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公费谈恋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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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感觉再度出现，她无所适从地摸摸鼻子。
“啊，有事吗？”
池觅非常懂得利用自己优越的五官。
他知道夏婵喜欢自己的眼睛，过去常常数着他的睫毛玩。
现在喜好应该也没变。
他故意垂下浓密长睫，眼角耷拉成无辜状，再一次开口，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
他是真的挺委屈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带上我？我好可怜，没有存在感。”
夏婵顿时无比心虚，不敢直面池觅的脸。
没有存在感？
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太有存在感了，所以她为了假装不认识他都要付出许多努力，不断地催眠自己，池觅不在池觅不在，结果刚刚就真的忘了他在这里……
现在被抓住当场质问了。
她只能为自己争取缓刑减刑。
“对不起啊，刚才和林雯姐讲话太入迷了，就，忘了你啦。”
“这样啊。”
池觅点头，似乎理解。
夏婵的心刚得到安定，下一秒，池觅神态更加委屈。
晶莹似琥珀的眸子泛起潮红，有种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错觉。
直接颠覆媒体对他高冷禁欲的评价。
“夏婵，你为什么只教时易他们，不教我啊？我们可是一组的。”
他难受死了。
“你不会吗？”
“不会。”池觅凉凉说道。
“可是你刚才没说你不会。”
“我也没说我会啊！”
池觅答得更快了。
“夏婵，我也想要你教我。”
天啊，别再叫她名字了！
耳朵根本就承受不住池觅的神仙嗓音。
夏婵又一次扯过耳后几缕头发，挪到耳前，严密遮住整个耳朵。
“好，我教你。”
“但是你和我说话不要靠得这么近了，我们先保持正常社交距离。”
她们今天第一次相处，所以她这样的要求非常合理，相信节目播出去后观众都会认为她是通过这档综艺认识池觅的。
表达完立场，夏婵弱弱偏开脑袋，揉脸。
担心脸也不争气地跟着耳朵一起红了，抢先一步揉红脸颊。
第6章 石头
“嗯嗯。”
磨到夏婵答应了，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池觅都照做。
她说想离他远一些，他立刻忘旁边退了好几步，与夏婵隔开一段距离。
这么迁就她……夏婵都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觉得，现在的池觅，和她记忆中的，差别太大了，她已经无法从池觅的言行举止中去揣测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做完这一切，池觅抑制不住地露出孩子气的惊喜表情，迅速进入角色，跃跃欲试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一点都不带遮掩地表达开心。
夏婵抿着唇，忽略池觅精致漂亮的脸，一本正经道：“你、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吗？”
这是要按照他的水平给他制定教学计划？
池觅估摸着，诚实答：“我没有和谁玩过跳绳。”
这是和林雯时易水平相当了。
这个答案，夏婵其实也不意外，高中时她从未见过池觅玩集体游戏的场景。
“那你过去和林雯姐时易哥那边吧，我一起教。”
夏婵迅速做好决定。
另一边，林雯时易练熟了夏婵教过他们的内容，剩下的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停下来短暂休息。
听到夏婵的话，知道池觅也要来，时易扬声和他说，“池觅快过来，多个人一起学，感觉轻松了许多呢！”
池觅只是颔首。
他觉得现在的夏婵很好说话。
见缝插针顺着杆往上爬。
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落寞的情绪，小巧而苍白的脸，衬得身形更加清瘦，如同被人遗弃的大狗狗，惹人生怜。
夏婵暗道不妙，她已经知道池觅这副模样就代表要作妖了。
“你是我的CP。”
夏婵：“嗯？”
池觅：“那你为什么都不能单独来教我？”
池觅的样子执拗又倔强，活像是被全心信任的丈夫抛弃的家妻。
夏婵无语扶额。
“时间不够了啊。”
被三番两次地找事，夏婵有点破防，语气不由变得随意：“池觅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无理取闹。”夏婵一字一顿，看起来被他烦得不行。
池觅无声笑得肆意。
他三庭五眼都生得极好，笑起来很好看，如同冬日的腊梅，始一绽放，便点燃天地间纯粹的雪白，给冷色冬日增添一抹绚烂到极致的颜色，惊艳无数人。
“居然还笑得出来啊。”夏婵磨牙吐槽，声音小得无法被设备收录，池觅却听清了。
“不闹了，”池觅一秒切换明理模样，“我去和林雯姐学，可是夏老师要记得一视同仁呀。”
“嗯嗯。”
好不容易让这位大佛满意，末尾还得到这样一句重点交代，夏婵都要无奈了。
目送池觅走到跳绳那块区域，夏婵长长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开始教学。
为了获得好房间的入住权，三个人都特别有干劲，在认真学习，夏婵教起来还挺轻松的。
让她讶异的是，她以为三个基础为零的人里，最有天赋的应该是唯一女生林雯，没想到池觅一上手，居然进度神速，很快就超过了林雯。
她对池觅的认知又多了一层。
好像不管是什么，池觅都一学就会，很少遭遇挫折。
有人说出她的心里话。
作为学习最慢的时易，他由衷地羡慕池觅的跳绳天赋，“池觅你怎么什么都会？跳绳学起来也这么轻松，你到底有什么短板是我不知道的？”
时易本意是开玩笑，说到后面真把自己说忧伤了。
夏婵的目光缓缓落在池觅和时易的身上，瞥到时易疏于锻炼造成的圆润肚皮，简直和清瘦但肌肉线条分明的池觅形成惨烈对比，顿时不厚道地弯起唇。
心想，以你的身材想要跳绳轻松确实是有点为难人了。
“我有一个最大的短板，时易哥你是知道的。”
时易眉目一挑，做出倾听姿态。“哦？愿闻其详。”
想不到池觅竟然会破天荒地回应他。
提到这个，池觅开始换上一副难为情的神色，眼神几经闪烁，最后挤出破碎的句子：“我一直在不停地帮朋友充当伴郎的角色，见证了许多对走到一起，自己却一直不曾拥有一份感情，我的粉丝们都开始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绰号给我。这方面，时易哥可是比我厉害多了，和林雯姐甜甜蜜蜜许多年。”
这番话倒是把时易哄信了，他追林雯追得很有些困难，历经一系列考验后才抱得美人归，特别爱听别人讲他和老婆感情好，尤其是从池觅这个单身时间长达十多年的人口中听到，更是美得心里直冒泡。
听罢，他特意走过来，拍拍池觅的肩膀，“会遇到的。”
接着，压低声音，不着痕迹地扫过夏婵所在的方向，“现在不就遇见了么。”
至此他也终于明白池觅会愿意参加生活类综艺的由来。
这是早就有明确的目的了吧……
夏婵心里腾地一凉，背后如有凉风扫过，可是她抬头四处环顾，周围几棵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反倒不小心和不远处的蔡今今对上视线，收到来自对方挑衅的笑容。
晦气。
夏婵抬高下巴扭回头，不肯多给蔡今今眼神。
蔡今今狠狠咬牙，大力踩了下绳子，她这一脚打乱了Karen的节奏，立刻开始手忙脚乱，记不清自己跳到了哪一段。
他好脾气地扯过蔡今今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针对夏婵，还要继续接触百余天，闹僵了多不好看。
蔡今今只草草点头，继续教Karen跳，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Karen心想一定要看好女友。
*
刚才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夏婵劝慰自己。
又跳了一会，时易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给夏婵打报告：“夏老师，跳不动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可以啊，现在天气炎热，是该适当休息，大家都停一会吧。”
夏婵也担心她把这些人训中暑，那真的会造成一场灾难的！
林雯得了赦令，钻出跳绳范围，和时易相携着走到树荫底下的躺椅边，舒舒服服躺下去，接着又特意去屋子里拿来纸巾，为时易温柔拭去面额的汗。
轻柔嗔怪：“你都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运动了吧？”
“还真是，今天跳了一会都好累。”
“你呀，比起从前懒多了，直接倒退成树懒。”
“雯雯这是嫌弃我了？”
“没有，就是希望你能抽出一些时间来运动，对身体好。”
“遵命。”
她们之间的对话透出温情，不需要多么动听的词语就能感受到出两人之间的包容与爱，被风轻送到夏婵耳边，夏婵忽然觉得，无形的风也有了颜色。
有人正遥遥跑来，大声而坚定地呼唤她姓名。
“夏婵！”
回首之时，那人已经停在她面前，晶莹的眸子里盛满她，“你刚才教我的花样我都学会了，我跳得好不好？”
池觅微微弓下身体，眼巴巴问。
他在等一个重要的答案。
不、不是答案重要，而是那个人的肯定答复，很重要。
“好。”夏婵想都没想地蹦出单字音节。
池觅嘴角翘起，又很快不满意地耷拉下来。
“我跳得这么好你为什么都不夸夸我。”
接着，他开始如数家珍般谴责：“你看啊，时易哥跳累了有林雯姐擦汗，Karen不管跳得怎样都有蔡今今鼓励，只有我，跳得好却什么都没有。”
“果然，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我连糖纸都见不着。”
“我的CP，太无情了！”
“夏婵的心，和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夏婵：“诶诶诶，你怎么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她的心要是石头做的，那还能活吗。
“你本来就很过分。”
池觅利落接话。
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落的茄子，失去灵魂。
夏婵麻了，忽然就不是那么地羡慕林雯时易的相处模式了。
风果然还是不要有颜色的好——
第7章 逾矩
“好好好，我夸你还不行嘛。”夏婵缴械投降。“可别再说我什么无情了，罪名太大，担当不了。”
夸奖的句子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池觅在跳绳上真是有天赋，技能点简直了！咔咔点满啊，当年被人看到都是要被送进国家体操队着重培养的程度！”
“你就是干啥啥都行，第一名手到擒来啊！”
……
“怎么样，我夸得还满意不？”
夏婵不带重复地说完一大筐话，开始利索地向池觅讨要感想评价。
她一脸兴味的表情，把心里的小九九显露个十成十。
池觅忽然就词穷起来。
刚才还说他夸张呢，现在闹这一出，明显比他表现得还要夸张，嘴巴一张一合，给他戴上无数顶高帽。
还国家体操队……
夏婵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有仇能报当场就报了，不出意外不会延误。
起初摘下布条时看到她的时候，还真被她那副样子唬到了，吓一跳，努力搞事这么久，终于能看到夏婵显露出一点从前的模样。
就算被挤兑也挺好的。
池觅单手插在裤兜里，笑容清浅，俨然青春里最美好的代名词。
“我记得体操队，是不收男生的吧？”
“是吗，那他们错过你这个人才还真可惜。”
夏婵的口吻不咸不淡，对池觅瞬间明显被哽住的表现十分满意，嘴角微不可查翘上去，勉强憋住舒畅的心情。
怀揣着愉悦，夏婵迈开步子，也走到树荫下，靠着树干休息。
林雯对她挺有好感，看到夏婵过来，递出拆开的半包纸巾，“夏老师也擦擦汗吧。”
夏婵微怔，正要接过来。
刚在太阳底下蹦蹦跳跳了许久，出汗弄得皮肤黏腻，本来被风吹一吹不去想就还好，可是被林雯这样一提，就很不舒服，迫不及待想让身上干爽一些。
她的纸巾，来得很及时。
一双手横到一半，还没挨到林雯，掌心已经落上一包崭新未开封的手帕纸。
“用这个吧。”
温润但不容拒绝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夏婵身体刹那僵硬，手顿顿地维持原有动作，只觉得手上这包纸巾，格外烫手。
池觅主动送纸巾的举动可太不同寻常了。
他们在大众面前可是无半分交集，一位是歌坛天王，演唱会一场接一场地开，一位是出道至今扎扎实实拍戏的演员，没有商务合作，就算是去颁奖典礼，那去的也不是同一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得继续把陌生人的角色演好，不能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露馅的。
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在十年前就断了，就算共同参加了这档节目也不会有所改变。
明知道是事实，她也足够冷静。
可是想到这一点，夏婵心脏有点堵，她不明白这股异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我还是用林雯姐的吧，林雯姐都给我了……”夏婵缓缓扭头，准备把纸巾还给主人，才对上池觅的目光，心里霎时一凉，仿佛周边的空气都冷寂了。
他的目光冷得像冰，笔直地戳在她脸上，夏婵甚至感受到杀气，如果杀气能够实质化的话，她的脸上已经被戳出无数个血窟窿。
她头皮发麻，瑟缩着脑袋，感觉顶着莫大压力，手里的纸巾拿也不是还也不是。
如同木偶，僵硬当场。
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不止是林雯，连场控和摄像老师都看出来了。
节目组兴奋极了。
池觅果然没请错，虽然价格高，可这钱花得值！
才第一期就这么火花四射波涛汹涌的，节目播出后压根不用愁话题度了。
接到导演示意，摄像老师迅速给两人切了特写镜头。
林雯的目光幽幽在夏婵池觅的身上落了一圈，最后着重在池觅脸上停留一会，恍然。她收起纸巾，打趣：“想不到池觅会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
“以前没有，最近准备的。”
池觅回答自然，浑不在意自己吸引了多少道惊愕的视线。
原本在躺椅上躺着的时易都忍不住支起身子，和老婆交换眼神，双方目光中都带有对过往时光的追忆。
池觅的表现可不像极了他们年轻时谈恋爱那会，出门逛街身上必须备有女朋友要用到的东西，纸巾、橡皮圈、发卡等等便利小物。
池觅为什么准备这些，显而易见嘛。
听到池觅这样说，夏婵更加惊恐，并且冷汗直冒，脚底虚软。
可是林雯收回了纸，她只能用池觅递来的。
“谢谢池老师。”
拆开纸巾的时候夏婵手都在抖，她摸不清池觅的心思，只觉得这纸巾用起来都心不安。
池觅为什么呀？
想要还要和池觅共同生活100天，每天都经受着这样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夏婵就觉得人生无望，天塌了。
弱小如尘的她居然要撑起如此厚重的天，也太难了吧！
哆哆嗦嗦擦完汗，身体是干爽了，可是凉气却一阵阵地从脚底往上窜。
33度的天，却如坠冰窖。
“应该的。”
看到夏婵用了纸巾，池觅冷冰冰的脸上也有了温度。
夏婵的心脏立刻揪起，脑子里的警报器声响开到最大，呜呜呜地高声鸣叫，吵得她头都要炸开。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绷断，她失去往日的灵动，目光涣散，略微呆滞地发问：“应该的……是什么意思？”
“哦，”男人突然凑近，清润如泉的嗓音带了点笑意，依旧是他今天的那套万能说辞：“我们是CP，所以我这样做也不奇怪吧。”
“就因为这样？”夏婵歪着脑袋，面带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