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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东宫互演手册-第23章

小说: 东宫互演手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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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一支步摇都不见。
  但这一匣子珠翠琳琅满目,叫人自然就忽略了这点。
  衔池依礼接过,等宫人走后,她一扭头果然看见蝉衣一脸期待:“姑娘不去谢恩吗?”
  “不去。”
  她无情拒绝,蝉衣眉眼立刻就耷拉下去。
  哪有次次去寻人都是为了谢恩的?
  仿佛她去他面前都只是因为接了赏一样。
  想到这儿,她眼皮一跳,一个念头倏地冒出来:宁珣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吧?
  她立马又在心里摇摇头。
  不至于。
  他要见她,无论何时何地,直接传召就好,何必费这样一番周折。
  她安安稳稳地待在屋里用过午膳,趁着阳光正好,天也暖和,出去消食。
  东宫的宫人不少,每日来来往往的,也都不闲着。是以当那个宫人急匆匆路过时,她并未在意——直到两人相撞,一张字条滑落到她掌中。
  衔池悄然捏紧,两人目光交汇,那宫人忙不迭向她跪下请罪。
  蝉衣生怕她磕着碰着,一路小跑到她跟前,先看过她确认无碍,正要训斥那宫人,却被衔池拦下。
  等到宫人谢恩急匆匆离开,她才拉着蝉衣道:“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过一个舞姬而已,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姑娘迟早会有名分的。。。。。。”
  想起这事儿她便替姑娘觉得委屈。
  衔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在心里想想也便罢了,在外头说出来,你和我是有几个脑袋?”
  字条很小,她握在掌心,借抬手到唇边的动作将字条一眼看完。
  确是沈澈亲笔所书的字迹:“明日未时,夺月坊见。”
  沈澈要见她?那怕只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去做。
  心里有再多疑惑,她面上也分毫不显,只不动声色地将字条揉起来藏好。
  她一边藏着,一边继续说话分散蝉衣的注意力:“何况我只是倾心殿下,并不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长久陪在殿下身边就好。”
  她和蝉衣又走了几步,等蝉衣红通通的眼睛消下去了些,方转过头去,状似不经意问她:“对了,殿下吩咐过,我可以进出东宫,对吧?”
  蝉衣虽还在为她难过,不知她怎么就跳到这个问题上,闻言也还是点头,尽力宽慰:“姑娘眼下这身份虽说。。。。。。但好在自由得很。何况殿下先前给了姑娘令牌,只要在宫门关闭前,姑娘可以随意进出。”
  话说完她才好奇:“姑娘既然这么问了,是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衔池垂下视线,“也没什么,只是记起来在夺月坊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夜宴后我直接被殿下留下,也有几个朋友还未曾道别,便想明日回去看一眼。”
  与故友道别是人之常情,何况姑娘这几日过得不算顺心,能出去透口气也是好的。想到这儿蝉衣立马便道:“殿下说过不能拘着姑娘,姑娘想什么时候去都成。奴婢这就命人去准备。”
  衔池犹豫了一下,“这是我头一回出去,你今儿个晚些时候还是去跟殿下身边的人说一声。”
  蝉衣还未应声,她便听身后一道低沉声线:“为什么不自己来跟孤说?”
  她愕然转身,果然看见宁珣站在离她五步远处。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那纸条他不会看见了吧?
  衔池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她方才动作隐蔽得很,就算他远远看见了她,也不会察觉。
  她行了一礼,被宁珣亲手扶起。
  蝉衣早退了下去,这儿只剩下他们两人。
  宁珣的手还托在她腕间,一挑眉问她:“做了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他摸到了她的脉搏。
  衔池将手拿开,分不清他话里虚实,便装作嗔怪:“殿下冷不丁出现,自然会吓人一跳。”
  “倒成了孤的不是。”他走在她身侧,微微侧头看她,方才托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捻了捻:“明日想去夺月坊?”
  “是。”衔池大大方方承认,“从未离开过坊里这么久,便想回去看一眼。”
  为了打消他可能会有的疑心,她抬眼望向他:“殿下若不喜,便不去了。”
  宁珣脆快一声:“好。”
  衔池一愣,怀疑方才是自己听错了。
  他说好?
  不是说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吗?
  早知道她就不说这句了!
  她错愕得太显然,连步子都停了下来。
  宁珣这才笑起来,“玩笑而已。想去就去,不必问孤。”
  衔池松下一口气:“谢殿下。”
  他今日脾气似乎格外好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
  两人继续向前走,衔池满心都在想怎么尽快将那张字条毁尸灭迹,突然听见他问:“想要什么名分?”
  他果然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挠头)大家好像很爱看小剧场哎!好!写小剧场!(发现挠下来一把头发)
  宁珣:(在书房等老婆)(三天过去老婆一句都没过问)(不行,要想个办法)(送赏,等老婆谢恩)(没等到,好生气哦但还要忍着)(忍不了了)
  衔池(虚情假意):我只是倾心殿下,并不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长久陪在殿下身边就好。
  宁珣:(嘴角上扬)(完全忘记兴师问罪这回事儿)
  围观群众——
  青衡(信誓旦旦):殿下只是在逢场作戏,心里明镜似的。她是个探子哎,探子说的话那能信吗?(霍霍磨刀)
  蝉衣(激动):明目张胆!地!牵手了!四舍五入就是&%#&#!(被青衡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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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吻得很重,可惜不得要领。◎
  她立马停下步子向他一礼:“衔池不敢。”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 她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谁知道他会接哪句,万一他真的一时兴起非要给自己一个名分怎么办?
  她以舞姬的身份,拿了令牌便可以进出东宫; 而倘若被赐了名分,怕是就永远被锁在这里头了。
  她要出宫,不是为方便池家和沈澈; 而是只有出宫她才能见到青黛——宫外之人; 青黛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了。
  即便沈澈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娘; 也会让她和娘通信; 但沈澈在她这儿,早就没什么信任可言。
  宁珣转身面对着她; 一手搭在她颈侧,俯下身来与她视线齐平; “是不敢,还是不想?”
  “不想。”她避也没避,抬眼望住他。
  宁珣眼神倏地一利; 抚在她颈侧的手重重摩挲了一下; 单从面儿上看,方才的好心情是荡然无存了。
  “衔池如今同殿下身边的宫人一般,如此才能常常相见。若有了名分,反被束缚,想见殿下也要按着规矩来。”
  衔池没给他太多时间反应,接着道:“何况衔池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前几日殿下又刚被罚禁足; 若要因为衔池的缘故再被责难; 衔池情愿一辈子都只这样跟着殿下; 不求名分。”
  她解释得很好。听听,字里行间,将自己置之度外,没有一句不是为他着想。
  宁珣低低笑起来,眼神却发深,看不出半分欢愉:“喜欢孤喜欢到这种地步,孤竟不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情深?”
  “殿下……”她话只刚起了个头,宁珣扣住她后颈将她往身前一带,低头吻在她唇角。
  她未尽的话戛然而止,被囫囵吞下。
  太快了,犹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下。
  他没有拉开距离,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窝,意犹未尽似的,却已经停住,没有进一步动作。
  良久,他扣着她后颈的手突然捏了一下,力道不重,衔池却猛地瑟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抵在他胸前的手被他抓住,话音似是戏谑:“孤不想勉强你。既然孤总猜错你的心思,不如你直接告诉孤,这是心悦而紧张,还是在抵触?”
  这算什么,以退为进?
  方才僵住的脑子这才慢慢开始转,衔池抬眼,突然挣开他的手,在他微怔的视线下抬胳膊圈住他脖颈,将他往下一拉,闭眼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重,可惜不得要领,只虚张声势地梭巡在他双唇间。最初那一霎的怔愣过后,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突然沉下去,扣着她后颈的手逐渐用力,不允她有片刻退却的心思。
  是早春了,隐隐听得见鸟叫。
  主导权不知是何时易了主,她的虚张声势不过片刻便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衔池搂住他的双手不觉间越来越紧,似是只有这样才不会滑落下去。舌尖微微发麻,连带着头也昏昏沉沉。
  直到被稍稍松开时,那股眩晕感才好了些。
  唯剩心跳如鼓擂。
  她是不是冲动了?
  她明日要去夺月坊,看那字条的意思,是沈澈要亲自见她。这节骨眼上,绝不能让宁珣起疑。方才他话都说到了那份儿上,这样无疑是打消他疑虑最快的法子。
  可这是在外面。即便目光所及的地方宫人早便退了个干净,但想必不用两个时辰,池家便会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会怎么想?觉得她已经将太子收于掌中,完全拿捏得了他?
  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清楚,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如履薄冰。
  所以心跳得才会这么快。
  宁珣抬手,将她发髻上歪坠下来的发簪重新插好,眉目间俱是缱绻笑意,声音也无端温柔了几分:“这几日很忙,不能常常去看你。”
  她垂下视线,“衔池知道。”
  “知道?”他眉一挑,嗤笑一声:“孤忙,孤看你比孤还忙。”
  她缓慢眨了眨眼,他是在怪她这几日没主动去找他?
  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睁眼说瞎话她是擅长的:“殿下忙的是大事,衔池再挂念也是小事,哪有小事去打扰大事的道理?何况衔池知道,殿下若是得空了,一定会来的,不是么?”
  她眼中满是情意,稍一愣神,怕是便会信了她这句句肺腑之言。
  宁珣慢慢移开视线,“能说惯道。”
  衔池一面应对着他,一面分神想着手中那张字条,一时竟未发觉他的手不知何时拉住了她手腕。
  像在携手同游。
  她说出口的话总是游刃有余,进退两相宜。比起她的话,还是一些别的东西更能取信于他。
  譬如此刻,她明显加快的脉搏。
  宁珣陪她又闲逛了几步,才温声说自己要去书房。
  虽不知他在忙什么,但似乎确实不得闲。衔池心里巴不得他赶紧走,面上却是依依不舍,体贴同他道:“天干物燥,晚膳我给殿下送些降火去热的汤去。”
  而后就借机将蝉衣支去了小厨房看火。
  确认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烧掉字条,这才提笔给娘写了一封信——是封再寻常不过的家书。
  一是不欲娘担心,二是她心里清楚,她的信,他们定然会拆开检查。
  晚间,衔池提着汤等在书房外。
  她是得了特许可以直接进的,却仍让门口的小公公进去通传了一声——早些时候有公公过来宣旨,解了太子的禁足,她不知道那公公回去了没有。
  入夜便觉出春寒料峭。
  她等着公公出来,提着食盒的两手交叠在一起留住掌心那点热量。面前的门打开,书房的灯自来人背后映来,在她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她抬眼,是宁珣。
  他接过她手中食盒递给宫人,极自然地将她的手拉到身前,“冷不冷?”
  她要向他行礼,却被拉住,他接着问:“用过晚膳了么?”
  衔池摇摇头,看他神色松快了些,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蝉衣。
  她本是想自己用过膳再来给他送,却被蝉衣连哄带劝送到了书房门口:“殿下还没用,姑娘等着殿下一起才见诚心。何况这样姑娘还能和殿下一起用膳,不好吗?”
  其实不好。
  宁珣这人饮食上完全没有偏好,膳食自然也就中规中矩,很难合她清淡的口味。
  衔池被他拉着一道来了他惯常用膳的偏殿,宫人都退了下去,她便识眼力见儿地站在他身侧,要替他布菜。
  宁珣扣着她的手没松,直接将她拉到一侧的座位上,“不必。一顿便饭而已,可以自在些。”
  衔池看他一眼,隐隐猜出他在书房必然是在做什么要紧事儿——除了刚看见她时他笑了笑,后面便一直肃着脸。前世每每看见他这样,她都是能躲则躲的。而今直面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还有,沈澈突然要见她,不会也是为此吧?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倒是宁珣先开了口:“看今夜的天色,明日有雨。夺月坊,非去不可?”
  衔池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是他第二次表露出不想她去了。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也算是东宫的人,还出入声色犬马之地确实不好,他介意也正常。
  可沈澈要见她,她不能不去。
  她点点头,用了先前应付蝉衣的那套说辞:“在坊里有几个朋友没来得及道别,想再见一见。”
  宁珣深深望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她被他那一眼看得如芒在背,扭头刚好瞥见食盒,才记起里头的汤,顺势引开话题:“殿下尝尝?”
  “你做的?”
  衔池正要盛汤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我。。。。。。放的盐。”
  毕竟小厨房都是他亲自挑的宫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多嘴的。
  宁珣在她这一顿的当口接过她手里的碗勺。因着上回的海棠酥,他对她送来的东西心里有数,这样复杂的一道汤,她能在旁看看火候,便算是很有心了。
  但是听见那句“放的盐”时还是没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汤盅盖子。
  绿豆莲子鸽子汤。
  很好,降火。
  他先替她盛了一碗,衔池谢恩后接过,先搁在了一边。
  于是他给自己盛的那碗便也没动。
  直到她因着吃得太咸,喝了口汤,才见他也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
  衔池后知后觉——他是防着她在汤里动什么手脚。
  其实她知道,他太子之尊,入口之物必然要谨慎,否则单是毒杀都不知够他死几回。
  但她就是无端有些气恼,一眼也没再看他,只低头一勺勺喝汤。
  她还以为他对她多少已经有些信任了呢。
  任重道远。
  小厨房的厨子很好,汤煲得清鲜,蝉衣一直守着火候,鸽肉嫩烂入味。
  她连喝了两碗,硬是一滴也没给他留。
  她喝得很急,宁珣看着她喝完,才慢慢又舀了一勺喝下。
  原本觉得有些寡味的汤突然清鲜可口了不少。
  这顿晚膳用完,衔池便径直告退回了自己那儿。
  他忙也是件好事儿,没日没夜地耗在书房里,最起码夜里不会再过来,她也免得再应对。
  第二日。
  她刚下马车,便看见梅娘等在夺月坊门前。
  天色渐渐阴沉下去,开春第一场雨酝酿着,将落未落。
  梅娘看她的眼神同以往并无不同,笑着引她进门,“本来还担心你在那边应不应付得过来,如今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该是过得不错。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她知道梅娘在套自己的话,却佯装不知,眼睫垂下去,脸上的笑也淡下去,半真半假道:“哪有好不好的,表面功夫罢了。他。。。。。。对我还是有戒心。”
  梅娘拍拍她的肩权做安抚,领着她往她先前的住处走,直到替她推开门,才叹了一声:“来日方长。保全自己,熬出来便会好的。”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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