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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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俯身告退:“圣人有要事,臣就先告退。”
“坐下!”
陈道止也不知萧雍今日怎么了。又跟疯了似的。
城中情况如今很严重,宫门四闭,他担心陛下在宫中已经不得自由。
李令俞被萧雍呵斥住,但她试过了,心知萧雍下不了手杀她。
那她就有机会。
萧雍便冷着脸问:“入城人有多少?”
陈道止也不知道。
“确定是青州军?”
“确定。”
“十六门全占了吗?”
“怕是。”
萧雍脸色越来越难看。
蔡荃这颗老心脏心虚不已,端着茶给三个主子奉上,李令俞接的心安理得。
陈道止见她这样,更是笃定,她必定是当年自己接过手的那个孩子。
一时间看着她惊恐的忘了挪开眼。他本就受了惊吓,如今人都有些迟钝。
萧雍见他这样,便问:“慵之觉得她是谁?”
陈道止不敢乱说,所以沉默不言。
萧雍冷笑:“都瞒着孤,很好,都学会糊弄了。”
李令俞见他借题发挥,问陈侯:“城中被攻破的人家多吗?烧杀严重吗?”
陈侯说:“向北的少,东西城靠近皇城,不严重。只是好像围了几个府,南城就比较多。”
李令俞又担心小柳氏,她才刚嫁到秦家,秦周的宅子就在南城。
也是小柳氏命大,这日正好秦周婚嫁结束,但他当晚没出城,半夜遇上兵祸,南城大多平民,不像东西城权贵富人,府邸宽敞,院墙高深,家有护院。
南城不一样,南城平民,院墙低矮,一连成片。兵乱若是破门十分容易。兵乱一来都开始慌不择路的乱逃窜,哭喊声一片。
秦周到底是带兵的人,知道事情严重,二话不说带着小柳氏在混乱中跟着人群东躲西藏,一路逃到北城,敲了李家的大门。
李黛看到秦周和小柳氏回来,吓得眼泪直流,她已经听到了街角有人家的哭喊声。
秦周到底悍勇,直接说:“这条街暂时没有,像是东街头有一家进了乱军。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将她送来这里躲几天。
明日我就要出城,今夜怕是州府兵进了城,南城烧杀严重。你们先去休息,我来守着。”
家里有个男人,到底是不一样。
秦周见阿符在四处巡防,问:“令俞还没回来?”
李黛忙说:“她自从那日被内官带走后,再没回来。”
小柳氏一脸发愁,“那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
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声响,但不像之前那么近了。
李黛也松了口气,几个人进了李令俞的院子里,其他人都躲在后院的主屋里。
他们几个在书房对面的大厅里,李黛问小柳氏:“你当真没怀疑过李令俞不是父亲的儿子?”
小柳氏大惊:“怎么会,你父亲当时将她带回来,十分宝贝。”
李黛碍着秦周在,也不敢说的太多,只说:“她,怕是父亲养在家里的贵人家的儿子。”
秦周看李黛一眼,又见自己夫人一脸不安,便安慰:“她要是有事,定然会通知你们,不管她是谁的儿子,但对你们绝没有坏心。”
小柳氏这几日过得很不错,但心里还是惦记李令俞。
“那是自然,令俞最是纯孝。”
后半夜能听到街上的兵丁的声音,但再没听到攻入人家后的那种哭喊声。
几个人一直守到天亮,李黛才准备带着小柳氏去休息了。
秦周要出门去探消息了,小柳氏又不放心,秦周安慰她:“我就是出门去看看,如今我肯定是出不了城,乱兵不除,今晚怕会更糟糕。”
小柳氏听得心慌,更害怕,嘱咐:“那你千万要小心。”
秦周警惕四处看了眼,这才带了一名神策军出门去了。
李令俞等了苏绎一早上,还不见他回来。
她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成。比她着急的人在太极殿中。
萧诵此时确实调不动城外的京郊营,但城中禁军定能守得住皇城。
他挣扎着起身,陈留王还是老样子,等他命人去两仪殿时,皇后带着太子已经避退东宫,关闭了太极宫与东宫之间的万岁门。
萧诵冷笑连连:“好! 很好!谢惠荫,朕还没死呢,这就急着要登基了?很好!”
刘琨见他连连咳嗽,忙扶着人坐下,声音里都是慌张,说:“大人们,如今都在家宅中,中书令大人府上被围,御史中丞大人府上还出了人命……”
“慌什么!”
“召京都衙门、北衙六军,一同剿灭乱军,务必夺回四方的城门。擒主将者朕定会封赏。尤其是谢鹏程,生死不论。”
刘琨急急出去了,萧诵咳着咳着,有些力竭,身侧的小内官们,吓得慌神。赶紧扶着人躺在榻上。
直到午时,十六门还是没有拿回来,禁军死伤很大,攻不破乱军的屏障。
李令俞等到午时,已经焦急不安了,苏绎还是没回来,萧雍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些年窝在北宫不是白窝的。
李令俞自请:“臣自请领神策军去城中走一趟!”
萧雍不应声。
李令俞连着三次请命,萧雍均不应声。
“我若是存心要出去,你困不住我!”
陈道止刚要劝,萧雍问:“云奴,莫要放肆!乱军不是你能碰的。兵权也不是你该握的。”
陈侯听得惊讶,“你是……云奴……你怎么可能是云奴?”
李令俞心里冷笑,萧雍,你且等着,我定要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握着权力。
“我为何不能是云奴?”
陈侯心虚,但不能明说。
李令俞故意:“圣人怕是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谁,只是你们不敢认而已。”
她如今说话十分过分,也不知为什么萧雍由着她。
苏绎在午时过了一刻归来,一身甲胄,进了殿,跪下说:“向北的援军,确实没有启程。豫州军还在观望,青州、兖州此次有四万兵马都来了上都城,大部分驻在城外三十里处。和城外的京郊营遥遥相望。上都城的十六门如今有十门都已经被乱军攻陷。东城和南城的九门已经尽归乱军之手。”
萧雍冷笑:“谢鹏程倒是赌得起,将两州兵马,尽数忽悠来了。倒是不枉人称一声草莽。”
苏绎又说:“北邙山兵马已经在大夏门外,随时听圣人调遣。”
萧雍静了片刻,“蔡荃,去太极殿取京郊营令牌,今晚务必灭了城中乱军。明日的账,孤明日再和他算。”
这是压着萧诵交出兵。
京郊营兵权叫出来,那萧诵便是案板上的鱼,再没了倚仗。
萧雍这些年,到底心中有恨,父子之间还是死仇,根本没有和解一说。
可李令俞齿冷的是,他们父子死仇,却搭上了城中百姓的性命。
第81章 夺宫
蔡荃这次没能像从前那样顺利进太极殿; 半个时辰后丧着脸返回,报:“老奴无能,太极宫已经不能进入了。城台道那边的消息太极宫内; 已经打起来了。”
子时刚过,谢鹏程领兵便已经进了东宫,从建春门到东宫; 已经犹如铁桶,谢鹏程正领着人计划着攻打万岁门; 企图一举攻进太极殿。
这次是互相的机会,于谢鹏程来说,此时突厥举兵南下,北境三州及其九边之镇自顾不暇,所以是夺宫的最好时机。
太极宫城门紧闭; 萧诵不仅把心思用在对付联合谢家宫变的母子身上,更防着北宫此时来犯。
内宫门进不来外臣; 曹太后不能接受坐以待毙,禁军首领如今守在万岁门。
曹太后便让身边的老嬷嬷穿过华林园; 去北宫报信。
萧雍没等到萧诵送来的京郊营令牌,李令俞心焦难耐,便请命:“请准臣出宫。”
萧雍看着她不肯应声。
李令俞跪在那里继续请命:“我要回去照看我的家人,望圣人恩准!”
萧雍:“你哪来的家人!”
李令俞冷着脸:“臣李令俞; 礼部侍郎; 家眷俱在城中,城中百官家眷皆是如此,昨夜城中兵乱; 死伤无数。天家之事; 非臣等能非议; 但同僚之谊,臣于心不忍,也不忍城中百姓惨遭屠戮,自请领命,出宫清理乱兵,生死不论。”
陈侯插不上话,两宫之事他从不掺合。可眼下也不是他能说话的时候,只是李令俞一身孤勇。
蔡荃已经老泪纵横:“小殿下不可,城中乱相,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了得?”
李令俞便问他:“蔡督事,北宫安全,那城中被破门而入的人家呢?他们有个闪失又该如何?一国之君,保不住北境三州,那是无能。可连京城中的百姓也保不住!那便是愧对祖宗!到紧要关头,为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拿城中百姓的命作赌,那是自毁祖宗基业,愧对百姓。”
她心中生恨,问萧雍:“只要圣人放我出宫,或生或死,听从处置。”
“让她滚出去!”
李令俞起身便头也不回走了,匆匆进了东明殿,穿了甲胄,带着那把雁翎刀,匆匆而去。
苏绎随后追出来,将手里神策军的令牌给她,李令俞看着递出来的令牌,苏绎见她不肯接,便说:“圣人吩咐北宫神策军均由你调遣,我出城要去秦州,最快也是两日后才回来。”
其实去秦州的是黄内官。
李令俞毫不犹豫拿了令牌,一句话也没说,匆匆走了。
等她领着兵出了城台道,北宫门之外还算清静,她也顾不上这些,直奔回家。
街口已经有一家被乱兵进去了,门口被杀的家仆躺了一地,也没人敢给收殓。
她心中一紧,直奔回家。
阿符和秦周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见她回来,阿符像是大松了口气。
李令俞领的兵马多,秦周急着问:“城中如何了?城门可以出去了?”
李令俞进了门,问:“姨母回来了吗?”
秦周还没答话,李黛见了她就开始大哭。
李令俞连安慰她的功夫也没有,匆匆说:“黛娘莫哭。我带了兵回来,别怕,今晚之前,你照看好家里人。我一会儿要出去了。”
“秦周,你能调动多少京郊营的人?”
秦周只觉不妙。
李令俞冷着脸说:“我现在拿不到,京郊营的令牌,怕是陛下调兵的人,也出不了城,但是我在北宫可以出城,所以你能调多少兵进来?”
秦周一时间觉得这话怪异,李令俞也有私心。
她想握着这部分京郊营的人马。
见秦周不言,阿符说:“城中的乱军午后,都朝东城凑过来了,今晚怕是难熬。”
李令俞:“难熬也给要熬着。我们只能赢不能输。今晚务必要剿灭干净。”
她已经放人出去探消息了。
这里离铜驼街不远,这会儿已经听不到乱军的动静了。
“我只能调前锋队进来。”,秦周谨慎说。
“太少了。乱军守着城门,随时有援军进来。不清楚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如今他们进了东宫,怕是想从东宫攻入太极殿。那里可只有一道宫门。”
秦周听的大惊。
李令俞威胁他:“我要你率京郊营兵马,从北宫城台道直通华林园,剿灭乱军。”
秦周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究竟是谁?”
李令俞直视他:“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记住,今日你若是能将京郊营的兵马带进来,今日之后,你便不再只是五品武将。从秦州军到京郊营,你一直因为庶民出身,被顶头的世家出身的子弟压着,这么多年,你认命了,是吗?”
秦周盯着她,他丝毫不怀疑李令俞早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但此时他喉结滚动,这个诱惑太大了。
李令俞继续威胁他:“你便是今日缩头不出,待来日城中之乱平息,你也跑不了。毕竟你是我的姻亲。”
“我一个人,调不动那么多兵。”
“京郊营主将杨雄,副将方锐。都是世家出身。手底下众将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挂职的世家子弟,能上战场的人并不多。我给你百人,段功随你同去。我将青鱼符给你,你见机行事。能调多少是多少!记住,是进城护驾!”
秦周在短暂片刻中,定下决心。
李令俞示意阿符,阿符领着人去穿甲胄,城台道直出大夏门,此事离天黑不到三个时辰。
但愿秦周动作快点。
秦周走之前,和她说:“今日之祸,咱们一同担吧,我既为前程,也为城中百姓。”
他到底是铁血汉子,是从底层上来的人,心怀悲悯。
李令俞同样说:“我亦然。”
秦周一走,她带着人在家中,将家门四处做了防护,然后带着人马要出门,小柳氏追出来,见她回来了,问:“会不会出事?要不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李令俞一身铠甲,十分冷硬,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和从前在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小柳氏都看着她有些陌生,李令俞见小柳氏脸上的惧意,才艰难笑了下,安慰:“姨夫先出城去了。我也要出去一趟,姨母别怕。”
小柳氏忙说;“他是粗人,又是带兵的,摔摔打打也没事,你不一样,你是读书人……”
李令俞没接这话,只说:“你们就呆在家里,不会出事的。我要出门了。”
小柳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不一样了,心里慌得要命,好似她这次走了,就是真走了。
脸上也莫名有了泪意,李黛跟出来见她呆楞,问:“出什么事了?”
小柳氏摇摇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李令俞出了巷口,隔街对面就是庐阳王府,王府大门被烧的焦黑,大概是因为是新修的,木材没有干透,没有烧穿门,也不知道府里如何了,他们父子也没人保护。
她犹豫片刻,还是敲了门。
等了很久,那老仆也不问,就直接开了门。
见李令俞领着神策军,丝毫不惊讶,且说:“殿下在后院里。”
李令俞拒绝说:“昨夜,没有贼子来扰吧?”
正说着,萧诚从影壁那头出来。
“小李大人,快进来。”
李令俞被他直接拉进去,萧澈人就在院子里。见她来了,大概觉得意外,皱眉看了片刻,才问:“你怎么又出来了?”
李令俞见他丝毫不惧,有些异样,问:“殿下不去躲躲吗?”
萧澈却温和说:“我一个闲人,谁会惦记杀我。”
李令俞却觉得怪异,眼下人人自危,两宫之势此消彼长。可萧澈仿佛根本看不到城中的乱象,也丝毫不惧,只管自己的闲情逸致。
平静的太过了。有些事过了,就不正常了。
萧澈见她一身铠甲,问:“你这是要去哪?”
“看看各处城门。”
“怕已经在乱军手中了。你这时候去,也于事无补。”
“若是今晚不能剿灭乱军,今夜城中百姓更是遭殃。”
萧澈闻言注视着她,半晌才说:“你出宫,为这个?”
李令俞要去看西北角的承明门,便说:“我既领着差事,又手中还能调动兵马,自然要为城中百姓负责,方不负我领的俸禄,眼下便能护多少是多少。既然殿下府中安好,我留下一些神策军,在府中护佑殿下,那我先走了。”
“等等。”,她都快出了院子,又被萧澈叫住了。
李令俞好奇回头,萧澈转身进了房间。等再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青鱼铜符,颜色褪的厉害,只是上面写着同字,下面刻着京郊营。
李令俞看的大惊。
“京郊营兵符,此符同效。”
李令俞接过符握在手里:“谢殿下。”
“你父王叫我十叔。”
李令俞攥了攥手中的符,来不及深想,更不敢深想,庐阳王怎么会有京郊营的兵符。
便俯身谢他,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