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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妾美人塌下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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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也瞧了温迟迟片刻,发觉她眼尾竟挂着一粒泪花,灯火下,晶莹透亮。
  他轻柔地替她捻去。
  温迟迟抓着他伸过来的手臂,央求道:“公子,我嫂嫂摔着了,求您救救她。。。。。。”
  “温迟迟,”宋也抽回手,叫她,“我要诚意。”
  等了她几天,这是有诚意的样子么?
  宋也走得很快。
  温迟迟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宋也。
  走的那条小路平日里没什么人,此时入了夜更是一片漆黑。
  头顶有寒鸦飞过,发出了几声嘶鸣,温迟迟打了个寒颤。
  宋也耳力好,听见身后的声响,放缓了脚步,“姑娘冷?”
  温迟迟正要摇头,宋也身上的玄色大氅便落到了她身上,宋也扫了她一眼,“走吧。”
  带着雪松般凌冽的清香,同是风流纨绔,他却与徐公子身上的酒肉气息不同。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宋也的院子中。
  宋也命人上了一桌菜,令温迟迟坐下,递了双筷子给她。
  温迟迟接过筷子,晚些时候为了不浪费,将秋香送来的饭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此时倒不怎么饿,且她瞧出来,这才菜寡油少盐,味道清淡,口味也与杭州菜不一样。再者她忧心嫂嫂,便更无心吃了。
  但是一大桌子菜,吃不掉浪费了也不好,温家从商,钱都是一个字一个子攒出来的,再加上她尝过饥饿的滋味,于是便强撑着吃了些。
  宋也忙了一天倒是有些饿了,就着菜慢条斯理地用完了一碗饭,又用了半碗,这才放下筷子。
  他早留意到温迟迟没动几筷子了,但他还饿着,便没搭理她。
  “不合胃口?”宋也扫了她,又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几筷子,口吻不容拒绝,“味道清淡些好,多用些。我记得落水之时你脸上的肉还多些?”
  温迟迟看着面前堆的小山高,愣了愣,他这么说是在拿落水的事敲打她吗?
  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只得顺着宋也的意用饭。
  宋也瞧出了温迟迟的迟疑,等了片刻,见她用动作仍旧缓慢,对下人道:“撤了吧。”
  说罢,便端起一旁的茶水漱口,漱完口才端起另一盏茶用了些。
  用完见温迟迟愣着,暗暗皱了皱眉头,“你身边也有茶水,先漱口,后用茶。”
  温迟迟听宋也这般说,便就依着他的意思照着做。
  脸上其实是有些羞红的,她家没做官的人家那般讲究,但她也觉得没什么。
  她将才是在心疼那一桌子的菜,除却宋也面前的几碟子菜他用了些,离得远的动都没有动,便都撤了。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也不好多话,只心中觉得惋惜罢了。
  宋也自然不会理解温迟迟的想法,也不会意识到这点,因着这些都是他生命中极其寻常,甚至是理所应当的事。
  “宽衣。”他扔下一句话便兀自走到架子旁。
  这室内又没有旁的人,知晓这话是对她说的。于是便乖巧地跟在了宋也身后。
  宋也展开双臂,见着温迟迟困难地解他身上的腰封,意外地多了几分耐心。
  宋也耐心告罄之时,温迟迟的脸也涨的更加通红。
  捞起温迟迟一双玉手,带着她在他劲瘦的腹部上走,摸到腰封,精准而迅速地找到关窍,轻而易举地便解开。宋也勾起唇角,“明白了?”
  温迟迟不敢看他,连连点头。
  宋也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看向他,又问了一遍,“该怎么做,姑娘当真明白了?”


第16章 云水间
  室内燃着上好的银骨炭,她身上还披着宋也的大氅,他身量很高,大氅此时穿在她上,几乎快拖到了地上。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一寸一寸地侵入她的骨髓,向上升腾,在她的面上点彩,渲染。
  那句话却在她头顶轰然炸开——“该怎么做,姑娘当真明白了?”
  宋也一双手扶上温迟迟的腰,带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提。
  温迟迟怔神了片刻。
  宋也将温迟迟身上的大氅拿了下来,便收了手。却对外头吩咐道:“送水来,姑娘要沐浴。”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小丫鬟提着水进去,温迟迟也跟着进了净室。
  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人伺候,温迟迟挥了挥手便叫两个小丫鬟退了出去。
  她脱了身上的衣裳,赤着足跨进了浴桶中。
  熨帖之气从脚趾升到了头顶,布满了周身。
  周身舒展放松之余,温迟迟脑海中却盘旋着事情。
  她这几日是在有意地避着他,但她并非读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可她不愿意。
  他性子风流,纵然皮相很出众,可毕竟不是她的归宿。
  她凭着一张脸,若是仅仅因着得了他的几分垂怜,便没名没分地跟着他,那将来她年老色衰的时候呢?
  可她也确实清醒地认识到,她如今囹圄之中,头顶上便就是只手遮天的权贵,无论是徐成还是宋也,没有一个会放过她。何况她身后还有软肋,她如何逃,又逃去哪儿呢?
  何况,她如今也确是有求于他。
  她也见了,徐成恼怒时是会打她的,家中主母也是会磋磨她的。可是宋也却护过她两次。
  至少目前看,徐成还不如宋也,不是吗?
  宋也将才的手攀上她的腰肢,她也瞧出了他眼里的炙热,而他却没有再碰她。
  她将才进来时悄悄闻了闻身上,她怕带了徐成的味。
  宋也虽然嘴上没说,但她也瞧出他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
  只是除此以外呢?
  温迟迟又仔细地想了一番他的话,脸倏地一下便红了。
  风流公子哥要的还能有什么?
  很快便沐浴完了,温迟迟从净室里头出来的时候,宋也半靠在床头看书。
  听见动静,随意翻动纸页的手停了下来。他放下书,拍拍身边,“过来。”
  “公子,我得绞发。”
  宋也的眼神在温迟迟一头秀发上停留了片刻,便越了过去,落到自己的书上。
  又耐心性子等了会儿,见着温迟迟仍旧在别扭地给自己绞发,眉头皱了皱,“不绞了,过来。”
  温迟迟呼出了一口气,将帕子放了下来,她已经竭力加快了,好在如今已经大差不差了。
  温迟迟站在床边,见着宋也只靠在床上看她,半天都不曾动,紧张的脚趾蜷了蜷。
  又想起他所说的。
  诚意。
  暗自掐了一把手心,她褪了鞋子上了床,跪在床头拉了拉他衣角,见他没有不悦,这才小心地坐在了他身上。
  又学着他的样子,磕磕绊绊地含住他的耳垂。
  温热濡湿的触感从耳边传来,宋也斜眼瞧了她一眼,她双目紧紧闭着。
  没过多久,痛感便骤然传来。
  宋也失笑,果真是不上道啊。
  正在温迟迟正愣神地啃着,便觉得身子一空。
  宋也凡客为主。
  箍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慢慢收紧,宋也丈量每一寸秀美的山河,手臂青筋逐渐凸起。
  帷幔撒开,三千青丝散发的淡香缠绕鼻尖,温迟迟瞬间心跳如擂鼓,面红耳赤。
  她手脚慌乱,窘迫交加;而他,挥洒自如,游刃有余。
  感受到下方的人的情动,宋也忽然问:“我和徐成谁好一些?”
  蒙蒙的雾气在温迟迟眼中逐渐散开,她摇了摇头,“徐公子没有碰我。”
  宋也有些玩味,他听出温迟迟尾音里头的颤抖,自不是因为害怕。
  他也知晓徐成没碰过她,否则她还会出现在这儿吗?
  逗她罢了,只是确实有意思。
  “公子,这儿不行,不能留下印记的。”温迟迟推开她脖颈间的温热。
  宋也没再动,问她:“叫什么。”
  温迟迟没听清,宋也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温迟迟怔了一瞬,才抽抽搭搭地说出了自己名字。
  笑了一声,趁着她失神,宋也毫不留情啃了上去,
  温迟迟的两处都吃痛,牙关咬的更紧。
  于是,疾风骤雨。
  事毕,宋也起身穿衣,捏起她的下巴,看她。他问:“徐家人给了你几个巴掌?”
  温迟迟才察觉到了脸上的痛感,她摇了摇头,“我不太记得了。”
  宋也看穿她,并不点破,“你嫂嫂无碍,明日昏礼照旧,安心便是。”说罢便转身进了净室。
  温迟迟如坠冰窖。
  昏礼照旧,那今夜算什么?
  温迟迟瞬间冷静了下来,既要继续嫁给徐成,那今夜是留不得了,不宿在自己的厢房中,是要落人口舌的。
  她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捡了地上的衣服,趁着月色便回到了徐家给她安排的那间厢房内。
  ·
  翌日起床更衣之时,温迟迟特意挑了件滚边的袄子,将领子立了起来,才能将脖颈上的痕迹勉强掩去。
  如此她就得万分注意着,且说起来,若有有心人留意,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她在铜镜前思量再三,还是在秋香来给她送早膳之际问她要了脂粉。
  秋香已经是豆蔻之年了,已经有了姑娘家的心思,平日里跟着关系好的姐姐出府也会去铺子中瞧一瞧。
  但她的脂粉都是不入流的,买来也只是扑在手上玩,远没有秋月姐姐他大哥从府外捎给她的好,于是便问了秋月讨要了些,送给温迟迟。
  温迟迟道了谢,将门掩上便开始往自己脖颈的痕迹上敷。
  温迟迟不常用这些,不算熟练,因而花费了好些时间,才能遮掩地七七八八。
  再将领子翻上去,掩人耳目应当是够了的。
  温迟迟在铜镜前打量着,微微叹了口气。
  脖颈上如此,身上的红痕便更加触目惊心了。
  今日便就是纳妾礼,脖颈上的痕迹能遮,身上的呢?
  落红可以遮掩过去,大片痕迹是实打实的,遮掩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哄的徐成熄灯,左右伺候谁不是伺候呢。
  可即便如此宽慰自己,她心中还是有淡淡的埋怨与委屈。既然没想过帮她,又何必留下这些,何必落井下石?
  温迟迟正打算起身,便见着秋香又跑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大好,“姑娘,少夫人正在翠微堂等着你去,似乎您的母亲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宋狗:叫什么。
  白兔:我叫。。。。。。
  宋狗:呵呵。


第17章 红痕深
  温迟迟听见秋香这么说,眉心跳了跳,便立即跟着她往翠微堂去。
  到时,翠微堂的上首已经坐了一个着秀金吉祥纹毛褙子的中年妇人,转运使夫人,徐成的母亲,王氏。
  下首坐的便是袁秀珠,闷在屋子里不见人已经有好几日了,此时脸色还不大好看。
  温迟迟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将目光看向了在堂中跪着的母亲。
  几日未见,阿娘脸色依旧苍白憔悴,可也能下的来床了。
  张夫人见着温迟迟来,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还未打量几眼,温迟迟便听王氏呵斥道:“跪下!”
  她收回目光,依言跪了下来,心却沉了沉。
  “温氏,今日便就是纳妾礼了,喜庆的日子,我本也不想坏了我儿的喜事,可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王氏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瓷托上,“你昧下你阿娘的钱的时候可有想过你阿娘生病,你嫂嫂生产在即?见钱眼开,心思歹毒的妇人!有你这样的妇人,是我徐家门楣倒霉!”
  王氏便是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人,她丈夫儿子做下的事过之百倍,可她此时看着这温氏一家便是觉得心中恨恨的。
  更恨的是,她的独子耽于美色,却连个孙子都没让她抱上。否则这种门户出身的人,如何配进他徐府的门?
  温迟迟的娘张夫人闻言又抹了一把泪,“阿迟,阿娘也不想坏了你的好日子的,可是你这孩子心怎么那么狠呢?你嫂嫂出了事,你便是连回来都不愿看一眼,钱都攥在你手中,我们这些两个弱质妇人又该怎么度日呢?”
  “阿娘,那是我的卖身钱。”温迟迟定定地看了会儿张夫人,又错开了眼睛。
  她对上首的人叩头,“夫人,徐家给的银子是在我这儿,可我从未想过对生养我的人不管不顾。”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张夫人拉扯着温迟迟,“你今日起便要嫁到徐府里头,成为徐家的人了,吃喝不愁了,可是阿娘与阿嫂呢,你可想过?!阿娘催你多少次了,你阿嫂昨日羊水破了,你都不肯回去看一眼!我这是生的多狠心的人啊!”
  温迟迟懵了一会儿,阿嫂要生产了?
  她回过神道:“我从未想过不管你们,周妈妈给我的也不是五百两,仅有二百两而已。”
  张夫人:“你婆家在这儿该管教你的人也不是我,可你如今还在嘴硬!我已问过夫人,徐公子给了楼里千两,按照五五分成,她该给的便就是五百两,她给的也确实便是五百两。”
  温迟迟心中闷闷的,她听永娘提过一嘴,当初她娘谈的就是五十两。
  还能为何又要又改口说五百,无非是一个利字罢了。
  她没想要这二百两,只是想等诸事既定,阿嫂生产后再将钱还回去,不会少一分。
  也没想过不管不顾他们,她给了阿云碎银,也叮嘱过她。
  只是在金钱利益面前,这些血缘亲情都是这么的不懈一击,多可笑。
  温迟迟说不上什么感受,她道:“周妈妈确实只给了二百两,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
  “温迟迟,你连阿娘都骗!那是救命钱啊!”
  王氏看着这对母女,心中闷了一口气,忙给自己顺了顺,挥挥手,“秀珠,你才是接手府内一应事务的人,该怎么办,你心中有数,礼数尽快全了,给徐家留个后才是真的。”说罢,由下人扶着便下去了。
  便是要给温迟迟些苦头,顺着她娘的意,将她打发了,好让纳妾礼继续的意思。
  袁秀珠心中对温迟迟本就恼火至极,裴郎又在去杀她的时候无故失踪,她正因着害怕才闭门不出。但已经有好几日了都不见此事发作,她除了还担忧裴郎的安危外,却没有初时那般草木皆兵之感了。
  她斥道:“闭嘴!徐府是你二人唱戏的地方呢!”
  “将温氏那件屋子里头藏的钱财都拿出来,给她!”袁秀珠肝火正旺。
  下人刚下去不久,王嬷嬷便从底下回来了,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袁秀珠听了心头一喜,凝在她眉间的愁云立即消失的了无踪迹。
  裴郎回来了,原来只是临时被她爹叫去办事去了,无事便好。
  既然如此,那她便没必要对温迟迟那贱人有所顾忌了,无论她有没有撞见自己,她都不能再活在这世上。
  她忽然笑道:“不必了,不用去翻那腌臜地了。去府里取吧,五百两,赏就是了。”
  张夫人拿到钱,心中的大石头便也落了地,儿媳还在生产,她瞥了一眼温迟迟,叹了口气,便告辞匆匆回去了。
  袁秀珠看着张夫人离开,笑了笑,附在王嬷嬷耳边道:“吩咐裴郎,盯着她。”
  王嬷嬷知晓她的脾性,是灭口的意思,便应是悄声退了下去。
  袁秀珠讥讽,“如何?你阿娘对你这个女儿当真是舍得呀!”
  “你记住你的身份,你就是一个妾!但话虽如此,从今日起你也算我徐府的人了,你干下的那些亏心事,我这个当家主母,应当管教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迟迟。
  温迟迟不反驳,顿了会儿,“应当的。。”
  “徐府是两浙路的表率,里头的人出了事情,至少当给整个杭州一个表示的,”袁秀珠指着下头的小厮,“拖到府外跪着,跪一整天,先给外头的人瞧瞧,晚上再唤进来行礼!”
  温迟迟见着两个小厮上来拉她,她避开,朝他们微微笑道:“有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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