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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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润辅瞪眼:“她妹妹?你进人家内院了?”
陈侯问:“她妹妹多大?”
“和她同岁啊。”陈润意随口答。
陈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说:“此事我知道了,不过是寻常问话,若是和她不相干,自然就放了。”
陈润意争辩:“她很不对劲,当时听我说杨勃死了很惊讶,撂下我就出门去了。”
陈侯解释:“她是江州案陪审,自然惊讶。我去问问怎么回事,你别跟着胡闹,此事朝堂之上自有人定夺。还有,管好你的嘴,别什么都胡说。”
陈润意也知道轻重:“我知道轻重,所以才来求你们。”
大概是见父兄答应的十分敷衍,觉得自己答应了李姝有点丢面子,别别扭扭的又出门去了。
这边李令俞进了北台狱,直接被关进南端夹道的狱室里,无人提审,无人问询。
杨勃自杀是所有人没想到的,他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就算最后和他关系都不大,御史台一直在保他,他自己也知道。再加上御史中丞薛洋和他是挚交,薛洋甚至和他保证过,他没有贪过一文钱,就不用怕,最糟糕也不过是落个丢官的下场,绝不可能危及到性命。
可他现在就是自杀了,在见过李令俞之后,他选择了死。
台院收到消息,薛洋根本不信,惊愕之后问报信的人:“曹印呢?曹印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报信的衙差吓得六神无主,御史中丞大人发怒他可承担不起。
薛洋让人去北台狱问话,自己领着人就进宫了,萧诵还在太极殿议政,六部今年的税银,军饷,水利的花费都要细算,而且预算极大,户部拿不出钱,吏部等着要钱,九边之地,都是镇守边境的封疆大吏。从太上皇年少起的武将,萧诵想召回都有心无力,他们只认太上皇,当年他登基时,也不过是凭借太后召回了并州的堂弟,并州都护府都督曹燮。
这粮饷他非给不可,但给的心不甘情不愿,可如今北方不太平,秦州西北的吐谷浑也蠢蠢欲动。这大宗的钱粮,他掏了钱,也没人认他这个君,这个帝王做到他这样,真独一份。
而且刘琨说苏绎前些日带着人马出了上都城,往北去了。
苏绎又去巡查九边重镇,若是粮饷不到位,他甚至想北宫会不会像杀三哥一样,杀了他。
六部议政,各司其职,也各吵各的。
等薛洋进了内殿,六部的人已经散了,他这才报了杨勃的事。
其他的还在调查中,曹印还在称病休假中。
萧诵握着户部的帖子,听完薛洋义愤填膺的奏报,看着一脸焦急的薛洋,懒洋洋问:“薛卿以为,此事该如何?”
一句话将薛洋兜头泼下来,浇了个清醒。
薛洋立刻跪下:“臣愚钝。”
萧诵依旧握着帖子,漫不经心说:“杨勃畏罪自杀,王伯纶漫天攀扯,江州案拖得太久了,至今迟迟没有结果,已经有些动摇人心了。既然王伯纶贪腐证据确凿,那就正法吧,也告慰江州百姓,薛卿以为如何?”
薛洋听得喉咙发干,答:“甚好。”
萧诵扭头就说:“刘琨,拟旨吧。”
竟然不通过中书省,直接让贴身内官拟旨外发。
薛洋惊骇中退出来。
萧诵等薛洋退出去后,一手揉着额头,闭上眼睛道:“一个个,都不省心。是朕容他们太久了,竟然想指使起朕来了。”
刘琨慢声细语:“陛下保重龙体。”
薛洋出了宫,站在宫门外良久,身边的侍从跟在身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最后也不过是叹了声气,才去了北台狱。
北台狱里,接触过杨勃的人都已经被羁押。
杨勃的尸体还停留在狱室里。
北台狱相关的人都在,主审曹印却报病在家。
最早发现杨勃自杀的人是刑部的人,天一亮就报给了中书省,结果曹印不在,遇上了刚升官至中书省右散骑常侍的裴大人,他也是陪审,且他比其他人得圣心,谁也不敢拿主意,他先下令缉拿所有接触过杨勃的人封锁北台狱,收殓杨勃尸身……
薛洋和其他人示意后,一个人进了夹道,窗口照进来一束光柱,尘沙在光柱里翻飞,如蜉蝣在天地间。
他甚至不敢伸手揭开布看杨勃的脸,站了很久,他出来问:“最后一个见过杨大人的人在哪里?”
裴虞已经出门去了,大堂里都是刑部和中书省陪审的人,狱吏指指南端,薛洋一个人进了最南端的夹道,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李令俞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高处的窗口,听见有人进来,她还没来得及起身,薛洋已经进来了,盯着她问:“你昨日见过杨勃杨大人?”
她如实答:“是。”
“杨大人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
有些话,死也不能说出口。两宫争端早已有迹可循,杨勃怕是和庐阳王或者是河间王关系匪浅。
“你昨日见杨勃,是为什么事?”
“核对卷宗上的账目。”
薛洋越问越没有耐心,冷冷说:“小李大人还是如实交代为好,江州案在你手里可翻不起大浪。”
李令俞平静地说:“杨勃一死,江州案不就能了结,朝堂上也就风平浪静了。薛大人怕什么风浪?”
薛洋恨的怒目,阴狠地说:“莫以为你入了北宫,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李令俞有恃无恐:“大人尽管杀我,看会不会怎么样。”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薛洋怒目嘶吼。
李令俞看着他恨极了,漠不关心的笑出了声,问:“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不都当他是个麻烦吗,如今死了,你们倒是上心了?他为了江州受尽穷苦和饿死的百姓自愿进京受审,为了自证清白,为了想保护的人死的,你该恨的不是我。”
薛洋恨到忍不住,进了狱室,将她一把提起问:“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李令俞看着他的眼睛:“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杨大人和我讲了一些陈年旧事。”
薛洋将她一把掼在地上,却不愿意再问也不想再听,自行出门去了,离开前却又回头说:“你若是识相老实交代清楚,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李令俞躺在地上,像没听见一样。
她在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别人的局。
第29章 李姝救兄
杨勃的死让江州案变得不再重要; 似乎有盖棺定论的架势。朝中立刻将王伯纶的罪状钉死,王伯纶因为有妻兄为其求情,颇是拖缠了几日; 但听闻杨勃自杀后,第三日王伯纶也在狱中自杀了。
李令俞对这些一概不知,自当天薛洋见过她之后; 再没人过问她。
袁兆宗奔走了了几日无果,他只是集贤殿书院里的一个小小编修; 本就老实,又无人可问。几日下来,连北台狱的门都没摸到。
家里人都急疯了,方氏一听李令俞出事了,竟然想昏招; 想和同乡私逃,幸亏那同乡劝她莫要胡闹; 还有两个孩子,她才没有胡来;
大柳氏一听她被缉拿进北台狱,当场就昏过去了,周氏和小柳氏哭都不敢哭,和李尚当日被抓的情形; 一模一样。
李姝见几个小的吓坏了; 她哭完后央求阿竺,换了身李令俞的衣服要出门去,阿竺满面愁容拦着她; 李姝说:“我去求来过咱们家的哥哥的那些朋友。”
阿竺拦不住她; 她带着阿符出门; 先去了裴家。她最熟悉的就是裴家。
正巧裴虞刚回来正在卧房里换衣服,听见门外的人报,李令俞求见裴大人。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声:“谁?”
贴身女婢绿意接了话:“李令俞,奴都听到了。”
裴虞自行起身说:“我同你去看看这个李令俞。”
他到大门外,见李令俞的妹妹一身男装,紧张的盯着他,他才没来由的笑起来。
这兄妹两可真是……
他真以为自己见鬼了。
李姝见人出来,赶紧说:“我不认识哥哥其他的朋友,求裴大人救救我哥哥。”
她一个没有和别人打过交道的单纯小娘子,说话也毫无章法。
裴虞正色:“你回去吧,李令俞的事,你求谁都没用。”
李姝忍着泪意,问:“我哥哥到底犯什么事了?”
裴虞哄她:“回去吧,你哥哥若是没事,定会安然出来,你也不用到处做无用功,外面到底不安全,小娘子还是保重。”
阿符见无果,就带着她要回去,李姝却不肯罢休。阿符向来只听李令俞的话,对李姝的固执也并不反驳。李姝最后说:“去陈侯府上,我再去求陈二郎君。”
陈润意这几日被拘在府里,一则怕惹事,二则他答应救李令俞却食言,觉得自己十分少义气,也不敢轻易出去见人。
乍一听有人找他,没等他出来见人,李姝人就被请到陈道止的正院去了。
陈润意追到正院时,见李姝和身边的仆人就坐在父亲和哥哥对面,三人似乎聊的不错。
李姝见陈润意进来,立刻站起身,陈润意紧张的看父兄看他,不敢多嘴,他再混蛋,也知道让人家小娘子追到家里来,那是天大的事,也是铁定挨打的事。
李姝见三人没人说话,立刻给陈润意跪下,吓得陈润意一个箭步过去,扶她也不是,不扶她也不是。
陈道止看了眼两人,但并没有说话。
倒是门口的老管家忙说:“小娘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陈润意也有些急了:“你先起来,你哥哥的事,现在还没有定论,这不是能着急的事。总之……”
他见父亲看着自己,立刻不敢再多嘴了。
陈侯示意阿符将人扶起来,阿符扶起李姝,李姝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了,忍了又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侯问:“你阿兄和你同岁?”
李姝带着哭腔点头:“我比她小十日。”
陈侯盯着她,再什么话也没说。
给老管家吩咐:“将人好生送回去。”
又和李姝说:“朝堂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先回去吧。”
等李姝和阿符一出门,陈润意自觉跪下,垂头耷拉着脑袋,说:“请父亲责罚。”
陈侯问:“知道错在哪里了?”
陈润意其实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个事情是他答应在前。
陈侯说:“你真想救李令俞?”
陈润意点头,他是真的喜欢,也真心佩服李令俞的才情。
陈侯说:“一则师出无名,非亲非故。二则没有可靠的关系,旁人不好相信。咱们家向来清净,不沾朝堂事。”
陈润辅看了眼弟弟,只觉得他是个蟒头,又看父亲,见父亲是认真的。不禁说:“那也不用,娶那李尚的女儿吧?”
陈润意一听立刻炸了,立刻起身,:“什么?让我娶她……”
他见父亲眼神看过来,他又顺从跪下去,憋了半天,下决心说:“娶就娶,大丈夫说话算话,本来就是我先答应她救她哥哥的,君子说话算话。我不能食言,再说了我若是食言了,就算我补偿她。我加倍对她好!这总成了吧?”
性情十分纯真,鲁莽又可爱。
陈道止听得心里舒畅,面上却冷淡说:“至于怎么办成,你自己去想办法吧。等想好了我也好向人开口。”
陈润意满口答应:“我绝不让父亲为难。”
结果,他领着人浩浩荡荡去了李家,当面大剌剌地向李姝求亲。
李家正乱成一团,袁兆宗正在书房里安慰李姝,李姝断断续续哭了几场。
李姝见陈润意来,又升气希望,袁兆宗见她隐隐看着陈润意,心里暗自难受。
陈润意是个直性子,进来了就说:“我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哥哥,我父亲不好无缘无故去救北宫内臣,需有明目。”
他到底年少,说话也有些没遮没拦。
李姝根本想不明白里面的关窍,追着他问:“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哥哥,我什么都能做。”
陈润意见袁兆宗也看着他,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知情的人定然会说他不是个东西。
“你和我定亲,我父亲才能救你哥哥……”,他有些吞声说。
袁兆宗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什么?”
说完一个箭步上前,丝毫不怕他是权贵子弟,攥着他领口,恶狠狠说:“你个小人!你敢乘人之危!”
他一介书生,这动作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勇武了。
陈润意一把将他甩开,骂道:“谁小人了?你个迂腐酸儒,你知道个屁!事急从权没听过吗?不然你让我父亲平白无故的怎么去捞一个小辈!”
袁兆宗气的脸通红,指着他:“狡辩之词!救幼文那是公事!有何不可正大光明说的?我看你是趁机欺辱良家女子才是真!”
“我愿意。”
“姝娘!”
李姝不理会他们争吵,坐在椅子上只平静说:“我愿意,只要能救哥哥,我不要什么名声。”
袁兆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他们这样胡闹,可又知道,也只有出此下策,才有机会救幼文。
他心痛万分,站在一侧,喃喃:“非要如此吗?”
李姝继续说:“我们家不敢高攀侯府,只要能救哥哥,你随意怎么说都可以,只求陈侯能救哥哥。救了哥哥后,我自愿入观中修行,不会误了郎君姻缘。”,李姝说着跪下给陈润意磕了一头。
吓得陈润意直跳脚:“你别,你别这样,让你哥哥知道,只会说我欺负你。我既然说了娶你,那就是真的娶你,一辈子对你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姝又想起李令俞平日里对她格外疼爱和宽容,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陈润意以为她是为了婚事难过,忙说:“倒不至于这样,我们家也没有那么严的规矩,我就说我看上了你,非你不娶,我父亲无法,这才定亲。我一个男子,名声无所谓。要是让你哥哥知道我欺负了你,怕是不肯教我字画了。”
三人商量了片刻,袁兆宗见李姝伤心,只能出言和陈润意商量几句,陈润意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一通商量后又像阵风似的跑了。
留下袁兆宗和李姝两个人,一句话不说。
阿竺进来收拾了地上撒散的纸,桃枝进来扶起李姝,桃姜进来哭着说:“郎君是不是得救了?”
李姝擦了泪说:“会的,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袁兆宗最后惭愧难当,“我对不住幼文。”
李姝这才看他,但心如死灰,心知心里的那些少女情思,再也不可能了。
忍着心中剧痛,说:“不要这样说,郎君已经尽力了。”
袁兆宗见她不肯再亲近他了,眼神一黯,安抚几句后,也离去了。
李令俞坐在狱中,慢慢开始捋每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开始后悔从前万事不闻,只管做自己的,结果她输就输在了知道的信息太少,认识的人太少。
她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太原王那幅画,被萧雍传召。
她如今才想,未必就是因为那幅画,她只是在那个时候恰好出现了,才会被拉进了这个局。
从她进北宫开始,太子无状就被人忽略了。
她突然想起裴虞,想起曾经很多人说看她脸熟。
那或者是她像谁,是谁利用了她这张脸?
……
上都城最近最热闹的事,就是陈侯家的小公子出游,看上了寒门士子家的小娘子,要死要活非她不娶,陈侯和世子两人混合双打了一顿,小郎君咬死非她不娶,陈侯夫人心疼幼子,哭喊着说,他爱娶谁就娶谁,咱们侯府结亲难不成还要讲门第,攀世族不成?只要姑娘品性好,性情敦和就好,幺儿娶谁她都愿意。
都说父母宠爱幼子,侯夫人袒护成这样,陈侯和世子一时间愤然不再管他。
没过两天,就听说侯夫人请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