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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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举子们对永安公主的态度想反对便反对,想赞扬便赞扬,可谓十分随性。
但乍一听永安公主要和一介武夫成婚。让举子们简直愤愤不平,永安公主是何等才情,一笔丹青,浑然天成的诗词造诣,上都城乃至江南学子们都赞叹她的诗才,怎么能配一个握刀的武夫!实在是可惜!
这时候,倒是无人攻击永安公主,全都惋惜永安公主的才情,为了大梁,王夫却要选毫无才情的武将。
都纷纷同情她,为她感到不值得。
严平骏给严柏年来信,只说,这事他不同意,但反驳不得,所以便应了。
他若和永安公主成婚,若有一日永安登大位,那他便和平城严家毫无干系。彻底脱离平城了。
道理严柏年都知道,便给父亲回信,他自己愿意,也放弃平城严家的所有。
国库空虚,眼下没钱再和突厥人缠斗,休养生息几年再说。
李令俞没想到他又不回去了。
她忙碌的日子久了,便也知道将严柏年困在这里并不好。
“最迟二月,成婚后,你就返回平城。”
严柏年只管说:“你忙你的,别管我。我也不着急回平城,你不是说了吗?只要路修好,从上都城到平城一日一夜。”
他还在考虑她说的军校。
正在罗列他知道的老将。
四方的武将不少,她初登大位,边将们确实不肯听她的。
所以一个在忙国事,一个在忙自己的事。
侯府已经落成就在西掖门外,严柏年却一直住在宫中。
钦天监将婚期定在二月底。
李令俞去北宫见了圣人,她成婚,不能不通知圣人。
自除夕那日,见过萧雍之后。如今再见他是肉眼可见的衰老和颓然。仿佛身上的精神气没了。
李令俞一想,也对,他为君几十载,即便是萧诵在位十几年,他都权势在手。自古没有活得痛快的太上皇。尤其是他还有野心。
见了李令俞,萧雍一身道袍坐在玄武观中,李令俞这次愿意给他好颜色,躬身邀请:“孙儿将不日成婚,今日特来讨赏。”
萧雍问:“严平骏的幼子?”
“是。”
“你很聪明,能利用你所有抓得住的机会。”
李令俞不想解释,就当他说的是吧。
萧雍便说:“你该先给永康成婚。”
“她的婚事,我说了不算。”
萧雍看着她,问:“成婚后,北境三州,该归谁?”
“自然是严平骏。严柏年有其他事要忙。”
萧雍骂了句:“愚蠢!”
李令俞也不还嘴。
这种不涉及原则的问题,由着他骂吧。
萧雍便问:“吕匡渊就没有意见?”
“没有。”
“百官呢?”
“没有,只是可惜我如此才情,嫁了一介武夫。”,李令俞故意说。
萧雍都被她气笑了。
李令俞绷着脸,就是不说实话。
萧雍便说:“让慵之和萧澈进来!我有话和他们说!”
李令俞便说:“那我去叫侯爷吧,叔祖父有事要忙。”
“他有什么忙的!”
“忙我的婚事。”
萧雍没想到她来北宫请他,就是客气客气,婚事有庐阳王操办。
暴脾气都快管不住了。
李令俞便又说:“年后开青州港,我还要倚重那些老臣,你别给我得罪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
“滚出去!”
李令俞麻利起身,头也不会走了。
等她回了太极殿,萧澈便说:“婚事在哪里?”
“两仪殿已经重新修缮了,就在那边吧。您看着办吧。”
青州港一开,出海的船队,便是今年的开年大事。
河东几州让裴虞杀了个清静,这次学乖了,不敢妄动,那出海的商队,她便能指定,让户部开了一个商务科,朝廷领队。
六部议政的时候,曹印和几个人也觉得她这个做法有点太不要脸了,官不义民争利,这是规矩。
她无奈退让,只开第一趟,第一趟也算是给他们开路。
但总之港口开了,赚钱的路开了。
第97章 大婚
因为新闻报的事反响很好; 连着再议青州港开港的事便很顺,李令俞定下章程和曹印等人扯皮了很久,最后定下三月中旬; 开港走第一趟。
比她的婚期晚一点。原本要为先帝守丧,日子定了几个。结果圣人仁义了一次,放话; 他尚且在世,有桩喜事也不为过。
所以她这个婚事定的也仓促; 只要能早结婚,她也没意见。
吕匡渊和曹印私下里商量过她大婚的规制。
萧澈是个太平人,万事不强求,也不与人争论。
李令俞知道他心里没有看起来那么太平。他曾经心中有恨,也信萧诵死前说的话; 十叔恨我,宫中的中毒案; 京郊营的兵符,都是十叔的手笔。
但李令俞并不想多问这些; 毕竟不是萧澈让谢鹏程伙同东宫谋反,也不是萧澈让他们父子相杀的。
萧澈就算是做了谋害萧诵的事,那是他们之间的旧怨,她不过问;
再说萧澈全家死于非命; 他就算在上都城大杀四方,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毕竟这是圣人父子欠他的。
李令俞领他的情,若没有那块青鱼铜符; 宫变那夜; 她平不了上都城的乱军。萧澈当时也可以不给她兵符。至少没人知道他手里有京郊营的兵符; 但是他还是给了她。
李令俞就愿意叫他一声祖父。
萧澈作为宗室长辈,主持她的婚事再合适不过了。陈侯倒是自太庙归来后,就闭门不出,李令俞也不强求。
萧澈自己领了她婚事的差事,和她说,我操办过你父王的婚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和你母亲情投意合。
李令俞不接这话,那是他们的旧事了。
只客气说;“我的婚事,就劳您挂心吧。”
萧澈问:“你想过大婚的规制吗?公主的品级毕竟有限。”
李令俞考虑过,但不能越制。其实她对这个没那么强求。但其他人比她要上心。
吕匡渊和曹印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按照公主大婚品级,显然太低,按照帝王明显不行。
曹印正为这事操心时,收到薛洋的信。
薛洋在信中写了一篇策论,最后才说,自古先封王,后称帝。
永安公主既然没有称帝,那婚事便按照亲王规制……
曹印看的大喜,带着信进宫正遇上李令俞和庐阳王商量婚事。
曹印将信给李令俞。
李令俞看了信,半晌后,才笑了声说:“大婚后,我怕是要登门去请薛大人。”
萧澈也看了眼,他倒是没想起封王这个事。
曹印便说:“你去拜访她,也不亏。他把你的路,都给你想通了。”
确实循序渐进,还是薛洋不知道圣人写了罪己诏的情况下,让她加封亲王。
这样一来,她往后登基,也名正言顺了,起码不是逆贼。
李令俞便说:“那我要和他冰释前嫌,薛大人老当益壮,性情耿直,青州港一开,我要请他坐镇户部,商道的资金没有人坐镇,户部我不放心。”
曹印也佩服她的气量,小小年纪,锋芒有,气量也有。
李令俞说到做到,抽了时间,便溜出宫了。
李令俞从西掖门出去,先去了趟侯府,严柏年还在练枪。婚事定了后,便有人盯着他们,严柏年便住在西掖门外的侯府里。
见她只带着阿符出来,吓了一跳,凶了声:“你疯了不成?”
李令俞沉着脸,问:“你再说一遍?”
严柏年真给这位姑奶奶跪了,她可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李令俞见他笑了,便说:“我今天有事,路过门口进来看看。”
严柏年便说:“那行吧,去哪我送你。”
她果真不客气,真要带着严柏年去,严柏年没她脸皮厚,送她到了薛家,就回去了。
她和阿符,去敲薛家的门。
薛洋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来。
开门的人不认识她,还将人挡在门外。李令俞也不着急,只说:“你和薛洋说,云奴来访,他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薛洋率着家小,急吼吼的出来迎她。
李令俞仰头看着薛家门打开,薛宅的牌匾,又笑着看着薛家人,和薛洋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北台狱,当时是曹印审杨勃。第二次还是在北台狱中,你为杨勃想来杀我。当时我为杨勃奔走,被圣人骂的狗血喷头,后来才知,你和他是挚交。”
薛家人老小看着她惶惶不安,薛洋的夫人十分比他年纪小,看得出来年轻时十分漂亮,拉了拉薛洋,不知是该给她行礼,还是做什么。
薛洋看着她,大概是没想清楚,她为什么而来。
他们认识的前情,也是不太愉快。
李令俞见他无动于衷,她至今一身男装,依旧雌雄莫辨,像个小郎君。
薛家的儿子们,也只在柳家见过她,如今再见她,就又想起当日在柳家,她提着雁翎刀杀进杀出的模样。
“薛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李令俞笑盈盈问。
薛洋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躬身行礼:“臣,见过殿下。”
李令俞不等他行礼,几步上前,提着他的胳膊,不准他弯腰:“薛大人不必给我行礼,我这个人不爱讲这些虚礼。”
薛洋承她的情,也不强求。便引着她向里走,后面的子侄们都跟着。
薛洋进了院子便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说完便领着李令俞进了书房。
李令俞一进书房,便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报纸了。
先开口问:“薛大人,觉得这报纸如何?”
薛洋心中还是有些复杂,一则当日罢官,李令俞几乎指着他的脸大骂。
可今日她又来拜访,便又是礼贤下士的模样。
当然,态度在他。他可以当永安是狡诈,也可当她是做样子虚伪。
可薛洋心里清楚知道,李令俞和先帝不同,也和太子不同。她锐意进取,推陈出新,是想让大梁改换气象。
薛洋问:“殿下今日来,是为何事?”
李令俞便说:“薛大人不必把我想的唯利是图,你就当是我路过,进来讨一杯茶喝。”
薛洋看见报纸,便想起她胸怀确实宽,上都城举子们闹事,写檄文,甚至聚众。她都不在意,连人都没抓,只让礼部刷了两面墙,让举子们随意贴文章。
他确实有生之年,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薛洋:“不敢。殿下不必叫我薛大人,我如今闲赋在家。”
李令俞拿起最上面的报纸看了眼,她那首诗就在。可见薛洋是在看她的诗。
李令俞问:“薛大热以为,这首诗怎么样?”
薛洋看她一眼,没直说,叫了声:“子业。”
那是薛洋的长子,听声便推门进来:“父亲。”
薛洋便说:“他如今跟着吕夷繁做事,家中子侄们极喜欢殿下的诗词,殿下有什么想问的,便可直接问他。”
李令俞看了眼人,问:“薛大人以为报纸如何?我问政在先,至于你的子侄在哪里做事,只要他们凭本事做事,我不过问这些。”
薛洋便让儿子出去,李令俞又挽留:“既然在礼部做事,那就听听你父亲的意见。”
薛洋也不夸赞,这新闻报夸赞的人太多了。
他问:“这有人查审吗?或者是后续的收益……”
他并不敢问的太直接。
李令俞便说:“印刷权在礼部,权力只在朝廷。查审在中书令等人手中。此报收益用在修路。过了三月便能动工。等修好路从上都城到相州。至多两个时辰。”
薛洋听的惊讶,没想到她这么雷厉风行。
薛明礼也惊讶了,他只负责协助排版,和各部协商登报的稿件。这小小报纸里面的东西可复杂了。
薛洋听着她井井有条,皱着眉也舒展开了。
“殿下不必如此,大婚在即,不必为我等浪费时间。”
李令俞便直说:“薛大人的提议,我看到了。曹大人和吕大人觉得还不错。”
薛洋便说:“祖宗规矩不能废,既然是圣人领殿下入太庙,那就按照圣人的意思来办,总是有迹可循。”
李令俞知道,尽管她不领萧雍的情,但萧雍领她进太庙,算是给她扫清了很多障碍。薛洋也是给她指路。
她便将手中的抄写的罪己诏给薛洋。
薛洋不明就里,结果看了眼,之后便脸色铁青,薛明礼看着父亲沉了脸,攥着拳,吓了一跳。
看了眼李令俞,李令俞则像没看到一样,端起茶杯喝了口,看着窗外的景色,二月春寒,院子里其实没什么景致。
她自顾自说:“圣人不准我重审旧案,所以不惜写罪己诏,权当是给我一个交代。他将我父王和我的三个兄长挪进陵寝给他陪葬,就当是恩赐了吧。可是凭什么?若是没有……我父王登基,我的长兄继位,我太太平平做着我的永安公主,我何需背着三百来条人命,几番生死里趟过去。我不过是为了还他们一个公道,薛大人觉得我当真过分了吗?”
薛洋从没想过,被这个消息当头一棍打蒙了。
豫章太子死于谋害,圣人默认了这场谋害。
萧诵算不上睿智的帝王,但是十几年勤勉,所以他觉得,他这个臣子也要对得起陛下。
可这些的背后,是豫章太子满门冤魂。
李令俞见他神情都恍惚了。
知道今日的事谈不成了,她还要来第二次。
便不再说其他的了,起身说:“薛大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我今日也算给薛大人解惑。并没有什么其他事,宫中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薛明礼有些拘谨,她气场确实在,也有上位者的气势,薛明礼哪敢留她,跟着她起身,但又不敢开口。
李令俞也不等薛洋说话,起身便出门了,阿符就在门外,见她出来便跟着她。
薛洋这才追出来,手里还拿着诏书,便说:“若是圣人这般说,我便懂了圣人领殿下进太庙的意思了。”
李令俞回头说:“我不认这恩情,我父王的陵寝,我自会重新修缮。”
薛洋便艰难开口,说:“我认为,此案,应该重审。”
李令俞笑了下,也没想到薛洋这样固执。
“有薛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薛大人留步。”
说完便出门而去。
李令俞又转道去了侯府。
严柏年见她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回来了,问:“请到人了?”
“没有。”
严柏年问:“薛大人不肯回来?”
“不是,我怕他对我肝脑涂地。”
严柏年见她满口鬼话,也不深究,问:“今日回宫吗?”
李令俞看了眼说:“真不错,我就喜欢这么大的院子,宫中太大了,我不喜欢。”
严柏年见不得她这样,一身血气,问:“不行,这里不安全。你不能留宿。”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小郎君。”,李令俞故意调戏他。
严柏年偏偏就吃她这一套,两人痴缠了很久,她才回宫去了。
薛家人等李令俞走了,又聚在薛洋院中,弟弟是生意人,进门就问:“这就是永安公主?好俊俏的模样,阿兄,她今日来,又是什么意思?”
薛洋坐在院子里和长子说话,也不避讳,只说:“只说是路过,进来讨杯茶喝。”
“怎么会?我估计她是请兄长你回朝的。”
薛洋否决:“别胡说,吕匡渊这个御史中丞做的比我更好。”
吕匡渊毕竟是两朝重臣,远比他手段老辣。
薛明礼却说:“但是我听说朝中正在讨论开青州港,礼部的人说陛下要赚钱,那日官署中小林大人说,户部空了,殿下说就是把百姓们榨干,只有那么多粮米,只有那么多钱,要寻新赚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