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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与风息共缱绻-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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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钉第三颗篷钉的时候,问道:“你冷?”
  何遇摇了摇头:“你不是应该希望我热吗?”
  她嘴边带着一种笑,在车顶的时候还只是“有点儿”,现下已经很意味深长了。
  川昱知道何遇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勾出来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篷钉,指着刚刚过来时绕行的那座小沙丘说:“那个兽夹是个连环套,附近还有多少,我也说不好。不过放这种陷阱的人会一夜巡一趟,现在它还没起出来,我们在这儿守着,大概率能逮到他们。”
  “这儿能捕到什么?”
  “跳鼠、兔子、狼……很多,不过看他们设陷阱的位置,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大鸨,这种鸟成群活动,它是……”
  “IUCN2012年濒危物种,中国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
  “你知道?”
  “在阿塞拜疆见过。”
  川昱点头。
  何遇又说:“盗猎你也管?我以为你只负责固沙的事。”
  盗猎设陷为了迎合鸟类的生活轨迹一般会选在半干旱草场和一些有水源植被的地方,常见的有挖陷坑、设地笼,更高级一点儿的还会埋藏录有雌鸟啼鸣的声呐。这些行为都会直接破坏植被覆盖区的水土,更别提盗猎行为本身就扰乱生态平衡了。
  可川昱没多跟她详说,只回答:“对的事,都做。”
  很有警惕性的一句话,可在何遇这里没起到什么作用,她眼里依旧带着一种笑,似乎从某个节点起,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勾引她。
  川昱不跟她讲话了,起身挪到帐篷的边缘去钉最后一根篷钉。
  何遇也跟着挪过去。
  川昱说:“这边景色还不错,你可以去找找感觉。”
  何遇扭头,看到刚才还悬在地平线上的一角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了。
  川昱意识到自己支使她的意图太明显,扬起敲篷钉的镐子:“砸偏了砸到你我可没带药。”
  何遇笑:“你准头还不错。”
  川昱没话说了,她就在小半米远的地方蹲着,让他心里总是火辣辣的。
  篷钉还剩下两寸,再敲一下就可以了。
  “嘶——”
  失手了。
  镐子这一下并没有砸在钉头上,而是落在了离篷钉一厘米不到的沙地上,细小的沙尘向四周飞溅开,相当一部分直接扑在了何遇身上。
  脸颊、衣领、衬裙、靴口……
  何遇瞪着川昱。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用旧了的手巾:“砸偏了。”
  “算你厉害。”何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尘,钻进帐篷里去了。
  川昱将手巾又塞进口袋里,咬了一下牙,自己这一下倒真不是故意的。
  (二)
  “何遇。
  “何遇。”
  知道她才去镇上洗了澡,扬她一身沙不厚道,川昱走到水泊边用那块手巾过了两遍水,半蹲在帐篷外,主动寻着她讲话了。
  “给,你擦擦。”
  他不擅长道歉,也不擅长哄姑娘,只拉了一点点拉链将那块湿润的手巾递进去,半晌儿,里面亮起了一束暖白色的微光,应当是手机照的。
  何遇还没接,川昱便伸着手在帐篷外坐下等她。
  他说:“这儿的沙挺干净的,不像在路边,有时候会有开车过来旅行的人拉屎拉尿,有一次跟老张去搬草种,半路看到一摊……”
  “不会唠嗑别硬唠,你存心恶心我啊?”何遇在帐篷里回他。
  川昱笑,感觉到伸进帐篷的手掌动了一下,她将手巾拿走了。
  隔着一扇篷布,何遇仰面擦净了脸上的沙尘。在篷外能看到一个光影,川昱将手缩回来,盯着她纤长的颈影打开水壶喝了一口。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整理羽毛的金丝雀,有种与浑善达克不相宜的雅致。
  “喏。”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帐篷拉开了一点缝,透出了一点儿光,一只手伸了出来,握着他擦惯了脸的手巾。
  “再拧一把来。”她跟他这样说,像正带着小怒气支使着一个亲密到无须客套的人。
  川昱说“好”,起身又走去了水泊边。
  何遇准备擦身了,刚才的飞沙顺着领口落了不少进她衣服里。
  川昱洗了那块手巾往回走,无意看到朦胧的帐篷里何遇脱下了外套又伸手解开了后颈上的系绳,合理的、诱惑的……他赶紧挪开了视线,可那段曲线就像刻印进了他脑子里,一直在他眼前回放。
  “川昱。”她在帐篷里喊他。
  川昱说:“来了。”
  何遇接过重新伸入帐篷的湿手巾,很奇怪,温温的。
  或许是等待的间隙里身子被吹凉了的缘故吧,她没多想,迅速擦净了背脊与胸前的细沙子。
  “抓到那伙人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她将羽绒服拉链锁紧,原谅他了,握着那条手巾探出头。
  没有回音,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川昱。
  “川昱。”
  “咳——”稍远的地方他咳嗽了一声。
  何遇用手机照向他,看到他坐在十余米外的一块平地上,半屈着腿,看不清表情。
  她将光源晃了晃,川昱抬手挡了一下眼睛,说:“早点儿睡吧。”
  “你不睡?”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座沙丘,示意自己要听着动静逮人。
  何遇没再说话,从帐篷里钻出来,关了手机光源。
  两人沉默了许久。
  川昱没听到她再进帐篷的声音便问:“肚子饿不饿?”
  “不饿。”何遇循着声音的方向朝他走过去,只是眼睛刚从手机光源下挪到黑暗里,纵使天上有星子,也依旧模糊。
  没两步,她的路就走歪了。
  川昱没说话,用脚轻踏了两下沙子。何遇听到动静,往左迈的步子踩在了右侧的路上,隔着半米坐在了他身旁。
  川昱想起了之前吸管的事,主动问她:“怕水这事儿,你看过医生吗?”
  “看过啊,很多个。”
  “没办法解决吗?”
  “有啊,找个干一点儿的地方待着,好好赚钱,买吸管喝水、买雾化喷头洗澡。”何遇将脸侧向他,经幽幽的星光一照,她的脸上泛起了一种柔光。
  川昱的眼神不由得停顿了一秒,她当他质疑自己找了个庸医,便淡淡地笑了一声:“我亲自开的方。”
  川昱移开视线:“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回避。”
  “可是,爽啊。”
  她回答的语气里有一丝狡黠,川昱又想起了羊圈里那只蹬他的小羊羔,很轻微地笑了一下。
  何遇盯着川昱看了几秒,说:“川昱,你勾引我。”
  夜晚的沙丘寂静无声,她的话清晰、暧昧,就像羽扇撩抚着湿润的脖颈。
  川昱敛起神色,知道她胡闹的瘾儿又冒头了,脸色一沉,低低地回了她两个字:“神经。”
  何遇笑了一声,故意将身子往他身边又移了一点儿。
  这次川昱没躲,脸上的神色也镇定。
  她挨着他,并肩待了一会儿。沙地上起了风,“呼呼”的,吹得她羽绒服上的大毛领直往脖子上凑。
  何遇很清楚,他还得干正事,紧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取下了那条毛领。
  “我困了。”说完,她将那条领子圈在了他脖子上。
  暖和,也痒,就像她一样,好姑娘,带点儿蔫儿坏。
  川昱说:“好。”然后看着何遇钻进帐篷里后又笑了一下。
  川昱选的这块地方极好,平坦、沙质绵软厚实,隔着一层衬布躺在上面,触感倒像是某种羽毛填充的高级软垫。
  早上起得太早,何遇盖着保温毯翻了两次身,就睡着了。
  水泊上的风刮过帐篷时有种奇妙的磨蹭,她梦到了宝拉格旅馆里川昱的手划过她的腰,还梦到了洗浴间里那个有些仓促的吻,最后她梦到了在固沙队的厨房里,川昱什么也没干,一张严肃的脸冲她挑起了一个微笑,他说:“你安心住下,我会给你装个淋浴的。”
  她点头,回他说:“我考虑看看。”
  “嘶——”帐篷的拉链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条缝,川昱将头探进来,压着声音问:“何遇,怎么了?”
  她没出声,星光洒了一点儿进帐篷。
  何遇睡得正熟,勾着嘴角,很得意的样子。
  原来是说梦话。
  川昱觉得好笑,莫名其妙地用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嘴角立马放平了,人往保温毯里缩了两下,只露出了一个额头。
  川昱取下那条毛领塞在毯子的空隙处,跟她说:“晚安。”
  “急什么?还早着呢。”
  一个人声从沙丘另一侧传来,川昱立马警觉起来,沿着沙丘的遮掩迅速摸了过去。
  (三)
  “这次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以前的那些账他要是不结清楚,这次的货我可就直接送到肖老板那儿去了。
  “您行行好,老谈感情就没意思了,上面下面的人都等着开饭呢,我就是个跑腿的。
  “笑话,没货我能跟你扯吗?一个夹子还没起,手上嘛……”
  川昱趴在沙丘侧边的一丛干草旁,看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一个包裹严实的人正提着一只半米高的笼子,一边往设陷的位置走,一边打电话。
  那人个子不高,身体强健,声音粗犷但调子上扬,无法精确地区分男女,也看不清他笼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不信?你听听。”
  那人突然停下步子,将笼子往地上一放踹了一脚。
  “咣——”笼壁受到撞击颤动发声,与此同时,川昱听到了两声受惊过度的“哈哈”叫。
  是大鸨,或许还有一只别的什么鸟。
  川昱心头一紧,那人却拿着电话笑了起来:“挂了,小刀,记住我的话,钱到位了,什么都有得讲。”
  那人又将笼子提了起来,望着设陷的位置,看到了摄影组留下的那顶帐篷,愣了一下,朝四周瞅了瞅。
  川昱将身子伏得更低一些,鼻尖凑到了地,滑了半口沙子进嘴里,他没吐,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观察了小半分钟,那人似乎已经确定了这只是个被弃置的东西,便又提着笼子往陷阱边走了。
  一个、两个……那人挨个查看陷阱,即便是长了矮草的地方,沙土也很蓬松。
  川昱没有急着扑出去逮人,而是一直埋伏在邻近的丘上。
  人只要盯住了就跑不了,但如果陷阱没起完,除了他们,可能就再也没人能确保排干净了。
  果然,在那人检查过那一串兽夹后,他又从稍远一点儿的草丛旁起出了两只隐在沙里的铁笼。
  大鸨喜食植物嫩根嫩芽,入了十月,植物的小芽也匿在沙下等回暖了破土,这个陷阱便是瞅准了这一点。
  “哎,什么都没有!”
  那人被扫了兴,拎着铁笼回到放兽夹的位置,又撒气般地往笼壁上踹了一脚。
  他的左腿往回缩了一下,似乎是自己吃痛了。
  那人骂了句脏话,“哈哈”两声从笼子扑腾出了一只鸟。
  “怎么开了?”那人赶紧罩住笼门去扑窜出的那只大鸨。
  这种鸟生性机警又擅奔走,遭这么一吓,更是一溜狂奔,可奇怪的是,它始终没有飞走。
  那人冷笑了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刚要去追,一个黑影便从一旁扑向了他。
  那人反手想摸别在腰后的刀却只够着了自己的手机,仅一秒,就被川昱扣住肩膀朝左腿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干……”
  “别动!”川昱控制住了那人,一把扯下了他遮脸的防风面巾,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几撮魅惑的波浪长鬈发。
  方才还凶神恶煞要与川昱拼命的盗猎者突然嫣然一笑:“小哥哥,原来是你呀。”
  川昱没想到,会是个女的。
  “你不记得我了?前几天咱俩见过,你还帮我治过腿上的伤呢。刚才那一脚,好疼哦。”她放弃抵抗,而是以一种迎合的体态在他腿上蹭了蹭。
  川昱认出了她是那个自称徒步旅行队的伤者,一把摁下她的腿斥道:“老实点儿!”
  女人轻声笑道:“现在是谁对谁不老实吗?”
  魅声的调笑并没让川昱放松警惕,他依旧紧紧控制着她逼问:“笼子里的那些东西,从哪儿起出来的?附近还有没有陷阱?刚才跟你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他问得认真,小麦色的脸上两道剑眉皱得格外严峻。
  女人倒是丝毫不怕,扭动了两下将整头酒红色的长发都从帽子里抖散了:“我叫海媚,你呢?”
  “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吗?”
  “笼子里的东西,从哪儿来的?”川昱从头问起。
  自称海媚的女人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说:“东边。”
  “东边什么地方?”
  “太阳边边上喽。”她笑。
  川昱扬起手,一拳打在了她头边的沙地上,“吭”一声,沙土溅了她一头,留下一个明显下凹的坑。
  海媚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川昱继续问:“附近还有没有别的陷阱?”
  “还有一个。”她的嗓音恢复成了先前打电话时的中性。
  “在哪儿?”
  “不知道。”
  川昱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海媚说:“我真的不知道,埋陷阱是海哥他们负责的,我只负责收线,而且收线的也不止我一个。”
  川昱瞪着她看了两秒,看表情她也实在不像在隐瞒。
  川昱将她的衣领松开,接着问:“刚才跟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一个买主的小喽啰,他老板是专门跟国内外的有钱人做宠物生意的,也许、也许顺带着搞点儿餐饮。”
  “宠物?餐饮?”
  海媚眨了两下眼睛,强调了三个字:“有钱人。”
  川昱很快意识到她口中的生意就是贩卖珍稀动物和捕食所谓的奇珍野味。
  他正想趁机将这条线问个清楚,突然耳边传来了两声“哈哈”叫。
  是原先他偷摸打开笼门放出的那只大鸨,可很奇怪,它只是一味地围着那只铁笼惊慌地拍地转圈。即便大鸨是群居动物,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理由留在这儿。
  “它怎么了?”川昱问海媚。
  “没事。不过,你不是固沙员吗,管什么鸟的事?”
  川昱一瞪眼,海媚改了口:“它的脚被夹子夹了,逮着的时候翅膀上的长羽我也帮它修剪了一下,飞不起来的,不过你放心,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嘿,耽误不了买卖。”
  最后一句话她说惯了,所以即便面对的是川昱,海媚也极轻松自然地讲了出来。
  川昱狠狠剜了她一眼。
  海媚的腿抽了一下,“嘶——”她隐忍地咬了一下牙,头顶渗出了几滴汗。
  川昱一手扣着她的胳膊,一手拉起她的裤腿看了看,原来经他处理过的伤口因为刚才他那一脚又裂开了,此时正淌着血,衬着有些微暗的星光颜色十分诡异。
  “小哥哥,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都告诉你了,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够意思,咱们去我车里。我好好陪你开心开心,你放我走怎么样?”海媚抬头,在川昱扣住她的那只手背上轻舔了一下。
  川昱无动于衷,海媚又说:“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何况,就算你把我交给保护站那些人,我咬死了说我不知道这犯法,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说,好不好?”
  川昱盯着她的脸,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会什么?”
  海媚见这事儿有门,声线娇柔地说:“你想什么,我就会什么。你要是不嫌弃,往后我不干这行了,我就跟着你,给你生一帮小子。”
  “嘿,有这么便宜的事?”
  “别人自然没有,可是啊,自打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怎么样吗?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跟着你过日子的。”
  川昱瞅了一眼她的伤,慢慢松开了扣着她的手,挑了下眉,颇有些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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