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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柳残阳 阎王梭-第28章

小说: 柳残阳 阎王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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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既然想通了,那好办,小子我在镖局等候你老的消息,这里你也该早些为受伤
  的安排疗伤了,如果我说的不错,他们应该是伤在鼻梁上。”
  关金咬咬牙,道:
  “算你狠,今天我姓关的认栽!”
  金小山连连摇手,道:
  “老爷子怎的这般说话,一开始我就不愿意比个什么劲的武,全是老爷子的兴致高,一
  心要看小子的布包,我是硬被逼上梁山上呀,再说如果要是一群强盗,只怕早已死伤一地
  了。”
  金小山可并未作吹牛姿态,连关金与另四个武师全相信他不是吹牛,一把似梭的两头尖
  锐锋利物,前后左右皆能伤人的不入兵器谱的怪门兵刃,犹似穿梭在空中的飞梭,给人一种
  防不胜防且又无从防起的压力。
  轻松的吹着口哨,金小山晃动双肩,一摇三摆的走了,不过他人已到院墙大门口,又回
  过身来高声,道:
  “误了老爷子吃午饭,真是对不住!”
  关金突然暴喝一声,道:
  “滚你妈的!”
  虽然金小山人已走出院门外,虽然他人已在十丈外的青石板阶层的山道上,但关金的那
  声咒骂他还是听得十分清晰,不过他却是口哨声更为响亮了——如果谁要是听得懂金小山吹
  的是什么调,那准会笑掉这人的大牙,因为金小山吹的是山西高原上的放牛小调——
  金小山可是来自山西洪洞大槐树,小时候他在高原上为人放牛,那时候他对于调子十分
  熟悉,但对于那首词调却似懂非懂。
  不过现在他可有些懂了。
  于是他的口哨声变成了歌声——
  “高原上的牛郎哟,像那么个太阳呀,
  高原上的姑娘哟,像那么个月亮呀;
  牛郎骑牛去找姑娘哟,
  乌云堆里呀,藏着那么一个光不溜的大月亮哟——哎!”
  金小山唱的可真得意,远望老金矿村,有几处还在炊烟袅袅上升不断呢!
  突然间,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金小山闭口不唱的望去,心中暗骂一句:
  “奶奶的,小冤家原来躲在这里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凤,只听她尖叫道:
  “金哥!”
  金小山停下脚来,道: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钱凤嘴一嘟,道:
  “是我要来的,是我给你惹的麻烦,如果你不能回来,我怎能一个人回去呀!”
  耸肩一笑,金小山道:
  “说的也是,不过——”
  钱凤摇着金小山,道:
  “不过什么呀?”
  金小山道:
  “要是我出不了关家的大门,或者是我死在关家,你难进一辈子也不回去了?”
  钱凤眨着大眼,道:
  “那我只好叫你大叔替你报仇呀!”
  金小山点头道:
  “你大慨也只能帮我这些了。”
  钱凤微笑道:
  “谁说只这些?我还可以替你照顾你大叔呀!”
  金小山大手放在钱凤肩头,道: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顺势靠在金小山臂弯里,钱凤道:
  “别谢了,还是快回去吧,我早饿了呢!”
  对于钱凤投怀送抱,金小山还真一哆嗦,而哆嗦中有着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之感。
  要知金小山如今二十七,妻子小小已死快四年,跟着水行云学艺,几曾再接触过异性,
  如今钱凤突然来个古井投石,立刻激起一阵涟漪。
  于是金小山的臀搂得可结实,结实得他发觉钱凤的一身骨头全变成软的了。
  ◎   ◎   ◎
  金记镖局的茅屋里没有坐椅,两张木凳还是金小山钉的,钱掌柜就坐在凳子上,边抽着
  旱烟,边闲话起“想当年”到如今的一系列往事来——
  “老金矿村已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当初我领着阿凤她娘来这里的时候,老金矿村才不过
  七八家人,那时候北面就来了姓关的一家,不过谁也不知道姓关的底细,不过有人揣测姓关
  的发了大财,是因为不远处的金沙河出金子,至于是怎么个发的,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水行云道:
  “能在这荒山扎根立户数十年,我料想姓金的必也是个淘金客,也许他幸运的找到大金
  块才发的财吧。”
  钱掌柜点头道:
  “这是有可能的,要知姓关的家大业大,连这老金矿村上的土地也是他的。”
  水行云奇怪的道:
  “这怎么说?”
  钱掌柜道:
  “当初这里来了淘金客,但姓关的已在北面山凹里落了籍,与姓关的同时到这金沙河岸
  的一群淘金客全不知去向,所以这里全成了姓关的地盘,不过我们这一批来到以后,姓关的
  答应我们在此落籍,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水行云道:
  “他有何规定?敢情你们全得听他的了!”
  钱掌柜道:
  “那倒不是,姓关的规定我们不准人擅闯关家庄,两下里老死不相往来,如有不守规定,
  他们就要收回老金矿村,把人统统赶走。”
  水行云道:
  “这么说来,你对那姓关的知道得井不多了?”
  钱掌柜道:
  “说实在的,除了知道姓关的兄弟二人之外,连他们住的大门朝什么方向我也不知晓。”
  水行云冷然一笑,道:
  “这么说来,姓关的还真把自己藏在象牙塔里享清福了,然则他那个兄弟为何长年在外
  甚少归来,难道这两兄弟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钱掌柜笑笑道:
  “不相往来,也就没有听说过,不过好像有一年,一个年老淘金客提过一句,说关老大
  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会些武功但不精,关老二精通技击,却是个性好鱼色之人。”
  “呼”的一声坐直身子,水行云咬牙切齿,但即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又倒下去,且发出
  一声怨叹,有着一股莫名的凄凉意味在他的面上浮现——
  于是,钱掌柜走出茅屋回到饭铺去了。
  就在水行云父子二人刚吃过饭不久,金小山已匆匆走进茅屋来。
  水行云望望金小山,道:
  “怎的去了这么久?”
  金小山忙先问:
  “大叔吃好了吧,要不要先歇一阵再听我说?”
  摇摇头,水行云道:
  “姓关的怎么说?”
  金小山搓搓双手,道:
  “生意未敲定,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仗。”
  冷然一笑,水行云道:
  “可是他们想试试你的本事吧!”
  摇摇头,金小山把一切情形细说一遍——
  半晌,水行云道:
  “你处理此事尚还不差,乏善可陈,已不太嫩,不过你既在关家露出‘阎王梭’,只怕
  往后你行走江湖就越发的小心从事而不可稍有大意了。”
  真正的原因,水行云未说,当然金小山是不会知道。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钱凤双手端着药碗走来,边笑道:
  “大叔,你的药熬好了,趁热吃吧!”
  水行云接过药碗笑道:
  “只有平淡的人,才真正快乐人生,可叹世上有几人会领略得到的。”
  钱凤一笑,道:
  “大叔却莫怨叹人生,各人有各人的命,重要的是要知足常乐才是。”
  水行云道:
  “话是不错,但天下能常乐的有几人,你还小,等你离开你爹的时候,大概你才真的会
  知道做人是多少的苦啊!”
  钱凤眨着一只大眼发愣,她觉得自从牵扯上北山关家,水大叔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于是,她拉金小山,道:
  “随我过去吃饭吧!”
  金小山忙笑道:
  “我大叔还没吃完药呢!”
  一旁的水二道:
  “小山哥只管去吃饭,我会照顾我爹的。”
  水行云摆摆手,道:
  “你去吧,不用你照顾了。”
  钱凤拉着金小山走出茅屋,低声问道:
  “金哥,你可曾觉得自从北山关家找上门来以后,你大叔变得更可怜似的。”
  金小山脸一寒,道:
  “谁说的,我看他变得更坚强了。”
  钱凤嗲声嗲气的道:
  “好嘛,你说他变坚强就算是吧,快些吃饭去。”
  其实金小山心中也想到了这点,大叔是一肚子苦水,只是他不说谁也不敢上前问。
  ◎   ◎   ◎
  夕阳快顺着山峰往下滑了,金沙河的水正泛着点点金星耀人眼呢,老金矿村北山的关福
  又悄悄的来到“金记镖局”的茅屋外面,正碰见金小山提了一桶热水从钱家饭铺走出来,那
  桶热水是给水大叔擦洗身子的。
  关福一见金小山,忙上前上抱拳,道:
  “小兄弟呀,你有那些大本事,还需要干这种粗活,到是大出我关福意料之外呢!”
  金小山笑笑,道:
  “牛吃稻草鸭吃谷,各人生的命不同,老关福呀,你不会到来只对我金小山说上这么两
  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关福笑道:
  “那当然不是。”
  金小山伸手一让,道:
  “且请屋里说去。”
  关福当即跟着金小山先进茅屋里。
  水行云坐在木板床上,见关福进来,遂冷笑一声道:
  “你家老主人想通了?”
  关福点头,道:
  “我是奉命前来告知你们的,我家老爷决定要请贵镖局辛苦一趟。”
  水行云无意又有意的问:
  “听说你们老爷有位武功不俗的兄弟,何不由他兄弟押送,也省却一万两银子送人的
  了。”
  关福摇头一叹,道:
  “别提我家二老爷了,再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是别人所想得到的。”
  水行云道:
  “你们二老爷可是叫关浩?”
  关福一怔,道:
  “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要知关家从不与不相干的人打交道,老爷也一再告诫二爷,在
  外不能提起关家的事,连我们这方圆百里内,知道二爷名讳的人也不多呢!”
  水行云淡然一笑,道:
  “我还是知道了。”
  关福无可奈何的,道:
  “老爷子要我来转告,明日一早就要贵局押镖上路,一切我们全准备妥当,就等你人到
  以后交割了。”
  水行云道: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一切不会误事,一万两银子他也得备妥当。”
  关福道:
  “那是自然。”
  说完当即告辞走去。
  望着双目迷惘的大叔,金小山道:
  “这一趟要走熊耳大山,往洛阳城得走上四五天的路了,大叔要如何安排?”
  半晌,水行云道:
  “太快了,快得令人难以接收。”
  金小山不明白水行云的意思,只低声问:
  “什么事太快了?”
  水行云道:
  “小子你怎的不用用大脑,起先我们开价五千两,姓关的还吹胡子瞪眼的骂我们黑心肝,
  这时候一万两他竟恁般干脆的答应下来——”
  金小山笑笑道:
  “这不正是人拉他不走,鬼拉一把他飞跑,吃了苦头才甘心嘛!”
  水行云摇摇头,道:
  “没有那么简单,再说哪会不多加考虑的立刻要我们替他押镖上路的,这里面必有阴
  谋。”
  金小山一听,豪气干云而又金刚怒目的道:
  “姓关的敢施阴谋,那是他在不自量力,大叔只管放心,这趟镖由小山一人足够了。”
  水行云道:
  “身怀绝世武功而行走江湖之士,必戒慎恐惧而不自满,唯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
  人,才不可一世而又目无余子。”
  金小山一听,立刻赧然一笑,道:
  “大叔你教训得极是。”
  就在这一阵思忖之后,水行云坚定的道:
  “我料准姓关的没怀好意,不过你这次仍然一人上路,如果你真的经得起考验,半月之
  后我们重在此处相见。”
  金小山一听,忙问:
  “大叔是要离开老金矿村了?”
  水行云道:
  “此地住了个关浩,大叔不得不做防患未然的准备,这事且莫对任何人言及,包括阿凤
  那丫头。”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只管放心,我不会同钱凤说起的。”
  金小山不但未对钱风提起关家保镖的事,他甚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结扎妥当,更替大叔
  父子二人收拾一应东西,三个人竟悄悄的离开了老金矿村。
  水行云并未骑小叫驴,这表示他人还会再回来。
  然而水行云却跟金小山到了北山凹的关家。
  关福见三人全来,早领着三人走入大厅中。
  不旋踵间,关金在四个护院武师的簇拥下来到大厅上,他见金小山与一老一少二人,双
  眉一皱,道:
  “上路的是你们三人?”
  金小山忙向关金道:
  “这位是我大叔,金记镖局的主人,有什么话你老向我大叔说吧!”
  关金向水行云细看上下 嘿嘿笑道: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山不可斤量。”
  水行云一捋白髯,道:
  “我们来是押镖的,不是听闲话的,老爷子你取镖吧!”
  哈哈一笑,关金把手一招,早见一个壮汉手提一个檀木匣子走来。
  只见这汉子把木匣子往桌上一放,忙低头哈腰退到一旁,关金伸手掀起檀木匣子,刹时
  一片惹人眼红的金光自匣中四射出来——
  水行云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尺长不到,盘腿打坐的菩萨,一手扶在膝头,另一手伸出一
  半,露出个捏引仙的姿势,再细看菩萨面,当真是慈眉善目,宝像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金小山见这檀木匣子内铺红色锦缎,保存得十分小心,不由望望水大叔,道:
  “真是稀世宝物。”
  关金遂取出一封信来,交在水行云手中,道:
  “按照信上地址送去。”
  接过那封信,水行云连看也未看的就交在金小山手上,这才站起来取出匣中金菩萨。
  只见他左看右瞧一阵,才又放回匣中。
  金小山收好信,又把金菩萨包起来。
  水行云突然对关金,道:
  “押镖金先收一半。”
  关金一怔,道:
  “镖未送出就要银子?”
  水行云一声哈哈,道:
  “这是规矩。”
  关金怒道:
  “狗屁,还不是一厢情愿的陋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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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残阳 》》 《阎王梭》
  十五、六盘山五盗授首
  就在关金的怒骂中,水行云也一怒而起的对金小山道:
  “我们走,这趟镖不押了,姓关的,你另请高明吧!”
  “关老爷子,你不像是三脚踢不出个屁的人嘛,怎的如此不上路。”
  关金突厉叫,道:
  “你们回来!”
  水行云冷冷道:
  “还好你叫的快,否则只我老人家一脚踏出你这座大厅的门坎,再回头那就得另加一万
  两。”
  关金一听几乎头皮都气炸了,咬牙怒道:
  “算你们狠,老子既沾惹上你们,自然也就认栽到底。”
  淡然一笑,水行云道:
  “这是在谈生意做买卖,可不是谁吃掉谁,说句他娘的你我皆知的话,这叫周瑜打黄盖,
  一家着意的愿打,一家心甘情愿的要挨,你既口吐狠话,我老人家不妨实对你姓关的讲,早
  几年你要是找上我来保这趟镖,十万两银子不定我老人家会看上眼的。”
  “癫蛤蟆打哈欠,你是全凭一张大嘴巴,口气不小。”
  水行云道:
  “你总会知道的,如果快的话过不了几天你就知道我老人家说的话是不是癞蛤蟆打哈欠
  了。”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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