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手握剧本-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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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隐隐熟悉的即视感……
是了。
祝枝寒想起来,先前在合欢宗的时候,遇到的也是这般。
那时所遇见的种种皆是暗示,她与隐藏了容貌的花雾影同行,花雾影说了那样的话,还用了明谋,使得自己不得不……
想起后来发生的事,祝枝寒神情微冷。
若非自己的感情因此而揭露,她与师尊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不上不下的境地。
这次总也不会弄出些什么……
“好了,都肃静!”
他们这队的小队长,也就是天目魔随行的诸多女魔之一,如此喝道。
她身上的威势,使得众魔纷纷噤声,立得也不由正了些。
祝枝寒瞧着周围的魔的模样,随后感受了一下自身——好像她没有感觉到什么威压,不管是这些漂亮的女魔也好,还是那顶轿子里的天目也好。
果然是她和师尊缔结了契约的原因吗……
师尊的血脉,还在这些人之上!
她们与其它队伍分别,迈入广袤无垠的荒漠中。
众人在隐蔽之处藏着。
祝枝寒微阖着眼,静气凝神。
有风吹过卷起砂砾,些微的凉意自皮肤处掠过。
倏然,她眼睫颤了颤,睁开眼。
与此同时,女魔向众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意思是:猎物已到,随我来!
路的尽头,果真是有长长的队伍缓步走来。
模样狰狞的魔兽身上缚了绳索,后面拖着庞大的箱子,四周护卫随行。
一场恶战爆发。
祝枝寒思忖片刻,巧妙地躲在一边划水。
如今鸾梧不在身侧,她不太想露底。若被有心人摸清了自己的路数,对自己不利,那便麻烦了。
这个时候,其它诸队也在行动,纷纷往看中的队伍略去。
半空,那呆在轿子中的天目魔,终于显露真形,与这队伍中的最强者战斗起来。
这天目魔倒没有祝枝寒想象的那般,有一千只眼睛,模样生得比较正常,两双眼睛一对角,下半张脸被面具盖着,看不清模样。
倒不知那‘天目’应在何处。
祝枝寒边划水边观察,不论是天目魔还是这些使者,都真是下失手打了,看来这补给的确为魔主所属。屠绝渊总舍不得花费这么多给她们下套。
难道说她真想多了?
战斗持续半晌,终于有了结果。
有心算无心,天目魔获胜,把那强者的头颅割下来,血雨往下淌。没有那强者的保护,屠绝渊的其他魔纷纷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屠杀护卫,将货物抢走。
天目魔抬起一只手,掀起剧烈的掌风,集中最前列的箱子,将盖子掀起来,里面的东西飞出。
一点血芒划过祝枝寒余光。
便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被枭首的强者死而未绝,淌下的血往那‘女泣’中涌去,顿时红光暴涨,把所有人笼罩起来。
“唔……”
祝枝寒被那红光刺得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四周已是不同。
脚下是软的,像是踏在什么血肉上面,叫人隐隐感觉不适。
四周也是红彤彤的,许多个瓣膜把空间分隔成一个个小的‘屋室’。
没有其他人在,祝枝寒走了几步,只感觉这里像是迷宫一般。
“噗咻。”有个圆鼓鼓的柔软的东西,自她身后的背囊中冒出来。
【这里是哪儿?】
祝枝寒有些无奈:“我想还问你这个问题呢,系统小姐。”
小团子晃了晃:【您的行为已经脱离了原著以及我所知的部分,所以我也无法解答,毕竟,这个世界的奥秘无穷无尽。】
【换言之这也是好事啊。】系统小姐说。
【越是遇到的事物不同,获得的筹码也就越大,不是吗?】
“有理。只是我还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遇到这种……”
系统小姐很快明白过来:【你在担心鸾梧?】
【放宽心啦,她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毕竟,她还有心思去做……】说到一般,它意识到自己因为得意忘形有些失言,默默闭了嘴。
祝枝寒疑惑:“有心思做什么?”
系统小姐正不知如何回答,不远处传来的闷闷的脚步声,拯救了它。
祝枝寒默默把手探向腰间的刀,做出随时可以攻击的警惕姿势。
来人的模样终于显形。
螺旋状的角、遮挡着面孔的半张面具,赫然是她先前见到的……那位天目魔。
祝枝寒默默估算了一下她与来者的实力与战斗经验,心缓缓下沉。
片刻后,她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有些慌张、并且崇敬地朝着大魔行了一个魔族的礼节:“大人。”
天目魔很亲和的样子:“不必拘谨。”
“这里是‘女泣’内部的空间。”天目魔解释,说着往右边的岔路走去。
祝枝寒心知自己身为屠绝渊的成员,如果此时离去,定然不合常理,因此纵然心中不愿与这大魔多打交道,仍跟了上去。
天目魔忽然慨叹:“‘女泣’的故事令我心慕已久,竟不知其中天地竟是这般模样。”
也不知是心喜,还是失落。
祝枝寒秉持着多说多错的道理,沉默地跟在天目魔身后。
天目魔却不放过她:“你认为这里像什么?”
祝枝寒硬着头皮,低声说:“属下不知。”
天目魔语气还是温和的,但态度很坚决:“你说便是。”
祝枝寒思忖片刻:“像扩大了无数倍的心。”
“心?”天目魔有几分新奇。
“正是。”
祝枝寒修丹道,但丹与药不分家,她前世跟着丹绮,亦学了不少药理。
其中,她便瞧见过心脏里面的样子。
天目魔玩味道:“你这兴趣倒是挺和我胃口。”
祝枝寒知道这魔怕是把自己误会成了掏心狂魔,或者喜好摆弄人家尸体的变态,未多做解释。
得知是心,天目魔兴趣又多了几分:“这是一痴恋女子之心啊!果真哀婉,令人叹息。”
祝枝寒感觉到了几分不舒服,自周围的这只大魔身上。
因为这只大魔的态度。
若那故事不是夸大其词的传说,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话。
天目魔把一段本该只属于二人之间的纠葛、其中主人公留下的喜怒哀乐,作为‘物’来欣赏、解读,总给她一种不够尊重的轻佻,以及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人家女泣的原主人可不一定这么想呢!也不一定愿意被这么评头品足!
更为重要的是,祝枝寒从这种眼神中找到了熟悉感。
天目魔看着这女泣内的景象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相似。
就像看着一个感兴趣的、令她喜爱的器物。
祝枝寒几乎可以确认,当初她的预感并非出错。
那伊清背后的人,或许就是这天目魔。
……只是为何是自己呢?
是因为她与鸾梧缔结了契约,令这只魔嗅到了端倪?还是因为她和鸾梧是可疑的生面孔?
心有疑窦,祝枝寒装作什么都未发现的样子,打定主意要好好观察。
之后,在这女泣的境中,两人又遇到一些属于境的守卫。
没用祝枝寒动作,天目魔就把它们解决了。
“莫怕。”天目魔把爪子上沾染的血迹甩去,转过头,温和地笑说。
祝枝寒低着头:“多谢大人。”
境中的另一侧。
鸾梧拢袖站着,四周皆是些满身血红的怪物。
在她的旁侧,伊清手持宝珠,将这些涌上来的怪物不停击退,额头上滴下汗珠:“你不来帮一下忙的吗!”
鸾梧闭着眼,似乎是在感受些什么,抽出一丝心神来,施施然回答:“我实力不济,怕是帮不上阁下的忙。”
伊清:“这些怪物突破你也会出事!”
鸾梧不为所动。
伊清憋着一口气,清理得更狠。
但这怪物好似无穷无尽般,情势往差的方向一路滑去。
伊清:“喂!”
鸾梧依旧闭着眼,忽然道:“你接近我们是为的什么?”
伊清动作一僵,很快反应过来,苦笑:“能不能先把这事放放?现在我们不抛除偏见合作、全力以赴,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回答。”鸾梧声音压沉了些。
伊清忽然感受到了一种针刺般的压力。
那是近乎于毛骨悚然的感觉,比待在他的主上身边更甚,如果不是此时在紧张的对敌,他甚至有了想要下跪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
他终于摒弃了原来的轻视,以全新的视角审视这只忽然出现在天兰城的陌生魔。
因为主上对这两个人投注了特别的关注,他接近这两人,私底下也做了些功夫,同旅舍的掌柜以及住客打探过。
据说这两人是因为得罪了魔宫里的贵人,从主城逃难而来,隐姓埋名躲在这最为偏远的天兰城里。
每年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到天兰城的魔不少,并没有引起伊清的注意。
而且伊清观二人环绕的魔气浅薄,又没有听过主城那边有对的上二人的厉害角色,心中对二人的评价便低了些许。
哪成想他真是被鹰啄了眼!
伊清心中满是苦涩。
这种令人不由得心生惧怖的感觉……怕是放在魔宫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吧!
自己这些天来的行为,落在人家眼中,怕都是些笑话。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对啊,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伊清眼睛微亮,顶着庞大的压力与怪物的进攻,脑内急剧的思量起来。
对方没有直接灭了自己,必定是留着自己有用。
如果自己在此时献上忠心的话,说不得还有机会!
伊清虽然是天目魔的人,但魔族向来奉行弱肉强食,面对更强者、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背叛旧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犹豫片刻,承认了:“我的主上乃天目魔,我是奉其之命,与你们打好关系的。”
此时,他还存了几分侥幸,没有和盘托出。
鸾梧闭着眼未作反应。
伊清眼见要抵挡不住,腰间又被那怪物捅了一刀,急了:“我说的属实啊!我真的没有对你们不利的意思,只是打探了些消息……”
在他的辩白与期盼中,鸾梧睁开了眼。
然而所说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伊清的所有侥幸:“把你的心头血给我。”
但凡高等的、能够具有人型的魔族,心头皆有一滴血与全身的不同,乃是其本源与精粹,可以说把握了魔族的心头血,也就把握了它的命脉。
等级高的魔族向不如它的魔族索要心头血,便是要把它收作奴仆的意思。
自此之后,性命便皆系于主人手中。
“不愿?”
不辨喜怒的嗓音响起,伊清抖了抖,回过神:“愿!自然是愿意的!能为主人效力,实在是小魔之幸……”
说着,他魔力一震,将这些聚拢来的怪物震开。
同时右手成爪,往心口掏去。
片刻后,一滴红莹莹的血,飘在伊清掌心。
伊清恭敬地捧给鸾梧。
这是要彻底改换门庭了。
鸾梧不再多言,收下这心头血,若有若无的联系在二人之间建立起来,对于鸾梧来说,识海里多了个可掌控的小光点。
但对于伊清来说,却是有个庞然大物盘踞在心头,叫他喘气都不敢。
“很好。”
下一刻,庞然的魔气自鸾梧身上涌出,往四周席卷而去。
围拢过来的怪物纷纷被卷成碎片。
伊清眼睛一亮:自己这新主子,是跟对了!
随后,鸾梧有些嫌弃地蹙眉,右手往伊清肩上一抓,带他往左前侧的某个肉制的墙上撞去。
伊清还未来得及大叫,就发现四周景色一变,自己到了另一处地方。
伊清眼睛眨了眨:“这……”
“五感会蒙蔽你的认知,这里是一处阵法。”鸾梧不欲多解释,乌沉地眸子盯着伊清,“说说吧,那天目魔叫你接触我们做什么?”
原本鸾梧打算引蛇出洞、徐徐图之,然而此时情况有变,失去了小徒弟的踪迹,便也管不了那么多。
若不是两人之间的共命契显示,小徒弟此时安全无虞,她定要把这破地方给拆了,管它什么阵法不阵法。
伊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苦笑着把数日前发生的事讲述给鸾梧。
天目魔喜好这世上一切美好之物。
不管是这凝聚了纯粹感情的‘女泣’,还是美到了极致的美人。
往日天目魔做这事做的不少,强取豪夺也好、用计离间也好,都随天目魔的兴致。
夜路多了会碰上鬼,这不,踢到铁板了?
伊清话刚说完,便感觉有股极其可怖的、叫人战栗不止的威压弥漫开来,比方才更甚。
“你说……他是冲着……”冷质的女声在这方空间响起,声音不大,却字字叫人胆寒。
如果伊清这时抬起头,就会发现自己的这位新主子,其实神情平静到了不正常,眸子却越来越鲜红,就像腥稠的血。
伊清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己被前任主人连累,忙来表忠心:“您有所不知!我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嗅到人独特的气味,我愿帮您寻到您的那位同伴!”
鸾梧闭了闭眼。
她垂落的指尖不自知地敲打着腰间刀鞘:“就不该等……不该等的……”
伊清想:什么不该等?
随后他感觉肩膀又是一痛。
鸾梧带着他在这空间各方位的门中穿梭:“找到她,不然……”
“是,是!”
……
这边,祝枝寒却与天目魔陷落进了一方特别的空间。
在落入这方空间的那一刻,祝枝寒便察觉出了不对。
系统小姐不能暴露在天目魔眼前,老老实实躲在包裹里,在她脑海中道:【宿主小心,这方空间能放大所有人的七情。】
祝枝寒蹙起眉,在心底道:“你是指……”
【情绪催动着人的行为,而在这方空间里,欲与求会加倍的扩大。】
祝枝寒便明白了。
系统小姐这是在提醒她不要被情绪所牵累,有所防范,并且要警惕同在这方空间的天目魔。
天目魔在搜寻出去的法子,祝枝寒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后面。
但走了好几圈,两人都回到了原地。
显然,这地方没那么简单。
天目魔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分外恼火:“这地方的主人定然是打定了心思,要把我们困在这儿。”
祝枝寒:“……”
面对美人,天目魔解释说:“像女泣这样的宝物,因强烈的情绪以及主人本身的魔力留存下来,必定会带有主人本身偏向和执念。”
天目魔思忖了一下:“嗯……想必是在做什么恶作剧吧。”
说着,他故作风趣地笑了一声,祝枝寒只能跟着浅笑。
天目魔与这美人相处半天,自以为是跟这美人熟悉了。
从伊清那边他知道这没事平时便寡言少语,因此得到这样的回应也不以为被冒犯。
看着美人被兜帽遮挡了半张脸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天目魔心尖越发痒痒,想要看到这美人真正的面容。
配得上那双美手的容貌,该是什么样子?
当真会是绝色吧。
于是他把那原来徐徐图之的计划,抛到了脑后:“你知道这女泣背后的故事吗?”
祝枝寒感觉事情的发展,往她不太希望的方向奔去。
她无奈地点点头,说:“听伊清讲过。”
天目魔惋惜道:“若那位昼族的小公主,不那么执着,及时放开手,或许便不会落到这般流尽血泪,郁郁而终的结局。”
话中意有所指。
祝枝寒心中升起些烦躁,很想对这位大魔说:先前你不还赞叹这宝石‘女泣’有悲戚之美,现在又不愿人家自绝啦?
变脸也没有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