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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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得姜照雪的眼泪。
她道歉:“对不起,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濛濛,我喜欢你,不只是喜欢。”
“是深爱。”
第58章 是不是弄疼你了?
巨大的欢喜震荡在姜照雪的心间,有好几秒钟,姜照雪反应不过来岑露白在说什么。好像烟花盛放在凄风苦雨中,梦幻得不真实。
她怀疑是幻听,可岑露白拥抱着她的双臂好用力,落在她耳侧的吻也好烫人,让她禁不住沉沦,又害怕陷落。
心脏在轰鸣,身体在发软,她僵在岑露白的怀里,颤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岑露白,不要可怜我,不要再给我虚假的希望了。她在心底里乞求。
岑露白亲吻她脸侧的眼泪,应:“我知道。”
“我说我喜欢你,濛濛。”
她松开姜照雪的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要她转过来面对她。
姜照雪无力抗拒。
泪眼婆娑间,岑露白站在明灯下,注视着她,好温柔好深情的模样。
“我爱你。”一字一字,她说得庄重。
姜照雪凝视着她,心脏剧烈鼓动,泪忽然间落得更凶更急了。
明明是该狂喜的,可一种和刚刚截然不同的脆弱和委屈汹涌地吞没了她。
“你骗人。”她终于强撑不住体面,崩溃了。
“你都不在意我去哪里。”她哽声。
岑露白的眼眸更柔了,像也盛着一汪动人的水。
她抬起手托住姜照雪的下颌,用大拇指轻拭她的眼泪,哄:“我怎么不在意了。”
“只是,濛濛,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去,真的在苦恼,还是想听我说挽留你的话。”
“我不想影响你的判断。”
“更不想耽误你。”她的声音里也不是没有苦楚。
姜照雪迟疑,理智回笼,委屈消解一大半。
可是,还有怀疑,她长睫挂泪,看她一眼,垂下头,哑声说:“那我要是真的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就这样算了。”
委屈巴巴。
岑露白心好软。
她试探性地把姜照雪的头抬起,注视着她说:“当然不是。”
“濛濛,你在哪里,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她说得跟真的一样,姜照雪忍不住动心。
她眼泪还有泪光,可唇角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想上翘了。
又哭又笑,好丢脸啊。
她两颊染上绯意,眼神闪躲,细声控诉:“花言巧语。”
岑露白眸底漾出笑意。
姜照雪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笑,静默而温柔,好像天晴所有的光都落到了她的眼底,所有的雪都化在了风中。
寒潭渐热。
姜照雪心跳砰砰然,脑子乱成一团。
她努力打捞起一点理智,最后纠结:“那……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表示?”
明明她都暗示过了,她不相信岑露白没有察觉。
岑露白乌眸微动,轻柔地揩去她颊上的最后一滴泪。
“濛濛,我也有一点小骄傲的。”她说:“我也不确定你有多喜欢我。”
“我希望你喜欢我,是纯粹地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喜欢我。”
“我要的是你的情不自禁,而不是你的糊里糊涂,妥协和将就。”
她凝视着她,像深谷独放的幽兰,强大坚韧到傲慢。
姜照雪却听出了脆弱和真诚。
她想到她的身世,没办法不理解、不动容。
半晌,她抬起手覆在岑露白托在她脸侧的柔荑上,偏头亲吻她的手心,低声嗔:“笨蛋。”
也是大坏蛋。
她注视着她,字字认真地说:“岑露白,我确实是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情难自已的那一种。”
“只因为你是你。”
“也无论你喜不喜欢我。”
岑露白眼眸深深,鸦黑色的睫颤了一下,红唇慢慢弯起。
姜照雪羞怯又心甜。
她克制住自己的羞赧,主动伸手抱住了岑露白,贴在她的颈窝里,打开心扉:“可是,我也会有很多的不安。”
“岑露白,你不能总是那么骄傲。”
像小猫儿一样。
岑露白心脏充盈得像要满出。她圈紧了她,吻她的头发,答应:“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说“以后”,姜照雪弯眸笑。
岑露白叫她:“濛濛。”
姜照雪:“嗯?”
岑露白问:“我可以吻你吗?”
姜照雪:“……”
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心跳急促了起来,与岑露白紧贴着的身体部位一下子变得敏感,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没有回答,她从岑露白怀里挣脱出来,想抬头看岑露白一眼,再做打算,没想到一抬头,女人双手捧住她的脸,温软的唇便落了下来。
轻轻柔柔地,带着淡薄荷的香气。
小心翼翼,笨拙而珍惜。
姜照雪僵了一瞬,下一瞬间,她心柔如水,闭上了眼睛,弯着唇,双手搂住岑露白的脖子,松开了齿关,放纵和引诱了岑露白。
岑露白的吻,一点都不像她这个人。明明是那样温润内敛的人,接起吻来,却好有侵略性,除了一开始的生涩,她逐渐游刃有余,变得又凶又猛又磨人。
姜照雪意乱情迷,招架不住,渐渐被岑露白抵到了书桌前,腿软地单手后压在了桌面上。
文件“啪啪啪”地掉了一地,姜照雪紧张分神,岑露白却置若罔闻,还不满地用小舌扫荡姜照雪的上颚,勾引她回神。
胸口猛烈起伏,姜照雪几乎要换不过呼吸,溺死在岑露白的气息里了。
“呜……”她嘤咛,终于受不住地躲开岑露白的唇,侧着脸低重地呼吸。
岑露白的舌尖滑过姜照雪的唇角,鼻息同样低沉,却有短促的笑音。
每一声气音都像在调戏。
姜照雪羞恼,要嗔她,回眸撞进岑露白的眼底,却是怔住。
岑露白的发乱了,一贯清明的眸里有明显的欲色与深沉的爱意,红唇潋滟,笑意宛然,像从来出尘的圣洁女神终于堕落人间。
一颦一笑,一眨眼一勾唇,都是令人意动的勾人。
姜照雪被碾得嫣红的唇不自觉抿了一下,身上的某处感觉更不对劲了。
岑露白眼底像是有什么在翻涌,却是克制住了。她抬手擦拭姜照雪唇上的水痕,道歉:“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照雪全身发烫,哪里舍得骗她。
她含羞带笑地摇头。
岑露白眉目跟着舒展,伸手抱住她,贴着她脸笑。
姜照雪也笑,腻在她怀中,听着她的心跳,嗅着她的冷香,心好软好软,也好满好满。
这一个晚上,像坐过山车一样,大悲大喜,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有一点点的真实感。
她揉着岑露白的衬衫一角,想起来问:“你说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昨晚就在好奇这个问题了。
岑露白微微怔。
浓密的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她搂在姜照雪腰后的指节微微蜷起,几不可觉地沉凝,反问:“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姜照雪没多想,只当她也是好奇,认真地思索片刻,轻笑:“我不知道。”
发觉动心的时刻很明显,应该是在从老师家出来的那个落雪时分,但真正喜欢的时刻,好像很难分辨。
甚至,她不敢深想,是不是第一次见岑露白时,她其实就对她动了心的。
只是,她太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不应该有交集的人。
否则,她为什么不敢再联系岑露白,连名片都故意遗失。
明明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岑露白沉吟:“这样啊……”
“那等你说得出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她轻吻她耳侧的发,避重就轻。
姜照雪失笑:“你好小气啊。”
岑露白也不恼,只是轻声地笑。
姜照雪娇哼两声,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再一时,便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两人抱着温存地说了好久的话,岑露白来了个工作电话,姜照雪主动从她怀里出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时间不早了,姜照雪刚刚动过情,身上不那么舒服,冷静下来想起自己刚刚哭过,脸上应该不会太好看,更觉尴尬和羞耻,于是等岑露白挂断电话后,便故作从容地说:“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了,你忙完了也早点休息。”
岑露白笑意盈盈,颔了下首,却是在她要转身时再次伸手,把她捞回怀里,饶有兴致地说:“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嗯?”
“那现在,我是你的太太了吗?”
姜照雪水眸闪闪,随即无声莞尔。
好狡猾的人啊,怎么就直接太太了,不应该先是女朋友吗?
但望着女人笃定的双眸,她连玩笑的拒绝话都舍不得说出口。
她抿了抿唇,故作矜持地应:“你想是就可以是。”
岑露白勾唇,也不在意她的口是心非,接着问:“那你太太想知道,明天早上可以进你的卧室吗?”
姜照雪心跳漏了一拍:“嗯?”
岑露白解释:“明天早上要去隔壁市开会,出发比较早,怕你还没起,想见见你再走。”
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动人的话,姜照雪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坏女人,你怎么不说今天晚上呢。她腹诽。
她若无其事地应:“嗯,我没有锁门的。”
岑露白笑意加深,定定地注视她好几秒,才最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晚安。”
姜照雪抿笑,也说:“晚安。”
第59章 能借你半张床吗?
夜色无边,万籁俱寂,姜照雪洗过澡吹过头发,躺在床上,神思清明。
此刻距离她和岑露白互道晚安已经过了许久,时钟也已经走过了零点,她还依旧毫无睡意。
情绪似乎还沉浸在今晚的大起大伏中,兴奋异常,反反复复地重演今晚她与岑露白的一幕幕,仿佛是在确认——这真的不是一场幻梦。
她与岑露白交往了,岑露白还亲她了。
姜照雪抿唇,忍不住捂眼睛笑。
她摸过手机,准备在日历上做记号,一不小心没拿稳,误触微信图标,意外地,她发现几分钟前岑露白又“拍一拍”她了。
不是要早起出差吗?怎么还没睡?
她眉眼间漾出甜意,怕岑露白已经睡下了,也只回了她一个“拍一拍”。
岑露白似乎一直在看这个界面,很快回:“还没睡?”
姜照雪翻过身趴着,盯着屏幕,笑眼如水。
已经是情侣了,她可以和岑露白撒一点小娇的吧?
咬着唇,她打字:“睡不着。”
岑露白问:“怎么了?”
姜照雪回:“不知道,好像静不下心。”
岑露白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动了两下,而后几秒都没再有反应。
姜照雪以为是她的话不好接,体贴地留问句:“你怎么也还没睡?”
岑露白没说话,连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都没有再动过。
姜照雪奇怪,睡着了?
正疑惑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下一秒,岑露白低柔温润的嗓音响起:“濛濛,我可以进来吗?”
姜照雪的心脏一瞬间鼓动如雷。
她下意识地翻身坐起,想应“进来”,又想起自己没穿内衣,掀开被子想下床去衣帽间翻找,想起什么,又面红耳赤地停住了。
攥了攥指头,她撩了一下发,端坐于床上,若无其事地应:“进来,门没锁的。”
门缝应声而现。
微光斜入,岑露白站在光亮中,勾唇望着她,问:“我也睡不着,能借你半张床消遣时间吗?”
她也洗过澡换过衣服了,红唇不点自绛,只穿着一袭绸制的吊带睡裙,清隽的锁骨振翅欲飞,玲珑若隐若现。
瑰姿艳逸。
依旧是那张出尘的脸,可却透着人间才有的清妩。
姜照雪喉咙发紧,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更响了。
她翘了翘唇,用眼神回答。
岑露白从她的表情里接受到了信号,也深了深唇角弧度,反手推上门,落落大方地朝她走近。
睡裙轻薄,布料柔软,随着距离的拉近,曼妙曲线,展露无遗。
姜照雪发现,她也没穿内衣……
条件反射地,她垂下眼,咽了一口口水,前所未有的紧张。
岑露白倒是不拘束,泰然地掀开被子,坐进了她的床里,问:“不躺下吗?”
姜照雪点点头,僵硬地躺下了。
心如鹿撞。
岑露白也跟着躺下。
熟悉的淡香萦绕鼻尖,呼吸声仿若清晰可闻,姜照雪犹豫要不要偏头看岑露白。
岑露白忽然低声笑,很好听的气音。
姜照雪心痒,被勾得望向她,问:“你笑什么?”
女人正侧着身注视着她,乌眸里盈满碎光,说:“你在紧张。”
姜照雪:“……”
“我没有。”她狡辩。
岑露白笑意深深,满是了然和促狭。
姜照雪羞恼。
为自证清白,她鼓起勇气,顺从心意,用手肘支着挪了一下,迅速地钻进了岑露白的怀里,把手环到了她的细腰上。
岑露白微愣,随即发出很轻的笑声,反手搂住她,给她让出了合适的位置,还蹭了蹭她的头顶的发,仿佛做过很多次一般自然。
要不是刚刚接吻的时候,她一开始好青涩,姜照雪几乎要怀疑她以前是不是还这么搂过别人了。
她不敢乱动,规矩地望着她颈间的雪白,心又软又热,连呼吸都是烫的。
“总觉得像在做梦。”她吐露心意。
岑露白温柔:“我是热的。”
姜照雪笑,想了想,她终究是不自信,轻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岑露白被她抵在腰后无意识画圈圈的指尖撩得意动,微不可觉地颤了下呼吸,应:“嗯。”
姜照雪一无所觉,好奇:“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总觉得岑露白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追求者也应该都有,能单身这么多年,应该是像岑遥说的那样,清心寡欲,很难动心。凭什么独独她能得她青眼,还能打破她不谈恋爱的原则?
岑露白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姜照雪:“……”
好讨厌哦。
她忍不住抬头轻轻嘬了一下岑露白的下巴,闷声:“我不喜欢你了。”
岑露白失笑,用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眯眼:“嗯?”
姜照雪说:“你总用反问句。”
不告诉她什么时候喜欢她,也不告诉她为什么喜欢她。
岑露白顺势啄了她一下,笑意加深:“那我也会好奇呀。”
她气定神闲,理直气壮。
姜照雪自知理亏,无声笑。
她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想到很多的理由,诸如漂亮、优雅、有涵养、温柔、体贴、甚至她偶尔的强势和狡黠,其实她也都喜欢。但好像全部说完,也无法准备地表达出来她为什么喜欢她。
说出来的,都太浅太单薄了。
也太难为情了。
她羞赧:“好像说不完,也说不清。”
岑露白温声笑:“那我也是。”
姜照雪心甜,很好哄地放过她了。
两人抱着,肌肤相触,身体在升温,岑露白细颈间那颗禁欲又性感的小痣在她的眼皮底下散发着蛊惑,像伊甸园诱人的秘果。姜照雪怕唐突,矜持着没有表示,岑露白便也没有表示。
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心猿意马地闲聊,好像谁都不舍得睡去,谁也都没有意思更进一步。
虽然煎熬,但也甜蜜。
无知无觉间,睡意还是侵吞了姜照雪的神智。
她抬不起眼皮,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有人在吻她,轻柔的、爱怜的,于是连梦里,她都弯着唇,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