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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东宫互演手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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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池抬头,听他慢慢解释道:“她长姐是母后宫中的婢女,对母后忠心耿耿。”
  衔池点了点头——怪不得,蝉衣在东宫的地位似乎比普通宫婢要高不少,也不似旁人那般谨小慎微。东宫有多少宫人,宁珣不仅记得她的名字,还会时不时过问几句。
  “八年前的今日,”他顿了顿,方继续道:“入夜后母后便不太好,稍清醒些的时候尚能同孤说几句话,昏沉过去的时候,叫也叫不醒,只一味落泪。”
  “孤去求父皇,来见母后最后一面。”
  因为她说她不恨。
  “那一夜的雨下得比今夜大得多。孤在乾正殿外跪请,母后宫中两个大宫女放心不下,陪孤一同去了。”
  “母后没多少时间能等,见请不出父皇,孤便要硬闯。可那几日孤刚私调了禁军去解母后的禁足,父皇震怒,母后好不容易求来的宽宥,这时候孤若是再硬闯乾正殿,便是坐实了谋逆的罪名。”
  “于是有人替孤去了,没能闯进去,死在了侍卫刀下。”
  以死换来一场喧嚣,妄图借此引得殿中那人的注意。
  ——他不会不认得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她以如此惨烈的死状,死在乾正殿前,最起码能告诉他,娘娘是真的不好了。
  但即便这样,他的好父皇,也一步未踏出乾正殿。
  再后来没多一阵儿,便传来皇后薨逝的消息。
  “那个宫女,便是蝉衣的长姐。”
  衔池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在凉亭里给她讲故事时,语气平和,讲得也粗略,完全旁观的视角,省去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冰冷和鲜血,便不至于太叫人难过。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看似平静地同她讲述的每一句话,背后都是他曾真切经历过的漫长哀戚。八年间无数场秋雨,他一场也躲不掉。
  衔池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已经咀嚼过无数遍的痛苦,若她不问,他至少可以少疼一次。
  “你能问,孤反而高兴些。这些话已经太久没人再提过,孤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母后在宫中的痕迹被抹得干净,他笑了一声,“若是连孤都忘了,这世上,便没人记得了。”
  衔池默下去,半晌,伸手捋开他的眉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我替殿下记得。”
  在衔池印象里,每年深秋圣人都要折腾宁珣几回。
  所以她上辈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便最忙,一方面沈澈动作不断,她便一直有任务在身,另一方面还需得及时对宁珣的情绪有所表示。
  这段日子反而平静得有些反常了。
  沈澈这头,只令她传了两回消息,无关痛痒,再就没了信儿。以至于她都有了闲心,在小厨房捣鼓吃食。
  许久没进厨房,她选了最保守的梅花酥——上辈子她已经做得炉火纯青,虽然只是样子上过得去,但胜在省事儿,半个时辰便足矣。
  但这回,她一大清早便钻进小厨房,过了午膳的点儿都不曾出来透口气。
  蝉衣看着她从和面开始,亲力亲为,试了三锅。
  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去给殿下送吃食时,随便从小厨房选一样带上就走,乍一看见她真自己动手,不免受宠若惊——不过等尝到第三锅时,就麻木了。
  明明看着像模像样,怎么吃起来就……
  蝉衣期期艾艾:“姑娘,奴婢看有刚出锅的桂花糕,不如就带这个去,姑娘的心意殿下会明白的。”
  衔池泄了气,挑来拣去,还是选了两块做得最好看的梅花酥。
  反正他也不会吃。不吃怎么知道难吃?
  衔池提着食盒去书房时,正逢宁珣在里头议事。
  她等在外头,里面几人在争论,说话的动静不小,她有意无意便听了几句。
  毕竟是在东宫,他们的话说得隐晦,饶是如此,她也听明白了。
  圣人要肃清朝中贪腐,并且将此事交给了宁珣。
  他们的话叫她想起她前两个月放进书房的那份礼单。
  查贪案这事儿同上辈子别无二致,但上辈子并非是宁珣负责——几乎立刻她便意识到,让宁珣主持此事,是沈澈那边做的。
  让宁珣去查,他若是处置得轻了,等被人揭发,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洗不清自己。既是一丘之貉,这其中若有人再出任何差错,圣人都会将这笔账算到宁珣头上。
  而他若是处置得重了,不可避免会树敌,那些人逮到这个机会,必将拖他下水,也是两难。
  为了避嫌,衔池退远了一些,在檐廊拐角处等着。
  没多一阵儿,几位穿着官袍的大人从书房走出。
  许是在里头争论出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出来时他们还三两一堆说着话。
  “皇后娘娘刚过世那段日子,太子做事雷厉风行,清佛寺屯田那么大的差事都能办得干净利落,如今怎么反而畏畏缩缩……”
  另一人摇了摇头,压低了声:“倒也是意料之中。太子那一年间树敌无数,多少明枪暗箭,最终落了个被逼去边关的下场。边关这几年,便足够二皇子丰满羽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子回来后便一直处事谨慎,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们走过去,衔池躲在拐角后,刚好听了个完全。
  书房内。
  怀和上前一步:“回禀殿下,宋姑娘在书房外待了一阵儿,想必多少听见了些。”
  宁珣提笔收势,将练字静心的宣纸草草一折,随手扔给怀和,“嗯”了一声。
  听见了也好。
  他也想看看,她这回要怎么选。
  怀和奉上打湿的软帕,宁珣接过来,正擦净手的时候,看见她轻巧迈进来。
  她倒也没瞒着,开口便道:“殿下今日好忙,衔池在外头足足等了两刻钟,若茶食凉了,可不怨我。”
  作者有话说:
  衔池:我喝醉以后说什么过分的了?
  宁珣:你说想生同朝暮,百年后合于一坟。
  衔池:那必然不是我说的。
  宁珣:?
  衔池:哪来的百年,三年后就……
  宁珣:??
  另,有请梅花酥出场!(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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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是你要留下来的。”◎
  他将擦手的帕子扔回铜盆; 抬眼淡淡道:“天冷,在外面等着做什么,下回差人说一声; 孤忙完就去看你。”
  衔池瞥见了他练字的那一沓纸,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她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他教她写字教得久了; 她甚至能从他的笔迹中看出他的心绪。
  他心中有躁意; 像是在等一个他也拿不准的结果。
  因为要查贪腐案?
  不该。他性子并不急躁,从不冒进; 尤其是在政事上。
  那他是在等什么?
  衔池走上前; 将食盒打开:“我是闲人,哪有忙人找闲人的道理?”
  她刚将碟子摆出来; 他的手便覆上她手背。
  她在外面等得久了,手脚冰凉; 衬得他掌心温度近乎炽热,捂上来那刻她几乎被烫到,心头倏地一颤。
  他略微用力握了一下; 衔池以为他会将自己拽过去拥住; 身子稍稍发麻,已经习惯性地渴慕他身上热度。
  下一刻他却松开了手:“怀和。”
  怀和上前,将早就备好的手炉奉给衔池。
  她接过来,手炉温度刚好,点点暖意自手心传开,可却差了点儿什么似的。
  衔池摇摇头,她在萧瑟秋风里站了两刻钟; 许是身上冷透了; 才会觉得这手炉不够暖和。身上暖不过来; 便觉心口滞涩。
  再说她同宁珣这么“有礼有节”也有段日子了——自汤池那回后,两人间便再没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
  九月十九那一夜,他从凉亭一路抱着她回去,已经是他们这段时日以来最亲密的一段接触了。
  宁珣看着她低下头抱紧暖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便转头去看她拿出的那只碟子上摆着的两块梅花酥。
  造型尚可,大概又是她“辛辛苦苦”挑了好久的。
  衔池注意到他的视线,他只看了一眼,目光便移开。
  心口那点滞涩莫名发酸,坠胀成委屈。第一回来给他送茶食的时候,他非得问是不是她亲手做的,如今她做了,他就只看一眼。
  衔池气不过,随手拈起来一块,倾身举到他面前:“殿下要不要尝尝,我做了大半天呢。”
  宁珣闻言一挑眉,声音里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你做的?”
  却也只问了一句,再没有旁的动作。
  衔池突然想起来他在书房不吃东西的讲究,也想起来他入口的东西都得先经人查验——上回她喂给他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那块下了药的栗子糕。
  她今儿是怎么了,在外面等得冻傻了?
  衔池悻悻收手,犹不解气,索性直接送进自己嘴里——她两指捏着梅花酥中间那点花蕊,刚张嘴含住半边花瓣,还未来得及咬下,宁珣便俯身过来。
  他的双唇擦过她的手指,似乎连带着她的指尖也抿了一下。呼吸很近,她抬眼,恰与他对视。
  衔池愣在原地,但他似乎只是就着她手咬一口而已,很快便起身。
  她这才慢慢咬下自己那口,吞咽下去。
  一时竟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好吃。”宁珣伸手擦去她嘴角沾上的碎屑,“孤多问一句而已,哪来的气性。”
  宁珣确实是忙,除了中间和她去偏殿用了一顿晚膳,其余时间一直耗在书案前。
  衔池在她那张贵妃榻上闲闲翻书陪着他,入了夜反而精神奕奕,托腮看他批阅。
  她盯着他看了一阵儿,宁珣头也没抬,突然问道:“看这么久?”
  “在看殿下什么时候才会累。”
  他停笔,“困了?孤送你回去。”
  衔池摇头,“不困,就想留在这儿,再陪殿下一会儿。”
  他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他方才那一眼目光深邃,她没看懂。
  衔池低头,将书册又翻过去一页。
  因着她在这儿,书房里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宫人便都退了出去。
  不知又等了多久,她几乎困得要撑不住,懒懒打了个哈欠,再抬头,才看见他已经睡了过去。
  她向怀和打听了,他这几日夜夜宿在书房,有时能浅眠两个时辰,有时甚至整夜都不合眼。
  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撑不住。
  衔池轻手轻脚爬起来,去找她先前藏好的那份礼单。
  今日在书房外听见里头议事,她便动了将礼单拿出来的心思。
  上回同沈澈见面,他刚敲打完她,这差事她若是做漏了,他怕是更会疑心。
  但这样对宁珣,她……于心不忍。
  今岁秋阴雨连绵,圣人时不时对东宫发难,他的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
  上辈子只是账目对不上,都那般大的阵仗,何况这回的礼单。单是地下钱庄,便叫人解释不清——他已是东宫太子,若真敛了这么多财,且去路不明,是想做什么?
  她藏礼单时花了不少心思,藏得隐蔽,一连两个月都无人发觉。
  衔池低头嗅了嗅,果真在上头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但她也还有沈澈需要应付,所以不能直接将礼单毁去。
  她越过几架书架,踮脚将它放进其中一面。
  她今夜紧赶慢赶地读完了手头这本书,这两日宁珣会给她选新的书看。他挑给她的书不会太晦涩,她观察了很久,几乎都是这面书架上的。
  沈澈只叫她藏,她照做了,藏了这么久也无人察觉。到最后关头被宁珣自己发现,应当就不能全怨在她身上了吧?
  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她又不是一直失手,总有解释的余地。
  衔池将东西藏好,回头看了宁珣一眼。
  他还在睡着,仍是方才的姿势,动都没动。
  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早朝了。
  她轻手轻脚过去,将自己来时穿的披风取来,搭在他身上。
  正要转身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错愕回头,见他眼中是难掩的困倦,该是刚刚醒过来,她才稍稍安下心:“我把殿下吵醒了?”
  宁珣没说话,只将她往身前一拽——她跌坐在他腿上,被他顺势勾住腰身,下巴搭在她肩上,像是疲惫至极,嗓音里有着刚醒过来的哑,仔细听却又似乎别有深意:“是你要留下来的。”
  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足矣。
  哪怕只是因为前几日刚听完的故事,引得她恻隐。
  有一次也好。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因着伏在她肩上,自然而然便紧贴着她耳廓,犹如情人耳语,热气粘腻。
  衔池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突然被含住耳垂的那刻,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今日戴了对琉璃耳坠,微凉的触感,与他带来的热交织。
  他抱得很实,几乎是紧贴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便骤然剧烈起来。血液涌上头脑,冲得人微微发晕。身体习惯性地从他身上汲取温度,今日早些时候残留在深处的冷意这才完全消退下去。
  箍在腰间的手紧得像是要将她绞杀在他身上。
  衔池不记得雨夜酒后的深吻,记忆里太久没同他亲近过,他不过轻轻吻了两下,她便被诱入局中。
  烛火悄然一跃。
  衔池醒过神来时,正软在宁珣怀里,任他替自己拢好衣襟。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孤要去早朝了。”
  衔池点了点头,困倦得睁不开眼。
  天还没亮,他将她抱到书房后头备着的软榻上,“睡醒了再走。”
  衔池勉力撑起来一分精神,拉住他衣袖,“殿下回来别忘了替我选书。”
  他轻笑了一声,“忘不了。”
  她放心松手,听着他走出去的脚步声,才沉沉睡下去。
  衔池醒过来时,已近午膳的时辰。
  书房空空荡荡,想必是宁珣还没回来。
  她伸了个懒腰,从铜镜中草草瞥了自己一眼。旁的倒还好,只是脖颈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衔池默了半晌,将衣襟往上拽了拽,勉强遮住。
  她下榻,绕过屏风,本要叫人进来梳洗,转念一想,还是先去确认了一眼礼单。
  那面书架上的书不少,一本挨一本,皆是原样放着——唯独她放礼单那儿空出来一道缝隙。
  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饶是后半夜困得脑子发晕,她也清楚记得自己将它放在了哪儿。
  她是听着宁珣走了才睡下的,况且她在这儿安稳睡了这么久,定是宁珣去上早朝前吩咐过,不许人进来。
  但若是没人进来,礼单是怎么不见的?
  衔池慌慌去找,一面一面书架看过去,翻遍了每个角落。
  哪儿都没有。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好是坏。
  她翻第二遍时,听见外头一阵嘈杂。
  她原以为是宁珣回来了,没太在意,紧接着却听到另一道熟悉声线。
  有宫人福身请安,除了太子殿下,还有一声“请世子安。”
  衔池浑身一僵。
  宁珣走在沈澈身前半步,话音带笑,眼神却深得发寒,“父皇命世子协查,可见是对世子抱以厚望。”
  “殿下言重了。陛下不过是看中子安在朝中尚无一官半职,不被牵涉,做事方便罢了。”
  宁珣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孤这几日皆是宿在书房,里头杂乱,不如去正殿一叙。”
  沈澈悠悠望了一眼,轻飘飘道:“殿下为国事宵衣旰食,是臣民之幸。”
  “尽心为父皇分忧而已。”
  沈澈站定在书房前,“殿下与子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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