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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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溪客默默地感叹了一句“财大气粗”,就心安理得地骑上小枣子,和骑着小红红的钟离东曦一起出门了。
每走一段路,楚溪客就忍不住偷偷偏过头,看钟离东曦一眼。
看完之后就拼命告诫自己,要把持住,不能半途而废,最多再等一年就能见分晓了。
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建设,刚好经过一个转弯,钟离东曦夹了夹马腹,走到前面探路,楚溪客的眼睛就又不由自主飘到他宽阔的肩膀上了……
“咕咚——”这是楚溪客吞口水的声音。
“可是饿了?”钟离东曦体贴地帮他找了个借口。
楚溪客不点头就是傻子!
然后,钟离东曦就笑着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楚溪客下意识接过,目光一顿:“这是美食街那家围炉锅盔吧?”
钟离东曦点点头:“廊桥美食街只在午后营业,我便请锅盔小哥到祥云楼做早点,两头不耽误。”
楚溪客啃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前几日还听说做锅盔的小哥要回老家娶媳妇了,我还想着以后吃不到锅盔有点遗憾呢!诶,你怎么说动他的?”
“一说,就动了。”钟离东曦巧妙地回道。
实际上是给了很高的工钱,足够锅盔小哥把母亲和新妇接来长安,赁个小院,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楚溪客嘿嘿一笑:“看来你对锅盔是真爱了。”
钟离东曦但笑不语,其实不是锅盔,而是带他吃锅盔的人。
廊桥开业的那日,楚溪客带他吃的第一样小吃就是这家锅盔,所以他不能让围炉锅盔消失在美食街。别说只是租赁小院的工钱,哪怕送个小院出去,他也要把这个摊位留下。
楚溪客对此一无所知,没心没肺地把锅盔啃完,西市就到了。
祥云楼的船自漕渠入京,在西市码头停靠。西市上午不开市,须得拿着市署颁发的令牌才能进入,因此一路走来格外冷清。
直到拐过十字街口,到了西市码头,陡然间热闹起来。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了上百条,有两层楼那么高的大船,也有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乌篷小船。
光着膀子的汉子踩着晃晃悠悠的独木板上上下下扛粮食,挑担的小贩沿河吆喝着卖汤面炊饼,模样俏丽的酒家女声音甜美地哼着小调招揽客人,三五成群的商人登上甲板挑选货物,还有梳着朝天揪的孩童举着糖人兴奋地跑来跑去……
楚溪客深深地吸了口这浓浓的人间烟火,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哪条船是咱们的?是不是个最大、人最多的那条?”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钟离东曦。
“嗯,是个最大、人最多的那条。”钟离东曦第一次觉得“咱们的”三个字这般动听。
楚溪客张开手臂,兴奋地冲了过去。
等到上了船,看到那一缸缸用活水养着、用冰块镇着的鲍鱼、虾蛄、海胆、蛏子、梭子蟹之后,楚溪客的笑容就更大了。
“鱿鱼!有鱿鱼!”
楚溪客扒着那个水缸舍不得动弹了,脑子里一瞬间飘过烤鱿鱼腿、白灼鱿鱼脑、轰炸大鱿鱼、捞汁小海鲜……
不知道是不是船员没分清,鱿鱼缸里还混着一只狂喷墨汁的大章鱼!
看到章鱼,楚溪客脑子里只有一个选项——
章鱼小丸子!
“钟离公子,你想吃章鱼小丸子吗?我回家做给你吃啊!”少年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码头。
过往行人不觉被这份喜悦感染,秋日晨起的湿冷都消解几分。
钟离东曦看着蹦蹦跳跳,仿佛挖到宝藏一般的少年,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原来,喜悦可以这么简单,一条不算大的船,一船不算名贵的海鲜就够了。
第72章
正如钟离东曦所说; 楚溪客前脚到家,后脚就有船工把他挑选的满满一缸海鲜送到了。
钟离东曦也跟着进了门。
楚溪客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钟离东曦笑眯眯:“鹿崽不是说要给我做章鱼小丸子吃吗?”
楚溪客:“……”
我现在承认刚刚太兴奋一不留神说顺嘴了还来得及吗?
钟离东曦信步走进小院,坐到了石桌旁。
云飞原本是出来迎接楚溪客的; 乍一看到他还愣了一下。
钟离东曦主动打招呼:“还没吃早饭吧?鹿崽说要做章鱼小丸子。”
云飞再次愣了愣,连忙倒了一盏白开水递给他:“我去帮师父醒炭; 师母您先喝口水。”
一声“师母”叫出来; 云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生怕钟离东曦会生气。
不成想,钟离东曦笑得越发和蔼可亲:“好,去忙吧!”
云飞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浮听到动静趴上竹墙:“主子不回来吃饭啦?”
钟离东曦心情不错地回应她:“鹿崽做章鱼小丸子; 我就在这边吃了。”
云浮亮晶晶的眼睛嗖地一下看向楚溪客,用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小郎君介意多做一丢丢不?”
不等楚溪客回答; 云崖就从云浮旁边冒出来了:“小郎君介意多做两丢丢不?”
然后是云霄:“三丢丢?”
云烟没吭声,但意思很明显了。
楚溪客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笑着欢迎他们啦!
于是; 云字辈蹭饭组就熟门熟路地踩着竹梯翻到蔷薇小院来了。
姜纾和贺兰康也从楼上下来了。云娘子母女也过来凑热闹。
两家人一起坐在石桌旁,乖乖巧巧等投喂。
楚溪客只得认命地去做章鱼小丸子了。
这是继洞房花烛夜后两家人第一次齐齐整整地坐到一起; 其实……还挺开心的。
楚溪客怀着美好的心情,做起食物来劲头也是满满的。
以往他是有点害怕处理鱿鱼、章鱼这种滑溜溜的活物的; 这时候却不迟疑了,先一刀结束了鱼兄的痛苦; 然后把章鱼那颗硬硬的牙齿挤出来; 再从脑袋底下的开口处挤出内脏。
楚溪客习惯挤出内脏再清洗,加水和碱面,去除章鱼表面的粘液,再从头到脚; 把能剥的皮给剥了; 多冲洗几次; 放到开水里焯一下,就能切成颗粒备用了。
除了大章鱼外,缸底还有几个乒乓球那么大的小章鱼,楚溪客把章鱼头切掉,把腿整个丢到锅里煮开花,不用切,可以做成“豪华版八爪鱼丸”。
想到家里人吃到的时候惊喜的模样,楚溪客的嘴角就先翘起来了。
“第一锅有‘幸运丸’,看看谁能吃到!”
全家人配合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钟离东曦走到灶间:“我能做点什么?”
对于家人主动提出帮忙这种事,楚溪客从来不会打击对方的积极性,看了一圈,挑了一个钟离东曦能干的活指给他。
“磕鸡蛋吧,每炉小丸子要用两个鸡蛋,恐怕咱们要烤十炉才够吃。”
“好。”钟离东曦慢条斯理地数出二十个鸡蛋。
他今日穿的束袖胡服,其实不用绑襻膊,但是楚溪客看着他挺拔的身形,不由想起前几日贺兰康帮姜纾和陶泥的时候,姜纾帮贺兰康绑襻膊的亲密模样,楚溪客忍不住心动了。
“我帮你把衣袖绑起来吧,我看你袖口这块玉挺好看的,如果弄脏了就不好了。”他强行找了个理由。
钟离东曦看了眼系得很紧的袖口,从容地把玉扣束袖解下来,让袖口散开,送到楚溪客面前。
“那就有劳鹿崽了。”
楚溪客嘴角翘得老高,欢欢喜喜地拿襻膊去了。
襻膊绑起来也是需要技巧的,楚溪客习惯从双肩绕过去,兜住宽大的衣袖,在背后打个叉,最后把结系在一侧肩头。
他比钟离东曦矮上大半个头,手臂也没有很长,再加上钟离东曦看着瘦,其实肩膀很宽,因此楚溪客的手绕到前面的时候几乎就是贴在钟离东曦身上了。
钟离东曦“诶呀”一声,往前跌了一下。
楚溪客整个人就真的贴上去了。
云字辈围观组:“……”
真是毫不意外的发展啊!
贺兰康眼红了,腻到姜纾身边:“阿纾,我腰带好像松了。”
“来,我给你紧紧。”姜纾笑眯眯地拉住他的腰带扣,用力一扯。
贺兰康“嗷”的一声,龇牙咧嘴:“好、好了,够紧了。”
姜纾笑眯眯:“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够呢?”
贺兰康一副柔柔弱弱喘不过气的样子,靠到姜纾肩上:“再紧,就需要阿纾‘亲口’抢救了。”
姜纾耳朵一红,没好气地把他推开。
小院中一片笑声。
热闹的场景立马吸引了楚溪客的注意,他也不想窝在灶间了,干脆把烧烤炉和案板搬了出来,现做现吆喝。
钟离东曦依旧帮他磕鸡蛋,背上系着和楚溪客情侣款的襻膊,一个人的蝴蝶结在左肩,一个人的蝴蝶结在右肩。
云飞非常识相地跑到远离两个人的地方生炭火去了。
楚溪客一边调面糊一边十分高调地碎碎念。
“我现在做的这个呢,有一个比较专业的名字叫‘章鱼烧粉’,哦,加了水应该叫章鱼烧糊了,是由小麦面粉,小麦面做的淀粉,亲爱的鹿崽亲手提纯的细盐,再加上楚记秘制调味料搅拌而成的。
“不用怀疑,这个章鱼烧粉里确实没有章鱼,也没有其他鱼。不过呢,有咱们俊美无双的钟离公子磕好的公鸡蛋!”
云柱瞪大眼:“公、公鸡蛋?!”
楚溪客朝他抛了个小媚眼:“江湖惯例,物以稀为贵嘛,公鸡蛋做出来的会比母鸡蛋好吃那么一丢丢,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云柱信以为真,一脸期盼的样子。
众人忍俊不禁。
刚好,云飞那边的碳炉烧好了,做小丸子的专用“蛋蛋锅”也预热过了。
这个小锅是当初楚溪客找铁老三定做烧烤炉的时候一并做的,因为特殊的造型一度成为铁匠一条街的笑料,因此被铁老三冠以“蛋蛋锅”这个忧伤的名字。
“现在我要开始刷油了,咱们家都是喜欢吃清淡的口味,所以不用荤油,用豆油就好,刷上薄薄一层,倒上一半章鱼糊糊,然后放上章鱼肉肉,还有幸运款的章鱼八只爪……”
楚溪客十分嚣张地要求道:“闭眼闭眼,我要放幸运爪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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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就憋着笑,很是配合地闭上了眼。
当然,也有云浮这种偷看的,被楚溪客一个媚眼警告,乖乖闭上了。
楚溪客飞快地把八只爪放到其中一个,紧接着撒上菜丝,没有包菜,用小白菜丝代替,再倒上另一半面糊,然后用一根细细长长的竹签团啊团,把洒在外面的面糊团起来,直到每一个小坑坑里都有了一颗圆溜溜的小丸子。
接下来只需要不断翻转就好,直到每一颗丸子表皮都烤成金黄色,就可以盛到碟子上了。
云浮和云崖上来就要抢——倒不是抢了给自己吃,毕竟还有长辈在呢,但是能抢到第一个就会很有成就感呀!
“等等!还没好。”
正宗的章鱼小丸子最后一步要撒各种酱料,最常见的就是番茄酱和沙拉酱,然而没有,楚溪客就搞了点自制的甜面酱和野草莓酱,味道居然也不错。
还有就是很有仪式感的铅笔卷、不是,柴鱼片,这边也没有,楚溪客就征用了几条桑桑的小鱼干,烤成一捏就碎的状态,撒在小丸子上。
“当当当当~出锅!”
云浮和云崖嗖地一下冲上来,嗖嗖嗖,各自扎了一大串,一串给姜纾,一串给贺兰康,然后就是云娘子和钟离东曦,最后仅剩几个,被小辈们一抢而空。
就连云竹都没矜持,在云浮的掩护下抢到两个。
云柱原本没抢到,但是云烟这个做师父的手快呀,分了两个给他。
“多、呼呼,多谢师、呼呼!”云柱边吃边扇风。
楚溪客笑嘻嘻问:“柱子,公鸡蛋做的好吃不?”
云飞笑话自家弟弟:“都‘师呼呼’了,能不好吃吗?”
云柱没空反驳他,迫不及待地把第二颗塞进嘴里。
云娘子从专业的角度评价:“外皮只有薄薄一层是酥脆的,很快就能尝到绵软的内里,还有菜蔬的清爽,以为只有这些的时候,又能尝到鱼肉的弹滑……虽然有酱料辅助,但不会抢走鱼肉的风头。”
“师父,这真的是鱼肉吗?口感很不一样。”云飞好奇道。
楚溪客道:“是章鱼,严格来说不是鱼类。它生活的地方很深,想来那些船工费了很大力气才抓到吧!”
“也是运气。”钟离东曦道,“那处水域遭逢地动,翻上来很多不曾见过的海产品,旁的商船没见过,不敢买,我便叫人多收了一些。”
楚溪客心头一动:“其实可以搞养殖,咱们的海鲜自助、不是,祥云楼的海鲜自助早晚都要开起来,到时候长安城人人吃海鲜,货源就变得很重要了。”
钟离东曦笑笑,体贴地强调道:“好,等‘咱们的海鲜自助’开起来,我就让人去南边看看。”
楚溪客没好意思接话。
满院子的人都看出了这俩人一个毫不避嫌地宠溺,一个不明原因的别扭,真是好笑又辛酸。
也许因为原作者是个吃货吧,《血色皇权》的故事背景虽然模仿的盛唐,但吃食方面还是挺丰富的,尤其是海鲜类,生蚝呀,龙虾呀,鱿鱼啊,这些本来不该在这个时代成为华国餐桌主流的食材居然都出现了!
楚溪客穿书以来头一回感谢原书作者。
章鱼小丸子确实好吃,大家吃得都很满意,第一炉瞬间被抢光,楚溪客虽然没吃到,但是也挺开心的。
当然,他不会真的吃不到。
钟离东曦一直站在烤炉边打下手,早在云浮和云崖出手之前就选中了一颗,悄悄地藏在小碗里。
不过,钟离东曦并没有急着拿给楚溪客,而是瞅准他开始准备第二炉的时候,这才用竹签串了送到他嘴边。
楚溪客腾不出手,就自然而然地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咬下去——
“幸运丸!”
是放了一整个八爪的那个,被他吃到了!楚溪客举着签子在人前炫耀了一圈。
云浮几个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长辈们则是看破不说破。
钟离东曦深藏功与名。
楚溪客很是大度地表示:“没事,小八爪鱼还有好几个,每炉放一个,都有机会哈!”
结果,第二炉又被他自己吃到了,依旧是钟离东曦帮他挑的。
云浮真情实感地赞叹:“果然还是小郎君最幸运啊!”
“那是,今天、不,这一年都是我的幸运年!”楚溪客如果脑袋顶上有耳朵,已经得意得抖起来了。
小院中一片笑声。
楚溪客眼睛毓希里也藏满笑意,只要能让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的,装傻卖乖一下又怎么了?
……
云浮很是喜欢章鱼小丸子的口感,一脸期待地问:“小郎君,那个‘海鲜自助’能加上小丸子吗?”
楚溪客点点头:“喜欢就可以加,还有海鲜粥、海鲜炒面,一并作为主食供应,回头和林掌柜商议一下……”
“同我说就行。”钟离东曦道,“你同他说,他还是要让我定夺,不如鹿崽直接跟我说。”
楚溪客还是有点纠结,没有立即点头。
钟离东曦瞄了云浮一眼。
云浮当即捡起助攻的职业操守,说:“小郎君之前不是说设个粥棚嘛,林掌柜近来在忙此事,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虽然他只有三十岁,但是媳妇都没娶上一个,这下更难了,哎!”
楚溪客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行,那我就先照着菜单做几样,你尝尝。”
“好。”钟离东曦微笑颔首。
云浮暗搓搓伸出三根小白爪——三副头面!
钟离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