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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怀拢春腰-第9章

小说: 怀拢春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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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氏犹豫,“老爷,大哥被揍得鼻青脸肿,今早起来,伤口还肿着。都破了相,就不要去了吧。若想感谢顾将军的恩情,改日再登门拜访也不迟呀。”
  “说到受伤我就来气。”凝老爷窝在太师椅里,一脸气愤,“问他好几遍,是哪个仇家打的。这小子嘴硬,竟一声不吭。”
  凝珑差点憋不出笑。冠怀生真是为她狠狠出了一口气。
  表兄妹成婚虽很常见,可她改姓多年,早已把凝理当成了亲兄长。他倒好,多年未见,首次见面就偷了她的帕子。这份畸形爱恋,只是想想就很恶心。
  最终凝理没去赴宴。
  凝玥带着她院里的婢子汉子,而凝珑选择带上云秀与冠怀生。
  这俩是她在凝府最亲近的人,也是掌握她把柄最多的人,她自然要一同带去。
  临行前,凝珑叫冠怀生来屋一趟。
  她把一身华贵的衣裳丢在他面前,“换上这身衣裳,跟我去将军府赴宴。你那几身衣裳寒碜,穿出去叫人笑话。”
  见他神色如常,想是伤好了。
  冠怀生握着新衣裳,刚想走出去,却见门早已反锁。
  凝珑:“就在这里换。”
  她这出架势,势必要把冠怀生看个精光。
  冠怀生只得脱下衣裳,心里感叹,幸亏亵裤不用脱,否则他就要露馅了。
  全身各处,除了下身那处,旁的都抹上了易容膏。
  他与凝珑交好几次,她对程延的身体无比熟悉,尤其是那处。
  衣裳一层套一层,每穿一层,冠怀生的眸色便深一分。凝珑炽热的眼神快把他盯出窟窿,更令人震惊的是,新衣裳的衣料纹样,分明与世子程延素日穿的衣裳一样!
  凝珑总是这样,两幅面孔变幻无常。她也只与这俩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在程延那里学来的,都会用到冠怀生身上。
  冠怀生莫名气愤,系衣带的手指颤抖不停。
  落在凝珑眼里,又是一副没出息的贱样。
  只是带他赴宴,又不是叫他与她洞房,看把他激动的,全身发颤,红意从脸颊绵延到脖颈。
  凝珑又扔过去一道冠,叫他簪在头上。再一番盥洗后,叫冠怀生站直,细细打量。
  果真人靠衣装啊,衣裳一换,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比程延更像世子。”
  闻言,冠怀生眸里乌云翻腾。
  忽地,凝珑发现他下颌处泛起一层不甚明显的白边。
  那是什么?
  “你又受了伤?”
  冠怀生倏地回神。原来是他来得匆忙,易容膏并未抹匀。
  他赶紧抹了把脸,手语道:“脸干,抹脸的膏不好,抱歉。”
  凝珑“啧”一声,并未多想,起身翻出个鸳鸯戏水红圆盒,扔到冠怀生怀里。
  “喏,以后用这盒抹脸。”她又躺回椅里深思,“我院里的下人月俸,是整个凝府最高的。布置的活计也比旁的院清闲,怎的到你这里,日子过得这般穷酸?”
  “你……你是我的……你是我院里的人,平时言行举止就代表我。你可万不能穷酸,省得叫旁院看轻。”
  她原想直白地说,你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欺负。可这话说出来又显逾越,便省去了最关键的字眼,结结巴巴说完一句。
  冠怀生顾不上感动。
  十五夜,事后,他伏在凝珑身上,游蛇般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
  洁白的后背上,不知何时长出几个红点。善医的他一下便看出这是红瘤,当即寻出这红圆盒,叫她回去后常抹。
  结果呢,这红圆盒同那八枚金铜钱一样,兜兜转转间,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过去他气,今下却很是委屈。世子身份,当真有这般不堪么?
  凝珑却又想到一事。
  “这次花宴会宴请贵胄世家的未婚男女,按说世子也会去。”说罢,忽地朝冠怀生狡黠一笑,“喂,你不是心疼我被世子‘打’得浑身青紫吗?这次你再把世子胖揍一顿,悄摸的,别打他的脸,也别把他的身打得青肿。毕竟他只有脸身是我喜欢的。”
  她暗含深意地拍拍冠怀生的腰腹,“等回来,允许你取。悦我。”
  他们的关系,是时候更亲近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评论~


第12章 般配
  ◎就是想欺负他!◎
  胖揍世子?
  冠怀生觉得凝珑疯了,他真恨自己是个哑巴,否则无论如何也得说她这想法荒谬。
  她好似全然不在乎后果,若事成,冠怀生怕是会被剁成肉泥。她不在乎他的死活,偶尔冒出来的关怀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
  好在局面未能如她所愿,李夫人望着满庭贵人,愧疚地说:“世子来不了了。”
  其女顾明茹大失所望,扯着李夫人的衣袖,嗔怨道:“娘,你明明知道我心悦世子,怎么不请他来一趟呢?”
  李夫人扯着她的手往外走,悄声回:“不是娘没请,是世子不愿来。娘办这场花宴,不正是想给你和世子做媒么。结果世子回帖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你是一厢情愿,哪知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娘劝你还是另选良人吧。”
  俩人与凝珑擦肩而过,那句“已有心悦之人”,正轻飘飘传进她耳里。
  她很确信,那心悦之人正是指她。看来离嫁进国公府的日子不远了,她即将脱离舅家,过得更自由。
  这样一想,对程延的怨也都少了许多。一时侧身朝冠怀生轻笑,“哎呀,你的蛮力今日施展不出来了。等来日吧,什么时候他惹我生气了,你就悄摸揍他。”
  冠怀生百感交集,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
  宴会间,人来人往。不过半刻,凝珑便被各家贵女,乃至数位风流公子围了起来。
  她灵活地游走在人群里,自信大方,神采飞扬。话说得恰到好处,不觉间就套出许多有用消息。
  譬如平京城有两位最出名的黄金单身郎——荣王李昇与世子程延。
  俩人皆属改革派,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荣王怕会是日后的新帝,各家都把赌注压在此。世子是荣王的发小,待荣王得势,再等他日齐国公离世,世子便可位极人臣。
  可惜在今日这场声势浩大的花宴里,两位都未到场。
  这时凝珑悄悄退出人群,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品茶。
  凝玥与情郎约会后,直直朝凝珑走来。
  本想再奚落凝珑几句,可瞥见她身后邪里邪气的冠怀生,心里突然发憷,便轻声问道:“你听到她们在说什么话了吧?荣王是新帝,按我说,你与其费心巴结世子,倒不如巴结荣王。说不定,你还能当皇后哩。到时我们凝家就是皇亲国戚,地位会比现在更稳固。”
  凝珑眉头轻蹙,声音冷了几分,“出门在外,也不看看今下是什么场合,什么话都敢说?小心隔墙有耳。”
  说罢,将烫好的一盏茶推给凝玥。
  “照你这般说,我巴结世子,你巴结荣王,岂不更好?你是皇后,我是诰命夫人,凝家的地位岂不更稳固?”
  一旦凝珑端起长辈架子,凝玥就知自己真说错了话。一时忙转眸张望,见周围只有自家婢子汉子,悬着的心才落定。
  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嘟囔道:“我才不要嫁给荣王那个糟老头子!别说是王爷皇帝,就算他是老天爷,我也不稀罕嫁!三四十岁的年纪,快比我爹大了!还未曾娶妻,我看他一定是哪里有毛病!”
  凝珑失笑,“你不愿嫁,难道我就愿嫁?”
  凝玥语噎,说不过她,反倒把自己惹得满身气,这地方真不愿再待一瞬!
  目送她气呼呼地离开后,凝珑挺直的脊背,稍稍弯了些。
  嫁世子是最好的选择,她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她该如何做。
  因冠怀生出众的相貌实在太扎眼,接连有人往凝珑身旁窜,借机打量守在她身后的冠怀生。
  贵女们没见过气质这般好的下人。俊俏的脸庞,起伏有力的身板,比一些富家公子更显风流倜傥。
  有贵女大胆,竟直接开口,向凝珑索要他。
  这位贵女一出现,僻静的凉亭霎时挤满了人。
  凝珑散漫抬眼,原来是虢国公主,幼帝的姐姐,其驸马是尤宰相的侄子。换而言之,这位公主归属于宰相阵营,稍说错句话,指不定就会引起一股朝堂风波。
  当朝民风开放,男子养妓,女子养倌的场面再正常不过。
  虢国公主一身金缕衣,雍容华贵。她睨着冠怀生,玩味意甚高。
  “凝小娘子,不如把你家这下人借我玩几日?”她把满头珠翠往凝珑面前一摆,“我不吃白食,你若应允,钱啊权啊,这些都好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只管开口,我给你送。”
  凝珑淡然垂眸,扫过珠翠,面上毫无波澜。
  她缓缓起身,高挑的身姿甚至压过公主半头。
  “公主说的那些,我很心动。”凝珑慢慢勾起嘴角,声音媚得能把所有人溺死在温柔乡。
  不用回眸,她也能猜出背后冠怀生紧张的神情。
  他恐怕以为,他要被卖了。
  “但……”凝珑忽地拖起长腔,“我就是不想卖,再多权,再多钱,再多花里胡哨的男人,都不卖。”
  虢国公主霎时面色铁青,拂袖把那些珠翠收走,又把桌上几个茶盏摔得稀碎。她想大发脾气,可抬眼一看,熙攘人群都朝凝珑投去钦佩的目光,没一人站在她这边。
  只得灰溜溜地走远,无能狂怒。
  凝珑淡漠地望着公主华丽的身影,只觉公主与宰相派,似这落日余晖。只短暂地被光照拂过,待日头西落,便彻底陷入死一般地黑暗,再也翻不了身。
  而凝家,与万千改革派,正旭日东升。
  凝珑回过身,“喂,小哑巴,回府了。”
  话落,却听见诡异的饮水声。
  转身一看,竟见冠怀生捧起她噙过的茶盏,大口喝茶。
  几个时辰以来,凝珑悠闲地品茶赏花,他却经受着暴晒,皮肤烧得滚烫,喉里发干。
  桌上只剩一个茶盏,想着反正凝珑也不用了,他不断倒着茶水,喝得欢快。
  凝珑眉头又蹙了起来,忍住心里的火,快速回了府。
  这场花宴,于凝珑而言,最大的收获便是认清了世子程延有多强大。
  她对程延尊贵的身份很心动,同时更加嫌弃冠怀生卑贱,无能,懦弱。
  她与他之间,云泥之别,毫无可能。
  她把冠怀生带到屋里,门一锁,令他跪下。
  冠怀生不明所以,双腿却本能臣服,跪成她喜欢的模样。
  眨着黑漆漆的眼,咿呀几声。
  不想待在此,想回下人屋洗漱睡觉,他很累。
  凝珑却充耳不闻,哗啦啦地倒了盏半烫的水。倏地扬起一抹笑,紧紧捏住他的下颌,猛地灌他一盏水。
  “喝呀,你不是想喝水么?这次叫你喝个够,省得叫旁人以为我苛待下人,想把你拐走,”
  冠怀生躲闪不及,偏过脸咳嗽。烫水染红了他的薄唇,水珠顺着下颌流进衣领里。
  “咳咳……咳……”
  水好像能把他的喉咙眼烫出窟窿,他艰难地吞咽了下。
  心里想,幸好易容膏防水,否则就该露馅了。连疑惑都顾不上,唯恐怕露馅,把她招惹得更加生气。
  “砰——”
  凝珑把茶盏摔得粉碎,她真恨自己对冠怀生动了恻隐之心,竟还想允许他取悦自己!
  她用力掐着冠怀生的脖颈,“你也配与世子比?你连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泄愤地扇了他几巴掌,却见他跪得摇摇欲坠,下一刻便晕倒过去。
  凝珑心里一慌,忙喊来人把他抬走,顺便叫郎中医治。
  她不知怒意从何而起,可每每想到虢国公主伸手要人,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想欺负他!只有欺负他,她心里才好受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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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扮演
  ◎他向来懂得如何讨好她。◎
  可她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呢?
  也许是觉得他可以默然承受更多,可他就这么倒下去了。
  地上晶莹水珠四溢,云秀弯腰抹地,忽地联想到在宁园被抱走的那床褥子。
  也沾了许多这样的水迹。
  陪凝珑去了趟宁园,该懂的她已懂。
  云秀又端来盆水,拿拖把沾水,把地拖得锃亮。水波晃动,她耳根子泛红,还以为凝珑与冠怀生发生了不清不楚的事。
  冠怀生被抬走时,嘴唇发白,浑身虚脱无力,衣裳半湿,像极了……
  云秀回过神,伺候凝珑盥洗。
  平常凝珑盥洗后,会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梳着她的乌发,静静欣赏她的美丽。
  但今夜,她话很多。
  “冠怀生醒了么,大夫怎么说?”
  云秀回道:“半柱香前醒了,大夫说他是中暑了,开了几副解暑药方,稍作歇息便能恢复过来。”
  凝珑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云秀想到了不能明说的地方,便主动开口解释:“我……我灌了他一盏烫水。谁让他未经我允许,拿我用过的茶盏解渴。”
  云秀有些怕,“小娘子,他那副破铜锣嗓子本就嘶哑,你又灌了烫水。他的喉咙,不会被烫破吧?”
  这倒不是替冠怀生喊冤,实则是怕惹是生非。云秀跟了凝珑数年,凡事习惯为凝珑着想。她怕因冠怀生这事,凝珑会被旁人抓住把柄。
  凝珑蹙起月眉,给自己辩解:“倒水前,我尝过一小口。哪有那么烫嘛,我的喉咙这般娇养,都没被烫伤,只觉润喉解渴。你当那水是什么?那分明是嬷嬷专门给我熬的梨水,用的可是最贵的梨!”
  她做三分坏的事,总要装成九分坏的人。
  云秀有些想笑,“嗨呀,小娘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关怀人家,偏还得借口泄愤。”
  凝珑被她夸得无地自容,“其实,我也是想欺负他嘛。水不烫,我灌水的力度掌握得也好,哪有那般粗鲁?偏他难受得能把心肝肺都吐出来。我……我除了说的话难听些,旁的动作,哪里有威慑之意?”
  云秀又问:“既然如此,那他为甚要表现得那么痛?”
  “他这人就是这样。”凝珑的话声垂了下来,“三分痛,能装出九分痛的模样。好让我……”
  话语未尽,凝珑却不愿再说下去,留云秀一脸疑惑。
  装腔作势,不正是为了讨好凝珑吗?
  她扇他巴掌,他故意不抹膏药,顶着紫红的巴掌印见她。她故意骂他,他又气又无力反抗,不情不愿地臣服。她用麻绳绑他,他故作挣扎,勒得肌肉暴起。她灌他水,他给的反应,宛如她在害他命。
  她喜欢带给冠怀生痛,更喜欢看冠怀生无助挣扎,反抗,最终屈服的模样。
  而冠怀生喜欢她施舍的痛。他向来懂得如何讨好她,应下她所有歪点,同时保留着他自己的小心思。
  这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俩人因难以启齿的癖好越走越近。
  她桀骜地坐在高位,戏弄似春。倌的下人。
  凝珑决定勉强屈尊,去一趟下人屋,慰问冠怀生。
  她也想造出个花样。
  “云秀,去拿套下人衣裳。”
  云秀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拿来一身粗布麻衣。下刻就见凝珑大胆地换上下人衣裳,秀发裹在头巾里,站在她面前转圈。
  “怎么样?”凝珑问。
  屋里灯火葳蕤,云秀借光窥她,满眼惊艳。
  美极了。做姑娘时,是明艳娇媚的大美人;扮男装时,是清瘦俊美的小郎君。
  夸赞一番,问:“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凝珑不假思索:“下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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