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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怎奈卿卿动人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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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郦迟疑道:“大人脸色不好,可要请个大夫来瞧一眼?”
  谢昶眉心微折,阖上眼,“不必,你下去吧。”
  宿郦拱手应是,正要转身离开,谢昶突然问道:“还没有姑娘的消息?”
  宿郦硬着头皮道没有,“照大人的指示,这一月以来属下派人暗中搜遍整个盛京,也找不出一个名唤谢绾颜或者阿朝的姑娘,您确定……姑娘眼下就在京城?这么多年,也许早就……改名换姓也说不准。”
  谢昶没再说话,他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阳穴,清瘦修长的手指冷白如玉,骨节分明,脉络清晰。
  隔得越久,越难寻到,唯一能让他确定的,便是那一颗温热柔软的心脏,多年如一日的跳动。
  他有一种预感,阿朝离他越来越近了。
  身体里有她的体征,她所有的冷热、痛痒、悲喜,谢昶都能感受得到。
  就如今日在街上,他坐在马车内,心脏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猛地颤动起来,可他掀帘放眼望去,还是那条车水马龙的棋盘街,与往日没有半点分别。
  人也许就在他身边……
  宿郦等了半天不见主子发话,屋内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
  谢昶沉默的时候,天生有种冷戾摄人的威压,眸光犹如刀锋浸了雪,令人不敢直视。
  宿郦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未在他身上看出半点年轻人的风发意气,仿佛天生就是冷血凉薄的政客,动动手指就是腥风血雨,手段凌厉得不像个文臣。
  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没什么人或事能触动他,更不必像普通官员那般圆滑世故。
  可就是这样生杀予夺的人,竟然也有放不下的牵挂。
  八年前就杳无音信的谢家小姐,成了主子的症结,从未有一日停止过寻找。
  八年了,主子从一介白身,一步步走上这权倾天下的位置。
  家破人亡,亲友凋零,数不清的风云变幻。
  当年湖州大乱时走丢的小女孩,到如今哪还能活在世上啊。
  可“妹妹”这两个字,好像天生就是柔软温情的字眼,要让人疼惜的。
  宿郦不忍他独自伤神,岔开了话题:“八月初十梁王寿辰,王府管家今日送来了请帖。”
  谢昶唇角不着痕迹地一牵,冷哂:“他这是在向我示威。”
  宿郦面色愤然:“梁王总督漕运,这些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那个好儿子补了工部的缺,利用职权大兴土木,为着一个六十大寿扩府建园,半条兴隆巷都被他挪为己用。老百姓怨声载道,陛下就这么纵着他这个皇叔?”
  硕鼠难灭,何况梁王的势力根深蒂固,又深得皇帝宠信。
  思忖间,谢昶只觉胸口窒闷,头脑也越发昏沉,钝心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强势地涌上来,几乎达到一个顶峰。
  今夜她如此难受,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青梅树下那个绵绵软软的小团子。
  她自小娇惯,从没吃过苦,养得胖乎乎的,漂亮极了,总喜欢往他怀里钻。
  这么多年,离了爹娘,离了他,小姑娘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灯下,谢昶撑着眉心,长吁一口气。
  宿郦眼见着主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握紧,额头隐有青筋凸起,一双凤眸如同浸了血。
  只有宿郦等几个心腹知晓,主子其实身体不大好。
  自小被仇家挑断手筋,即便早已恢复得与寻常人无异,但无论对谁来说,断手都如断命,文官要靠这双手指点江山,武将要靠这双手破军杀将,主子自幼受此磨折,能披荆斩棘走到今日,这份心性就远非常人能及。
  况且主子身上还有宿疾,每个月总有几日病发,偏偏还不肯看大夫。
  谢昶坐在一片明昧交错的光影里,衬得面色有种诡谲的狠戾,良久才将盘桓心口的不适驱散。
  “去找……就算把整个大晏翻过来,也要将人给我带回来!”
  宿郦赶忙领了命。
  谢昶饮了口冷茶,寒声吩咐:“告知梁王,八月初十,本官必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说:
  呜呜阿朝宝贝不哭,哥哥马上来救你!
  【注】“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来源乐府诗《子夜歌》。


第3章 
  梁王的寿辰一日日…逼近。
  阿朝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提线木偶一般,每日往里灌药,人却消瘦了一圈儿,只能靠参汤一点点地将精神头调起来。
  清醒的时候就拉着崖香的手,眼泪流不尽似的,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崖香姐姐,我怎么办……”
  外伤能愈,心病无医。
  看着长大的姑娘,漂漂亮亮地来,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崖香心里也难受,却又无计可施。
  她们这一行,尽管身为下贱,却也有个高低之分。姑娘们自小接受比外人严格百倍的栽培,琴棋书画的造诣未必不如那些高门贵女,伺候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运气好,来日抬为平妻贵妾也是有的。
  本以为此来京城能挣个令人艳羡的前程,却没想到那位主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加暴虐无道。
  姑娘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崖香怎忍心她受那样的凌…虐?
  可是能怎么着呢,这就是她们的命,从那十万两银进了玉姑囊中,姑娘就已是梁王的人了。
  身上再不舒坦,容貌的底子到底在这里。期间苏老板来瞧过两回,竟在她病态的苍白里瞧出几分比从前更加楚楚动人的韵味。
  春娘想称病拖延几日,苏老板却说不成,人已经在梁王跟前递了名,八月初十一早,王府就会派人来接,就安置在扩府新建的西苑澜月堂。
  阿朝早知躲不过去,可这话一出,全身的血液几欲凉透,支撑着她的最后一根弦也彻底绷断了。
  眼见着就要撑不住,春娘眼疾手快地唤崖香将人扶进去,自己去送苏老板出门。
  两个丫鬟将她扶上了床,泪眼汪汪地陪守在床边。
  “姑娘,天无绝人之路,兴许梁王看重姑娘的美貌,比旁人多几分疼惜呢。”
  “是啊姑娘,您得想开点,养好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强。”
  阿朝面容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衬得眼瞳像漆黑的深海,寂灭而空洞。
  春娘将苏老板送走,又遇到了上次那名车夫,车夫将她喊到一边,悄悄给她传了个信儿。
  春娘一双丹凤眼瞬间亮了起来。
  打定主意,转头便进了阿朝的屋子。
  床上的姑娘像枯萎的花,往日娟媚旖旎的一张脸,像是被一点点抽走了生机。
  春娘在她床边坐下来,“芊眠,你若不愿伺候梁王,眼下还有一个办法。”
  阿朝手脚冰凉,身子甚至是微微震颤的,良久才反应过来,迷惘地抬起头。
  春娘低声道:“王府西苑是由梁王世子亲自督办,今夏才竣工的,里里外外都是世子在操持,我听说,这梁王世子英俊潇洒,性子骄侈,喜好声色。”
  却只字未提车夫那一句——“世子酒后性情粗暴,床帏间好使鞭,尤喜破瓜之乐”。
  阿朝听到这话,原本死寂的杏眸仿若照进来一抹光亮,心里燃起来一簇火苗,怔怔地看向春娘。
  春娘越性一口气说了:“你既不愿伺候梁王,若能讨得梁王世子的欢心,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梁王生辰当日,世子殷重玉定要在场主持大局,尽管这对父子皆好美色,但世子英俊风流,比起那一只脚踏进棺材又爱折腾人的老梁王定然好上太多。
  银帘欢喜道:“这么说,姑娘便不用去伺候梁王了?”
  崖香却有些担心:“姑娘是苏老板送给梁王的美人,若是同世子牵扯不清,只怕梁王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阿朝眼里那点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啊,进了王府的瘦马不安分,才进门就勾搭上了世子,梁王生性残暴,还不知赐她个什么死法呢。
  春娘让她不必担心:“那车夫说,他父子二人时常互赠美人,你若有幸得了世子的青睐,叫他爱不释手,梁王未必不肯放人。横竖人也进了梁王府,归他父子二人所有,不必担心苏老板的利益受损,如何抉择,就看姑娘自己。”
  阿朝泛白的嘴唇阖动,连日波澜不兴的眼眸微微泛着光,像溺水濒死之人抓到一根浮木。
  春娘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想好了吗?想好了,便只管养好身子,等着迎接世子,其他的我来安排。”
  听春娘的描述,那位世子殿下亦非良人,未必就能让她就此去危就安,但……只要不是梁王,那就还有希望。
  她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心头的波动难以抑制,良久才启唇说了一句:“好。”
  春娘暗暗松口气,抬头吩咐两个丫鬟:“还不过来伺候姑娘梳洗,整日这般憔悴像什么样子。”
  姑娘有了好去处,两个丫鬟也跟着高兴,干起活来面上都带着笑。
  对于春娘来说,重要的并不是姑娘伺候他们父子当中的哪一位,重要的是暂且宽姑娘的心,将人全须全尾地哄进王府再说。
  玉姑既派了她们跟从,便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她们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早已绑在了一起,芊眠若能得贵人宠爱,她们也跟着得脸,若不得宠爱,做下人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委身世子也好,伺候梁王也罢,只要踏进梁王府的门,木已成舟,还怕人跑了不成。
  八月初十转瞬即至。
  一顶锦蓬小轿抬进了王府西苑的角门,行了大约百步的距离,停在澜月堂外的垂花门。
  时近中秋,新建的府苑内一派橙黄橘绿的盛景,丹枫万叶?婲,□□千点,满眼繁花嘉树,耳边流水淙淙。
  府上早已安排了牵引,主仆四人跟着两名长随,沿着逶迤长廊一路向内。
  寿宴就设在西苑拓建的扶风水榭,梁王世子殷重玉一早便过来安排,今日宾客云集,可他没想到连那眼高于顶、懒于应酬的当朝首辅也要来。
  这几年,他父子二人与内阁关系紧张,多少也是拜这位首辅大人所赐。
  可那又如何?父王早年便有勤王之功,在皇帝即位后甚至主动上交兵权,而后又在继统继嗣之争中力排众议,让皇帝生母以太后之礼入京,从此深得皇帝信任,成为唯一手握权柄还能留京的皇叔。
  梁王府的地位,岂是外人能够撼动的?
  即便是他谢昶也不行。
  可不论如何,来者不善。殷重玉偏头吩咐身边的侍从:“传令下去,今日父王大寿,梁王府上下务必严加把守,警惕任何可疑人等进出,谢昶无事不登三宝殿,别让他搅……”
  话音未落,目光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把,一抹蔻梢色的身影在瞳孔深处绽开,不觉间心跳竟漏了半拍。
  那女子着一身青碧纱裙,身姿婀娜,腰若流素,莲步款款。
  走近了再看,细长的黛眉下是一双清澈的杏眸,缀珠流苏金链的面帘衬得半遮半掩的肌肤凝脂般雪白细腻,娇靥如花,纤尘不染。
  “这是何人?”殷重玉看得呆了,嗓音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身旁的侍从低声回禀:“听说是扬州盐商送来孝敬王爷的瘦马。”
  “扬州瘦马……”
  殷重玉口中喃喃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禁想到,若能在那纤细窈窕的妙人身上肆意驰骋,不知是何等销魂滋味。
  那厢长随引着主仆四人步入庭院,却没想到与世子迎面撞上,赶忙躬身行礼。
  阿朝本有此预料,也跟着朝殷重玉施了一礼。
  殷重玉的目光在她身上黏缠许久,只觉得秋日萧萧苦雨一霎间凄恻尽退,取而代之的是江南烟雨般的清丽缠绵,便是那看不真切的小小樱唇,都有一种缭乱心扉的蛊惑。
  头顶沉默许久,阿朝勉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春娘庆幸她想开了,否则照几日前的病症,这会人恐怕已经形销骨立了,如今虽未完全恢复成在扬州的模样,但也足以惑乱人心——看梁王世子的反应就知道了。
  目光下移,春娘不由得眸光一滞。
  那梁王世子腰间果然别着一根掺金线的皮质软鞭,想来是随身之物。
  因着先前未曾透露,阿朝等人对这处细节都毫无察觉。
  春娘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跟着那两名长随继续往澜月堂的方向去。
  一行人离开,殷重玉仍恋恋不舍地望着那妙人的背影,直到侍从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侍从试探着笑问:“世子爷可是瞧上这姑娘了?”
  殷重玉眯眼摸了摸下巴,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临近午宴,梁王府陆续来人。
  殷重玉在扶风水榭内布置,梁王的几位庶子与王府管家在门庭内外迎来送往。
  梁王则坐于正堂一把太师椅上,红光满面地接受堂下宾客的庆贺,宽大的吉服绣五爪九蟒,是当朝最尊贵的亲王才有的特权。
  几名官员说完准备好的寿辰贺词,三五成群地站到一旁寒暄或说笑,正堂进进出出,一时好不热闹。
  慢慢地人都约莫来齐了,宾客们也已做好前往水榭的准备,这时堂外倏忽静默了一瞬。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说了一句“谢阁老有礼”,上首的梁王眼皮一抽,便见一道清峻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廊下。
  众人面面相觑,眼底尽是微妙的诧异,只知这两位在前朝明争暗斗,这位独来独往的内阁首辅几乎从不与人交际,今日这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还有些在朝中保持中立的官员,并不愿意被当朝首辅发现自己与梁王府交集颇深,他们是见过谢昶的手段的,怎敢在此时冒头,因而都不动声色地躲到人群之后,随着众人一同躬身行礼。
  谢昶身量颀长,跨进厅堂内的那一刻竟让这富丽堂皇的王府正堂显得逼仄起来。
  他淡扫一圈:“诸位大人免礼。”
  不似年轻人该有的张扬清越,他的嗓音冷静低沉,不带任何的情绪,刺进耳膜的一瞬如有寒霜般的凛冽,人后有几名中低阶官员甚至打了个寒颤。
  梁王起身,目光分毫不差地落在面前这位年轻的新任首辅身上。
  尽管日日在太和殿抬头不见低头见,梁王似乎还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他。
  谢昶今日着一身佛头青暗绣瑞兽纹的宽袖长袍,薄薄的日光覆上锋芒毕露的眉眼,薄唇微抿,下颌凌厉,腰间革带掐出劲窄腰身,举手投足间有种孤松独立的淡漠冷冽。
  梁王历经三朝,头一回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眉宇间看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慑力。
  不过也是,人家现在贵为内阁首辅,可谓权倾朝野,早就不是几年前那个清瘦文弱的少年了。
  但不得不说,少年成长速度之快,几乎是旷古烁今。
  梁王收敛起眸中的异色,换回先前雍容含笑的态度,在听到谢昶那句不咸不淡的贺寿词后也面不改色,“谢阁老日理万机,今日拨冗而至,真教本王府邸蓬荜生辉啊。”
  谢昶不过淡笑一声:“本官即便不来,梁王府也照样蓬荜生辉,高朋满座。”
  梁王也不恼,今日请他来,就是想让这毛头小子瞧瞧皇帝对他这个叔父是如何纵容,也让他知道,梁王府在这京中地位是如何稳固,任何人想要侵…犯梁王府的利益,都是以卵击石。
  梁王位高权重,自然来者不惧,可那些附庸梁王的官员就未必了。
  这位新上任的首辅大人面上就写着不好相与,前往扶风水榭的一路上,每每无意间碰上那淡睨而来的视线,众人都心虚惶恐地垂头躲闪,生怕惹人注目。
  谢昶倒不是刻意针对谁,朝中谁为梁王做事,他心里都有一笔账。
  今日来,是另有要事。
  他抬眼观了观天色,宿郦的差事也该办完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首辅亲临,水榭内推杯换盏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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