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师强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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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到的鹤一看了眼屋内的情形后,匆匆吩咐了她们几句话便把门关上了。
看着自家师父脸上严肃的神情,砚星更慌了几分 “师姐,师姑会不会有事?”
“有师父在,没事的”
虽然晚棠口中这么说,可她心中也是没有多少把握。姒墨师姑每犯病一次身体就会虚弱几分,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同常人无异,可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次,恐怕就……
“师姐,你冷不冷”
晚棠刚刚听到她的呼救太过担忧,只穿着中衣便冲了出来,此时回过神来脸上不禁染了几分绯红。
“你先去熬药,我换好衣服后马上过去。”
第6章 腐朽的木窗
丹田躁热,气息微弱,脉相杂乱……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前去试探的手伸出又收回,如果姒墨的心脉受损,恐怕就算仲甫在世也救不回她了。鹤一不知在心里祈求了多久,终于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摁在她的后心,本以为她已经凶多吉少了,可却发现姒墨的心脉如旧,没有受到半分损伤。
怎么会是这样?
惊诧之后便是大喜,鹤一长舒了一口气,点了她的几处大穴后运气替她疏通阻塞的经脉,压制住了她丹田内躁动的两股争斗之气。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鹤一才收回了手,眉头也紧皱起来。姒墨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再这么下去,以自己的能力是绝对压制不住她丹田中两股争斗之气。若是再犯病,恐怕就是一个死字。
“师父,药好了”
鹤一接过瓷碗后又吩咐道“取些好的人参捣成末后沏来”
砚星挠挠脑袋有些不解“药中已经加了人参,再加的话师姑会不会吃不消”
“是给可卿准备的”
“好的师父”
鹤一看了眼一旁还在昏迷的可卿心中生出些庆幸来,幸好昨日把她留在了义姐的身旁,不然自己今日只能来给姒墨收尸了。
这女子也真是大胆,没有搞清状况就敢用内力去疏通姒墨的经脉,若不是砚星发现的早,恐怕这两人一个都救不回。
“咳咳咳”
一盏药喂下姒墨终于转醒,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后忍不住皱了眉。
“义姐你可终于醒了”
鹤一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套干净衣袍道“药浴已经准备好了,你和可卿的干净衣服放在那里了。”
可卿?
姒墨这才注意到床榻外侧的可卿,白衣上是已经凝结成块的血迹,面色苍白,看上去惨兮兮的。
“她怎么了?”
“她醒来后你自己问她”鹤一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身子好乏,我就不在这儿看着了,得回去调息一会儿。”
姒墨送走鹤一后发现插门的柳木断成了两节,转头看了眼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一时拿不准主意是自己现在去沐浴,还是等她醒了后再去。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会儿可卿睁开了眼睛,身子每一寸肌肤都是酸痛无力,试着运气却发现除了前段时间恢复过来的两成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外,体内的七经八脉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来至少得休养个把月才能恢复如初了。
“你做了什么?”
“救你”
姒墨闻言微皱了眉“下次不要贸然出手,否则死的是两个人”
可卿从床榻上坐起,看了眼自己身上沾血的白衣,有些嫌弃的别过了脸。
“至少我护住了你的心脉”
“侥幸而已”
可卿不想与她争辩,扶着床榻站起了身“我要沐浴。”
回应她的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姒墨扶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我去让鹤一给你准备”
“她刚刚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药浴?”
……
“你什么时候醒的?”
可卿拿起桌上的白衣挑了挑眉“一直都有意识,只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与他人同榻而眠尚且要在中间隔一薄纱,一同沐浴的事情姒墨更是接受不了。
“你且等半个时辰”
“身子难受”
姒墨思索片刻,重新坐回到床榻上“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可卿有些无奈起来,同为女子且又是师徒关系,为何还会如此隔阂?
“罢了,你先吧”
姒墨犹豫了一会儿道“若一同沐浴我身子病气会过给你”
可卿冲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干净衣裳,替她打开了门“我并未多心”
两人并肩走在去沐浴的路上,路过鹤一的屋子时发现门大开着,可卿看到鹤一侧躺在床榻上睡觉,而屋内多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穿着天青色长裙面容阴郁,一看就是个心思重的。
那女子也注意到了门外的二人,起身走了出去,关好房门后朝着姒墨行了一礼“师姑好”
“闭关如何?”
“略有些进益”
“循序渐进便可,不要操之过急”
“暖青谨记师姑教诲”
又朝着姒墨行了一礼,暖青才站直了身子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她身旁的那个女子。乌山的清晨向来雾重,她四周笼着一层轻烟仿佛与外面的雪融为了一体,白衣上暗红的血迹又似雪中的红梅,一眼望去便觉清丽脱俗。暖青暗暗想到,相必她就是砚星口中所说的那个冷清吓人的女子罢。
“这位就是师姑的徒弟吗?”
姒墨轻点了头“你一直在闭关应是没见过,平日由你师父教她,按理说她该称你一声师姐”
可卿怀中抱着衣裳,只冲她略微拱了拱手道了声师姐。暖青注意到了她神色间的漫不经心,但也没计较拱手回了一礼。送走那师徒二人后又重新进了屋子,坐回木椅上静等起自家师父来。
药浴是在后山的温泉内进行,四面环有天然的石壁,只是有些矮,若是站起来只能遮到胸口的部分。
可卿随着姒墨还未到温泉附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每日吃的是药膳,泡的是药浴,熏的是药香,怪不得总能闻到姒墨身上的草药味,这味道恐怕已经深入了她的肌肤之中,再也无法去除了。
“不必在这儿守着我,你去那里等着便好”
可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在药浴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屋,想来应该是沐浴后的更衣之地。到底是深冬天气冷,自己体内寒气又太重,也便没有再推辞,抱着自己的衣服便往木屋走去。
不知是不是空间小的缘故,这小木屋倒是比姒墨的屋子暖和。可卿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没有别的饰物,除了一个床榻外就只有地上摆着的两个火盆。在屋内又转了一圈,发现屋子的南面有个落满灰尘的木窗,看来是被人从外面封住了。可卿心下生疑,刚伸手碰了碰就看到那木窗由自己指尖为中心,由上至下裂了个大缝。
……
这窗子该换了,竟被腐蚀的如此厉害。可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收回了手,坐在床榻上脱下了沾血的外衫。不知是不是错觉,窗外传来了一阵水流声,可卿皱着眉凑到裂开的缝隙前,正巧看到了不着寸缕的姒墨慢慢走入水中的背影。
可卿闭上眼猛地把身子转了过去,这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木屋的窗子封住了。
第7章 大师姐的身世
暖青坐在木椅上静静看着床榻上的那个女子,从八岁时被她救下拜她为师,如今已经是十年有余了。这般算来她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在这十年中,她依旧是那副张扬肆意没有半分为人师表的样子。
“暖青?”
“我在”
鹤一从床榻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闷痛的额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时辰前”
“怎么不叫醒我?”
暖青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鹤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欣喜“半个月都没见到你了,好像瘦了些。”
“师父也消瘦了”
“我吗?”鹤一听她这么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眼中露出些疑惑来“我倒是觉得自己胖了些”
见她这样暖青平日中阴郁的脸此刻竟也多了几分笑意“瘦了有风骨,胖了有风情,师父怎样都是好看的。”
鹤一在她面前没有半分师父的架子,眼中带了些嗔怪“就你最会哄骗我。”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待到气氛轻松了下来后,鹤一的眼里多了几分担忧“明日就是……”
“我父母的忌日”
暖青的眼中染了几分悲戚,十年前门派中上上下下百余人被五毒教下了软骨散后接连杀死,自己被爹爹的大徒弟拼命救出,在逃跑时跌落下山崖,若不是恰巧遇上到处游玩的鹤一,恐怕明日也是自己的忌日。
“收拾一下,这一次我陪你去沧州祭拜”
“师父……”
鹤一负手而立,脸上有说不出的严肃“往年在山上随意烧着纸钱也就罢了,今年是第十年,得到他们的坟前当面祭拜。”
说罢看着低头不语的暖青,鹤一的语气柔和了几分“顺便也让你的爹娘看一看他们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我一个人去就好,五毒教这些年一直在找我的下落,我怕会连累……”
“正因如此我才要陪同你一起去”鹤一从箱子中翻出几张银票塞进怀中“我们即刻出发,快马加鞭的话在明日午时就可以到沧州。这里有义姐在,我很放心。”
另一边还在沐浴的姒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干净的衣衫还在可卿那里。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来沐浴,衣衫就放在那间小木屋里,沐浴完后直接去木屋内更换就好。这里四周都有石壁,也不必担心会被人看了去,可现在……
“可卿,衣服”
木屋中只穿着中衣等待的可卿这才注意到手中的两套衣服,刚刚自己忘记把衣服给她留下了。
可卿捧着两套衣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草药味的热气扑面而来,雾气朦胧中姒墨的身影也变的模糊不清起来。
“放在那里罢”
渐渐习惯了雾气可卿眼前终于清明了一些,看到不远处水波荡漾,热腾腾的雾气中有一个纤弱身影慢慢由远至近行来,知她不喜被人看到,可卿把衣服放下后就转过身。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巧的破水声,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等到万籁俱寂后耳边听到熟悉的冷音。
“你去沐浴罢”
可卿转过身,目光落在姒墨湿答答的头发上“木屋内暖和,等头发干了再走。”
“嗯”
姒墨没有看她,光着脚推开了木屋的门,在门前铺着青石的路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可卿见她进了木屋刚要脱衣,目光就落在木窗上那道不大不小的缝隙上,顿了一下,默默转过身背对着木屋脱下了身上的衣物。
木屋内确实暖和,姒墨这几日没有睡好再加上刚刚发了病,此番沐浴后竟生出些困意来,用木簪把湿漉漉的发丝轻轻挽起,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来多久姒墨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挽好的头发却散落下来,用手摸一摸发现已经完全干了。再一转头看到床榻旁多了一个火盆,可卿正拨弄着里面的炭火,手中拿着自己那柄木簪。
“要回吗?”
“回”
姒墨推开门后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左右”
“好久”
可卿依旧是冷淡的神色,关好门后道“不算久,你该多休养”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还未出后山可卿便听到一阵争吵声,其中一个好像是砚星的声音。
“沈雪澈!你把我的簪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这是我特意按照原样给你做了个新的”
“我不要,我只要我以前的那个”
沈雪澈看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人有些无奈起来,一个簪子至于闹成这样吗?何苦自己怎么做她都不买账。边想着边气哼哼的从怀中把那根簪子掏了出来。
“我本想着找人给你修一修,既然你这么着急,你就拿去。”
砚星一把夺了过去小心放在怀中 ,眼中带了些骄傲。
“不用你费心,昨日大师姐已经帮我修好了”
不过是嵌了根银丝把破碎之处连接起来了而已,那也叫修好了?沈雪澈更气了几分,从小到大在她口中总是大师姐好,自己对她也很好怎么看不见?
“大师姐大师姐,你心中只有大师姐,我也是你的师姐,你为何对我这般生分。”
见她拿师姐的身份压自己,砚星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你同她不一样,她是真心对我好”
她是真心对你好,我就不是了?沈雪澈的火更盛了几分,自己不过是平日对她严厉了一些,喜欢逗弄她一些罢了,什么时候对她不好了。
恼怒之时,突然听到晚棠的声音“雪澈,你不要欺负小师妹”
“大师姐”
砚星欢呼一声撞到晚棠的怀中,还不忘转过身冲着沈雪澈做了个鬼脸。
……
沈雪澈看着面前亲密的二人,掩下心中的酸涩,未发一言赌气转身下了山。晚棠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把叹息隐藏在了心中,看着面前不明所以的小人儿,语气轻柔。
“你也不要气你三师姐,她平日对你很好”
“哪里好,总是欺负我,还弄坏了娘留给我的簪子”砚星笑盈盈的拉住晚棠的手“大师姐才是对我好的”
砚星看不出来,可晚棠却是把沈雪澈的心意看了个透彻,从小她对砚星都是很好,只是方法用的不妥,让砚星误认为她是在一直欺负自己罢了。
“小师妹,你来乌衣派多久了?”
砚星想了片刻后答道“我今年十四岁,九岁时被师父带回来,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来,你三师姐虽然嘴上常常嫌弃你,可实际上她对你如何?”
“还……好”
见砚星低头不说话了,晚棠叹了口气 “雪澈她自小娇生惯养,自然说话不会留情。但她每次下山回家不都是给你带了许多吃的玩的,都忘了?”
听大师姐这么说,砚星才注意到这些事情,想到这几日对三师姐的态度心中生出了几分懊悔来“下次……再见她,我跟她道歉”
“好了,跟我一起去给师姑做晚膳”
好几日的风波被晚棠几句话就解决了,可卿与姒墨站在暗处,把刚刚发生的事全部收归眼底。在心中暗暗想道,如此温柔大气知礼,确实有大师姐的样子。
“晚棠是怎么来到乌衣派的?”
“她幼时被父母遗弃,十二岁那年抚养她的乞丐被一个男子的马撞死,她手中握着匕首追了那个人两天两夜,最后昏死在路上被鹤一救了回来。”
可卿没想到如此温柔知礼的人竟是这样的身世,眼中染上了几分诧异“看不出来。”
姒墨看了眼身旁的人,语气平淡 “她跟在我们身边十二年,琴棋书画武俱学了个遍,只要后天教导的好,身世又有什么重要的。”
第8章 指点
断裂的门栓已经修好,桌子上多了个新烛台,烛火明亮,把屋内照了个透亮。床榻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火盆中的炭火上咕噜噜的药炉散发出熟悉的草药味。
“鹤一不在,今晚由我教你。”
两人在床榻上相对而坐,姒墨伸手摘去了可卿肩膀上的一根落发,声音比发丝落地还要轻。
“在我身上指出我说的穴位”
“好”
“云门、中府、灵墟、神封……”
姒墨声音清冷,可卿指尖温润,手指随声起又随声落,两人之间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和谐。
“玉堂不是这里”
可卿犹豫了一下,手指没有抬起就势往下滑落了半寸“这里?”
身子被她的动作搞得轻颤了下,姒墨伸出手轻点在她的身上道“这里才对。下一个,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