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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司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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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对了,你上次不是说金钗丢了?让哥快活了,明天就给你打一支一模一样的。”
  “你才打不了一样的呢,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旁边雅间里,耳朵贴在木板壁上听着这边动静的卓晏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低低骂了一句:“恶心!”
  只听绮霞还在按着裙角抗拒,那个“董浪”则不知道做了什么,只听得绮霞低低地“啊”了一声,声音低颤:“你……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咦?你身上的月事还没好啊?离上次落水都好几天了。”董浪悻悻的声音传来。
  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阻拦的卓晏怔了怔,停下了要踹开门的脚。
  那边传来绮霞低低的埋怨声,“董浪”终于放过了她,说:“这可不行,你这身子骨是不是出问题了?别喝酒了,得好好养养,落下病根可不成——小二!”
  小二听到召唤赶忙进去,还没来得及询问,两块碎银就先拍到了他的面前:“替我跑一趟,把杭州最有名的妇科圣手请来,这银子是他的出诊费。这另一块是你的跑腿费。”
  小二乐不可支,揣好银子跟掌柜的说了一声,撒腿就往清河坊跑去,把保和堂的大夫给请了过来。
  老头医术精湛,捋着胡子给绮霞把了脉,皱眉道:“这可不只是癸水过多的症状了,是来了月事后在冷水里泡久了吧?”
  绮霞见他一语道破,也只能无奈点头,说:“之前我被诬陷下狱,官府拉我去打板子夹手,后来阿……上头有人下令不许动刑逼供,那些狱卒就趁我来了月事,将我架到水牢里,让我在齐腰的脏水里泡着,逼我诬陷一个相熟的姑娘,说我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那你在水里泡了多久?”老大夫纵然行医多年,听到如此描述,也不由得面露深切同情。
  绮霞流泪摇着头,想起当时情形,神智却已经恍惚,没有了具体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当时下身一股股流血,大腿和臀上的伤口又在水中泡烂了,全身的力气只够我靠墙站着,怕我一坐下,就淹死在水里了……好像头顶的铁窗亮了两次又暗了两次,后来卓少爷说我是泡了两天两夜……”
  阿南眼圈热烫,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不招认了?你命都要没了,还帮别人扛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个教坊司的贱人,本就没有成亲生娃的指望,活着也没多快活,就算死,忍一忍也就是了,何苦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绮霞白了她一眼,嘟囔道,“再说了,阿南待我很好的,我怎能对不起她。”
  阿南别过头,强自压抑自己的神情,不让他们看出异样。
  大夫摇头叹息道:“我看啊,你这身子骨怕是垮了,这辈子得好好调养着,但一是药材会比较贵,二来能不能有起色也难说……”
  “养!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身子骨养回来!”阿南一把搂住绮霞,不管她的埋怨挣扎,将她揽在怀里,大声道,“好好养着!这辈子有哥在,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包你后半辈子开心快活!”
  卓晏回行宫禀报时,颇有些苦闷。别说套话了,绮霞还差点让那个猥琐男在酒楼占了便宜,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知他难以启齿地将经过告诉朱聿恒后,却发现殿下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迷惑,而且他的问话也是古怪之极:“这么说,董浪确实是个男人?”
  卓晏唾弃道:“那混蛋算什么男人,禽兽不如!要不是绮霞身体不好,差点在酒楼就被他给强……咳咳,哼!”
  朱聿恒一言不发,只目光微冷地看向窗外的西湖。
  淼淼波光已经恢复了清凌凌的模样,断桥白堤横跨西湖,依依垂柳一如当日他和阿南走过的模样。
  许久,卓晏才听到他的声音,低喑中似带着一丝疲惫:“那个董浪,你们以后慢慢再寻访确证吧,多加留意即可。”
  “是。”
  卓晏轻手轻脚退出,走到门边时,忽听得屋内传来轻微的“嚓”一声。
  他回头一看,一只黑猫睁着琥珀色的眼珠子,跃上了窗台,正歪头朝里面看着。
  他认出这是“母亲”当初养过的猫。乐赏园被封后,里面的猫无人喂养,四散逃逸,而这只猫竟逃到了这边。
  他正在迟疑,想着是不是帮殿下将猫儿抓走时,却见那只猫已经熟稔地朝着皇太孙殿下走了过去,跃上桌案,蹭了蹭他的手,低低地“喵喵”叫着。
  朱聿恒将画卷往旁边挪了挪,垂眼看了看它,从抽屉中取出一小撮金钩放在了桌角。
  小黑猫心满意足地吃着金钩,就连朱聿恒伸出两指轻揉它的头顶,也只眯着眼睛晃了晃尾巴。
  卓晏蹑手蹑脚地离开,心中大受震撼——
  殿下居然替一只野猫准备了食物,而且看那架势,明显喂它不是一两天了。
  可就在短短数月前,他是怎么说的呢……?
  “我对猫没兴趣,对她,也没有。”
  他想着当时殿下言之凿凿的话语,一时觉得这世界都古怪迷离了起来。
  ……………………………………………………
  朱朱:真香!


第92章 血海蓬莱(2)
  卓晏退下后,朱聿恒觉得心口烦乱。
  眼看着猫儿吃完了东西,跳出窗户消失了踪迹,他洗了手,合上抽屉之际,看见了里面那支从楚元知家中得来的笛子。
  将笛子取出来,他紧握着沁凉的笛身,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滑过。
  指尖抹过之前被他削过的那一个断口处时,他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上次自己用薄刃削过却最终无法剖出的那条细线,他沉吟片刻,又拿起了阿南给他做的岐中易“九曲关山”。
  深吸一口气,他摒除脑中所有杂念,将九曲关山举在眼前,慢慢地抬手拈住圈环。
  确定自己的手稳得没有一丝微颤之后,又在脑中将它们的移动轨迹、行动后其他八个环的动静、相撞后的退让及前进路径全部在心中推演了一遍,确定自己能将所有最细微的变化控制无误后,他屏息静气,开始移动连接在一起的九曲圈环。
  侍立在外间的韦杭之,在这午后的行宫之中,听到室内传出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清空匀长,混合在西湖波光水声之中,令他一贯紧绷的神经,也似乎松懈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金属声一顿,然后,传来了几个圈环叮叮当当散落于桌上的声音。
  韦杭之陡然一惊,正猜测是怎么回事,却听到殿下低低唤他的声音:“杭之。”
  他忙应了,快步进内。
  只见朱聿恒站在窗前,波光自他身后逆照,令韦杭之看不清他的神情。
  朱聿恒抬起手,将面前桌上散落的圈环一个个捡起,慢慢拼了回去,然后吩咐他:“去找薛澄光,替我弄点东西。”
  薛澄光毕竟是拙巧阁的堂主,见多识广,接到消息后不多时,便将皇太孙要的化漆明矾水调配好送了过来,而且看起来和阿南之前用的差不多。
  另外,还附上了朱聿恒要的一根牵丝。
  朱聿恒回忆着阿南之前的手法,将笛子泡入明矾水中,等露在外面的漆泡软之后,取出笛子放在面前的案桌上,小心地固定好。
  托阿南所制“九曲关山”所赐,他如今的手稳得不再有丝毫迟疑。
  用指尖缓慢抚摸,确定了上次的断口之后,他以软布将牵丝首尾两端包住,轻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凝神静气,轻缓无比地将细得几乎只是一丝白光的牵丝抵在断口处,然后顺着笛身的弧度,轻缓无比地刮过去。
  一缕清透的白边卷翘了出来,他察觉到这触感与上次自己用刀刃切削出来的差不多,手腕微颤,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力度,阻止住牵丝刮削的去势。
  他捏紧手中牵丝,心口沉了沉。
  难道,还是不行吗?
  即使日夜不停地用她的岐中易来磨炼手部控制力,即使她一再艳羡他的天赋,即使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自己已经足以达到要求,不行的,始终不行吗?
  他默然闭眼定了定神,片刻后,再度将牵丝附在了竹笛之上,然后抬手迅速刮去。
  被泡得略有松动的清漆,带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竹衣,轻轻地扬了起来。
  因为太过薄透,竹膜在气流的涌动中如同无物,只看见一抹似有若无的光影散开来,上面有金漆描的极细的线条,仔细看去,是各个分开的字迹,写在白光般的竹膜之上。
  朱聿恒的手略微顿了一顿,等看清楚那一片白光与金字只有细微的粘连破损之后,他知道自己控制的那种幅度是基本正确的。
  于是他轻轻出了一口气,再度收敛气息,极度专注缓慢地,将这一卷吹弹即破的竹衣一丝一丝地拆刮了开来。
  直到天色渐转昏暗,湖面跃动的波光也消失殆尽,瀚泓率人送进二十四盏宫灯,才发现朱聿恒一动不动站在案前,正俯头面对着案上一片朦胧的光线,沉默查看着。
  他唬了一跳,一边示意宫女们将宫灯高悬点亮,一边将一盏灯座挪到案几边,向殿下问了安,小心询问:“天色已暗,殿下可看得清么?”
  透明竹衣上的金漆被灯光照亮,光芒流转如细微的火光,映在朱聿恒的眼中,让他目光越显明亮。
  仿佛怕自己的呼吸让面前这片薄透的光消逝,朱聿恒没回答他,只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瀚泓走到门口时,听到朱聿恒又道:“把卓晏叫过来,让他带一把琴。”
  号称两京第一花花太岁、自诩混迹花丛琴箫风流的卓晏,听说皇太孙要他带琴过去,立即奔去七弦名家那儿借了把盛唐名琴,急冲冲赶往了孤山行宫。
  但等他抱琴接过朱聿恒给他的几页曲谱时,又讪讪愣住了。
  “怎么?这难道不是琴谱?”见他神情犹疑,朱聿恒便问。
  这是他从拆解开的竹衣上抄录的几页金漆字,因为他日常不太接触乐理曲谱,因此叫了精通乐理的卓晏过来。
  “这……看起来应该是减字谱没错,但是……”
  卓晏的手按着琴弦,对照着朱聿恒的曲谱,试着弹奏了几声,可那声音完全不成曲调,怪异至极。
  “按照这个谱子弹的,没错啊。”卓晏嘟囔着,硬着头皮又弹了几声,琴弦嘣一声,被他又抹又挑的,居然断掉了。
  他“啊”了一声,羞惭地抬头看向朱聿恒。
  朱聿恒神情却并未显露异样,只道:“看来,这曲谱有问题。”
  “对啊对啊,这曲谱古里古怪的,肯定有问题!”卓晏大力点头,坚决赞成他的判断,“减字谱用特定的笔画代表双手各个手指,然后将所有手指的动作拼成一个字。比如殿下您看这个字,字内又有木、又有仯В馔耆缓铣@硌剑“凑账闹赴朔ǖ墓媛衫此担疚沂质持改ā'为右手食指挑,这又抹又挑还是同一个音,难道是这人右手有两根食指么?”
  朱聿恒自然知道于理不合,但他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将那些字抄错。
  思索片刻,他又问:“那么,还有其他曲谱,与此相似吗?”
  “没有了吧,减字谱一般就用在琴谱之上……”说到这里,卓晏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对了,我之前听教坊的人提过一嘴,说是拟将所有乐器都弄成减字谱,这样好传授管理。我当时并不看好,各种乐器的手法完全不同,这怎么能推广得开呢?果不其然,大家都偃旗息鼓了,只有绮霞那个实心眼儿,寻访到了以前的老笛手,弄出了用在笛子上的减字谱。我嘲笑她为这种事儿费劲,但她说前朝末年时确曾有过的,她就是将过往的旧东西挖掘出来而已……”
  “前朝末年?”听到是六十年前的事情,朱聿恒略一思忖,便道,“将她召来,我们听听这曲谱以笛子如何演奏吧。”
  可惜,令他们失望了。
  用笛子来吹那曲谱,简直是魔音贯脑,比琴音更令人无法忍受。
  “我的天,这能是阳间的乐声?”卓晏捂着耳朵,痛苦不堪。
  朱聿恒亦紧皱眉头,觉得那笛音怪异,令人头脑昏沉,十分不适。
  “奇怪,明明应该可以用笛子吹出来呀……”绮霞翻着朱聿恒抄录的那几页谱子,举起笛子又想吹奏。
  “求你了绮霞,别吹了别吹了!”卓晏站起来想去阻止她,谁知一阵不明由来的晕眩袭来,他双脚一软,立马连人带椅子就摔在了地上。
  绮霞忙去扶他,谁知自己也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他的身上,不由得惊叫一声。
  外面守卫的韦杭之立即冲了进来,看见只是卓晏和绮霞摔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向朱聿恒行了一礼。
  朱聿恒起身要走,忽觉得眼前一花,整个身子陷入虚浮。
  幸好他早有防备,动作迅速地按住桌子,稳住了身躯。
  他定了定神,看向旁边的卓晏。
  卓晏摔得挺狼狈,抱头摸着在青砖地上磕出的大包,直吸冷气。绮霞也扶着自己的头,一时站不起来。
  一道闪电般的思绪,忽然劈过朱聿恒的脑海,令他一动不动站在窗口夜风之中,良久没有挪动一步。
  见他神色暗沉,韦杭之有些不安,在旁边低声问:“殿下?”
  朱聿恒缄默抬手,示意他将卓晏和绮霞送出去。
  瀚泓给他送上茶水,小心地问他:“殿下,可是天气太热了,身体不适?”
  朱聿恒依旧没回答,只抬眼望着面前明亮交织的灯光,想起和阿南在应天十六楼中对坐时,曾远远萦绕的那缕笛声。
  那时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屋檐上,让人分不清是折杨柳,抑或是其他什么声响。
  他忽然在瞬间明白了,苗永望的死因。
  “知照麾下各队,即刻准备,明日卯时出发回应天。”
  听说自己居然被官府点名北上渤海,阿南心中真是惊喜交加。
  喜的是,本来没借口跟随阿言偷查自己的冤案,现在顺理成章被安排了。
  惊的是,她都在酒楼里那么没脸没皮调戏绮霞了,活脱脱一个猥琐急色男,他们不至于还怀疑她吧?不然渤海那边难道找不到好用的飞绳手?
  揣摩不出对方真意,一贯走一步看一步的阿南也就不猜了,还坐地起价狠敲了朝廷一笔竹杠,把猥琐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江白涟是疍民,无法上岸,因此走的是水路。阿南当然要求和他一起走,毕竟陆路熟人太多,麻烦更大。
  意想不到的是,卓晏居然带着绮霞,挤上了他们这条船。
  阿南看见绮霞喜出望外,当下就凑过去笑道:“哟,两天不见,气色好多了!”
  绮霞一看见她,立即满脸堆笑,道:“多谢董相公关心,我好多了。”
  阿南也觉得她脸颊有了点红晕,喜滋滋地捏捏她的脸颊:“看来那大夫的方子不赖,记得要乖乖听话,好好调养啊。”
  绮霞啐了一声,打开她的禄山爪,低低埋怨道:“哎呀要死了,当着这么多人动手动脚的,这要在教坊,你早被人踹翻了!”
  听她这又“死”又“翻”的,旁边传来“啪”一声响,正是盘腿坐在船舷上的江白涟,他一拍船板,忍不住就去抓旁边的笤帚。
  阿南就知道他又要遵照疍民的习俗,用扫帚把晦气的人赶走了,忙一脚踩住扫帚,说:“江小哥,一时失言你别介意,我跟她说说。”
  绮霞自觉失言,捂了捂嘴巴,而江白涟已经抬手驱赶她,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走走走,别靠近我,开口必无好事!”
  想起上次他用笤帚把自己从江心赶下船的行径,再看他这般嫌弃模样,绮霞也不由心头火起:“行,那我给您立个长生牌位,天天上香祝祷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如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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