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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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真就问:“那,大人和永康公主的婚事,什么时候定?”
李令俞吓唬他:“你这么窥探贵人,不怕被罚吗?”
蔡真见她带着笑,就说:“我就是和大人说说,又不会和别人说。”
人嘛,总要有个倾诉的对象。
见李令俞不回答,他就接着说:“前几日华林园太后娘娘给圣人送了礼,为永康公主的婚事。可见大家都盼着大人和永康公主的好事。”
李令俞皱眉问:“华林园都惊动了吗?”
蔡真以为她不好意思,就说:“大人和永康公主,那是大好姻缘。”
李令俞心说,我要是真娶了永康,北邙山上的萧家祖宗们,怕是要爬出来骂儿孙不肖了。
当晚她因为青词没有写完,顺势就住在北宫。
阿符也被她留在家里了,命他送家里的女眷去柳家。
第二日一早,大柳氏准备好,带着几个女儿动身去柳家。
大柳氏并不管事,因着李黛如今历练出来了,一切都由李黛安排,小柳氏打点好了带的礼物。
她让桃枝跟在李姝身边,从前李令俞经常让桃姜跟着李姝,她怕桃姜太泼辣,就让桃枝跟着李姝,让桃姜跟着李毓几个人。
李姝毕竟不同,她未来是要进侯府的,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婢,不像话。
等出门前,李黛还装腔作势的给几个妹妹嘱咐说:“今日咱们是去赴宴,咱们也把自己的身份提起来,令俞如今可不是穷书生,她是上都城有名的才子,堪比大鹏。咱们可不能给她丢脸。”
李毓悄声说:“大鹏说的是志向,不是说阿兄。”
李黛瞪她一眼,“知道了,我可没有你们两个有学问,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还有,柳家的小娘子们肯定对你们不服气,只管让她们闹,你们不要理会,到时候到处都是贵人,不必和她们置气。”
李姝听着好笑,曾几何时,阿姐也知道不要出去争口舌,要学会忍让大度了。
等李黛吩咐完了,这才起身了。
柳家这场宴会确实奢豪,京中很多贵人都来了,甚至鹿鸣宴上的很多高中的学子都来了。
李姝到柳家门口遇见薛宓,还感慨说:“今日的贵客真多啊。”
薛宓好奇问:“不是说你哥哥带你们都来吗?我哥哥们本来对这宴会不感兴趣,结果听说你哥哥来,所以就都来了。”
李姝一时间都茫然了。
李黛一听,琢磨了片刻,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没好气说:“柳家好不厚道!竟然用令俞做筏子!”
薛宓惊讶问:“李令俞没来?”
李姝见她面带失望,就说:“哥哥昨日就被召,进北宫去了,还没回来。”
薛宓哦了声,失望地说:“这样啊,那我哥哥们也白跑一趟了。柳家未免太精明了些。”
几个人相携进门,远远能看到宽敞的厅堂,家里将院子都腾挪来,十分宽敞。
远远就见柳媛携着一位小娘子,在给她介绍对面的夫人,那小娘子十分倨傲,并不太认真听,不时地四处张望。
薛宓惊讶:“怎么她也来了?”
李姝问:“谁啊?”
薛宓:“你忘了?上次在裴家,她故意为难你们两个?”
“是她?”
那四处张望的小娘子正是谢家的小娘子,谢鹏程的小女儿谢元娇。
当年因着裴家的女儿得了圣恩,赐名顺着永康谢元婉的辈分赐名裴元莺,谢家小女儿也就随了她两的辈分,取名谢元娇,以示圣恩。
谢元娇自小性情骄纵,亲姑母就是皇后,父亲是国舅,表哥是太子爷。
她在上都城,也算半个公主,身份十分贵重,性情也很霸道。
薛宓从小就和她不对付。
柳媛嫁的是谢元娇的堂兄,自然对这位小姑子,多有奉承。
此刻谢元娇十分不耐烦,她是来看裴虞和李令俞的,上都城里将李令俞传的神乎其神,不知道怎么夸他才好。裴虞则是她一直心仪的郎君,她听闻永康的婚事已有了说法,那裴虞自然就能和她定亲了。
父亲说李令俞年少心狠手辣,恃才傲物,怕不是凡物,她不服气,就来看看,区区一个寒门佞臣,有多大能耐。
今日来的谢家子弟还不少,这位堂嫂很有些手段,哄的堂哥对她言听计从。
柳媛扭头就看见了李黛一行人,谢元娇见柳媛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讨人厌的薛宓也来了。
比薛宓更讨厌的,就是那天在裴家,被裴虞请走的那个小贱人也来了。
真是巧了。
谢元娇脸色并不好看。
李姝牵着李毓,李黛挡在她们前面,而大柳氏进门就被表舅母拉走了。
薛宓问:“谢元娇,你怎么也来了?”
“你管的真宽。”谢元娇丝毫不甘示弱答。
然后看着李姝,问:“这位是?”
李黛见她看人十分倨傲,没设么规矩,就说:“这是我妹妹,已经和陈侯府上而郎君定亲了。”
谢元娇一时间茫然,片刻后才想起来,这是李令俞的妹妹。
谢元娇一时间心里都是愤恨,凭什么,她勾引完裴虞,且毫无规矩,穷苦出身。一扭头,竟然还能和侯府定亲?
当真和她那个哥哥一样,都是钻营的小人!
李黛见谢元娇直勾勾盯着李姝,就伸手象征性指指她问:“这位小娘子是?”
谢元娇:“拿开你的脏手!”
李黛的暴脾气被她立刻引燃了,这位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顿时阴阳怪气说:“哟,这是做什么?您若是贵人,就让宫娥前三后四的将您围起来,莫让我这等粗人,走到您面前来。若不然,大家都一样,倒也不必这样装腔作势。皇家贵人我们也是见识过的,那都是再和气不过的人了。哪有这等口气说话的。”
谢元娇盯着她叭叭的这张嘴,恨不得上手给她一耳光。
柳媛见闹起来了,赶紧说:“大表姐消停些吧,今日宴会都是贵人,可别闹出乱子来。”
李黛这会儿脾气上来了,冷嘲热讽道:“媛娘这话说得奇怪,我做了什么要消停?难不成谢家、柳家就高人一等不成?怎么?需要我们下跪行礼?”
谢元娇被她说的脸色一变。
李黛说了个痛快:“别当我们不知道,你们家的客人是来看谁的?用我弟弟做筏子有意思吗?可惜我弟弟要进宫给贵人听差,没工夫参加这样的宴会。”
柳媛听她这样一说,脸色就变了。
匆匆说:“各位姐妹都是误会,你们且安坐,我去去就回。”
说完匆匆就走了。
李黛被她搞的一头雾水,李姝拉拉她,低声说:“别和人置气。”
李黛看着她们几个,心里有点明白,李令俞总嘱咐她,看顾着几个小的。
原来这几个小的都是这种窝里横,出门在外乖成这样,可不是,看着就好欺负么。
李黛没好气说:“是她们忒气人了,你见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话了?”
李毓抿嘴笑着,心说,你和阿兄说话就这样。
薛元娇自觉高贵,领着女婢坐在正堂,一个人坐在一边,不肯用正眼看人。
花厅里不时地有人进来。
李姝和薛宓坐在一起,时不时聊着笑起来。
李黛见了曾经的认识的夫人,便起身不时和人说几句,对柳家,她们还是熟悉的。
柳家花厅并不大,连着的后院的园子不大,这次宴客也是借隔墙的别人家的,男客都在隔墙的另一边,两侧的小花园连着,花园里回廊之后有一排厢房。
薛元娇呆了一会儿被人叫走了,上都城里多得是奉承她的小娘子,毕竟谢家门第不同别人。
桃枝性格乖巧,跟在李姝身边,陪着她和薛宓开玩笑,薛宓没来过这里,觉得好奇,就央求李姝陪她走走。
李姝就将李毓几个交给李黛,带着桃枝和薛宓一起出了花厅。
薛元娇的几个哥哥也都来了,因着柳恪为起复,投在了太子门下,所以谢家这次对柳家十分捧场。
柳媛的夫君谢巡见她穿过园子找自己,问:“怎么了?”
柳媛暗恨道:“那李令俞今日没来。”
谢巡暗了暗神色,问:“那李家来人了吗?”
柳媛:“姑母和家里几个表姐妹都来了。”
谢巡立刻说:“她没来,她姐妹来了,也一样。”
柳媛怕闹出事,就说:“玩闹归玩闹,捉弄归捉弄,但是不能闹出事,听见没有?”
谢巡应付到:“知道了!”
柳媛这才走了。
薛宓跟着李姝顺着花园转了一圈,李姝介绍说:“我曾陪母亲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外祖在颍川老家,柳家是母亲的堂兄。”
薛宓家里堂兄妹十分亲厚,就说:“那也算再亲近不过的亲戚。”
李姝想了想,觉得也不是。
就嗯了声,再没说话。
片刻后,有小女婢过来寻李姝,李姝见她脸生,问:“是阿姐找我们吗?”
那女婢答:“是。”
李姝就说:“那我们回去吧。”
小女婢说:“找小娘子一人,说是有事。”
薛宓以为人家姐妹有什么私下说的事,就催说:“那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转一转。”
李令俞早上起来,还在东明殿里。
苏绎就过来寻她,见她坐在正堂看书,就问:“你怎么今日有时间?”
李令俞:“我又不是肱骨,怎会日日忙碌。”
苏绎见她并无不甘心,就问:“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去北境的事。
李令俞听得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说;“你容我些时间,待我同陛下交接清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去。”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去了就不要回来。
李令俞:“苏大人的意思我不懂。我这礼部侍郎做得好好的,失心疯了,要去营州。”
苏绎:“我怕你不甘为臣。”
李令俞听的笑起来。
问:“你怕我什么?怕我篡权夺位?怕我生出杀戮?还是怕我弑君杀祖?你们都这么自以为是。我若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我何至于给人做刀?何至于要杀出一条血路?不过是因为没有我的活路。”
苏绎说:“所以,我想让你远离这里,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李令俞失笑:“这话,你不该问我,你应该问圣人,问陛下,他们肯不肯放我走。”
她如今可不是那个,在北宫靠着圣人恩宠的画匠。
苏绎说:“只要你下定决心走,我就能让你走。”
李令俞:“苏大人这话十分有意思,若是他日我成了封疆大吏,你也能保我平安吗?你不能,只要不是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叫秘密,早晚会让人知道的。而我一样都是死路一条。你如今和十几年前一样,你并不是救我,你只是不想看见我死在你眼前。你只为自己眼前清净。”
苏绎问:“你从小就这样吗?走一步,算三步。”
“不是,自从我死过一次后,就开始怕死。人只要怕死,就会想很多。”
苏绎见她浑身防备,也不再细说。
“你自己考虑清楚,若是哪天想去了,就和我说。”
“谢苏大人。”
苏绎还没走,就见蔡真慌里慌张追进来,说:“大人,宫门外有个人用你的令牌扣宫门,来的人叫阿符,说是你家里妹妹在柳家出事了。”
李令俞脑子里嗡地一声,起身一把拽过蔡真问:“出什么事了?”
蔡真被她抓的一个趔趄,喘着粗气说:“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说在柳家出事了。”
李令俞立刻起身要出门去,苏绎喊:“你这是去……”
李令俞又回过头,进了东厢房,拿了当日的雁翎刀,细长的刀柄像一把剑。
见她将刀挂在腰上,苏绎呵斥:“你莫要胡闹!”
李令俞充耳不闻,只说:“苏大人放心,我有分寸!”
苏绎怕他闹出人命,追出门说:“你有什么分寸!你若是现在闹出事,陛下不会轻饶你!”
李令俞头也不回答:“只要我妹妹相安无事,我任由陛下处置!”
能让阿符扣宫门,那就不是口舌的亏,怕是要命的事。
她怕几个人吃亏,出城台道,就带了二十几个神策军,直出宫门。
为了快,她连闹市不得行军的禁令也不管,带着人纵马从铜驼街上飞奔而过。
裴虞正好出门来,见她远远而来,一闪而过,心中一紧,问:“出什么事了?”
而李令俞充耳不闻,连看都没看见裴虞。
裴虞问身边人,“出什么事了?”
身边人也摸不着头脑,说:“不清楚,只听说今日柳家设宴,十分奢豪,没听说出什么事啊。”
那就是柳家出事了。
他一时间怕李令俞吃亏,又见她腰间配着刀,怕闹出乱子,立刻说:“让官署里的人跟我走一趟!立刻!”
立刻带着人,驾后追去。
李令俞到了柳家门口下马,脸色铁青,“破开门!”
神策军只听令,不听劝。
柳家守门的仆人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见门被破开,呼喊了几句,而后连滚带爬的呼喊着报信去了。
神策军开路,李令俞一路疾行,迎面过来柳恪的夫人,谢氏见她这样,惊恐问:“李令俞,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
李令俞冷着脸问:“我母亲和妹妹呢?”
谢氏忙说:“都在花厅呢!都在花厅呢!”
李令俞吩咐神策军:“进院子就说寻我姊妹,若是遇见拦者,不用理会,若是反抗,只管动手!生死我负责!”
谢氏气急:“你放肆!”
李令俞看都不看她:“若是我妹妹出事,你们谢家准备用几个脑袋来抵罪?”
“你,你好大的口气!你要反了不成?”
院子里原本热闹的景象,一时间都是惊呼和呼喊声,乱成一团。
李令俞见柳家人还是不识趣,拔了刀,威胁道:“我这刀见了血,你们若是想尝尝,只管试试!”
谢氏还是怕闹出事,只说:”只是小误会,你这是何必,只是媛娘和姝娘的小玩笑……”
李令俞将刀举在她脖子上,“我要见姝娘。”
谢氏是真被她吓唬住了,整个人颤着声:“你……你……别冲动。”
这时候后院的男客也被惊扰了,都穿过园子到了前厅,柳家人见李令俞用刀逼着谢氏,一时间激愤:“李令俞!你不识王法了吗?”
李令俞充耳不闻,李黛花园里,见她来了,眼泪立刻出来了,哭着说:“令俞,我对不起你的嘱咐!”
李令俞不管她,只阴着脸问:“姝娘呢?”
薛宓立刻跟在她身后,哭着语无伦次说:“姝娘跟我在一起,都怪我,是我让她带我逛园子,她被一个女婢……”
薛宓和李黛只觉得她来了,一切都能好了。
柳媛也看到李令俞,没人想到李令俞会来杀人。
柳媛哭着一时间气短:“你放开我阿娘。”
李令俞:“姝娘呢?”
柳媛是真的怕了,指着后面的厢房,李令俞带着神策军,直奔厢房。
所有人看着她一刀破开厢房门,随后就听见谢元娇的哭喊声,和男人的鬼哭狼嚎的声音。
片刻后,李令俞用披风将人裹的密不透风,她背上背着人,从厢房里出来,手里的刀沾了血。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神策军将她围在中间。柳恪这才赶来,“李令俞,你放肆!”
看架势是不准她走,谢家的人也来了……
李令俞睥睨一眼,冷笑说:“不怕死的只管来,我今日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
正僵持着,只听见裴虞带着京都衙门的人长驱直入而来。
裴虞见李令俞手里握着刀,身上沾了血,心中一紧,呵斥:“都给我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