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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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后孟循同他计较,他也说不过去。
高言只得暗暗同孟循使了几个眼色,然而孟循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依旧直直的看着祝苡苡。
孟循那般肆无忌惮的目光叫祝苡苡浑身都不自在,她下意识朝后退,却又忘了身后站着穆延,才退了两步,便靠到了穆延身上。
穆延抬手将她扶稳,宽大的手掌透过厚厚的锦缎衣料,将那安心镇定传到她手上。
她侧眸看向穆延,扬唇笑了笑。
穆延与她对视着,目光更加温柔。
孟循毫不意外的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他负在身后的手交叠握着,青紫的经络纵横交错着,蛰伏在脉络中的血液仿佛也在此刻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他几乎要压抑不住面上的从容。
穆延抬手抚上祝苡苡的肩头,“我去看看外面。”
祝苡苡微微晗首。
商铺的门一角被掀开,外头再没见方才那些闹事的人,只剩下满地的凌乱不堪。
“可以走了,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姐姐,我们回去吧。”
祝苡苡在穆延看向外面的时候,自己也朝外头看了看。见外头那些闹事的人,确实已经没有几个,街道又恢复了往常的安宁,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她不想在这继续待着,和孟循同处一屋檐下,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他那算不上温和,满是侵略的目光,盯得她背脊发寒。她像是被他看中的猎物一般,被他肆无忌惮的窥伺打量。
祝苡苡轻轻嗯了一声,她跟在穆延身后,随他一道离开。
一边高言还在揉着有些发酸的鼻梁,并未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然而孟循却径直迈步跟上了这两人,他没有丝毫犹豫,随着祝苡苡,一道离开了这间空落落的商铺。
走出去几步远,祝苡苡才察觉到孟循跟了上来,她瞪大了眼,满是不愤的停住脚步。
她想,若换做以前,她是没有这样底气的,但此刻,穆延就站在她身后。
“孟循,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42章
他们两人已经和离; 且一个人在京城,一个人在徽州府,若不是因为孟循身上担着江宁的差事,兴许两人根本不会在这会儿见面。
与她而言; 这几次在江宁府碰见孟循; 不过是太过巧合; 没有什么旁的原因。甚至这两次见面,只让她分外不自在。
她待孟循; 是能避则避的。
可孟循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意思似的,几次三番的刻意接近; 说那些纠扯不清的话,像是他们还未和离藕断丝连似的。祝苡苡不相信孟循还喜欢着她。
失忆的孟循已经和之前的孟循根本不是一个人,两个全然不同的人,自然不能一概而论。若是以前的孟循,她还会想; 他当是舍不得她; 才会如此行事。而现在的孟循; 那个待她冷淡疏离言语中满是客套的孟循,祝苡苡无论如何都不会作此猜想。
她不敢; 也不愿。
她曾以为; 他该是喜欢鸳娘的; 结果,他对鸢娘却全是利用。
可为什么; 他这样刻意接近又是为了什么?在同僚面前,表示自己对糟糠之妻仍有余情吗?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祝苡苡实在想不透也猜不透。
他想展示他的风流多情么; 还是说; 他刻意这般能挽回他些许清名,在今后两人和离的事公之于众的时候,他也不用遭言官攻讦,大可把所有错处都推在她头上。
而她,只是他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思及此,那满腔愤懑愈发高涨起来。
祝苡苡朝前走了一步,面上依旧是冷色,“你我二人早是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孟大人若是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直说便是。”
她戒备的看着孟循,没有半分曾经的温情与炽热。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交握着,轻轻的颤抖,透露着她的不安。
孟循神情恍惚,在她开口之前,他便思量起自己究竟为何要跟她走出来?
但他思量了好一会,却又得不到答案。
他该是冷静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这样冲动,即便他看不惯祝苡苡和穆延亲近,也不该在这时候发作,他该忍着。冲动鲁莽,向来百害而无一益,他应该斟酌思量,在探清了穆延的身世之后再下决定。
可面对她,他总是难以自控,行事都大大超乎自己预料。
曾经他们还未和离的时候,他没有品味到这份失态,当他们和离之后,她离开了他,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徽州府,这份难以言明的情绪才与日俱增,一发不可收拾。
祝苡苡于他而言是特殊的,他该把她留在身边才是。
片刻的清明,让孟循稍有冷静,可当听见祝苡苡的下一句话,看见他越发沉冷的脸色之后,那份清明冷静便荡然无存。
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激怒他。
她似乎很想看到他失去冷静,变得莽撞冲动,和疯子一般的模样。
他不愿意如她的意。
孟循轻阖眼眸,而后淡淡睨着她,“我确实有事要和你说。”
看着孟循恢复了那般冷淡的脸色,双目中再无那样痛苦的纠葛后,祝苡苡反到冷静了下来,她悄悄松开了交握着的手。
她就知道,孟循刻意走过来,定然是别有企图。
祝苡苡唇笑了笑,“孟大人若是有事直说便是,无需顾忌。”
“这段时候,绸缎布匹的行价会再跌几成,你要真来这边谈生意,便不必那样看人脸色行事,心里更有底气些,也……”
“孟大人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祝苡苡出口打断了他。
他告诉她这些做什么,想让她欠着他吗?
孟循唇边含着笑,十分自然的上前两步,走到祝苡苡面前,他笑容依旧明晰,一派坦然自若。
“想要帮你,苡苡孤身一人前来江宁,即便只是为祝家谈生意,我也是有几分心疼的,自然能帮则帮,倘若那绸缎商欺负了你,你也可以与我说…”
“孟大人,我们已经和离了。”
孟循却像是丝毫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般,唇边仍含着笑,“那又如何?即便和离了也可以再成亲,总归我们是要比旁人更亲近些,七年同床共枕,那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又怎么比得上。”
他说这话时,意有所指的瞥向身后的穆延。祝苡苡与他离得近,自然能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但这会儿,她倒宁愿自己没有看出来。
祝苡苡沉着脸,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孟大人可还有事,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还有事。”
闻言,祝苡苡不解的抬头望向他。
她眉心拧着,眼角眉梢处处都透着不耐。
孟循却并不在意,他俯下身来抬手攫住她的腰,在祝苡苡还未来得及反应时,贴唇上去。
祝苡苡杏眸圆睁,反应过来,使劲想要将他推开。孟循虽是文官,但身形高大,想要禁锢住她片刻,易如反掌。
不顾她的捶打挣扎,他在她唇齿中辗转流连。如品香茗般,一寸寸细细回味品尝,或轻或重,吮着她柔软甘甜的唇。
祝苡苡羞恼至极,偏过头去,朝着他唇舌狠咬一口。但即便满嘴的血腥,唇舌难以忽视的痛意,也丝毫没能阻挡他进取挞伐,攻城略地。
直到余光瞥见穆延上前,他才松开了祝苡苡。
她稍得喘息,眼底眉梢皆是惊惧,但更多的却是怒不可遏。
祝苡苡肩头微松,抬手朝孟循脸侧狠狠扇去。
她下手没有丝毫顾忌,啪的一声异常响亮。孟循脸稍侧向一边,白皙如玉的面上顷刻红了起来,但他却毫不在意,唇边仍含着笑。
孟循凝望着祝苡苡,窥察到她脸上的愤恨,他的笑越发肆意张扬,眉目间满是快意。
走上前来的穆延面露冷意,目若寒芒,毫不留情的向孟循刺去。
甚至,要是祝苡苡没有拦着穆延,他下一刻,兴许就要杀了他。
孟循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嘴角的血痕,那双原本清凌凌的眼,陡然间生出了几分暧昧,他似乎还在品味着刚才的吻。
祝苡苡气得浑身颤抖,但拉着穆延的手却紧紧没有松开。
她知道,她要是不拦着穆延,穆延一定会对孟循出手。
可孟循是朝廷命官,杀不得,打不得,即便再气再恼,最多也只能骂骂他罢了。
祝苡苡再没有这样清醒过,再没有此刻,这样清醒的认识到他们二人身份的差距。
他是官她是民,他便可以这样欺辱她至此,她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方才那一巴掌,是她所能给予的,最大的报复了。
想到这里,她双目微红,既有委屈又有恼恨。
穆延侧目看着她,眉目间满是心疼,“姐姐……”
祝苡苡没有说话,只是牢牢的握着穆延的手,在他耳边轻喃。
“不要冲动,要冷静,算了算了……”
这话是说给穆延听,却又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她喘息渐渐平复,好一会儿,彻底冷静了下来。只是那离去前看向孟循的双目中,仿佛是淬了火一般。
看着祝苡苡渐渐远去的背影,孟循轻声笑了出来。
是这才是他想要的,她恨他,总好过忘了他,漠视他不在意他。恨才好呢,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没有恨,不轻易就要把他给忘记了么?
他们是相伴七年的夫妻,人生短促,又能有多少个七年,他们才该是世上纠葛最深的人,爱也好,恨也罢,都会让他们之间越绕越紧,直到密不可分。
放妻书而已,就当真能阻隔他们了?
不能,不会。
那既然能写下放妻书,当然也能收回来,他既然能与她和离,同样也能和她再成亲。
他无法割舍她,无法忘记她,那便不再勉强。他会把她夺回来,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那只是时日罢了,他经得起也耗得起。
她不是觉得他无耻卑鄙么,那他索性就做到底好了。
他本就不是君子,也从不在意那些名声。
远处的墨石走了上来,看着形容狼狈的孟循面上,不由得浮现几分担忧。
刚才那一巴掌,他看得分明,大人明明有机会能躲过去,可以不用受这一巴掌,可他偏偏没有。墨石猜不透孟循心中所想。
譬如今日,大人与他说叫他隐匿身形,在一旁暗处观察。但那街上突然生出不少手持棍棒的刁民,大人差点便要受伤,他几次三番想要出现,但却被大人察觉,示意他不要靠近。
当年大人将他从刑部大牢捞出来救了他的性命,他便打定主意,这辈子会为大人效力,供他驱使,他的职责便是护卫大人安全,可偏偏今日,他却派不上任何用场。
看得出来,夫人身边跟着的那少年,身手不凡,若那少年要对大人出手,难不成他也要在一边看着吗?
墨石心中百感交集。
他跟在大人身边多年,却仍旧看不出,猜不透大人心中所想。
“大人,您的脸。”
这会儿再看,已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脸颊也要叫刚才肿了几分,原本清俊的模样,这会儿看着好不憔悴狼狈,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端方持重的模样。
孟循仍旧笑着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脸侧,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她打他时的温度,令他升起几分莫名的想念留恋。
“不打紧,这样的伤只要过一会儿就不会有痕迹的,她才多大的力道啊,我倒有些心疼她的手。”
那双柔软细腻的手,他曾抚摸过千次百次,直至今日,也能回想起那温润的触感。
只是他现在这模样,倒是不太方便让那位高大人看见。
“我先回驿站,去接那位高大人罢。”
墨石应了声,是转身走向刚才那门半开着的商铺。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稍微晚一点。
第43章
祝苡苡回了客栈便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中; 久久没有出来。她在回客栈的时候,就一路安静沉默,穆延几次想开口与她说话,却都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目光。
相处了这样久; 穆延早已明白祝苡苡这反应是何意思; 她不想和他说话; 她很疲惫。
刚才的事情叫她应接不暇,也叫她有心无力。孟循那难以言说的态度; 叫她惶恐,让她不安; 她甚至觉得,他们的纠葛不会自此结束。
这是令她极为烦恼,却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应对的事情。
祝苡苡以为,他给了她放妻书,她回了徽州老家; 他们该是再无纠葛; 再无牵连; 即便见面也与陌生人别无二致。
可三番两次的见面,足以推翻她的猜测臆想。
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 她今后兴许有许多。需要面对孟循的时候。
祝苡苡正坐在房中的雕花木桌旁; 单手撑着颐; 呆呆的望着放在帐帘一旁,束腰高几上的花瓶。
花瓶上描的花; 是她很喜欢的金丝菊,一瓣一瓣; 栩栩如生; 漂亮极了; 她前些时候没注意看,这会才发现。
看着花她该是开心的,唇角也牵了起来。可合上双目,想起刚才那个肆无忌惮的吻,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渐渐起伏不定起来。
她甚至不敢闭上双唇,她怕那腥甜的气味顺着舌尖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痛苦,让她不安。
孟循明明不喜欢她,明明早就把她看作可有可无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还要来打扰她原本安宁平定的生活,将他的开心快乐搅和的一塌糊涂。
祝苡苡低垂下头,她眼睛酸涩的厉害,但他却一点也不想哭,只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外头敲门声乍然响起。
祝苡苡拿起拢在袖中的帕子,胡乱擦了擦眼,她慌张的站panpan了起来,脚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
又敲了一会儿门,门外的人才开口问话。
“小姐,您要的水来了还是温热的。”
是这家客栈伺候的伙计。因为银丹水土不服的缘故,祝苡苡特地给了这家客栈的伙计些额外的差事费,让他照顾着银丹,一来二去,仅仅两天过去,这家客栈的伙计便和她相熟起来。
因为祝苡苡给的钱多,再者也不多事,没有什么人不喜欢这样的主儿。
她在进房门前曾嘱咐伙计去打一盆热水来给她洗脸,那伙计听了,二话不说便去了厨房烧水。
小半个时辰过去,水开了,特地把水兑的温热正好,才巴巴送来。
祝苡苡轻轻嗯了声,又仔细擦了擦眼睛,才将门打开。
伙计面上端着笑,邀功劳似的看向祝苡苡,可祝苡苡这会儿哪有功夫去夸他,只匆忙接过同盆,随口到了声谢。
门被里头的人推着合上,伙计也一脸纳闷,他以为面前这位大方的主儿,会给他一些赏钱的。
却没想到给他碰了一鼻子灰。
那回想起前些时候,自己得的那些沉甸甸的银子,那心里的气恼,便倾刻云淡风轻。
算了算了,也是,他太贪心了。
祝苡苡从外头接过铜盆,而后放在桌边的木架上,双手舀起一捧水,扑湿了白皙的脸。纤长卷翘的睫毛也被打湿,水珠一簇簇的顺着额发睫毛流了下来。
唇边的腥甜似乎也冲淡了不少。
她舌尖咽喉干得厉害,却也没有轻易喝上一口水。等将绢帕打湿,细细的擦干了唇之后,她才恍惚的透过气来。
祝苡苡双唇轻轻碰着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她将自己的唇擦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只是有些干涩,这会儿却被她□□的又红又肿,唇边还破了一块,在用水去碰时,生出些浅浅的疼。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苍白,她才算罢休,将已经湿透的绢帕扔在铜盆里,坐回了方才的圆凳上。
她自顾自的倒了一盏茶。
不知是哪来的粗茶,又苦又涩,生冷的刺喉咙,她险些要吐了出来,好在这一口茶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