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师强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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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了”
可卿见她坚持,便拿着汤匙舀了几勺汤浇到自己碗中的白饭上。
“这样就好了”
吃罢了饭,可卿把食盒送回小厨房,看了眼正在洗碗的砚星,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到了她面前“今日去买些菜罢,我倒是还好,姒墨身子弱阴亏血虚,又时常神疲心慌,吃不得盐渍白菜。”
砚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银子推了回去“你想差了并不是乌衣派没了钱,而是今早菜糊了,厨房里的菜也不够了所以才只吃盐渍白菜。”
虽然她如此说了,但可卿还是把银子放在了一旁“留着吧”
砚星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走远,掂了掂她留下那包银子,应该是百两有余。心中突然生出个疑惑来,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呢?
话说可卿这银子是哪里来的呢?那日砚星救她回来时没有在意她身上的那个棕色包裹,姒墨救她时虽然把她的衣衫都剪开了,但也没有动那个包裹。所以乌衣派中除了可卿自己外谁都不知道那个沉甸甸的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是金银珠宝还是房产地契又或者是其他的奇珍异宝,这些暂时都不得而知。
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姒墨瞥了眼砚星送来的两大个食盒,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可卿道 “你告诉她日后不必做这么多,以前的一素一汤就很好”
“好”
“吃饭罢”
可卿掀开食盒后不由得又沉默了,鹿茸鹌鹑粥、灵芝枸杞汤、海红人参羹、泥鳅煲鸽肉、甲鱼炖乌鸡……食盒的最后一层还有一盘桑葚,俱是些滋阴固肾的大补东西。
姒墨看着桌上的菜品,放下筷子声音冷淡“你跟砚星说了什么?”
“同她说你身子弱”
“还有呢”
“阴亏血虚,神疲心慌……”
“教你的倒是都用在我身上了”
姒墨只喝了半碗汤便站起了身,半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剩下的你一个人都吃光”
……
第16章 冷战
天气渐暖,乌山上多了几抹绿色,平日中寂静衰败的气息一扫而光。砚星是最喜欢春天的,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就连练功的劲头都大了几分。
“咳咳咳”
姒墨倒是有些难耐春风,身子更加虚弱起来,成天到晚躺在床榻上与药炉为伴。因着有些不放心她,可卿便把自己练功的场地从后山改为了姒墨的屋中。
“拳再松些”
“你且好好休息,不必对我费心。”
“谈不上费心,只是出言指点下”
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人可卿收了势,伸手扯了一旁的厚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病怏怏的脸。
“你不能见风,得遮好不然又要咳了”
姒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练 “你再打一遍刚才的拳给我看”
可卿闻言往后撤了几步,左手为掌右手化拳,腰肢柔软似风中扶柳,脚步轻灵如踏雁飞沙,大有魏晋风流姿态。
“拳松不是力软之意,刚刚太过阳刚,现在又过于阴柔”姒墨微皱了眉“乌衣拳法是专为女子所创,需做到至阴至阳,又不失空灵之感。”
纵使可卿悟性再高,一时也参不透这套拳法的精妙之处,盯着药炉中升起的白雾不得要领。思绪杂乱之际,忽然耳边传来清幽的箫声,时而如流水潺潺,时而似奔流瀑布……
可卿不由得心思一动,忙闭上眼跟着箫声把刚刚的一招一式又打了出来。那箫声极为灵巧,似是与手上的拳法融在了一起,心中顿时觉得恍然开朗。
身如轻燕,拳重万钧这才是乌衣拳法的精妙之处,表面上如一娇弱女子在飘逸起舞,可实际上每一拳每一掌都带着十足的内力。
“咳咳咳”
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咳嗽声。可卿忙睁开眼睛,正巧看到姒墨握着玉箫咳得倒在了床榻上。
“姒墨,你怎么样?”
“无妨,你继续练”
见她还要继续吹箫,可卿忙伸手去夺“不能太过劳心”
“我在指点你”
“不急这一时”
姒墨摇头道“我时时都这样,况且日后……我怕没有机会了”
“说得这是什么话”可卿把玉箫握在手中似是有些气了“若是好好养着,日后怎么会没有机会?天天说这些死啊活啊的丧气话,万一……”
“我死活与你有何干系?”姒墨依靠在墙上,唇上半点血色也无“我死后,鹤一自会更加尽心教你”
可卿听后脸冷下了几分,把手中的玉箫放在了床榻上,转身推门离开了。整整一天姒墨都没有再见到她,等到了晚上天色大暗之时,她才回来。
屋内漆黑一片,姒墨好像已经睡了,可卿没有惊动她,也没有上床,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清晨,她便出去了又到了夜深才回。
如此接连三日,姒墨的脸也越来越冷了,每日来送药膳的砚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师姑近日有心事吗?”
“没有”
砚星偷偷看了眼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刚才本想问问这些日子可卿为何不在,但听着师姑的语气又把问询的话吞到了肚中。
“可卿这几日是跟着你们一起用膳吗?”
“啊?”砚星没想到她她突然发问,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我已经好几日没看到她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话说完后师姑的眼神更冷了,忙把食盒放在一旁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姑,我……先走了”
这天深夜,姒墨的屋中反常的燃着蜡烛,可卿虽注意到了这个反常但也依旧同前几日一样,默不作声的推开了门坐到了木椅上。
一个背对着门侧躺在床榻上,一个背对着床坐在木椅上,屋内寂静到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最终还是姒墨先开了口“吃过饭了没”
“吃了”
“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采药材”
“我这儿的药材比山下药铺都全”
可卿只觉浑身酸痛,没有答她的话,吹灭蜡烛后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片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打火石的声音,屋内重新被烛火照亮。
姒墨看着趴在桌上的人手上的擦伤,不禁皱了眉 “怎么伤着了?”
“路滑,从山上摔下来了”
“这可不像新伤”
“昨日摔的”
姒墨听后起身从屋内的药橱中取了两个小瓷瓶“白色的这瓶这是冰玉露专治跌打摔伤的淤伤,黑色的这个是清风散治外伤最好,敷到患处能加速伤口愈合”
可卿坐直身子,但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药“我那里有药”
见她不肯接,姒墨便把那两瓶药放在了桌子上“我这里也有药,你为何还要去采药材?”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山石间有一株淡红色蛇草,捣成汁服后可止咳。”
“可找到了?”
“正在找”
“那蛇草我也知道,但乌山没有”
“许是你找得不仔细”
姒墨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看着冷淡中又带了几分委屈的人声音缓和了几分“坐好,我来给你上药”
衣衫一件件落在桌子上,映在眼中的是白中泛青的脊背,姒墨取了支柔软鹅羽一点点把药抹在她的伤患处。
可卿的轻功是自小练就的,身姿轻盈似燕,怎么会失足从山上摔下呢?
原来是因着昨日在找药时忽然想到了姒墨说的那番话,心绪悲戚一时不能自已,这才从山上落了下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药材不必再去找了”姒墨替她涂好药后,又取了一件干净的内衫轻披在她的身上,站在她的背后看着似是有些委屈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把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上,轻顺着她的青丝继续道“日后我也不会再说死啊活啊的那些话”
“也不能再说同我没有干系的话”
“好”
烛火再次被吹灭,可卿因着背上和手臂上都有伤,侧躺了一会儿便觉出些疼来,最后只得趴在了床榻上。
难熬之际,突然有一只手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轻揉起了内关和神门两个穴位,伴随着身边淡淡的草药味,可卿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这草药味,好似没有以前那么难闻了。
第17章 称呼
“大师姐,我总觉得二师姐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暖青?”晚棠边切菜边笑着转头看她“怎么个不对劲法?”
砚星淘洗着盆中的米,看着米粒的上下浮沉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就觉得她看着师父的眼神不太对,而且她平时一直都是愁容满面的,但一见到师父就笑了。”
听她这么说,晚棠停了下手中的切菜的刀,仔细想了想后道“好像确实有一点,不过也正常吧,毕竟从小师父最宠她,她也跟师父最亲。”
切菜淘米点火声又响了起来,在小厨房中忙活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一抹天青色裙角。
暖青端着茶盏抿了抿唇,把慌乱的思绪压了下去,连心思最大大咧咧的小师妹都看出来自己不对劲了。不过在外人看来,自己与鹤一不过是一对亲密的师徒罢了,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是有多么……龌龊。
师徒相恋本就是江湖的一大忌讳,更别提是两个女子了,确实被旁人知道了,不仅是自己,恐怕就连师父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师父,茶来了”
鹤一放下手中的古书,叫住了想要离开的人“你最近有心事?”
“没有”
“你瞒不过我”鹤一拉着她坐下“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看着面前笑盈盈的人,暖青心中的悲伤更大了几分,若是她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徒弟,一直对她抱有那样的幻想,她会何其厌恶呢?
“师父,我没事,只是最近听说五毒教的人好像来到了乌山,心中有些忐忑罢了。”
原来是因为此事忧虑,鹤一终于放下了心,握着她的手道“不必担心,他们使毒的本事不及义姐,武艺也不及我,只要待在乌山,谁都伤不了你分毫”
感受着手中温暖的触感,暖青却愈来愈悲戚起来,从鹤一房中退出时正巧碰到了从山下归来的沈雪澈。
“二师姐好”
暖青冲她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落在了她怀中抱着的木匣子上,看样子应该又是送给小师妹的东西。虽然平日中她喜欢欺负小师妹,但实际上她比谁都想逗砚星开心,沈家小姐出了名的跋扈任性,可一遇到小师妹就无计可施了,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罢。
一阵春风吹过,唤醒了发呆的暖青,目送着三师妹欢喜的离去,又转头看了眼自己师父的房间,不由得在心中叹道:东风浅,情难托,满怀愁思,无所遥寄,罢罢罢。
“暖青,把这个给你师父”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转身后正对上了姒墨师姑淡然的眼神,接过她手中的那张薄纸后还未同师姑问好,就被纸上雪梨糕三个字吸引住了目光。
姒墨见她看那张纸出了神又道“你同你师父说,雪梨糕的做法就在这张纸上,不要再去叨扰我。”
“是,师姑”
薄如风的纸捧在手中却重似千钧,怪不得前几日鹤一突然问自己还想不想吃雪梨糕,本还奇怪她要从哪里买,原来……
破天荒的叫住了欲要离去的姒墨,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师姑,上一次的雪梨糕……是买来的吗?”
“是我与你师父一同做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暖青有些招架不住了,脑海中满是鹤一同自己相处时的样子,她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师徒情谊吗?
“姒墨,我的身子有些难受”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把两个人的眼神都吸引过去了,相较于淡定的姒墨,暖青倒是有些惊诧起来。在乌山地界,师父要称她为义姐,就连纨绔的方培风都会叫她一声姒墨前辈,但可卿竟能如此顺口的直呼师姑的姓名。
“哪里难受?”
“左臂有些酸麻胀痛之感”
姒墨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肘部和肩膀,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前日摔了下,再加上劳累过度,不打紧。”
“今日不想练武了”
“可,你正好去后山泡一下药浴,不然得一直疼上四五日”
“你也去吧,趁着今日风不大……”
目送着这对师徒慢慢走远,暖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师姑有时比师父都不讲情面,找她求情就是痴人说梦,可今日可卿因为小小的手臂酸痛便能被允一日的休息。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后山的小木屋内,可卿的身上只胡乱披着一件外衫,湿答答的头发把胸口和脊背处的布料打湿了些,被火盆一烤升出了些白雾,整个人缥缥缈缈如笼罩在云间。
姒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领口上小绒毛上,细细看了半晌后伸手拈了拈“为何还穿着冬日的厚衣裳?”
“当初走得急只带了几套冬日的衣裳,到了乌山后便一直没有下过山”
“用过午膳后,你便下山给自己添几件衣裳”
可卿嗯了一声,暗暗扫视了一眼姒墨的身量,准备给她也带回几套衣衫。
姒墨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顺着经络运行的方向时重时轻的一寸寸下移,替她疏通左臂阻塞的经脉。
“有些疼”
“稍微忍一下”
可卿已经尽力去忍了,可又酸又麻的感觉确实有些让人招架不住,偶尔会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几声闷哼。
“姒墨”
“嗯”
“我从未叫过你师父,今日还不慎当着暖青的面直呼你的名字,你会不会有些不大痛快。”
“不会”
“为何?”
“我从不在意这些,别人如何称呼我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为何,可卿觉得心中有些失望起来,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她而言,自己与其他人也并无区别罢。
第18章 五行金针
蜿蜒的乌山小路上多了两道轻快的身影,着粉裙的灵动如飞蝶,穿白衫的飘摇似游鹤,脚下生尘,衣袂飘飘俱是轻功的好手。
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那句可卿师妹怎么也叫不出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身上带着不同常人的气场,让人看了怪害怕的。
“师父叫我们一个时辰后回去”
“嗯”
砚星在背后吐了吐舌头,她好冷淡啊,跟姒墨师姑一个样,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到了山下最为繁华喧闹的集市,两旁的小商贩和货郎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杂耍声叫卖声和街上驴马的响鼻声让砚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嗅着各式糕点和麦芽糖的香气,手中紧攥着大师姐临走时给的几枚铜板左顾右盼不知该买些什么才好。
“我给你出银子”
“嗯?”砚星被身旁的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懵了,看着她冷淡的表情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当初是你把我带回乌山,一时没有机会回报,今日你且放心,买东西的银子都由我来出”
好哎!
砚星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也便不再与她客气,什么云片糕、桂花糖、茯苓饼、豆黄饽饽、各式干果蜜饯通通买了抱在怀里,嘴里嚼着饴糖,手指间夹着糖人,眼睛又盯上了小摊上摆着的野果子……直到手中再拿不下一件东西,这才消停了下来,对可卿话也多了起来。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你的衣衫买了吗?”
“都在这里”
砚星看着她手中那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衣,不由得在心里撇撇嘴,都是白衫多乏味,还是带些颜色的衣裳好看。
两人抱着买的东西刚行到乌山脚下,可卿突然想起前几日姒墨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