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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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印看着她说完就走了,忍不住笑了声。
李令俞回家已经晚了,家里人也都休息了。
她一个人回了书房,又将这件事,前前后后琢磨了很久,才去睡了。
第二日,薛洋的小儿子递了帖子来家里拜访。
李令俞一头雾水,她和薛洋薛大人,并无甚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事。和薛家人唯一接触,也不过是薛宓爱财。
薛宓的六哥,薛正岳,也是薛洋的第三子,生的并不像薛洋,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十分粗壮。
进门盯着她就问:“你是李令俞?”
李令俞看着他,眼神在问‘有什么不对吗?’,又觉得他这态度有点问题。
薛正岳自己生的人高马大,没想到李令俞是这样细瘦的样子。
薛正岳是兄弟几个唯一没有给薛宓投资钱的人,因为他不喜欢书画文人那套。
但是也是最疼薛宓的兄长,薛宓自收到李令俞尚公主的小道消息,又看到了上元节的那阙词,真是脑补出的大戏,让自己哭的不能自已。薛正岳又心疼妹妹,
就有心想找李令俞收拾一顿。
显然,这个李令俞还挨不住他两拳的。
让他一时间,有点懵了。
李令俞并不知道这人是来打她的,还非常有礼貌邀请:“请进来。”
又冲阿竺说:“泡茶来。”
薛正岳被她彬彬有礼弄的不好意思了,几句进了书房,只觉局促,问:“你与我家宓娘……”
李令俞笑了下,问:“你是来取画的?别误会,是舍妹和薛家娘子有些买卖在做。你且等等,我让人去内院拿。”,说完就让桃姜去找李姝取画了。
薛正岳一时间措手不及,说:“我找你。”
李令俞以为他不知情,就解释:“我的画不卖。薛娘子知道规矩。我也不缺这点买卖,不过是让舍妹几个有点事做。”
她越是有礼,薛正岳越张不开嘴,以至于最后说:“你和宓娘到底怎么回事?”
李令俞茫然问:“什么怎么回事?”
她这几天全心扑在组织考试上,做梦梦见的都是考试。
薛正岳:“你总得给我们家宓娘一个说法吧?不能因为你攀高枝了,就弃了宓娘!”
李姝正到窗外,听见这话,一时间惊住了,也不敢进来。
李令俞也是纳闷了,问:“什么说法?什么攀高枝?我总共就见过你妹妹三次,第一次,她舍了我五十金,第二次我还了她一幅画扯平了。第三次,她又讹了我一幅画。这么算来,怎么也是我吃亏,怎么还成了我给个说法?那我的说法是,她要是觉得亏了,只管将画给我还回来!”
薛正岳根本说不过她,“反正,是你对不起她!惹得她日日在家哭!”
李令俞好奇问:“我人都没见,我怎么惹她了?”
“你是不是和公主定亲了?”
“尚且不是。”
“你别狡辩!你骗我妹妹的感情,这会儿还不敢承认!”
李令俞一时间才明白了。
简直啼笑皆非。
她开了门:“姝娘,你进来!”
李姝怯怯的进去,李令俞问:“我和薛宓可有私情?你只管说!”
李姝见她并不像作伪,又在外人面前不能胡说,只好答:“不曾有。”
薛正岳这鲁莽的暴性格一时间爆了,龇眉怒目道:“你个小人!你妹妹自然护着你!”
李令俞嫌他闹事,立刻喊:“段功!进来,将这位郎君送到薛洋薛大人身边去,就说我让送的,有事让薛洋来找我!”
段功是个硬茬子,一把将薛正岳扣住,薛正岳死活挣扎不开。
顿时破口大骂李令俞是贼子,是小人!
李令俞气疯了,“把他嘴堵上,直接送到薛家去!”
李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李令俞:“进来!”
李姝见她动气了,进去后乖乖不敢说话。
“谁和你们说,我看上薛宓了?谁和你们说,我要娶公主?知道这是什么话吗?非议贵人,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管不住嘴,以后哪都别去!薛宓那个祸事头子,以后也少和她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李令俞被这帮小孩搞得头大。
李姝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乖乖说:“我这就给宓娘写信。让她不要误会。”
李令俞又说:“她要是嫌赚钱无聊,就把画还回来!早点找个人嫁了。”
李姝万万不敢把这话说给宓娘听。灰溜溜的回房间了。
李令俞发了通火,心里才痛快了。
让一个闹事的直接进门,走到了她跟前,这个毕竟还没那么暴躁,那要是遇上直接上来杀人的,她这会儿就没命了。
都是闲的,惯出来的毛病。
等她不发火了,薛家可是鬼哭狼嚎了,薛正岳被段功的擒龙手,押的一动不能动,直到薛家。
还赶上薛洋正在家。
薛正岳的下场可想而知。
薛正岳也是个直肠子,被打的嗷嗷叫,冲薛宓喊:“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也和你没有私情,你们总共就见了三次,你哪看出来人家李令俞喜欢你了?”
薛宓一听就炸了。
当着薛家所有人的面,被薛正岳下了面子,薛宓立刻喊不活了……
李令俞打发了薛正岳,就去了官署,这几日她要把手里的文帖整理出来,交接给其他同事。
她刚到官署,就见蔡真来宣她进宫。
院子里进来了神策军,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
李令俞和蔡真说:“你且出去等等,我交代一声。”
就将手里写的帖子进去放在曹印办公桌上,这才出来。
她今日穿的随意,路上蔡真小声问:“大人当真要娶永康公主?”
李令俞否认:“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蔡真:“那干爹说,是圣人指婚。”
蔡荃的原话是,李令俞有些不知好歹了,圣人指婚,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她竟然推三阻四。
李令俞没好气说:“圣人放个屁,你干爹都说是香的,他的话你也能信?”
蔡真一时间没绷住,噗嗤笑出声,笑完又觉得这非常不妥。
李令俞问:“圣人,今日没什么事吧?”
蔡真:“看干爹的样子,不像是心情不好。”
李令俞进了北宫,原来是北三州来信。
严平骏大赞了她,营州之围也解了,斩杀契丹人,将人杀出去了,不会耽误春耕。
萧雍心情很好,因为严平骏在信中给她请了功,所以叫她进来听赏的。
北三州的学子已经进了上都城,严平骏也赞了她科考的章程。
萧雍正和苏绎和陈侯说这事。
见她来,不冷不热问:“严平骏为你请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居功,此事奉圣人命,督导北境三州科考,功劳不在臣。”
萧雍见她这样子,有些臭石头的脾性,就没来由生气。
苏绎和气说:“这事是你办的,严平骏谢你,也是有理有据。不必推辞。”
萧雍却说:“那正好,今日永康来看我,你们见一见。”
李令俞的火气,真是总会被他一秒点燃。
她不吭声,陈侯就说:“年轻人,不必拘谨。”
萧雍摆摆手,让她出去了,蔡荃见萧雍不痛快,就说:“她终究年少。”
萧雍却说:“她是天生反骨,不服人管教。”
李令俞从殿内出来,就见永康带着人朝这边来了。
李令俞转身避入东明殿去了。
结果一柱香的时间,听见外面院门打开,内官宣:永康公主到。
李令俞隔着窗,只说:“北宫内,不必通传,殿下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东明殿的书房她并不用,这里只留着些衣物。
永康一身奢华,见她坐在窗前,身后的宫娥进来替她铺好,她进来坐在正堂,李令俞恭敬行礼:“臣李令俞,见过殿下。”
永康心里瞧不起他,可又不甘心,她那样的人,竟然写出那样的词,写尽了心思。把上都城的万千才子都比下去了。
“起来吧。”
李令俞就顺势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永康问:“我问你,婚事,是你提出来的,还是……”
“殿下误会了,婚事确实因圣人一句戏言。臣父亲仍是戴罪之身,我也无意高攀任何高门世族。”
永康看着她不卑不亢,心里想,她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
她转了心思:“你无意就好。做人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
“这事并无根据,殿下也不必烦扰。”
永康今天是替后宫去华林园看太后,被太后打发过来,特意是看李令俞的。
“那阙词,你是写给谁的?”
李令俞意外抬眼看她一眼,失笑:“不过是应景,殿下不必在意。”
永康却固执问:“你敢写,却不敢认。”
李令俞问:“这有何不敢的?不过是一阙词,也是赶巧了而已,为何都觉得我是抱憾,亦或者是写给谁?我就不能是写给自己的吗?”
永康不喜欢她的善辩,“你认不认都没关系,本宫就是瞧不上你。”
李令俞冷笑:“那若是我写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我不成了负心汉?殿下只管瞧不上,这词我也不是写给你们的,你们随便怎么说,都不要紧。”
“你!”
永康想着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从前当真是小瞧了她,怪不得二哥喜欢她。
李令俞见她不走,便说:“殿下若是无事,臣就先告退了。官署中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李令俞,不是我要寻你,是圣人命我来寻你!”
李令俞置若罔闻,起身说:“臣这就向圣人去告罪。”
永康是真想砍了她脑袋,拔了她的舌头。
李令俞撇下永康,又在紫宸殿外求见,但内官出来禀报:“圣人正在议事,李大人就在此等候。”
李令俞无法,只好站在殿外等着,萧雍这样折腾她,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让她好过。
永康带着人施施然过来,瞥她一眼,然后进殿向圣人告辞去了。
良久,听见召她进去。
永康就坐在萧雍下首,李令俞进去站在堂中,萧雍问:“你又何事?急着告退?”
李令俞斟酌片刻:“只是官署中有些文帖,还没有抄送完。”
萧雍盯着她,又问:“你如今跟在谁谁身边做事?”
“中书令曹大人。”
萧雍:“曹印?”
“是。”
萧雍又问:“曹印做事有股狠劲,确实不错。那你呢?”
李令俞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没说话。
萧雍问:“李令俞,你又是什么角色?”
他这话问的有些过了。
李令俞郑重答:“臣求学十几载,一介白身,有幸得贵人青眼,而今依然时时生恐,唯恐稍行踏错,万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萧雍见她用词谦卑至极,确实毫无风骨,实在配不上她的文采。
一时间觉得,十分无趣。
苏绎却听得隐隐有些心酸。只是他最近太忙,毫无时间和李令俞单独说话。
陈侯顺着说:“年少气盛,是应该的。”
永康冷眼看着她,却想,她明明才情出众,明明有颗玲珑心,却不肯在圣人面前卖弄,非要受一通教训,当真不识好歹。
遂出口说:“你刚才不是这么讲的。”
李令俞肃然:“殿下说笑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写的出这等情诗,却在圣人面前不敢认。”
一时间殿中的人都看着李令俞。
这已经不是偶然写词能解释的了。
李令俞见萧雍又开始盯着她,心烦至极,索性说:“臣不贪那等虚名,只想本本分分做臣子,无意高攀,也不自轻贱。”
她这话说的很不知好歹,仿佛是只想窝在某一个官署里,兢兢业业做个小官。而今被人落在这里示众。
萧雍冷笑:“你若非要不识抬举,大可滚出孤的北宫去!”
苏绎忍不住喊了声:“圣人息怒。”
苏绎回头皱着眉呵斥李令俞:“李令俞,你想忤逆不成!”
李令俞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不言不语跪下,说:“臣知错。”
萧雍不领情:“滚出去!”
李令俞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荃也跪着给她求情,平时见着她倒也没这么贴心过。
李令俞被萧雍折腾的彻底没脾气了。
她后知后觉,觉察到了,萧雍忌惮她参政。
她品出味来,只觉得好笑,萧诵都不忌惮她,萧雍却防着她。
她参政,又不会让他们父子反目,萧雍何必防着她?
萧雍因着她服软,和身边几人求情,冷声说:“你们倒是向着她,且看她的德性!仗着有几分才情,这是不想要脑袋了。”
正骂得起劲,听见门外的内官报,庐阳王和幼子萧诚来了。
父子二人进来,就见李令俞跪在那里。
萧澈进来温声问:“这是怎么了?”
萧诚扶着他坐下后,就站在他身后。
其他两人谁接话都不合适,只有陈侯说:“闹性子,惹恼了圣人。这会儿知道错了。”
李令俞垂首听的心里冷笑。
永康一时间,又觉得她可怜,在座的都能训斥她,她就那么跪着一句不争辩。
她见过太子哥哥,小时候每每父皇训斥,他有八百句辩解,她自己也是。
可李令俞完全不同,谁训斥她,都不吭声,只说自己的理由,不论有没有人听。不高呼,也不求饶。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人,她和其他人都不同。
萧澈就说:“圣人不必为年轻人不听话,气大伤身。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不惧生死,一身傲骨。”
萧澈身体很不好,说话总是慢慢的。
萧雍看了眼萧澈,几句见坡下驴:“既然都为你求情,就起来吧!再敢大放厥词,就滚出这里,自寻你的前程去!”
李令俞跪的两腿发麻,“是,谨遵圣人教诲。”
起身时,一时间使不上力去,又跪跌在地上,然后两手扶地,才再次站起来。
苏绎看不见她的脸,只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任何人。
蔡荃忍不住:“蔡真,扶大人下去休息。”
李令俞抬头,冲蔡荃笑笑,“谢蔡督事,不用了。”
说完才说:“臣告退。”
这才退出了殿内。
苏绎想,萧雍倒是骂了一通,发了通脾气,终究是没舍得真的罚她。
尽管后来,她都是无召不入北宫,但架不住萧雍的隔三差五的召见。她需要尽快在二月里坐稳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等他出北宫路上,刚进了城台道,守军给她行礼,她摆摆手就听见后面有人来了,她也不回头只管走着,直到车辇追上她,她才停下行礼:“见过殿下。”
永康隔着远远的,就见她一个人走的慢吞吞的,大概是先前伤了膝盖。
永康有心与她说一句,李令俞却并不领情。
永康问:“你没事吧?不如……”
“不敢劳烦殿下。”
永康一时气急:“你这人……”
李令俞问;“殿下不记得,上次在这里遇见的情形了吗?”
上次在这里,李令俞遇见她和太子,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被人背回了北宫。
永康那时候不觉得跪个把时辰有什么,今日却因为她跪在殿中,心中生出了不忍。
永康一时语塞,看着她怔怔,一时间忘了回话。
李令俞却低头恭送她启程。
永康最后看她一眼,这才走了。
李令俞路上慢慢走着,一路考虑要不要给宋彦光去一封信。
二月会考,让他别那么急着邀功名,等糊名考试后,才是祝贺的时候。
这样裴虞等一众世家,定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