球明星海报或者挂着把凸显个性的吉他。
段昭的房间很干净,墙是浅灰色,深色窗帘,深灰色床单,家具只有浅咖色木纹的衣柜和书桌,桌上的藤条香薰散发出淡淡的沉木香。
一切舒缓而安静。
“坐,”段昭拉了把椅子给她。
虞笙把古耐放在地上,卸下书包拿出书和笔记本。
古耐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找了个靠窗帘的角落猫起来,看起来十分懂事。
“这六个笔记本给你,”虞笙把本给他:“每科一个,补习的重点,你就记上面吧。”
段昭翻了翻,本子封皮上已经分类写好学科名称,一点一弯钩,特别好玩的幼稚园字体:“行,我收下了。”他把草莓推给她:“这算今天的补课费。”
虞笙拿了一颗放到嘴里。
“今天先学语文?”段昭推了推眼镜。
虞笙就觉得他这动作像个老学究一样,要是一声不吭的坐在班里,人家会以为他是个学霸:“你近视?”
“倒没有,”段昭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回去:“这个是平面镜,戴着是因为,这样显得我比较像好学生。”
虞笙荒唐的哈了声,这是哪得出的结论?她从小学做了多少卷子,看了多少辅导书,也没把眼睛看近视。
“那…这位好学的男同学,”虞笙悠悠的问:“你在大门上贴春满楼的意思是?”
段昭坐姿端正,认真的把书翻到滕王阁序:“就是为了告诉客人,我开始营业了,随时可点。”
虞笙脸色有些崩塌,拿了颗草莓缓解心情:“那你们这个春满楼也太敷衍了,就只有你一个当家坐镇的,我都没有挑挑选选的机会。”
这话叫什么意思?
“小朋友,”段昭一愣,微微转头,无言的笑着看她:“我不够绝色吗,你还想看谁?”
平光眼镜后面的眸子里含着蛊惑,虞笙把头转开,又拿草莓吃:“你认真的吗?”
“我看起来像不认真的吗?”他问。
虞笙想说是,挺不认真的。
尤其戴着眼镜,她总觉的这人有点假斯文,让她想入非非:“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打个赏?”
“不着急,”段昭把书给她,笑貌堂堂:“客人满意,看着赏点就行。”
第25章 偏偏招惹
段昭把滕王阁序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灯下; 少年背古文的样子,让虞笙有点恍惚,仿佛放学时在堂子路看到的那个挥拳如雨的人; 根本就不是他。
背完最后一句; 段昭问她:“小老师还满意?”
“挺好的。”虞笙完全是出乎意料:“而且你还; 全背下来了?”
更重要的是; 一字没有停顿、没有背错、虽然也没有声情并茂,但流畅到说他是照本念,都有人信; 这可能就是古人口中的深不可测!
虞笙觉得他身上藏着股劲儿; 就是那种,只要他说出口; 就会做到比最好; 还要好的那种劲儿。
段昭合上语文书:“我要是不练体育,也能是学霸。”
这句不算玩笑,如果他没经历那场火灾; 在父母身边长大; 可能就不会被人像送瘟神一样的送到那间破败但学费很便宜的寄宿制体校,当然很可能,也就不会遇到贺教练,带他去学速滑。
可能人生就是另一条路;
可能就遇不到虞笙这样的风景。
段昭见虞笙有些出神; 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历史和英语; 我也背了; 你还要检查吗。”
虞笙“啊”了声; 拉回思绪,忙摇头:“我相信你。”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习题册:“我给你讲讲这个吧。”
段昭点了点头。
像语文这种文科类的学科其实没有太多要讲解的; 虞笙就把基础知识里常错的几点给他说了一遍,又讲了讲阅读的答题方法,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段昭放下书,往后靠了靠:“小老师,受益匪浅啊。”
“你从现在开始学,高三时说不定能考二本。”虞笙给他加油:“如果你以后不想练体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