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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还没摁住她-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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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洲眯起眼睛; 打量了程雁片刻,说:“——你放屁。”

    程雁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粥宝,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许星洲:“……”

    “从我几天前和你提起你妈开始,你就有点反常。你怨恨她抛弃你,宁可不停地再婚,”程雁眯着眼睛道:“都不愿——”

    许星洲连听都不听完,就挎上包,直接走了。

    …

    新院的楼外草地广袤,刚被师傅们修建过,傍晚的空气清澈至极。

    许星洲走下最后一层楼梯,斜阳深紫,外头的梧桐树之间拴着‘预祝挑战杯决赛举办成功’——然后许星洲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邵凡是真的要走了。

    那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可许星洲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心底的深渊又睁开了眼睛,简直不受控制。

    ——那感觉非常可怕,像是地球都融化了,要把许星洲吞进去,她简直措手不及,几乎脚一软就从楼梯上摔下去。

    但是接着,许星洲就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渡在外头的人群里,昏暗天光镀在他的身上。他一脚踩着辆小黄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又望向新院教学楼的门口。

    他看上去实在有点儿傻,而且许星洲是头一次看到这位老先生骑共享单车,只觉得这个场景太蠢了——尤其是和他平时的臭屁样子比起来。许星洲忍不住笑,在他身后偷偷摸出手机,给他咔嚓拍了一张。

    然后许星洲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笑着跑了下去。

    心中的深渊闭上了眼睛,在合上的深渊缝隙之上,长出了一片姹紫嫣红的春花。

    许星洲喊道:“师兄!”

    秦渡:“……”

    许星洲笑眯眯地跑到他身边,问:“师兄在等谁呀?”

    “找你有事儿,”秦渡看着许星洲道:“晚上有时间吗?整晚的那种,可能要一两点才回来。”

    许星洲想了想:“你想干嘛?”

    秦渡只道:“——今晚的事儿你来了不会后悔,我保证你十九年人生没遇到过。”

    许星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秦渡:“……”

    秦渡莞尔道:“——具体做什么我不能说,不是什么糟糕的场合,肖然也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她。”

    许星洲终于认真地说:“师兄,你说的很诱人,但是我先说好,我是不会和你开房的。”

    秦渡:“……”

    秦渡简直要被气死了……

    许星洲气完可怜的秦师兄,又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呀?”

    天色渐沉,天际乌云被染得鲜红,笼罩世界,犹如大片的末日现场。

    秦渡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头:“不告诉你。实在不放心先跟你家雁雁说声。就说你今晚去长宁,然后每半个小时报备一次。”

    许星洲头上冒出个问号:“什么?我们去长宁那里干嘛?”

    “你不是要尝试一切新鲜事物么?”秦渡问。

    许星洲:“……这倒是……”

    “——我都好几年不参与这傻**活动了,”秦渡敲了敲自行车把手:“为了你这个目标我还去求了老陈。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然后秦渡看着许星洲不确定的眼睛,揶揄道:

    “去的话就去开个自行车,师兄先带你去吃饭。”

    许星洲:“……哈?去也行……话说回来了你居然会骑自行车……”

    秦渡反问:“什么我会骑自行车?你不是说我开车带你你不舒服吗?”

    许星洲一愣,完全没想到秦渡居然会记得那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

    “——放心。”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湿润的风呼地吹过许星洲的裙角。

    她站在来来往往的、下课的人群之中,远方雨云被染作血红,而对面青年人不驯的眉眼中,居然透出了一种难言的、温和柔软的味道。

    “我不可能让你出事。”

    他说。

    …

    许星洲在那一瞬间,心里都开了一朵花。

    他是不是这样说的呢?他说了‘我不可能让你出事’吗?

    ——我没听错吧?许星洲骑在自行车上,跟着秦渡穿过校园时,都觉得自己如坠云端。

    ——那个临床的小姑娘,和仅在许星洲脑洞里存在过的、秦渡可能会有的未婚妻,在那一刻之后,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许星洲所喜欢的,这个嘴很坏、有点抠门的,家里公司在初中时就上市了的,从高中到现在斩获他参与的每一场竞赛的金牌的,天之骄子一般的师兄——

    ……可能,也是对许星洲这个人,有着那么一丝好感的。她满怀希冀地想。

    谁不想喜欢个人呢?谁会想得这种病呢?

    许星洲反问自己。

    说不定秦渡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说不定他可以理解,而就算他不能接受,又能怎样呢?

    好想对他表白啊,许星洲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大胆的想法,接着就忍不住问自己,要表白吗?

    秦师兄没有女朋友,就那个临床的妹子,也好久没听他提起了!说不定表白了能成的!至于他对自己的喜欢有多深……毕竟喜欢都可以后天培养……改天问问瑞瑞姐怎么调|教男人好了。

    许星洲想到这个,耳尖立时一红,唾弃起了自己。

    ——许星洲,你这个垃圾人。什么调|教不调|教的,真黄。

    ……

    …………

    黑夜中,路灯次第远去。秦渡犹如一个普通的大学男生,踩着小黄车,一头微卷的头发被风吹到脑后。

    而许星洲笑眯眯的,和秦渡并肩骑着车。

    夜幕下的校园都是情侣在约会,年轻的男女们在黑暗中接吻,有学校的老教授挽着老伴的手,慢吞吞地散步。橘黄路灯穿过梧桐叶,穿过这些人们,这些灯光落在地上时,犹如某种鸟类的羽毛。

    在温暖的路灯下,许星洲从行人中辨认出教自己应统的那位老教授,笑眯眯地和老教授一点头:“老师好呀。”

    秦渡骑着自行车,闻言也冲着老师微一点头,微笑道:“容教授好。”

    老教授辨认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半天笑了起来,握着自己妻子的手,对自己这两个学生点头致意。

    …

    …………

    ……

    秦渡给许星洲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许星洲简直都要被喂撑了,艰难地道:“我……”

    秦渡说:“你不用感动,是师兄应该做的,就是点的有点多,你多吃点。”

    秦渡带许星洲来吃本帮菜,许星洲连价格都没看到,他就噼里啪啦点了一桌子,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在灯光下油光铮亮,浓油酱赤,散发着一股勾人肉香。

    许星洲一看就暗叫要死,一个小气鬼这么慷慨的理由,十有**是……

    许星洲颤抖道:“……你该不是想让我把它都吃完吧。”

    “哪能这么说呢,”秦渡扒了一下白灼菜心,又给许星洲夹了一筷子,善意地说:“——我们只是不提倡浪费罢了。”

    许星洲:“……”

    许星洲被秦渡塞了一肚子红烧肉松鼠桂鱼油酱毛蟹油爆虾,只觉自己今晚可以长个十斤秤——本帮菜好吃没错,确实是比林邵凡带着吃的日料好吃多了,但是这个小气鬼真的太能点了……

    “多吃点,”秦渡似乎感应到了许星洲在想什么,用公筷给许星洲夹了一筷子葱烤大排,善良而慷慨地道:“小师妹,小气鬼难得请你吃饭。”

    许星洲:“……”

    秦渡:“怎么了?”

    许星洲小声问:“今晚你到底打算带我干什么?是打算喂饱了把我送去屠宰场吗?”

    秦渡揶揄地问:“你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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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洲心想你真的是个垃圾,就算我非常喜欢你也不能改变你是个垃圾的事实——她艰难地扒拉碗里的大排,秦渡看了她的动作一会儿,半天又憋笑道:“饱了就别吃了,吃了难受。师兄看你瘦才喂你的,没想让你撑死在这儿。”

    原来没打算让自己撑死在这儿。许星洲松了口气——不用朝秦渡头上扣碗了。接着她点了点头,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喂圆的肚子。

    秦渡果然还是个坏蛋,她咬着筷子想,还是吃多了,好撑。

    秦渡不再逼许星洲吃东西,而是坐在她对面,解决桌上的剩菜。

    “你飙过车么?”

    秦渡突然这么问,许星洲讶异地抬起了头。

    “我是说,”秦渡又盯着许星洲的眼睛,道:

    “——时速超过230,改装车,引擎轰鸣,生死弯道。”…

    我想邀请你来我的世界。

    秦渡想。

    面前的女孩子看上去年轻而青春,生命如火般燃烧,还带着成长的温暖,与颓唐潦草的秦渡截然相反。

    我让你看一眼,秦渡卑微地想,只一眼。

    …

    ——下一秒,许星洲噗嗤笑出了声。

    她笑得几乎断气,秦渡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直觉觉得,许星洲是在找揍……

    然后,许星洲半天憋出了一句:

    “这位网约车司机,”许星洲抹着快乐的泪花儿道:“——你又拓展新业务了?”

    第35章

    …

    “网约车司机; ”许星洲抹着笑出的泪花道:“——你又拓展业务了?”

    秦渡:“……”

    许星洲说:“看不出来啊; 你居然还有着这种心思,现在服务越来越周全了。”

    秦渡冷漠地哼了一声……

    许星洲觉得嘴里寂寞,又伸筷子去夹糯米糕; 秦渡眼疾手快; 啪地打了下她的筷子。

    许星洲气闷地说:“打我干嘛; 我要吃。”

    秦渡冷漠道:“呵呵。”

    许星洲揉了揉可怜的筷子; 嘀咕道:“你这么在意网约车这梗干嘛; 你该不会真的在意你朋友的车比你贵吧?”

    秦渡漫不经心道:“你直接叫他陈博涛就行; 或者叫老陈都可以——我在意这个干嘛?”

    “可你就是看上去很在意……”许星洲小声说:“话说你那个朋友他比我大吧; 我直呼姓名不合适……是不是应该加个哥哥之类的?”

    秦渡眯起眼睛:“我还比他大三个月呢; 那你叫我什么?”

    许星洲心想我叫你老狗比……

    但是许星洲心里敢这么想; 却绝不敢说出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秦师兄。”

    秦渡这才不看她; 应道:“哎。”

    许星洲腹诽了他半天……

    灯光温暖地洒了下来,秦渡心满意足地给许星洲夹了一筷子甜糯米糕,开口问:“还想吃点什么?”

    许星洲一愣:“嗯?”

    “我吃饱了。”许星洲说:“就是嘴有点馋……想啃两口清淡的,不用再点了。”

    秦渡说:“那行。”

    于是秦渡起身,许星洲以为他要离开; 也跟着去拿自己的包。

    秦渡制止了许星洲; 说:“在这儿等我; 师兄等会来接你。”

    然后他就拿起外套; 走了。

    …

    酒店内软装金碧辉煌; 面前就是一幅红牡丹壁画; 朱红灯笼悬在上空。落地玻璃窗外,聚光灯照着浓厚云层。

    许星洲托着腮帮望着外头,面前放着杯碧螺春,思考秦渡所提及的飙车。

    许星洲对飙车仅有的印象就是速度与激情——确切来说,就连这部电影她也不算太了解,只记得在影片的最后,保罗·沃克在广袤山野之间驰离他的朋友,和最后的那句‘see you again’。

    ——飙车从来都是危险和刺激的代名词。

    许星洲看了看表,秦渡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分钟,心中顿觉有事即将发生,终于抬手召唤了离她最近的服务生。

    服务生跑了过来,问:“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许星洲问:“这桌的账结了吗?”

    服务员:“……”

    许星洲对着懵逼的服务生,认真解释道:“和我来吃饭的男人人品比较存疑,他有可能是打算坑我,让我付账。”

    服务生:“……”

    “结了的,”那服务生尴尬道:“那位男士十几分钟前去前台划的卡,您要看下账单吗?”

    许星洲其实是挺想知道这里的人均的,但是在打量了一下装潢后——又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遂认真地摇了摇头。

    看上去好像挺贵的,希望他别打算和自己aa……

    服务生宽慰道:“那位先生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您放心吧。”

    许星洲笑了起来:“——你根本不懂雁过拔毛的资本家。”

    服务生扑哧一声笑了,又给许星洲添了点茶。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个附近大学的学生,是个纤细柔软的好相貌,眉眼间却犹如明月清风,那种美感无关性别也无关风月,勾人,却像一只难以碰触、难以被驯服的飞鸟。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连带这种女孩吃饭,都有赖账的可能性啊?服务生大惑不解……

    外头天阴,似乎在昭告着凌晨时即将落下的暴雨。

    ——下一秒,一阵响亮的、属于改装跑车的引擎声响起。

    在这种靠近内环的老街上出现跑车没什么不正常的,傻逼富二代哪里都有,但是这种引擎声……这个人,也太能玩了。

    服务生朝外看了过去。

    …

    为什么说许星洲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答案有很多种,比如她生活费一个月也就那点儿,再比如因为没有案底,但是正确答案是——遵纪守法的公民,都是默认上海限号的。

    许星洲:“……”

    许星洲看着黑漆漆的外头那辆流线型的、改装了轮毂的碳纤维超跑映着路灯。那辆超跑车门一动,骚包地掀开了半辆车。

    许星洲捧着茶,看着那辆车佛系地心想,这世上富二代真多,而且一个比一个骚,看来骚鸡也不只有秦渡一个……

    接着,路灯下,秦渡在路人的注目礼中下了车。

    这个人简直是天生的人群焦点,一米八六的高个儿,眉眼犹如刀刻一般,长腿公狗腰,秦渡将那车一锁,双手插兜,朝酒店走来。

    许星洲:“……”

    许星洲连茶都倒在桌子上了。

    服务生慌张道:“小姐?卫生纸在这儿……”

    许星洲手里那杯碧螺春倒了大半桌子,连自己身上都倒了不少,心想自己简直倒霉透顶,只希望秦渡赶紧忘记自己年少不经事时的那句‘网约车司机’……

    许星洲手机一亮,秦渡发来消息。

    ‘出来,网约车在外头等你。’

    许星洲:“……”

    …

    …………

    ……

    这是许星洲人生头一回坐超跑。

    她之前只在上下学时的公交车上见过——那些超跑穿过街道,犹如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秦渡带着她穿过灯红酒绿的商业街,又穿过寂寥的长街,一路奔上高架。

    天色相当晚了,偏僻的路段人越来越少,高速沿途的反光板发着光。许星洲甚至看到小村庄在夜色中亮着温暖的光。

    秦渡看了看手机导航,指着前方道:“前面就是了。”

    许星洲眯起眼睛,在黑暗中看见高架路中停着十余辆形形色色的跑车——她对车牌半点不敏感,并不看得出什么名堂。

    秦渡将车一停,车门向上掀起,又来这边绅士地给许星洲开了门。

    “和这里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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