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师强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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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抱着买的东西刚行到乌山脚下,可卿突然想起前几日姒墨曾提过山上装药的小瓷瓶不多了“你且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忘记买东西了”
“我跟着你一起去吧,师父说不能一个人行动”
“不必了,我去去就回,你买这许多东西带着不方便”
砚星见她坚持,又抬头看了看日头“好吧,还有些时间,你把衣衫也留下吧,我在这里等你”
寻了个平整青石坐下,将手中零七八碎的东西放在旁边,边悠哉的吃着糖人边看草中的两只小虫打架。少顷,糖人吃光了,手中只剩下一根小棍,见可卿还没回来,便低着头戳土玩,戳着戳着正巧有只青蛙从草丛中蹦出,砚星便以棍为剑同青蛙打架玩。
青蛙打跑了小棍上都是泥,砚星直起身子看日头,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怎么还不回来?
一柱香又一柱香,眼看着就要过了师父定下的时间,砚星终于有些急了,抱着东西翘首以盼却迟迟没有见到可卿的身影。
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以她的轻功,明明半柱香就能回来,莫非……
砚星不敢再耽搁,抱起买的东西就往山上奔去,刚到山顶便大喊道“师父师姑,可卿不见了!”
姒墨师姑第一个出现,扶着门框立在不远处,面容依旧憔悴,眉眼间似是结了一层冰霜。
“在哪里不见的?”
听罢砚星说完,姒墨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上一次元夕夜时便有人潜进山中要毒杀可卿,这一次下山本想着有砚星陪同应是出不了什么事,可这般看来,倒是自己有些疏忽大意了。
“师姑你要去哪里?”
“下山寻人”
砚星闻言忙拉住她的袖子“师姑身子刚好些,若是下山被风吹着了,病又会重几分。我同师姐下山去找便可。”
莫说她们几人了就算是鹤一亲自去,自己也是不放心的。从元夕夜那日来看,下手的正是五毒教的人,若是这次可卿真的陷入危险,那便也是五毒教下的手,除了自己外她们都不懂制毒用药,怎么又能救回可卿呢?
“砚星说的有理,师姑你且在山上等消息,我们同暖青和雪澈四人定能找到可卿。”
“还是我亲自前去较为稳妥”
僵持之际,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不是可卿又是哪个!
看着她归来了,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砚星走上前还未出口询问她为何去了那么久,突然看到她喷出一口血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
“把她搬到床榻上”
只留着这一句话,姒墨便转身去了药庐,从锁着的木匣中取出五行金针,回到房间时发现可卿吐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其他人见了她手中的针,瞬间明白了这次的凶险程度。这五行金针是姒墨亲自做出的一套针,左金右银相互交错。又因针尖比别的针更细更利,所以用了一次后便不能再用,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四人不敢出声,怕扰了她的思绪,轻轻掩上门后便都守在了门口。砚星抱着晚棠的衣袖擦眼泪,蹲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大师姐,我该听师父不能一个人行动的话,刚刚在山下,若是我刚刚硬跟着可卿,也许她便没事了,”
沈雪澈皱了眉“你的武艺远不及可卿,若是你跟着的话,也许两人都回不来了”
“你干嘛看不起我,你才都回不来!”
晚棠见她又要跟雪澈吵起来,忙蹲下身抱着安抚她,声音比平日还轻柔下了几分“好了,没事的,你三师姐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愧疚,错的不是你,是伤了可卿的人”
屋内的姒墨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是可卿执意一人去买东西,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气来,自己明明嘱咐过她山下危险,定要跟着砚星一起,可她却还……
是觉得自己的武艺已经很高了,所以傲然自大吗?可她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孤傲的性子迟早要惹出大麻烦来。
心中虽气,可诊脉却一刻都没停。
她中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奇毒,经脉的运行速度比平日快了一倍,导致体内气血逆转,丹田处的内力充盈过盛,再耽搁一会儿七经八脉和十二经络便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相继破裂,到那时,就算人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只能瘫在床上的残废。
用这毒的人,心肠属实歹毒。
先是封住了她身体的几处大穴,待到血流速度稍稍变慢时,便把手中的五行金针插进了她的气海和关元二穴,以阻滞她体内经脉中运行过快的内力。
姒墨的眼神专注了下来,手中的五行金针快疾似风,落手速度比可卿体内经脉运转速度还要快上几分,一针入人迎檀中、两针通曲骨期门、三针接商曲与鹤顶……
姒墨的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五行金针入都是些十分凶险的穴位,稍有不慎,哪怕下手只错半厘,都会使可卿致残。手中的五行金针慢慢减少,可卿口中吐出的血也显露出了鲜红的颜色,当最后一根刺入她的命门时,姒墨的手因着力竭微微的颤抖起来。
取了白布擦去可卿脸上沾染的血迹,又喂了她一颗人参鹿茸丸,见她的面色逐渐转好这才放下了心。看着床榻上昏迷的可卿,姒墨有些惊诧于自己刚刚涌起的慌乱与生气。
她于自己而言,好似同其他人不太一样。
第19章 尖牙青鬼面
方培风的私人宅院中充斥着血腥气,执言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人忍不住皱了眉,从怀中取出个瓷瓶把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倒在他腹部的那个拳头大的血洞上。
“啊!”
一声痛喊从方培风口中冲出,手指紧紧抠进地上的泥土中,听着腹部伤口处发出的滋滋声,抬手把戴着面具的人推到了一旁。
“给我滚”
执言的眼神带着几分寒意,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带着不容违背的语气。
“消停会儿,我是在救你”
脖子被他掐住,方培风没了力气反抗,任由他把不知名的药粉洒到自己的伤口上,强忍着身上的痛意,眼中带着噬血的恨意。
“你为何今日在我与可卿打斗时用毒镖伤她?”
“有何不可?我本就是用毒之人”
执言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衣女子清冷的模样,没想到宗圣世家孤女的实力如此强悍,被自己毒镖打中,还能重伤方培风后逃脱。
“我从不屑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在我这里,用毒镖和你与她斗武并无不同”
方培风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血污把本来样貌俊朗的人衬得如地狱恶鬼,扶住院中的梨树才勉强稳住身形,语气中却是不容质疑的笃定“你们是五毒教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方培风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跟你们这种邪教为伍,若是我当日知道你们是五毒教的人,就算杀了我也不会答应同你们合作,你给我滚”
“你有得选吗?”
方培风一时怒火攻心不顾身上的伤,抽出腰中的剑朝着他袭去,因着身子虚手不稳,剑锋偏了几寸,正巧擦过他绑在耳后的面具带子上。
下一刻,那人戴着的半个面具摔落在了地上,一张清秀白净的面孔出现了眼前,像个文弱书生。
“找死”
方培风只觉肩膀处传来一道重击,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梨树上,腹部刚刚止住的血瞬间喷涌而出。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的口中被塞进了一颗药丸。
乌山上,直到深夜,可卿终于转醒。一转头,正巧与趴在桌上盯着自己看的姒墨对上了视线。不知是不是错觉,上一眼还面容寡淡不悲不喜的人,在同自己视线对上的刹那,眼中竟带了几分笑意。
只不过这笑意是转瞬即逝,再一眨眼,她的眼中又归冷淡,而且似乎还带着几分气。
“身子觉得怎么样了?”
“痛”
“知道痛才会长记性”
“为何这么说?”
姒墨走到床榻前,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边诊脉边问道“为何不同砚星一起去买东西?”
“我同她一起去了,到了山脚时突然想到忘了买小瓷瓶了,便让她等我片刻,谁知……”
“买小瓷瓶做什么?”
“你前几日不是说装药的瓷瓶不够用吗?”
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虚弱至极的人,罚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姒墨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是谁伤你的?”
“明处是方培风,暗处还有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可卿的表情依旧淡漠,似乎是在说一件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当时我已经到了乌山附近,方培风突然出现拔剑直攻我的命门,同他交手有数十回合,他不及我反被我擒住了。这时,突然有三枚飞镖从暗处朝我打来,我躲过了两枚,肩膀上中了一枚”
“那个男子的面具是什么样的?”
“尖牙青鬼面,他只露出了眼睛。”
姒墨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尖牙青鬼的面具,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那个人是五毒教中毒蛇派的门徒”
可卿点了点头,眼中带上了几分疑惑“以前我便听说过。但我不知他们为何要毒杀我,我同五毒教没有半分瓜葛。”
这一点确实奇怪,五毒教虽行事乖张,下手狠毒,但绝不会随便杀一个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更不会受雇杀人。姒墨一时也想不明白,但从目前看来,这事是绝对同方培风脱不了干系的。
“姒墨”
“如何?”
“我饿”
姒墨听她喊饿,便从火盆上的药炉中盛出一碗药粥来。可卿见她竟用平日熬药的药炉来煮粥,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太苦的话,我可不喝”
竟还挑挑拣拣……
姒墨把碗递到她的手上“不苦,我放了好些药蜜”
可卿试探着吃了一口,粥中除了有草药味外,确实还夹杂些淡淡的甜味,但绝称不上不苦,只能说比那些汤药好点,勉强吃了小半碗后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今日我记得砚星买了好些甜食,给我拿着吃点罢,吃了粥后口中总是泛苦味。”
姒墨瞥了她一眼,但还是起身推开了房门,只一会儿便抱了好些东西回来。
“怎么这么多?”
“砚星把每样都给你拿了些”
可卿看了半天,拿起了个蜜饯含在了口中,终于压下苦味后,注意到桌子上放着自己今日买的那几件白衫,语气中带了几分欣喜“姒墨,我给你买了两件衣裳”
“我不要”
“权当帮我试一试”
到底是推脱不了,姒墨只得随便取了一件穿到身上。大体是柔和的月牙白,衣襟上绣的是浅白小云纹,袖角嵌着滚雪细纱,腰间束上黑底金纹的革带,瞧着比平日还多了几分仙气。
可卿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你穿着好看极了”
“我只是帮你试穿”
“这些衣衫,我各买了两件”
姒墨拿她没办法,脱下后整齐叠好同其他的几件一起收进了木箱中。
“我买的小瓷瓶你可看到了?”
“都已经收好了”
可卿听她这么说终于放了心,躺在床榻上还未闭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当初是把小瓷瓶揣在了怀中,她说收好了,难道是帮自己脱了衣裳?这般想着,悄悄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连中衣被换掉了。
姒墨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今日下午的行针穴位是从驾梁穴一直到昆仑穴”
虽然她说得隐晦,但可卿一下子就听明白。驾梁穴在鼻梁处,昆仑穴在脚踝处,也就是说今天下午她在行针时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可卿还是觉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咽下了口中的蜜饯侧躺着闭上了眼睛“有些困了,熄灯吧”
烛火灭了,黑暗中一个带着草药味的身影躺在了自己身旁,总觉得她似乎是有话想跟自己说,可卿转过身,正好同她的眼睛对上。
那人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你我都是女子且为了治病救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卿听后笑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让你对我负责”
第20章 不好当的大师姐
方家的大公子不见了
这个消息几乎在一天内就传遍了乌山地界,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乌衣派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可卿独坐在后山的悬崖边,眺望着远方的群山心中充满着疑惑。
为什么五毒教会突然要杀自己?方培风又为何突然消失呢?苦思之时,风吹过发梢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还在想方培风的事情?”
可卿闻声回首,看到那人身上穿的是自己买的衣衫,眼中不禁多了几分笑意“你怎么来了?”
“随意走走”
两人一站一坐共同在崖边看远处的苍绿的景致,夕阳给群山罩上了一层橘红,直到太阳落了山,可卿才反应过来她的身子不能吹风。
“崖边风大,我陪你回去”
姒墨点了点头朝着她伸出了手,可卿也没推辞,把手搭在她的手心中稍借了些力从地上站起。
刚走十数步,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的山石后传出了一阵轻柔的叹息声。
“且等一等罢”
可卿知道姒墨的意思,也便停了步子站在原地同她一起等着。若是两人再往前走,势必会惊扰了那人,且让她自己静静罢。
“你刚刚来时没有看到是谁吗?”
“没有”
因何长吁短叹呢?可卿有些猜不出来了,女儿家的心思本就细腻又常常感春悲秋,有谁能猜得透呢。
可卿本以为叹气的人是砚星,可当那个女子从山石后站起身时,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意外,目送着那道天青色背影走远后才道“竟是暖青。”
“走罢”
跟在姒墨身旁路过那块山石时,可卿无意间瞥到上面似乎刻着东西,因着是一闪而过的缘由看得不大清晰,只依稀瞧着像是一只大鸟。
两人出了后山,路过小厨房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说是争吵有些不太妥当,因为多数都只是砚星的声音,偶尔在她说话的间隙中才会听到晚棠出声。
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对劲。可卿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姒墨当然也不是,更何况两人吵架其他人干嘛要掺和进去呢。
两个人都装作没听见,面色如常的回到了房中。可卿取了药炉蹲在地上熬药,姒墨坐在桌前制五行金针,虽是两人各做各的事没有说一句话,但却生出了些静谧心安之感。
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前来送食盒的人改成了晚棠。她的眼角有些发红似是哭过,但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今日砚星身子不大舒服,所以由我来给师姑送饭”
正如她衣角上绣的兰花一样,温雅又柔和,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给姒墨师姑送罢了饭,晚棠没有回师父房中用晚膳,而是坐在小厨房的板凳上发呆。今日的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吗?可砚星是哪来那么多来路不明的银子,雪澈虽然宠她但知道她乱花钱的性子决不会给她那么多。自己担心她被人骗了不过稍稍问一下,她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晚棠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重新劈柴烧火在锅中添了水把红豆蒸上,又取了糯米粉黄豆粉并着些红糖混在一起揉成小团,包上红豆后先炸再蒸,出锅前趁热又撒上一层细细的白糖。
香甜软糯的红黄豆酥,是砚星最喜欢的糕点。晚棠把它分做三盘,给师父师姑各送了一份后,才端着盘子敲响了砚星的房门。
“睡了吗?”
“睡了”
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