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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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余光看了一眼,就没法再将目光移开。
是他。
她惊讶的看着海绵宝宝,忽然想起某一个夜晚。
也是这么温柔的晚上,一个男孩子戴着海绵宝宝的头套,长身玉立,站在路灯下,拨动琴弦,慢悠悠的唱着宝贝……
她眼睫动了动,内心触动的看着他。
“今天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海绵宝宝开口,低沉的声音穿透夜色:“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本来有个更完美的计划,但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这个计划没有实现,我怕她不高兴,所以,想在这,当着所有人,对她说,生日快乐。”
他清了清嗓,像发信号,鼓手立刻敲响节奏,键盘跟上。
“生日快乐!”他卸下麦克风,大喊了一句:“段昭给虞笙的生日祝福第二弹,对她说,生日快乐,让我们一起祝她,生!日!快!乐!”
从海绵宝宝的大门牙里,她看见他眼里的光,笑了出来。
段昭摘掉头套,随手一扔,长手拨动琴弦,在一片欢呼声中,唱着熟悉简单的生日快乐歌,蹦蹦跳跳的跑到她面前。
眼里全是光,
这是她的少年。
*
他们没有去这里,段昭不想太乱,他带她去的大官南街附近的一个已经停业的工人文化宫。
现在这片是个小广场,中间有个金鱼造型的喷泉,晚饭后的点儿,有大妈在这跳广场舞,九点多散了以后,这个地方就清净下来。
段昭给她准备了生日蛋糕,上面插着数字十七的蜡烛,他找了盒洋火,倒出一根,擦出火苗,点燃。
“你打火机呢?”虞笙问他:“怎么用洋火了?”
“让教练没收了,”段昭看她道:“正逼我戒烟呢。”
“你是该戒,你才多大,现在就抽烟,得抽多少年。”虞笙坐在喷泉池的边上,勾着腿,轻轻的晃。
“小小年纪,”段昭好笑道:“跟我教练一个口吻。”
虞笙瞪了他一眼。
段昭拉她跳下来:“来,小寿星,许个愿望。”
虞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她确实有个愿望要许。
默念了数十秒后,她睁眼,吹灭蜡烛。
“你还没告诉我愿望是什么呢,”段昭说:“怎么就吹蜡烛了?”
“愿望怎么能说呢,”虞笙执意:“说出来就不灵了。”
段昭啧了声:“那行吧,今天小寿星最大,想怎么都行。”
虞笙看着他笑。
“我希望以后也是,永远都是,”他真诚的说:“你能过那种,想怎么都行的日子。”
这是个很奢侈的愿望。
虞笙没想好的嗯了声,手腕随即被他拉了过去。
“送你一个小礼物,你别嫌轻。”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红色编织的绳子,戴在她手腕上:“这个是我编的,这三个是路路通,交好运的,这个绳扣叫文昌结,意思是文运昌盛,保佑学业的。”
虞笙顺着他手指,看到三颗分量不轻的小金疙瘩,中间被绳扣分隔开。
他给她戴好,声音带了点哄:“希望你戴着这个,考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大学。”
第60章 偏偏招惹
虞笙摸着那根红色的绳子; 莫名很想哭。
他用红色的绳子,给她编了一根保佑她达成愿望的手链。
这个愿望是她最初认识他时,对他说的那个愿望; 她想考到最顶尖的大学; 出人头地; 远远的离开虞婧文; 离开她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那你呢,”她带着点鼻音,很在乎的问:“你会参加高考对吗?”
他想了想; 重重点头。
“也会; ”她没什么底气:“跟我上一个大学吗?”
“一个大学?”他略迟疑,手罩在她头顶; 像在讲道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 我可以试试,但我答应你,不管我考到哪个大学; 我都不会差的; 你站在巅峰的时候,我会和你站在一样高的位置。”
虞笙点点头,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
可是,
她想和他去一个城市;
想和他像现在一样; 不分开。
*
高二这个暑假; 学校几乎没怎么歇; 紧接着就迎来了高三。
班长刘岩磊在教室后面贴了一张倒计时; 一天天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倒计时天数; 从200翻到199,离一模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班里全是紧张气氛。
英语下课后,桑果趴在课桌上哭了一鼻子,胳膊底下压着一份85分的卷子。
虞笙揉揉她脑袋:“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
“我上次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桑果无望的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正在飞雪:“可是我就这点分,怎么都提不上来,我每天回家,看见我妈变着花样的给我做饭,我爸连跟我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我就特别害怕,”她说着,声音发颤:“我觉得我会,让他们失望。”
虞笙叹了口气,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小心翼翼的拿过桑果的卷子,认真的把她每道错题需要注意的知识点和语法都写在上面。
写完,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
她一直羡慕、渴望的父爱、母爱,居然也在有一天变成枷锁。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们太脆弱了。
朱思明进班时叫她:“虞笙,二姐办公室那个是你妈吧?我看她跟二姐聊你聊半天了。”
“我妈?”虞笙惊讶得放下笔。
虞婧文怎么会来学校,她平时连家长会都懒得到场。
朱思明称赞道:“你妈长得可年轻,不知道还以为你姐姐呢!”
虞笙被他夸得头皮发麻,跑出教室。
虞婧文正寒暄着从华蓉的办公室走出来,虞笙过去时,她表情并无不妥,正和华蓉夸她怎么怎么优秀,像炫耀自己的宝贝,华蓉态度倒是很诚恳,时不时加以肯定。
虞笙不喜欢这种吹捧,硬着头皮过去打了个招呼,找借口立刻送虞婧文往校外走。
“妈,”虞笙一面走一面问她:“你怎么突然到我学校来了?”
“我女儿在这上学,我来和老师了解一下学习情况,”虞婧文穿的貂皮大衣,锃亮的毛领随着步伐一抖一抖的:“这挺正常的吧。”
虞笙没法说不正常,嗯了声,也不跟她牵手,就并肩的往外走,走的很快。
“你说巧不巧,”虞婧文主动开口:“我昨天跟客户吃饭,你猜我看见谁了,你们校长的老婆,他正好有事求我,我就想,你们学校现在不是有个京大的保送名额吗,我让他直接给你。”
“什么?”虞笙驻足。
她都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保送名额的事她听说了,是华大的,确实很吸引人,但这种得到的方式让她难以接受。
“我不要,”虞笙很抵触:“你别把你生意那套带到我学校来。”
“我那套怎么了?”虞婧文嫌她不知好歹:“你吃的穿的哪个不是我那套换来的。”
“反正你就别管了,学校有考试,我能考。”虞笙只好说。
“放着现成的关系不用,你傻吗?”虞婧文不耐烦了,走之前说:“你不就是想上京大么,我也不反对了,你赶紧把名额定下来,跟我去美国住一阵子,见见世面,别整天闷在这破学校里,一副小家子气。”
虞笙脑袋轰的一声,顿时不想要这个保送名额了。
这两天保送名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学校很公平的准备通过考试决定,定在下周。
虞笙不怎么感兴趣,更不像刘岩磊,每次说到保送,眼里就燃起一团火。
早晨,她正研究去年的模拟卷子,一瓶果粒橙,一袋子零食落在她课桌上。
虞笙惊喜抬头,看见段昭经过。
“你怎么回来上课了?”她转回头问他。
入冬后,他就没来过学校,忙着准备全国锦标赛。
“高考报名啊。”段昭坐下时,课桌里塞满的卷子和作业本掉出来,他低头去捡:“还是你告诉我的,你都忘了?”
虞笙“啊”了声,她真忙忘了。
“你证件都带了吗?”段昭问道。
“带了吧,”她迟疑的摸书包,摸到后心下一松:“上礼拜就放书包里,一直没拿出来。”
教室里只有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和他整理卷子的哗啦啦声,整理完,他把卷子放桌上,叹道:“这么多啊。”
“都是你不在这些天发的,”虞笙翻了两篇,给他指其中被红色水笔圈出来的题目:“你不用都看,重点我都给你圈出来了。”
桑果突然回头:“她还给你把解题方法都写了。”说完又转回去。
虞笙不想给他压力,轻飘飘的说:“就刚好当复习了。”
“嗯,”段昭笑道:“我一定看。”
他翻了翻,卷首姓名栏上,潇洒张扬的“段昭”二字吸引他注意。
“小姑娘,”他用气音问她:“名字是你写的?”
虞笙“啊”了声,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桑果又回头:“她,模仿你的字体写的。”
虞笙一阵心虚:“也没有。”
“看!”桑果打断,翻开笔记本上的罪证——满满的好几篇,全是龙飞凤舞的段昭、段昭、段昭……
虞笙有种小女生的心思被人揭开的难为情,一把抢走笔记本:“就随便写写,脑子放空时,这招挺管用的,你不用太……”
话未说完,他站起来,身体微弓,随手抓的一本英语书挡住他的动作。
虞笙只觉得额头上一热,短暂的触碰到他的唇。
他在乱糟糟的教室,
吻了她。
“你怎么……”她瞬间慌了,小声道:“这是教室。”
段昭做了个嘘的手势,懒洋洋的坐回座位,转着笔看她:“就是,想你了。”
那个勾人的眼神,虞笙一时无法招架,什么也没说出来。
目睹这一切的桑果抖了抖肩膀:“我现在觉得,全身充满活力!”
虞笙下意识推开她。
门口忽然响起乱哄哄的吵闹声,朱思明和几个男同学跑进来,看见段昭,朱思明兴奋的叫:“老大!你回来了?”
段昭目光未从虞笙身上移开,点点头。
“老大我可太羡慕你了!”朱思明跑过来说:“我们都在没日没夜的刷题,也只有你,还能滑冰!老大就是老大!活得太潇洒了!”
“是啊。”段昭没反驳。
虞笙还摸着脑门:“他也是要训练的,不会比我们轻松。”
“小学神你怎么这么了解?”朱思明挠挠头:“老大你哪天比赛?”
“下周四五。”
“下周四五。”
两人异口同声,虞笙手一顿,缓缓放下,有种不打自招的慌张,也不怎么就,她脱口而出了,可能是她一直在心里盘算这个日子,周四,保送名额考试的日子。
朱思明所有所思的啊了声:“我是不是不该在这。”
“是啊。”段昭手里的笔又转了一圈。
预备铃响的时候,蒋星遥走进教室,眼眶通红的直奔虞笙:“虞笙,马主任找你,”她看到段昭:“整好你也来了,你也过去,可能知道你们俩了。”
虞笙无解的看向段昭,他手里的笔停了,不甚在意的插兜往外走。
她手机一震,收到他的信息:往我身上推,我担着。
虞笙心情不佳的把手机揣回兜里,从教室出去时,她听见刘岩磊大嘴巴的冲班里其他同学幸灾乐祸:“没想到吧,老马一天逮着两对早恋,都是咱班的!这回还想保送,没资格喽!”
*
虞笙她们到德育处时,陈屹然还站在马主任办公桌前,满脸的既无语,又无畏。
四人到齐,马主任目光逐个扫过,最后在虞笙面前站定:“虞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被保送,剩下时间就用在谈恋爱上?”
“比起保送,”虞笙很诚恳的说:“我觉得自己考,更有价值。”
“嘿?”马主任急了:“你还挺有志气?”
虞笙抿唇,余光刚好任何段昭不加掩饰的目光,她心猛得一缩,捏了捏校服裤子。
“马主任,”段昭收回目光:“有志气,有什么不对吗?”
马主任怒气转移,瞪着他骂:“你还敢说话,这么好的学生,都被你带坏了,用不用我打车,送你们去民政局,让你们就地领个证啊?”
“谢谢马主任,”段昭懒倦的笑了:“撮合我们俩。”
这是什么套路?
虞笙猛的瞪他:“你谢什么啊?”
“啊,”段昭眯了眯眼:“马主任这算是媒人了吧?”
什么媒人?
虞笙觉得他说话不清不楚的。
“马主任,”段昭很快又道:“我是挺喜欢虞笙的,你要是能做主,把她许给我,我会念你一辈子好。”
虞笙:“?”
砰的一声。
马主任愤怒的砸办公桌:“简直不可救药!”
“喜欢,是会让人不可救药的,”段昭挠了挠眉毛,直白道:“我就是喜欢虞笙,要不是马主任你今天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她说,不过我看虞笙也没这个意思,不如我俩这事就过了吧,反正我也不常来学校。”
虞笙沉默下来,知道他是想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心里就很难受。
明明是两个人的喜欢,她却不敢承认。
马主任又骂了几句,就不理他们了,甩出一张照片给陈屹然和蒋星遥看。
虞笙垂眸看,是蒋星遥圈住陈屹然脖子的照片,陈屹然是个侧脸,虽然无法看清表情,但能肯定的是他没拒绝。
“还有你们俩,”马主任痛心疾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小小年纪就敢在学校里搂、搂、抱、抱?有没有点羞耻心?”
沉默半晌,陈屹然忽然道:“是蒋星遥死缠烂打。”
蒋星遥咬双眼通红,死盯着陈屹然,似在隐忍。
“马主任,”陈屹然掏出一封信:“这是蒋星遥给我写的情书,我没回过,更没有早恋,但同样,我无法阻止别人喜欢我。”
蒋星遥一愣,随即很微妙的笑了:“是我,自作多情。”
诡异的气氛笼罩着办公室。
门推开,华蓉得到消息进来:“马主任,他们都已经高三了,高三的学生压力本来就大,您就别再拿这些小事,影响大家的情绪了。”
“这是小事?”马主任对峙:“早恋违反校规,虞笙、陈屹然,这两个又是非常有希望获得保送名额的学生,我不弄清楚,到时候让个违反校规的学生拿到保送名额,那就是对别的学生不公平!”
保送保送,又是这两个字。
虞笙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最近最烦的,就是这个。
“马主任,华老师,”她想了想道:“保送资格我自愿放弃,高考只有一次,我不想错过这个体验的机会,还有就是,”她看了看段昭:“希望马主任你别用成年人龌龊的思想,去理解我们的感情。”
“你说谁龌龊?”马主任眉毛竖起来。
“她说的是某些,成年人,”段昭叹了口气:“马主任你别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
“对了马主任,”陈屹然也在这时开口:“保送资格我也放弃,我想考医科,不想去京大。”
“马主任,”蒋星遥说:“我马上要参加舞蹈学院的艺考,高考报名后,我也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学校,”她把一份签名的字条放在桌上:“这是我爸签字的假条。”
马主任:“……”
华蓉激动的拍马主任肩膀:“马主任,你看看我们七班的学生,未来省状元、运动员、舞蹈演员、还有医科的高材生,我们七班真是卧虎藏龙,都太优秀了,你说是不是?”
马主任:“……”
*
这是唯一一次,虞笙和段昭、蒋星遥、陈屹然从德育处出来,连份检讨都不用写,也不知道是不是高三了,在学校的时间所剩无几,连马主任也对他们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