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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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桃枝拘在房间里不准出来。我刚才见柳娘子才知道郎君回来了; 呜呜呜……”
李令俞安慰她:“别哭了,没事了,我回来了。明天开始,你继续回我的院子里,跟着阿竺。桃枝呢?”
桃姜:“桃枝还在两位娘子跟前,大娘子说二娘子定亲了,那就是侯府少夫人了,不能失了体面,嫌弃桃枝整日跟着娘子们学写字,实在是不够懂事,就让她呆在房间里做针线,别在外面乱走动。以免坏了规矩。”
李姝听着桃姜控诉姐姐,有些脸上挂不住,但这又都是姐姐做的荒唐事,她扭过头,只当自己没听见。
李令俞听得提了口气:“她这个,花脸唱大戏,上瘾了不成。以后别听她的,你就说了,我院子里你是小总管。这个家里的人都可以随意走动,前院归忠叔管,内院柳娘子和罗娘子安排,后院我自己管。”
桃姜高兴的哎了声,急着给其他人报喜信,撒腿就跑了。
不多会儿,罗娘子过来叫她,开饭了。
家里多了几个仆人,也都是老实人。阿符话少,但是做事非常稳重,这些人看着也稳妥。
大柳氏见她回来,就开始哭诉李尚。因为她当时不在家,李尚被判后,她拖柳恪给李尚送进去一些钱财,但是最终也没能见到人。
李令俞心想,李尚落到现在这个结局,怕已是大幸了,若是稍有变故,他大概是没命活着。
哭哭啼啼的一顿饭,让大家都安了心,方氏向来嘴快,这次新家有了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有小门,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真是越过越觉得李令俞是个福星。
“这下好了,幼文回来了,黛娘也不用操劳了,她年纪不小了,该生养了,嫂嫂也要让她上心些。”
李令俞看她一眼,看来她最近过得不错。
大柳氏又跟着方氏叹气说:“这也是我的心病。”
方氏立刻开始介绍她听来的上都城里哪座寺庙求子灵验,哪里的送子观音最善……
吃完饭李令俞起身出了院子,穿过夹道进了后院,这房子她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进来看了下,就定了这座院子。
后来的所有准备都是阿符安排的,阿符正在让人在后院收拾马棚,见她来,忙说:“再有几日就收拾好了,之后郎君就能乘马车了。”
她看了眼往回走,阿符跟在身后,她问:“我出事后,你跟着姝娘去了侯府?”
阿符迟疑了一瞬,才答:“是。”
“见到陈侯了?”
“见到了。”
“陈侯怎说?”
“陈侯倒是什么也没说,二娘子进门就自报身份,侯府没有为难我们。”
“你从前见过陈侯?”
阿符摇头。
李令俞再没问什么,和他说起院子里的树木花草。
因为这次的事闹得太大了,都知她安全回家,也没人再敢上门送礼。
她和太子、皇后一派已经是两立之势。
倒是陈润意第二日来看她,见她好好的,满面愁容说:“你说你,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纠缠到命案里去了?你可把我坑惨了。”
李令俞失笑,“你是说亲事是吧?”
陈润意听她如此坦荡有点臊眉搭眼的,不好意思。
李令俞正色:“吾家阿妹,我珍之爱之,不敢高攀侯府,只愿她后半生随心所欲。改日我会上门退亲,我自己向陈侯告罪。”
陈润意立刻炸毛:“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吗?你把我们侯府当什么了?亲事怎可随意处置?什么叫告罪?”
李令俞没想到这小崽子这么敏感。
她改口说:“是我之过,我改日一定登门,向陈侯赔罪。”
陈润意酸溜溜问:“你是真的看不上我吗?你可答应了要教我那个油画。”
现在这个时候,说退亲的事,确实不合适。
她就换了话题:“我这里刚搬过来,乱糟糟的。”
陈润意看着她的院子,夸到:“真不错,没想到你的园林做的如此有意境。”
李令俞只说:“是这原主人爱惜,我不过是稍做修缮而已。”
陈润意笑说:“这排向阳书房就很不错,等你安顿好了,我就跟着你学画吧。”
李令俞说:“自然可以,我不光要教,还要广收学生。”
“当真?”
“自然。”
她来者不拒,只要愿意上门结交,她都会收下,她如今就将就一个广。
消息放出去,没过几日,来报名的人已经不下三十人。
即便她如今名声不好,前途难测,但她的书画价格居高不下书画商人,文人雅士,都十分愿意和她讲一讲交情。
她在原来的旧宅子里开了间书画院,小小门脸,进去里面全是藏品,也有很多她从市井里淘来的画,有些是别人送她的名家之品,比如正堂挂的那副山水图。也有一些是她平日里画的,还有一些是书画商人送她的贺礼。
整座宅子里满满当当。
袁兆宗顺着门进来,站在正院里,真诚地说:“幼文没事,就太好了。”
她看着袁兆宗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他:“孔章不要沮丧,明年春天的科考,你只管去参加,定会高中。至于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袁兆宗见她意气风发,毫无之前生死里走一遭的颓废,自叹不如:“我心性远不及幼文,实在惭愧。”
李令俞拍拍他肩膀:“孔章纯善,适合做学问,将来定会桃李满天下。若是不嫌弃我,就在这书画院里做一个教习如何?”
袁兆宗喟然:“你总这样夸我,可你陷于危难,我却束手无策,连姝娘都不如。”
李令俞知道他心里过不去,就说:“我送孔章一幅字。”
她说完,挥笔一蹴而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袁兆宗看着字,唇颤了颤,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令俞说:“因为我的事,让家里人遭逢大难,也让我的朋友担惊受怕,我只愿孔章能开怀,心性坚韧,一举高中。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是寻常而已。”
袁兆宗坚定说:“幼文的话,我记住了。”
袁兆宗老实善良,没见识过官场里的人心叵测,她能关照就关照他一番吧,毕竟是未成年人。
等送走袁兆宗,她一个人旧宅里游荡,没有人住的地方,难免空荡,这里是她赚到的第一座宅子,她当时没想过这么多,只想有个住的地方,平安地活着。
现在看来,从她来这里开始,一切就不由她了。
裴虞就是这时候来的,阿符在门口但并不拦他。
裴虞进了后院,院子里的花草花期已过,只剩郁郁葱葱一片绿。
李令俞就坐在书房窗外,裴虞问:“师弟看什么呢?”
李令俞猛然回头,见他笑盈盈站在那里。一时间情绪复杂,又觉得十分稀奇,这位太子党,竟然又来和她交朋友了。
那就别怪她心狠。
“我看这繁花似锦,一场空。”
裴虞见她并不开怀,安慰道:“师弟聪慧过人,该知道繁花似锦,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说着走进去,站在她身侧,她个子只到他耳际,此刻坐在椅子上,在他身侧,仿佛靠在一起一样。这样聪慧的人,实在难以形容。他从没见过有人会像她一样,才思、技艺、样样拔尖,却能像凡人一样泯于众人。
他怎么看,都觉得她那么与众不同。
李令俞问:“裴大人今日来,又是为什么?”
裴虞知她心里恨自己,也不在意,只说:“只是路过,进来叨扰。听闻师弟搬了新宅?还没有来得及祝贺师弟。”
李令俞随口说:“不过是换个风水,了愿寺大师说我这两年不太平,居中而住,少是非。”
裴虞明知道她是胡说,但依旧觉得欢喜。
“也是,改日我送师弟白马寺主持开光的佛珠,给师弟压压惊。”
李令俞不置可否。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李令俞见他当真这么好脾气,不论她怎么说,他都笑盈盈的,就开玩笑说:“我在此地开设一间画院,买卖、竞价、画展,什么都做,到时候还请裴大人赏光。”
裴虞听的惊讶,四顾了一眼问:“这宅子是否太过紧窄了些?”
李令俞:“我的地盘,就这么大,随心做买卖,看得起我李令俞的人,只管来,看不上的倒也不必强求。”
她言语中不乏桀骜,已有几分故意的跋扈。
毫无疑问,她如今是北宫宠臣,圣人对她当真是十分宠信,连东宫的内官杀了也就杀了,北宫督事直接驳回刑部和北台狱羁押她的请求,带着她扬长而去。
现如今呢,太子不敢吭声,皇后日日去华林园尽孝。满朝文官对太子颇有微词,甚至有人弹劾东宫德行有失……
这次人人都看清了,她是的的确确得宠,北宫两位督事都出来捞她,她一旦进了北宫,没人能抓得到她的人。
“没人敢为难你,你只管放心。”,裴虞温声说。
李令俞看他一眼,只觉得他虚伪,丝毫不掩饰她的野心:“不敢当裴大人夸赞,毕竟人下人不好做,阶下囚也不好做,我曾说过,我们这等小人物不像大人生来就是高门显贵,自然没有大人的风骨。不过是小人物钻营罢了。”
裴虞微微皱眉,这话有些刺耳,她敌意太甚,据他于千里之外,他笑笑,认真说:“只是见你无事,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会。”,说完转身缓步退出去了。
李令俞看着他的背影,从心里认可他,也承认他不是个冷血的对手。
若有下次,她定然会不择手段,让他也尝尝阶下囚的滋味。
第二日一早,她换了身衣服,北宫的车马穿过铜驼街,特意来接她。
她站在门口失笑,萧雍之心呐,路人皆知。
她做好自己的宠臣,车马慢行,蔡真在马车上说:“干爹说,务必接你进宫,这些时日换了内官抄青词,圣人发了几次脾气,可见圣人是真的喜欢郎君的字。”
李令俞被他的傻话逗笑了,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七窍玲珑心的蔡荃,到老了收养的干儿子,却是一心纯真,天真烂漫。不得不说人生事,有时候真的很戏剧。
等她到北宫门口下车,北宫门口的神策军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她好奇问了声:“近日怎会人这么多?”
蔡真小声说:“陛下领着太子,来看圣人了。”
李令俞惊诧,这么多年了,父子不相见,就因为流血事件,朝堂的谴责之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蔡真跟着她进门,又极小声说:“圣人在玄武观祭坛,没有见。”
李令俞领着蔡真从夹道穿过去,直接进了司书殿,她要起草一些没什么用的文书,还要抄青词……
蔡真去朱雀殿当值,没等她写完公文。玄武观里的内官急救来召她。
她跟着到玄武观,见苏绎正在观外驻足等候,见她来了,十分不见外恭贺了一声:“幼文大好了?”
李令俞:“承蒙圣人看护,已经大好了。”
苏绎像是很喜欢她,那种眉目都是慈善,她能清晰感觉到,甚至比蔡荃都喜欢她。
苏绎径自说:“圣人正在祭坛,今日怕是不能出关,不若幼文帮我整整公文吧。”
李令俞顺从答:“愿为大人效劳。”
她不过是北宫的基层,不论做什么工作,都是听吩咐而已。
她跟着苏绎穿过台道,一直到紫宸殿后面的院子里,院子并不大,但四处都有神策军站岗,她神色顿时凛然。
这是军机要地。
苏绎并不知她的异色,仍然在前面慢慢踱步,边走边说:“圣人这几日一直都睡不好,情绪有些躁动,不好去打扰他。我这儿有几封公文,需要找人誊抄,只是圣人看不得丑字,北宫里就数你的字最漂亮。”
李令俞:“不敢当大人这样称赞。”
苏绎笑笑,并不在意。
等进了门,院子里五步一岗,也都是神策军。
进了北坐房,宽敞明亮,倒是没想象中那么神秘,看起来寻常的办公场所。
苏绎指指东窗下的书案,说:“那就劳烦幼文了。”
她十分乖巧,进去后跟在苏绎后面,听他指挥乖顺地坐下,苏绎就站在身边,将几封公文一一拆开,她略迟疑,问:“这字有什么讲究吗?”
“你只管随心写就是。”
她略思索,挑了笔。
第一封,是发往营州,告营州守军秋收后征军,反扑契丹,务必在来年春耕前杀尽南下烧杀掳掠的契丹军。
这是加急信。
第二封,是发往冀州,调博野、平城军马,支援营州,不得延误。
这封也是加急。
第三封发往长安,令长安都督府,派兵北上,联合泾州,以防以防柔然人南下强供朔州一带。
这层层巩固的军事布防密信,是经她的手写出来的。
她一笔颜体,写的浑厚有力,写完后立刻放下笔。心中千思万绪,但面上丝毫不敢好奇。
苏绎看着她一笔漂亮的字,怪不得圣人喜欢,但又喜欢她的聪明,收起之前的起草的草稿在香炉里直接点了。
她偏头并不看,这里的东西不是她能看的,她现在都不敢相信,边境已经打到这种地步了。
苏绎烧完后,才将新写的信装好。
苏绎看起来四十来岁,十分儒雅,她凡是见他,都是和颜悦色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杀伐,很难想象今日信中的几处果决杀伐之词,全是出自他的手笔。
苏绎烧了东西,笑说:“幼文虽年幼,但难得谨慎聪慧,我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了,还需你们年轻人相助才是。”
李令俞迟疑片刻,才朝他深深行礼,答:“愿为大人效劳。”
微风起波澜时,没有人会想到,这小小涟漪,往后能泛起多大波涛。
从院子里出来,苏绎说:“圣人辛苦,做臣子的要为圣人分忧,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总要有人做,有些委屈要受,受了赏,也要能受累。”
李令俞规规矩矩答:“苏大人说的是。”
苏绎莞尔一笑:“你瞧,上年纪了,话就多了。”
“怎会。”
两人到玄武观之外,苏绎要进观中和萧雍商议边关之事,她适时告辞。
两人分别,李令俞回司书殿,开始寻找舆图,藏书殿里有从前的孤本,她在藏书殿呆了一天,临摹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舆图带了回去。
傍晚才开始给萧雍抄青词,一直等月上屋檐才结束。
等出了宫门,阿符就在门外等着她,见她出来,低声说:“近日家中来了客人。”
她心思还在今日的那几封信里,问:“谁啊?”
“柳家一家人。”
他问了句:“他们怎么会来?”
阿符顿了顿:“像是家中出了事。”
李令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但内院正堂灯火通明,柳恪的夫人带着家里的女儿们还有几房李令俞不认识的柳家人。见她回来,大柳氏忙说:“幼文,这是你舅母。这是你……”
李令俞一一见过,她突然想起,她来的第一天,柳恪来家里见柳氏,态度十分倨傲,那时柳恪还未入台院。
而现在,柳家女眷为了见她,夜深都迟迟不散,等在这里。
一时间让她十分感慨。
她随口问:“母亲怎么还没睡?”
大柳氏忙说:“颍川老家,有长辈过世了,想问问咱们家有没有人回去。”
一听就不是为这个。
柳恪的夫人谢氏忙说:“今年事多,本是嫡亲的兄妹亲戚,就是没时间来走动,刚听你哥哥说你们搬了新居,今日我就厚着脸皮带着几个妯娌,来叨扰你们了。”
大柳氏忙说:“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
大柳氏对柳家多有依赖。
在场的几个堂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