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师强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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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宋笠气的话都说不清了,一拳头怼在鹤知许身上“赶紧打晕了她,免得我被她气死!”
可卿这遭是铁了心要走,鹤一的尸首有可能是被姒墨她们找到了,现下姒墨未见自己的尸首定会心忧,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时常郁郁寡欢定会发病。
这番可卿猜的不错,姒墨自打见了那具白骨和鹤一的尸首后便大病了一场,回到南阳城后半点药都不吃,只是一心求死。
叶赫沉浸在丧女之痛中自然没有心思管她,只有晚棠与砚星每日前来照顾,哭求她保重身体。
一日夜半,暖青突然前来,坐在她的床榻旁呆呆的看着她,话还未说,泪却率先落了下去。
“去年到沧州祭拜父母时,师父曾同我说过她有三个愿望。第一希望乌衣派成为天下第一门派,第二希望义姐的病能好,第三是……”
说到这儿暖青再也说不下去了,耳边似乎又想起鹤一那晚温柔的嗓音,她就在自己耳边轻轻说:最后希望你长命百岁,无灾无患。
姒墨见她不说了,便转头看她“第三应是希望你一生平安”
暖青见她猜得差不离,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死了,这三个愿望便是她的遗愿,我这一生会拼命替她完成。所以,师姑,求你爱惜身体。若是师父在泉下有知你如今境况,定不能瞑目。”
这话说得十分恳切,姒墨眼帘低垂,似是一个高庙中不悲不喜的神明。
“我知了”
送走暖青后,姒墨便起身寻来了纸笔,将所用的药材一样样全部写了下来。在那日进了毒蛇派的药庐后发觉里面的毒药也是解药,解药也是毒药。
这些年自己在研制解药时,只是遵循了传统的寻药眼之法,既然这种方法行不通,那便尝试再服一剂体内已有的毒药,以毒攻毒。自己的身子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现下可卿也死了,便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
一切都准备好后,姒墨将自己反锁在屋中,听着药炉上咕嘟嘟的响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要么药到毒灭,要么服下速死。
姒墨喝过很多药,但没有一次能别得上这次的难以下咽。服下没过半盏茶的时间,丹田处深睡的两个交击之气陡然苏醒,在她体内争斗得愈加激烈。
血一口口的往外吐,最终竟呈喷涌之势,将地面染得血红一片。姒墨倚坐在地上,捂着愈来愈烫的腹部,知晓这一次恐怕是自己赌输了。
这样也好,能早日见到可卿。
第58章 有惊无险
另一边可卿拜别宋笠与鹤知许,独身骑马往南阳城赶。快到南阳城时已至深夜,远远站在马背上张望,却发觉今日的城门同以前不太一样,怎么城门口挂上了这么多白幡?
越瞧越觉得不对劲,莫非是自己爹爹出事了?这般想着,赶紧催马快行,到了城门口时还未出言,就看到守城人做出了一副见了鬼的惊慌模样。
“叶,叶小姐……”
可卿还未说话,就见到那人扯着嗓子大喊道“叶小姐还魂了!备纸钱!”
……
经过这么一喊,可卿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些白幡都是给自己准备的。弄清楚后,哭笑不得继续策马在街道上飞驰,还未到叶宅门口就听到里面嘈杂声一片。
“家主在灵堂,快去找家主!”
“快取人参鹿茸丸来”
“闪开闪开”
……
家里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卿翻身下马扣响了大门,门开的刹那院子中的人俱是愣住了,嘈杂声瞬间消散,静得几乎所有人的心跳都停住了。可卿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暖青抱在怀中的那人身上。
血淋淋湿漉漉,似是刚从血池中打捞出来,浑身无处没有在滴血……一个人的身体中竟会有这么多血吗?
“姒墨?”
可卿走上前想去抱她,可自己的右臂半点力气都没有,最终同她一起摔在了地上。体内的力气一刹那全部流逝殆尽,平日冷静机灵的人现在睁大了眼睛跪坐在地上,只是紧紧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家主来了”
这句话打破了院内的死寂,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叶赫看着死而复生的女儿不由得怔住了,反应过来后一把扯掉自己的黑色外衫,唇角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卿呆滞的抬头看他,眼神中满是绝望。这种眼神同姒墨前段时间的眼神一模一样,这让叶赫有些心颤起来。
“小汝”
可卿又低下头去,静静看怀中的人。自己与她分别不过一个月有余,但为何再见面时却是快要隔了生死? 发愣之际怀中的人被其他人接了过去,看着爹爹沉稳的目光,可卿终于回过神来。
“爹……”
“小汝放心,爹会救活她”
把一个将死之人救活谈何容易?纵使是叶赫也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唤来了少铮同其他几个内力深厚的徒弟共同替她滋养经脉。众多高手轮番用内力替姒墨疏通经脉涵养丹田,不眠不休救治了整整六日,硬生生把快要死掉的人救了回来。
所幸叶家能人辈出,若是换个别的地方,姒墨已经到了头七。
紧闭了六日的房门终于打开,可卿看着面容疲惫的爹爹一时有些愧怍,主动走上前伸手扶他。
叶赫头一次见自己的女儿向自己服软,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下。这一糟差点把自己内力耗尽,得潜心闭关修炼数月才能补上亏空。
“不必扶我,你自己去照顾她罢”
“她现下如何?”
“也算是福祸所倚,她新服下的这个毒同体内旧毒相互压制,近些年来应该不会再犯病。只是不知压制的期限是多久,只要过了这个期限,病发之时便是她的死期,天下谁都救不了她。”
目送着爹爹和少铮兄离去后,可卿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服毒?
伸出食指触在她的眉心上,一路向下描摹她的面容。姒墨生的极美,因病又显得十分柔弱,唇色常常是苍白的,但就是这种苍白反而生出了几分勾人心魄的魅惑。可卿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不带半分情欲,满眼都是怜惜。
“可卿?”
刚刚苏醒的姒墨一时只觉自己在梦中,担心自己吓跑了她,除了轻声唤她的名字外,半句话都不敢说。
“可卿”
“是我”
“你没死?”
“没死,那具尸骨是沈雪澈的,我将佩剑留给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安心二字,可卿刚要开口数落她,右手便被她轻轻握住。
“你的食指冷极,体内似是余毒未消”
可卿见她还在操心自己,一时竟被她气笑了,反握住她的手指将其塞回了被子中。
“同我说说为何服毒?”
姒墨不擅长说谎,只得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声音轻巧“为了解毒”
“就算是为了解毒,但你行事从来都不会如此贸然,这么凶险的法子你竟没留一点后路,这不像你。”
姒墨被她含泪的眼神看得难过,费力坐起身子朝她伸出胳膊,像以前那样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以为你死了”
“你死了我就再没有顾及的东西了”
“我知这法子见效几率不足一成,但我想着若是赌输了便能即刻见到你。”
“对不起,这次我太过莽撞了”
……
一向含蓄内敛的姒墨现下将心中所想,一字字一句句说得珍重,熟悉的清冷音中似乎带着些歉意。可卿听她似有鼻音,想抬头去看一看她,却又被她硬按回了肩膀上。
她好像是哭了……
可卿从未见过她哭,这一次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正在落泪了。她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姒墨不准自己看,可自己却能想象得出来,那么美的女子,就算哭起来应该也是惹人怜惜的。
两人静默相拥良久,半晌可卿问出了一个自己十分关切的问题。
“你还能活多久?”
“经过这次的折腾,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
“这么短?”
姒墨听后低声笑了出来“不短了,相比于以前的一年时间,已经是很长很长了。”
“我带你去寻仲甫的药方吧,听说能医百病,起死回生”
这话说完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可卿本以为她又要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可这一次她却点头应下了。
“好”
“你我二人都要长命百岁”
“好”
见她应下了,可卿终于是轻松了笑了出来,将额头抵在她的脖颈处闭上了眼睛,熟悉的草药味是这世间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几日未眠的可卿慢慢觉出了些困意。
姒墨听着自己怀中人的气息慢慢变得绵长,知道她是睡着了,担心她乱动摔下床,揽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收得更紧了些。
第59章 悬赏令
叶赫闭关去了,可卿一边照顾着姒墨,一边又要帮着少铮一起巡查南阳城,每日早出晚归,累得腰酸背痛。
“右臂如何了?”
“服了你开得药后好些了,只是还是绵软无力拎不起长剑。”
姒墨听后伸手握着她的右臂轻轻按揉起来,最终目光停在了她右肩处的那道狰狞箭伤上,结痂不知何时脱落了一小块,露出了些嫩红的肌肤。
终究是耽搁了一段时间,箭上的毒已入她的经脉,就算现下服了解药也有些无济于事了。一抬头见她似有话说,担忧她问右臂之事自己不好说,便率先开口转了个话头。
“你的手腕又纤细了些”
“许是因着受伤的缘故罢”
说这儿可卿突然想到鹤一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看着姒墨轻声问道“你幼时救过鹤一?”
姒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抬眼看了她一下后点了点头,手指按在她的肘部的曲池穴上时轻时重的按压着。
“其实当初五毒教下手的目标是她,我替她挡了一掌,所以中毒的人变成了我。”
怪不得……当时鹤一在崖底拼命救自己,原来是为了还姒墨当初的恩情。
姒墨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担心她将思绪郁结在心憋出病来,便率先出口问道“还在想鹤一和暖青?”
“嗯,昨日我将鹤一留下的那块布条交给了暖青,她接过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应该是在懊悔罢”
可卿倚在姒墨的肩上,想起以前在乌衣派的日子。自己天生冷漠,本以为对乌衣派的其他人并无多余的情意,但如今每每想起已经死去的沈雪澈和鹤一,却还是难免觉得难过。
她们俱是貌美年轻的女子,自当有大好的前程。沈雪澈未满二十岁,鹤一也不过二十九岁罢了,瞬息间竟全部折在了五毒教的手中。
“江湖中对五毒教的怨恨越来越大,不知何时才能将它彻底铲除”
“暖青现下已慢慢有了些势力,砚星晚棠都已经决定加入助她。只是五毒教根基过深,想要彻底铲除还需些年岁”
“等爹爹闭关结束,我便同他细细商议此事,断然不能让五毒教继续横行下去了”
“你体内余毒未尽,莫要再想了,早点歇息”
可卿见她起身欲走忙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平时冷冰冰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犹豫。
“今晚与我同住吧”
“但……”
可卿知道她担心什么,握着她的手道“你只是留下照看我的伤势,旁人又有什么闲话好说呢?”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姒墨锁好房门后留宿在了她的床榻上。只是……这人的手着实不老实,但又碍于她右臂受了伤不好直言说她,姒墨翻了个身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好睡觉,不准乱动”
可卿凑近了她一些,笑着窝进她的怀中,得寸进尺的张嘴轻咬着她的锁骨“睡不着怎么办?”
“我这里倒是有些迷药”
可卿见她眼睛一直半眯着,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困了,也就不再闹她,赤脚下床熄了灯,在黑暗中背对着姒墨将身上的衣衫脱掉。
她的肌肤极白,白得似是在黑暗中发着光。姒墨看着看着忽觉有些口渴,便也下了床摸黑自己倒水喝。一杯冷水入喉,终于让喧嚣的心平静了下来。
冷不防腰间多了一双裸露的手臂,耳后传来可卿独有的冷音“我帮你脱?”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腰间的衣带便被那人捉住极有耐心的慢慢拆解,姒墨微转头去看她,视线正巧落在了她欲露未露的酥胸上。
自己并非草木枯石,面对着自己爱极的女子怎么会不动情呢?
腰间的手指实在是有些灵敏的过分,所经之处俱是酥麻一片,姒墨的腿有些软了,伸出胳膊撑在木桌上才没有彻底瘫软下去。
“上次的教导我有些忘却了,需要温习”
衣衫半敞的姒墨闻言转过身子,后腰处被桌沿硌得发痛。见她又要作乱,忙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语气中带了着无奈。
“你的伤还未好”
可卿听后将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长发顺势而落将她的面容遮住了大半,声音听上去十分委屈。
“还有唇舌”
她平时很少对自己撒娇,现下语气突然软糯下来,让自己倒是有些抵挡不住。瞧着面前的可人儿,姒墨伸手掂起她的下巴,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这一夜,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清晨,可卿比平日起得稍晚了些,瞧着铜镜中印出的脖间红印,忍不住用手触了触,似是又感觉到了昨夜她唇间的凉意。
姒墨见她还在铜镜前磨蹭着不肯走,便起身去木箱中翻找,半晌拎出了一件领高的外衫,恰巧能将她脖颈上的红印遮个大概。
“少铮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
“不知爹爹何时能出关,每日巡城着实累人”
姒墨瞧着面前苦着脸的人,竟觉出了些可爱,看着她的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她今年不过十八岁,无论如何坚韧冷漠要强,可私下在自己面前总会无意识的露出些孩子气。
“要我陪你同去吗?”
“要”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少铮终于将人盼了出来,而且……还多了一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小汝的心情不错,不再像平时那般冷着脸,话了也多了一些。
可卿拉着姒墨走在少铮身后,刚出了叶宅没多久,就觉出了些异样,每个街道都几乎有个叶家人的身影,最近南阳城的戒备似乎比以前森严了些。
“近日江湖中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吗?”
少铮见她发问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答道“五毒教在江湖中发布了你们四人的悬赏令,我担心你们的安危,特地加强了南阳城的戒备。”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却来惹我”
可卿细想了片刻停住了脚步,面容冷淡似天边不着边际的云。
“我也要发悬赏”
“悬赏何人?”
“五毒教掌门”
见少铮面露惊色,可卿又道“不要以爹爹的名义发,要以我叶汝的名义发”
短短两天时间江湖中便前后出了两次悬赏令,且背后的根基都是颇深,哪个都惹不起。有些明眼人看出了五毒教悬赏的那四人定是同南阳叶家有些关系,也便熄了抓人领赏的心思。
现在这个年头,要银子不如要命,哪个活得腻了敢带头同南阳叶家作对?
第60章 奇怪女人
鹤一死后暖青不愿让乌衣派消散在江湖中,没过多久便在南阳城与姒墨辞行了,带着晚棠与砚星去了姑苏,将以前宗圣世家残留的势力,并着这段时间新加入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改名乌衣派。
站在山间眺望远处朝阳,暖青轻抚着手中乌木银尖的长枪,将鹤一留下的布条紧紧同红缨绑在一起。手中握的是她所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