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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司南-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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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如此熟稔,墨长泽大喜,赶紧又问了几处不解之处,朱聿恒一一解答,仿佛那图是出自他的手中。
  墨长泽赞叹道:“殿下真是博闻广识,居然对我们这行也这般了如指掌。”
  朱聿恒将手中图纸递还给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我只是……了解阿南而已。”
  疑惑得解,墨长泽带着弟子编织捆扎芦苇。
  后面有人制备好了胶泥,提过来与他商议薄厚,是否适合裹上芦苇烧制。
  他开口说话时,朱聿恒才发现,这个浑身上下糊满泥巴的人,赫然竟是卓晏。
  “阿晏,你怎么会在这儿?”
  卓晏忙见过了他,说道:“之前,墨先生与我探讨过胶泥烧制渴乌的事情,这些时日我与墨先生和各位师兄弟一起研讨,墨先生觉得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墨长泽笑道:“何止有点,卓少天资聪颖,之前只是没有将心思放在正事上而已。如今他已拜入墨门,是我门下弟子了。”
  朱聿恒倒是没想到,当初那个凭着祖荫在神机营混日子的花花公子,不久之前尚是倚红偎翠的浪荡生涯,如今却滚得像个泥猴,在这西北苦寒之地,为改造河道而耗尽心力。
  他抬手拍了拍卓晏溅满泥巴的肩,问:“那你以后,不回江南了?”
  “不回了,我在这里,已经找到今后要走的路了。”卓晏说着,朝向后方示意,说,“卞叔现在有了我弟,也精神好多了。我们想在这边好好过下去。”
  朱聿恒回头看去,卞存安左手拎着食盒,右手牵着一个瘦猴似的孩子,正朝这边走来送饭。
  他看着那个陌生孩子,认出正是当日入敦煌之时,被士兵们抽鞭驱赶的孩子,便问:“你弟?”
  “他娘去世了,他如今在这世上,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卓晏说着,双眼带了湿润,默然道,“虽然他还小,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过此心安处是吾乡,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了。”
  朱聿恒紧紧地按了按他的肩,说道:“好,阿晏,相信你定能干出一番实绩,为敦煌百姓造福。”
  “嗯,我与阿南也谈过。我这般消沉下去也并无意义,还是得做点什么,至少,对得起我这有用之身。”
  朱聿恒默默点头,遥望玉门关的方向,看见绵延起伏的皑皑白雪,晦暗的云朵低低压在荒丘之上。
  “是,人活于世,我们都得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即使阿南已经离他而去,可身为皇太孙,背负山河社稷图,他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必须要前进的方向。
  无论面前是万千人,抑或是空无一人,他都得走下去。
  告别了卓晏与墨先生,浩渺长空中,雪又纷纷下了起来。
  龙勒水浩浩荡荡,曲折向前,回程中的朱聿恒听到空中鹰唳声,抬头望去。
  一只苍鹰自上而落,将一只灰兔丢向下方的主人,再度振翼飞起,斜掠过了长空。
  正是当初阿南曾借去夜探青莲宗总坛的那一只苍鹰。
  他的目光随着它的身影而向前,投向那遥不可知、但一定存在的远方,仿佛看到了关山万重之外,那条刻在他心口、永难磨灭的身影。
  阿南,她如今在哪里,身上的伤还好吗?她留下的三个字,是否揭示了傅准与山河社稷图的关系?
  如今,他得奋力振作,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更显严峻的局势了。
  被抹去了痕迹的那一个阵法、傅准口中只剩下四个月生命的他、一向对他关爱有加的祖父暗暗维护傅准,不允许他探询真相……
  他的手探入怀中,握住那已经残破的“初辟鸿蒙”。它薄软而明亮地躺在他的掌中,尚带着体温,熨烫他的手心。
  虽然已经破损,但他提挈中心点,还是勉强可以让它内里相撑,形成一个圆球,托在自己的掌上。
  这六面勾连的岐中易,牵一环而所有部件受控,无论如何转换,它们都环环相连,不可分离。
  他松手让它再度缩成小小一片,紧紧地握着这个岐中易,仿佛握住阿南仅留的最后一线温存,哪怕刺痛了手心,滴出了血珠,也不肯松开半分。
  她说过,等回去后,会帮他修复。
  万水千山,他定要踏破傅灵焰的阵法,击溃山河社稷图的毒咒,然后,扫除一切艰难险阻,寻回她。
  岐中易,总会有恢复完整之时,他和她,也总有相聚的那一刻。
  视野最远处,那头苍鹰的翅翼,正从高耸的峰顶一掠而过,直冲向湛蓝刺目的天空。
  妄图驯鹰的人,终究被那只举世无双的鹰隼所驯服。
  那么,在她振翅飞去之时,他也定要肋生双翅,与她疾驰万里,生死相随,永不问归期。


第181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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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雄双煞谁更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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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日常,剧透警告。
  甜文无脑,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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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有产生分歧的时刻。
  比如说,淡马锡(注1:新加坡)的螃蟹和落坑(注2:缅甸仰光)的虾酱,到底哪个比较好吃;冬天应该去官屿(注3:马尔代夫马累)的沙滩晒太阳还是回神州看雪;阿南的手恢复到三千阶后与棋九步朱聿恒到底谁更胜一筹……
  尤其是最后这一条,在海上所有人的心中成了不解之谜。
  就连两人在归仁(注4:越南新洲港)酒馆中时,都听到有几个酒鬼嚷着开盘赌注,赌司南与朱聿恒谁更厉害。
  不过最后赌局不了了之。因为虽然大家都喝多了,但谁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挑战了这对雌雄双煞中的一个人后,还能撑着站到第二个人面前。
  于是,阿南捏着酒杯,笑嘻嘻问朱聿恒:“要不,咱俩比比?”
  朱聿恒与她碰杯:“赌注是什么?”
  “你输了的话,站在港口高台大声唱一整首‘你事事村,我般般丑’,唱完后对所有人宣布这首歌以后只在我耳边唱。”
  “我赢了的话,你去爪哇亲手淘金再亲手做个牌子,上面刻着‘心悦阿琰’,挂在脖子上见人就展示一遍,为期一年。”
  “看不出来阿琰你这么狠啊!”
  “彼此彼此!”
  。
  赌赛很快开始,赛制三局两胜。
  第一局,比钓鱼,阿南轻松夺魁。
  第二局,比骨牌,朱聿恒略胜一筹。
  “不对啊,谁要看你们两人比这些?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你们比最短时间收帆,然后宣布碾压你们?”
  “就是,那我还可以比吃马哈音(注5:印度孟买)咖喱鱼,南姑娘一吃这个就咳嗽流涕,我稳赢无疑!”
  旁观的船员们纷纷发出抗议。
  毕竟苍茫海上,晴空无浪,四海早已升平,他们所有人都闲得发慌,唯恐天下不乱。
  听着众人的起哄声,阿南斜睨着朱聿恒而笑:“看来,不出动我的绝活是不行了?”
  朱聿恒抱臂施施然:“好巧,那刚好也是我的绝活。”
  他们互不相让,旁观众人兴奋不已:“这对雌雄双煞真的要分个上下了?会痛痛快快打一架吗?”
  “打起来,打起来~”
  。
  。
  当然,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要打跑到床上去打(不是,×)。
  既然大家要看的是他们谁的技艺更高超,天下能准确验证这一点的,自然非拙巧阁莫属。
  “听说拙巧阁最近正在招收新弟子,无数年轻人踊跃报名。他们招人看资质、看技术,要考试、要分等,最后还要评选一个最优秀的作为最佳新弟子,当众公示的那种。”
  “看来他们的最佳弟子人选有了。”阿南一扬下巴:“走,出发!”
  两人都在拙巧阁闹过事,更何况拙巧阁绝不可能招他们入阁当弟子,于是两人一起易了个容,一个扮成渔村小姑娘,一个装成乡下小伙子,一前一后去报名。
  拙巧阁如今与朝廷合作紧密,地位更为显赫。从长江入海口而入,尚未接近那个垂柳依依的码头,前方已传来一片喧闹。
  东海瀛洲外,纷纷攘攘足有百十条船,船上众人拥在码头外翘首企盼。
  拙巧阁的弟子们穿着一式的服制,在码头分出十个点,大声吆喝:“不要挤,一个一个来,领牌子报名后才能参试!”
  船上人忙跳下来,潮水般向他们涌去。
  “哎哎哎,你们别挤啊,让一让……”阿南旁边有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被挤得摔了个大马趴,差点没掉下水去。
  朱聿恒眼疾手快将他的衣领揪住,提了上来。
  那少年向他仓促道了声谢,跳起来又拼命往里面挤,口中大喊:“大哥大叔大爷!我学手艺十年了,我要成为拙巧阁的弟子,我要赶超女魔头司南……”
  可惜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头挤,少年就像是条没赶上潮水的鱼,再次趴在了地上。
  “急什么啊,又不是比谁跑得快。”女魔头阿南抱臂笑嘻嘻地看着他,“放心吧,拙巧阁很好考的,当弟子肯定没问题。就是赶超司南么……可能你还要努力。”
  说着,她回头朝朱聿恒招招手,笑道:“来吧,为了公平起见,我把拙巧阁的考题门道给你说一说。”
  少年立即揪住她的衣袖,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姐姐,好姐姐,求您带带小弟吧!有什么秘诀,给我也透露一点呗,弟弟一定铭记在心,感恩不尽……”
  朱聿恒站在阿南身旁,瞄了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年一眼,见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目光便又下移到少年的手上。
  手如其人,这少年个子小小的,手也显得纤小,细细尖尖,跟老鼠爪子似的,看着十分灵活。
  阿南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挺胸膛:“我叫熊大威!”
  “挺好挺好。”看着他的小身板,阿南噗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们仔细听着啊,拙巧阁的考题,一般是拆解与组装两种,其中又以常用的武器为多。这么多人考试么,肯定是考比较小巧的东西,我敢保证,十之八九就是弩机——因为所有小巧便携的武器中,近年只有这个没有考过了。”
  朱聿恒仔细听着,熊大威则眼睛亮亮地问:“那么姐,组装这东西,可有什么诀窍么?”
  “有。第一靠熟练度。”
  “这……我见都没见过什么弩机,哪有熟练度啊?”
  “就算见过也没用,拙巧阁的弩机与普通外边的不一样,里面机括十分复杂。不过傅灵焰当年为了标准化制造弩机,让新弟子们也能快速上手,便将步骤浓缩成了两句口诀,你们记住就行。”阿南看着旁边的人潮,压低声音说,“逢单则提,遇双则压。”
  熊大威目瞪口呆:“什么鬼,听不懂啊!”
  阿南转头看向朱聿恒,嘴角一扬:“公平吧?”
  朱聿恒给了她一个“你完了”的眼神:“这规则简直是替我量身定做的,赶紧练习淘金吧。”
  “哼,我的本事你想象不到,还是快点练唱歌吧。”
  预料落空,拙巧阁考察的第一关,居然是摸骨。
  负责看手的老供奉年纪挺大了,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捏着前面几个人的手,惜字如金,口中只有寥寥几个“无异”、“寻常”、“不错”之类的词。
  直到朱聿恒站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手搁在他面前的桌上,老供奉那双半张半阖的眼睛终于瞪大了。
  “这骨骼,这筋络,这力度……”激动地抓着他的手看了又看,老供奉如梦初醒,转头朝里面大喊,“滢堂主,滢堂主!”
  “怎么了?”里面有个清冷的女声传来,薛滢光高挑纤细的身影从隔断后面转出。
  她目光先在朱聿恒的脸上转了转,清丽紧绷的面容毫无表情,等目光下移,看向了朱聿恒的手,脸色顿时变了:“你……?”
  朱聿恒站着没动,只以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阿南。
  虽然他们易容十分成功,但薛滢光惯能看手认人,一瞥就知道,这对煞星玩情趣,又玩到他们拙巧阁头上来了。
  她恨恨磨牙,凑到阿南身边,附耳低声道:“南姑娘,求你了,你们每次来都搞得岛上房倒屋塌,这次要还这样,我们就去向朝廷索赔了,三倍那种!”
  “不会不会,我们这次来绝无恶意,滢堂主只当没看到就行。”
  薛滢光翻他们一个白眼,对老供奉示意:“让他们进吧,评分么……中下!”
  “终究还是被公报私仇了。”阿南抓着朱聿恒的手,郁闷不已,“中下,阿琰的手评分居然是中下,那薛滢光只能算长了双爪子!”
  没等她发完牢骚,那边已经摸手完毕。剔除了一大批人后,按照他们领的牌子报数,引到阁内最大的空地上。
  青砖平铺的广场上,陈设着百来张小方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一堆铁木零件,看那模样,应该是弓。弩。
  侥幸过了第一关的熊大威,强压惊喜,低声对阿南说:“哇,真的是弩机!不过那个口诀……我好像有点记不住了,什么单……什么双来着?”
  “逢单则提,遇双则压。”
  话音未落,上方通知传来:“诸生安静,有请坎水阁澄堂主!”
  薛澄光依旧是清雅俊逸、笑容和煦的模样,扫向众人的流转目光比他妹妹更像秋波。
  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薛澄光含笑道:“恭喜各位通过初试,此次复核很简单,就是看一下诸位的手速和灵活度,同时考察记忆和眼手的协调性。那么接下来,请大家注意看我如何拆解与安装这具弩机。此次录取的标准,一看准确,二看速度,安装失败者没有补试机会。”
  说着,他拿起自己面前桌上那具弩机,向众人示意,然后平举在胸前,将上面牛筋所制的弓弦拆掉,再将望山卸下,拆解掉后方挂弦牙,推出箭匣,再撤匣中拨机、垫机、照门、钢键,最后只剩一具硬木弓身,被他轻搁在桌上。
  薛澄光的手速并不快,为了让众人看清他动作,甚至还着意放慢了。
  拆卸下来的零散构件,也被他从右至左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纹丝不乱。
  他抬起手,向众人示意:“诸位请开始吧。组装完毕后贴上姓名条子,封存上交即可。”
  话音刚落,众考生立即抢起各自面前的零件,急着开始组装。
  熊大威有些无措,偷眼一看旁边的阿南,发现她速度骇人,他一愣神的工夫,她已装了一小半,那双手快得几乎有了虚影。
  他倒吸一口冷气,再转头去看朱聿恒,他就正常多了,不紧不慢地拿起硬木弩身,提钢键、压照门、提垫机、压拨机、提箭匣、压弦牙……
  几提几压之间,各个机括如行云流水般组装得整整齐齐,纹丝不乱。明明他应该是第一次拼接这种弩机,却令人意外地显出气定神闲的从容姿态,比薛澄光演示时的更为流畅。
  熊大威恍然大悟,原来逢单则提、遇双则压的意思,是指组装顺序。遇一三五之类的单数步骤则上提,二四六之类的双数步骤则下压。
  他依样画葫芦,全盘照搬朱聿恒的动作,虽然没有朱聿恒那般异常灵活的手,但紧赶慢赶,也算把自己手中的弩机勉强给组装好了。
  那边阿南已经率先上前交弩机,顺便给了朱聿恒一个胜利的眼神。
  朱聿恒则还她一个“拭目以待”的目光。
  薛澄光将阿南的弩机丢在一旁,看也不看:“不合格,按例取分垫底。”
  阿南不敢置信:“我不合格?我垫底?我明明装得又快又好!”
  薛澄光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了,本次考校的是新弟子的手眼与记忆能力。你虽然将这具弩机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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