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打排球-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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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翼距离许鹤不远,听到成绩后仰头躺进海洋球池子,伸手在池子里刨了几下,把脸埋了起来。
太牛了。
跑酷50米的成绩竟然和普通人平地50米的的速度差不多!
这是什么天才?
…
“9秒23啊……”许鹤拖长了声音,他没有说不满意,但所有人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满意。
成翼:……
这都不满意?怎么?你要直接上天是不是?
柏教练:“你干嘛?我说了今天只给你跑一次,我警告你想都不要想!”
许鹤气呼呼,“我不是那样的人。”他强调完,看向一边的傅应飞,“对吧?”
“……对。”傅应飞十分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心虚地别过了脑袋。
有的人说着对,却把不对写在了脸上。
许鹤:……
你好歹装的像点呗。
他叹了口气,上辈子的时候50米障碍他能直逼七秒,一朝之间砍号重来,现在竟然只能9秒23了。
虽然这个成绩在八年后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在2014年的时候应该还是能打的。
“不重新跑了,直接报名吧,9秒23应该可以了……教练,报一个50米和一个200乘2的接力怎么样?”
“可以。”柏教练将内存卡从摄像机里抽出来,“我听说你的信誉不好,之前经常偷练?”
“嗯……”
许鹤还没想好怎么编,柏教练就继续道:“鉴于你之前的风评,报名表我来帮你填,免得你又偷偷报一些其他的项目。”
傅应飞满脸赞同。
许鹤有口难辨,只能找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转头一看,成翼已经把自己埋起来了。
成翼这个人非常的有个性,这个个性主要体现在,只要情绪低落就会游泳,或者找类似于水一样可以包裹住全身的东西把自己埋起来,据说这样会让他拥有安全感。
现在,成翼将他蓬着小卷毛的脑袋戳在五颜六色的海洋球池子里,只有一双腿还露在外面,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估计是被他跑出的成绩刺激到了,毕竟上辈子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上辈子是看着他不要命的跑法震惊,这辈子是看着纯粹的速度标新震惊。
许鹤越想越觉得好笑,正要抬腿走过去和成翼重新认识一下。
傅应飞出声道:“该回去了,快十点了。”
许鹤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上前。
从新城广场到家的路不是很长,中间开着很多餐点铺子。那一段路没有路灯,但这些餐点铺子会像商量好似的,一到十点,立刻关门。
因此,十点过后那条街会变得十分阴森恐怖,如果有人开车来接的话就还好,如果没有人来接,那么这条路会让许鹤分外胆寒。
他当即收回了因为想要重新认识朋友而迈出去的脚,转了一个方向,“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
傅应飞笑了一下,觉得14岁了还怕鬼的许鹤也挺可爱的。
两人与柏教练道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准备比赛和期末考试的时间一闪而逝。
阴差阳错,每当许鹤前往楼下进行跑酷训练的时候,成翼总是正好没来,于是两个人错过了一次相识机会之后,便再次错过了整整一个月。
随着作业逐渐变多,寒假也悄然而至。生长期在冬日的衬托之下变得格外难熬。
2014年开始,全国经历了快速发展的三年。
蓝京作为省会城市走在发展的最前线,在城市化迅猛的进程中,蓝京的空气在秋冬季节变得格外呛人。
许鹤的呼吸道十分敏感,他不得不在雾霾天气带上防尘口罩,以免自己因为粉尘过敏而诱发哮喘。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2月1日。
2月1日晚,许鹤、傅应飞被柏教练从家里领走,先坐上了去G省的飞机,然后又从G省专机,经过将近20小时的路程之后,三人在温暖如春的新西兰落了地。
许鹤把围巾一摘,羽绒服一脱,到了酒店之后就瘫在床上,拖长了声音感叹:“啊——春天!”
傅应飞余光看向他因为抬手神懒腰而露出的肚脐,慌忙别开视线。以前都没仔细看,怎么有人会连肚脐都那么可爱?
他从前没少和许鹤住在同一间宾馆的同一个房间里但是这一次却格外的不自在。
以前这种时候他会做什么?
好像会走过去帮许鹤把衣服拉下来。
傅应飞站起来,朝着许鹤的方向走了两步,在看到对方眉眼的时候,呼吸一顿,抬脚径直略过了许鹤,走到了卫生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叹了口气。
以前敢做的事情,现在不敢了。
傅应飞站在宾馆的镜子前面缓了一会儿,等表情看起来正常了才出去。
许鹤正在看赛程安排上,铜版纸印成的小册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
他翻了两页,略过比赛场地周围的景观介绍,找到了他和傅应飞报名的项目进行时间,“明天下午就比赛了,我们要不要去试跑一下,分配一下接力赛场的路段?”
傅应飞对场地不太熟悉的时候放不开,不敢跳也不敢赌,他对于自己的手和腿带着一种周全到每一块皮肤的保护。
在一个十分热爱排球的人心里,任何会导致职业生涯进行不下去的动作都是冒险。
许鹤十分理解,并且隐隐兴奋,“我要跑障碍多的路段。”
第69章 新西兰比赛(2)
许鹤本该对大赛的所有流程烂熟于心,但当看到室内赛场呈现出来的状态时,还是蒙了。
这就是第一届全球大赛的现场?
赛道搭得和脚手架似的,赛道上钢筋架构的障碍板竟然是和地板差不多的灰色。
障碍板上还涂着和地板花纹几乎毫无差别的喷绘。
缓冲垫和学校用的仰卧起坐软垫差不多,这种垫子确实是可以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但肯定不多。
许鹤和傅应飞站在赛道前面,双双陷入沉默。
半晌后,傅应飞认真发问,“他们把钱都省下来发奖金了?”
许鹤:……
蛮有道理。
“咚——”
一位重量级选手飞跃上了架在空中的钢板,发出了堪比敲锣的响声。
许鹤倒吸一口凉气。
说实话,这个比赛场地和氛围与其说是全球级别的跑酷大赛,不如说是本地级别的男生向前冲。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送100万,一个送双开门冰箱。
许鹤再次掏出参赛手册,翻到写明奖励的那一页,数了数上面的零。
确实是100万。
还好还好,不是他看错了。
主办方没有更改奖励。
这个赞助商和小协会是怎么做到既有钱又没钱的?
“你们要试跑吗?”门口坐着小马扎的金发男人道,“试跑需要登记排队,不过现在是午饭时间,人不是很多,你们想要跑的话登记完就可以上。”
“跑。”许鹤接过签字板登记。
现场已经没有多少本地选手了,全是从别的国家赶来参赛的选手,所有人在看到许鹤和傅应飞的脸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亚洲人,未成年,肯定是来参加着玩玩的外行人,稳了!
“好了。”
许鹤无视众人的眼神,将登记完的表格递给工作人员,金发小哥对着两人的年龄发愣,“14岁和15岁!?这么小?”
“嗯?”许鹤反问,“怎么了,不是在报名的范围之内吗?”
“在是在……”
但是你们的对手都是大学生啊!
这次的未成年选手一共就只有五个。
主办方考虑到资金和可看性的问题,临时撤销了u18的比赛,将未成年合并至成年组。
让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比,无异于直接取消未成年组别。
其他未成年选手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纷纷来信表示弃权,只有本地的一个未成年小选手和这两位华国选手表示继续参加。
金发小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去吧,好好玩。”
许鹤笑了笑,带上护膝,安静地在工作人员和选手们不以为意的目光中小跑着走完了全程。
比赛场地的配置十分“战地”。
障碍板的颜色和上面的花纹很影响判断,好几次差点一脚踏空。
许鹤跑到终点的时候满脸疑惑,这个场地烂得别具一格,让人情不自禁对那个刚成立的协会充满质疑。
前世的全球跑酷大赛从2016年开始就是华国的赞助商承办,某功能饮料的牛牛标志霸占全场,他们的场地不说布置得有多专业,至少不会这么阴间。
而且Z家界的云纵天梯过段时间应该就要开了,那条跑酷赛道全长300米,每个月都有人定期维修,好到让人拍案叫绝。
大家都是赞助商,怎么你们新西兰的这么抠门?
想到这里,许鹤对新西兰的跑酷选手面露怜悯,为了保证自己在比赛时能有一个良好的发挥,又在上面跑了几圈。
场边百无聊赖的金发小哥越看越心惊。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动作,怎么好像越来越难了?
快到20分钟的时候。
许鹤已经对这个赛道烂熟于心,甚至可以在脑内模拟出赛道上的每一处花纹和每一个障碍的样子。
他重新规划了一遍跑动路线和过障碍时用到的动作,随后用最快的速度从头跑到尾。
少年在空中飞跃的身影让金发登记小哥震惊到嘴都没合上。
还好他之前说的是“好好玩”,而不是什么暗含嘲讽的话。
这哪里是什么外行!
上午所有前来试跑的选手里这个最内行啊!
金发小哥自己也是跑酷爱好者,因为海选报名没有选上,才到这里来打工,意图学习一下专业选手的技术。
从上午看到现在,大家对待障碍的态度基本都是:这里有个障碍,我得想办法快点跳过去。
但这个少年不同,他对于跑酷的态度是:这里有个障碍,我应该设置什么样的动作才能拿更高的分。
他完全是以一个运动员和艺术设置者的身份在看待这次比赛的!
跑酷又被称为移动的艺术。
但大多数人只注重了“移动”而忽略了“艺术”。
实际上移动谁都会,而艺术才是最主要的东西!
协会方如果想要跑酷运动国际化,绝对不可能只看速度不看技术。
这个少年绝对是这一次大赛的奖项备选!
金发小哥心情激荡,掏出手机为即将到达终点的许鹤拍摄了一段视频发到社交平台上,配文:【我赌这个少年能在今年的大赛中获得前三!】
他发完之后没有在意评论,紧握着手机看向许鹤,在他完美摸到终点的墙壁之后大喝一声,“漂亮!”
许鹤企还没有喘匀,就被这声奈斯吓了一跳,转头道:“谢谢。”
他喘着粗气走到傅应飞身边,“你跑的时候小心点,也别太追求速度,赛道有点危险,还是先保护自己比较好。”
“嗯。”傅应飞轻轻应了一声,看着许鹤温润的眉眼欲言又止。
他想问问许鹤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一想到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觉得这点好应该就是友情带来的附赠品。
“怎么了?”许鹤眯起眼,“你……你要是觉得危险也可以不跑。看着我跑也是一样的,但是100万肯定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不是。”傅应飞当即穿上护膝,站到赛道起点。
他试的时候更加惊险,因为空间感没有许鹤强,所以再跑动时格外依赖视觉,障碍段对他来说显得格外难。
许鹤站在场边胆战心惊地看了一段,当即决定好了赛段分配。
喷绘多,障碍板多的区域不能给傅应飞跑,否则他不仅放不开,还会因为心理压力拖垮没有障碍的部分。
他的小竹马还是更适合排球。
许鹤就地将赛道一分,登记好名字之后当即回到宾馆。
本次参赛的人员并不多,本地人试完了赛道就回家,甚至都不需要住宾馆。
许鹤数了数同层楼挂上了赞助商标志的房门,一共23个,一层楼都没住满。他长叹一声,“又给主办方省了一笔,本地运动员好懂事。”
主办方这么拉胯,协会又这么不靠谱。
许鹤和傅应飞都不敢吃主办方准备的食物,两人和柏教练一起摸到了奥克兰的华国超市,斥巨资买了面条酱油和牛肉,又借用酒店的厨房烧了牛肉酱油面条。
当然,厨房也要付钱。
许鹤吃着这份各方面都十分昂贵地牛肉面,感动极了,“国内除了冷点,其他也挺好的,已经开始想回家了,呜呜。”
傅应飞吸溜一口面条,又吃了一口青菜,露出了甭管吃什么,有酱油就好的神色。
许鹤叹息一声,怀揣着对家乡美食的怀念,躺到了床上。
当天晚上,他不仅梦见了自家的辣子鸡,还梦见了L省巨制的酱肘子,嘴角流下了怀念的泪水。
新西兰的赛程安排十分紧凑,基本没有给选手什么调整的时间。
许鹤第二天醒来之后还因为时差有点懵,吃早饭的时候对着柏教练的咖啡猛地吸了口气才缓过来了点。
柏教练护着自己的杯子,“不许喝啊,你还在生长期,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你咖啡因过敏。”
许鹤哼唧,“闻一闻又不会过敏。”
柏教练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咖啡,彻底断绝了他的念想。
两人来到比赛场地的时候个人赛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比赛顺序按照年龄进行倒序排列,许鹤最小,傅应飞其次。
观众区没什么外人,全都是跑完的选手。
跑酷还是个特别小众的运动,这种比赛能看到一两个未成年实在不容易,更不用说还是别的国家的未成年。
傅应飞站在底线上的时候众人都报以善意的掌声,但在看到傅应飞过第一个障碍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卧槽,他们是知道这次有三个未成年,但是没人告诉这倒数第二个未成年这么厉害啊!
这身手!
“华国kongfu!”有运动员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道,“轻功!”
许鹤:……
也不能什么都能想到华国功夫上去吧?
这该怎么解释?
两位离出口比较近的欧洲男人操着一口北爱尔兰口音的英文道:“这好像是最后两个人了吧?都是小孩子,冠军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恭喜你。”
许鹤侧头看了一眼,被吹捧的人昂着下巴,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他说:“当然,不过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拿奖金之后我请你吃饭。”
很快,赛道尽头传来欢呼,
傅应飞的成绩在57寸大电视上显现。
2分03秒11,速度评分71。8,难度评分75。9,综合评分147。7。
他的照片和名字直接窜上第五。
许鹤叹了口气。
2分03就能第五了。
八年后这个成绩在排行榜上连头像都不一定能看到。
体育这个东西果然还是一浪高过一浪的。
许鹤在播报声中站上底线,看向计分板上的第一名。
1分59秒11,速度评分75。2,难度评分78。98,综合评分154。18。
速度、难度和综合后面都写着鲜红的“世界纪录new”的字样。
成绩不错。
许鹤收回视线。
上辈子离开世界之前世界纪录是他的。
这辈子第一次参加比赛,世界纪录当然也该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第一名:奖金诶嘿嘿,世界纪录诶嘿嘿~
明天的第一名:哈哈,都没啦’!
第70章 世界记录创造者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许鹤带着风冲出起点线,两步就窜到了第一个障碍前。
那是一个高约一米八的墙壁。
比赛有时候和做题一样,只要摸清楚了裁判和出题者会怎么给分,想要拿高分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