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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司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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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蹲下来摸了几下火折子,但机关内动荡不宁,圆筒状的火折子早已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她几次摸不到,心头火起,恼怒非常,摸黑冲过去狠狠踹向他。
  朱聿恒虽然在黑暗中,反应却十分敏锐,她第一脚踹到了他,第二脚便被他伸手抓住了小腿。
  阿南用力缩了两下脚,可他的手掌坚实有力,她竟无法挣脱开他的手。她恨恨一咬牙,一旋身用另一只脚去踢他,他听到风声,利落地再度伸手,抓住了阿南另一条小腿。
  双脚被他一扯,阿南情知无法脱身,干脆借势往前倾去,重重坐到了他的腰上。
  朱聿恒没想到她会这么厚颜无耻地直接坐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后,松开了她的腿。
  阿南“哼”了一声,拔出钗子就对准了他的咽喉:“放我出去!”
  见她压在自己身上不下去,他顿了顿,将头偏向一边,避开她缠绕在自己脸颊上的呼吸:“出不去。”
  “怎么可能有出不去的机关?”
  “这是神机营的密室,名叫困楼,是诸葛嘉按照家传绝学布置的,我从没进来过,怎么知道如何出去?”
  阿南想想也是,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那就快点给我叫人!叫大声点!”
  啪的一声,朱聿恒平生第一次被人扇了巴掌。
  他不敢置信,愤恨恼怒正涌上头来,黑暗中听到风声,她似乎抬手还要给他一巴掌。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冷冷地反问:“叫什么人?”
  阿南用力扯自己的手,可他的力量那么大,她没能成功,便哼了一声,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说:“神机营的人。知道里面有自己人陷在当中,他们不会不过来看吧?”
  他握紧她的手,任她如何拉扯,也不曾放松分毫:“没人看见我进来。而且操纵机关的人在旁边墙外,这困楼密闭封锁,谁能听得见我呼喊的声音?”
  他说的有理,阿南无法反驳,无奈翻了个白眼,想要甩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但握着她的手掌很有力,即使他被她压在身下,依旧不曾颤动分毫。
  她正想要从他掌中抽回手,又忽然间察觉到不对。于是她干脆伸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抚上了他的手掌,重新抚摸了一遍。
  略薄却极为有力的掌心,薄薄的皮肤下优美起伏的骨节,比一般人都要长的手指,约束别人时那干脆利落又极为稳准的力度……
  摸着这双天下无匹的手,她迟疑了片刻,再抓起他的右手摸到了虎口处包裹的布条,顿时失声叫了出来:“是你!”
  他知道她已经从自己受伤的手上认出了身份,手略松了一松。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她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抱臂冷笑,“我跟你无冤无仇,可你却先潜入我的家中要杀我,又叫来神机营的人抓我,现在还把我困在这里。一晚上三次置我于死地,你挺狠的啊!”
  他见她认出了自己,便说道:“因为你的蜻蜓。”
  阿南便问:“我蜻蜓怎么了?”
  黑暗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声音极为平静:“两个多月前,顺天府宫中大火,有人捡到一只绢缎蜻蜓,圣上让查一查来历。下午我看到你佩戴的蜻蜓,觉得很像,便跟你回家,想仔细看看是不是一样,谁知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攻击我。”
  “正常人看到家里进贼,都会攻击的吧?”
  他冷冷道:“正常人会报官。”
  她嗤笑:“正常人想要看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求借一观?”
  “正常人的东西,怎么会与宫中大火有关?”
  阿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地用膝盖狠狠撞了他的侧肋一下。
  距离太近,她撞他的力度自然很小,他仿佛没有察觉,只撑起上半身问:“所以,你那只蜻蜓,哪里来的?”
  阿南怒道:“我在街上买的!我在集市买的!我在你大爷摊上买的,行不行?”
  “我大爷早没了。”他冷哼。
  阿南无言以对,唯有夹紧膝盖再次狠狠撞向他的肋骨。
  可惜这一次,她的膝盖还没来得及触到他身体,便被他直接绞住,往侧面一分,她还没来得及叫疼,两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他自上方压住了她,抬手虚按在她的咽喉上,凑近她一字一顿地道:“束手就擒吧!”
  阿南才不怕他,拔下自己的钗子,直接冲他刺去。
  轻微的“噗”一声,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阿南记性很好,就算在黑暗中,她也准确地刺中了他受过伤的左肩。要不是发钗卡在了锁骨间,她还恨不得在里面搅一搅他的肉。
  伤上加伤,他痛得身体直打哆嗦。手臂一松,他的头压在了她的肩窝上,压抑的喘息喷在她的脖颈和脸畔,顿时让她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两人这姿态,有些……不对劲啊!
  彻底的黑暗中,他身上罗衣轻薄,所以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宽厚的胸膛下是收窄的腰身,小腹肌肉结实,而自己正张着双臂被他压在身下,甚至,双腿还夹着他柔韧细窄的腰身……
  一股温热的血直冲脑门,阿南还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却在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颊连同耳根都发起烫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狠狠推开朱聿恒,将他掀到旁边去,然后将发钗在他衣服上抹掉了血,把自己头发紧紧挽好。
  手腕擦过肌肤,她摸到了自己滚烫的脸颊——没想到,这么厚的脸皮,也抵不住这尴尬局面啊。
  她定了定神,问黑暗中的他:“你还有空抓我?这墙壁待会儿压过来,我们都会被挤死在里面!”
  在黑暗中衣服窸窣,应该是他坐起了身,疼痛让他的声音微颤:“你怕了?”
  “怕你个鬼。”阿南悻悻一甩手,就撞到了墙壁。
  她愣了一下,再也顾不上他,抬手试探了一下剩余空间,暗自皱眉。
  那墙壁竟然已经移到了她周身六七尺开外。他们活动范围已经很小,而且还在不断收缩中。
  在一片黑暗中,阿南敲着墙壁,叫朱聿恒:“喂,墙壁在动,我们都要被挤成肉饼了!现在咱们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还是暂时先同舟共济比较好吧,你说是不是?”
  见他没动弹,局势紧迫,阿南也没空和他聊下去,只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顺着木头接缝纹理,一路摸到榫卯相接处。
  厚达三四寸的松木壁,接凑处两两相对,用楔钉榫接合。她用手摸了一回,木头厚实无比。再用尖锐的钗尾刺入木头的相接处,探了探那边的铁皮,她顿时心头安了下来。
  所以她将钗子插回头上,回头问那男人:“想不想逃出去?”
  “带你逃出去?有什么好处吗?”
  阿南听他这波澜不惊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行了行了,蝼蚁尚且偷生,能多活几天是几天,总比现在就死在这里好对不对?现在如果你不肯和我合作的话,最多一刻钟,我们就要被挤成肉饼。你就说你想不想死在这里吧?”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站起身,缓缓向她走了过来。
  “这就对了嘛。”她满意地说,“是这样的,之前我的手受了点伤,后来到顺天后,才找到魏院使替我医治。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但有些复杂的手势和特别需要力量的动作,我还没法做到。好在你的手很不错,分寸把握得很准确,而且够稳定,也够有力。我刚刚已经查看过了这个困楼的主要构造,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们一定能够顺利脱困,我保你不会出事。”
  朱聿恒知道她住在短松胡同是为了医治手脚的,也并不奇怪,只问:“要我做什么?”
  阿南抬手测了一下墙壁间仅存的距离,知道时间快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用手摸到墙上之前确定过的位置,她用钗子在缝中一橇,迅速顺着缝隙滑下来,将钗子插入缝隙中,竭力钉了进去。
  虽然木头无比厚实,但任何楔钉榫的构造,在她眼中都只是纸糊屏障。


楔钉榫,即是以一根楔子作为锁扣,搭住两根木头,接扣在一处。只要那根锁扣横在中间,两根木头就如同天生结合在一处,牢不可分。
  黑暗中,阿南翻转手背,用指甲一路弹去,听辨木头的声音,立即就确定了榫钉所在的地方。
  她试着用钗尖一探,再用指尖细细抚摸,发现制作这道木板壁的木匠手艺非凡。那一根楔钉并不是直接打进去,而是卡扣在两条木头之上,只露出小指甲盖大的一块,其余部分完全隐藏在了木头之中。
  然而,面对这样的难题,她却在黑暗中露出了笑意,轻快地喃喃:“小把戏。”
  她将手中的发钗旋拧出一截。精钢打制的钗身,卸掉了外面一截空壳后,露出了里面的尖端,呈流畅的螺旋型。
  她将螺旋型的钗身按在楔钉之上,抬手将它重重地旋转着拧了进去。等到钗子没入大半,确定已经接牢,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抬手触到他之后,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拉起他的手。
  两人双手交握,她引导他紧握住自己的发钗,说:“来吧,找一找角度,当你感觉到手感不一样时,就立即向左右扳动卡住角度。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手感。”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掌心的热意透过他手背上缠绕的布条,温温地熨烫入他的肌肤之中。
  他皱起了眉,淡淡“嗯”了一声。
  ……………………………………………………
  那一夜,他们挤在狭窄黑暗之中,开始了严肃的教学活动,课程还是理工科


第12章 天命神机(5)
  他被她指引着,将手按在了墙壁之上,觉得自己的手握住了细长的一枚精钢打制的长钉,有些滑溜,不太好使力。
  但他自小习武,臂力非同小可,握住她给自己的钢钗后,用力向外拔了几下。木质的楔钉已经被钗子旋牢,随着他向外拔出的力量,缓缓被起了出来。
  木板挤压得很紧,楔钉起出的速度很慢。
  这么厚的墙壁,外面还砌着厚实砖块,包着厚铁皮,她真的以为,能从这么小的一根木条之上击垮?
  他不以为然,便干脆听从她的指挥,在她的掌握之中收紧三指,依照她施力的方法,左右轻微扳动,寻找着受挤压最小的角度。
  他并不知道她所谓的手感是什么,但在轻微扳动的过程中,在一个刁钻的倾斜角度,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略微的卡滞。
  于是,他停下了手,维持着那个角度,问她:“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她顿了顿,问:“你确定?”
  “对。”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阿南选择了相信他,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外斜抽那枚榫钉。
  轻微的咔咔声中,两堵墙壁越靠越近,靠在一起的她和他也被迫地贴近了距离。
  两个人靠得如此之近,就像他将她圈在臂弯中一样,而黑暗更加重了这种暧昧的情愫。
  她的手紧握在他的手上,掌心贴着他的手背,而他的胸也自然地贴上了她的背。
  看不见却摸得着的身体,用力的姿势让他身体略微颤抖,和低沉的呼吸一起紧贴着她,而她靠着他的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让两人都在黑暗中不自觉地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松开了他的手,有些别扭地转开了头,避开他的呼吸。
  而他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在几乎已经没法腾挪的空间里,还是竭力地将身体往后倾了倾,避免与她肌肤相亲。
  她贴在墙上,唇角不由自主挑了挑,心想,真难得,这没良心的混蛋居然还是个君子。
  轻微地“咔”一声,楔钉彻底取出,榫卯立即松动。还不待两块木头咬合,阿南摸到相接处用力一拍一转,木头立即松动。
  她抓住松动的那根木头,抬脚狠狠蹬去,咣咣好几声,终于将第一根三四寸厚的方形木条卸了下来。
  还没等他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她已经如法炮制,拆掉了另外几根木头。第一根松动之后,挤压的力量消失,拆卸另外几根木头轻而易举。至于砖块就更容易卸掉,只需要她以钗尾撬掉中间粘合的灰浆,便可以一块块分开取出了。
  而外面的铁皮,因为里面木头和青砖已经十分厚实,与她刚刚测算过的一样,铁皮并不算太厚。
  困楼已经收缩得只剩两尺宽,他贴在墙上,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但听着木头落地的声音,他立即了然:“你在拆墙壁?”
  “对,赶紧帮忙多拆几条吧。”她举起臂环,对准后面的铁皮,将棱形箭头发射出去,“毕竟你出去需要更大一些的洞。”
  夺夺夺三声,铁皮上出现了呈三角分布的三个小洞。她一扯臂环,将箭头收回来,然后再次发射。
  借着小洞中透出来的光,他看见她绕着三个中心点,在铁皮上打出了三个品字形均匀分布的三角形,一共九个点。
  墙壁并未停下,在轻微的咔咔声中,墙壁越贴越近。
  阿南却彷如毫无察觉,抬手又在铁皮上给打出的三角加了几个洞。
  他贴在墙上,皱眉嘲讽道:“这铁皮这么厚,你打出这些小洞不过米粒大,难道我们要化成风吹出去?”
  “化什么风,这是生铁,硬,但也脆,这是我们逃生的机会。”阿南说着,带他将拆卸下来的厚实木条捡起来,卡在了中间。
  木条的一段,抵在铁皮上,正好对准被她打出来的三簇小洞中心;另一端则压在后面逼上来的墙壁上。
  在轻微的咔咔声中,墙壁越贴越近,粗大的木头被抵在中间,压得吱吱作响。
  他这才惊觉,问:“你是要用困楼自身的力量,破开外面的生铁?”
  “猜对了。”阿南笑道。
  话音未落,只听到噗哧几声,木头已经在墙壁的巨大压力下,从铁皮间穿了过去,沿着她打出的小洞,三根木头都将铁皮掀出了一大块。
  压过来的墙壁已经越来越近,空间只剩两三尺见方,他们两人完全紧靠在一起,甚至连转身都已经很难。
  三个被木条顶出的洞,绝对不足以让他们出去。他借着刚打出来的空隙间透进来的细微光线,看向被木头以品字形围着的中间那块桶口大小的地方。
  果然,阿南让他用力将三根木头扳转,聚拢斜卡在中间连接的地方。然后抬头看他,说:“来,踹一脚。”
  透进来的光线太稀薄,一条条刺在黑暗中细如银针。他看不见她的模样和表情,但却分明地看见了她眼中一抹亮光。
  他悚然而惊,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反而抬手抓向了她的肩膀,要将她控制住。
  可她机变极快,反手搭住他的手,借力整个人腾起,向三根木头的相接处双脚踹去。
  沉闷的一声响,厚实的木头撬开了中间的铁皮,墙上豁然开了个大洞,光从桶口大的破口出骤然射进来。
  朱聿恒没想到,她这一脚居然真的能在墙上破开大洞,一时倒怔了怔。
  而阿南当机立断,双脚先迈了出去,然后撑着腰,整个身体以拱桥状小心地避过尖利的铁皮断口,眼看就要钻出去。
  他猛然抬手抓向她,但刚抓住她的衣服,她就立即抬手一拉衣带,松脱外面那件暂时披上的脏污布甲,整个人就像褪去了蝉衣的一只蝉,轻轻巧巧就借势滑到了困楼外。
  原来她先过双脚而不是先过上半身,就是因为要防着他。
  只是她没注意到,被她拆下来塞在布甲中的那只蜻蜓,也在布甲脱掉时随之滑落了出来,轻微无声地落在他的脚边。
  他站在已经挤得无法转身的困楼内,提着布甲,盯着这只蜻蜓,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而她戏谑轻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啧啧啧,刚刚还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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