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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就是不讲武德-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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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俞奉旨剿灭叛军。”
  两人对峙,其他人更不敢言; 殿中静悄悄的。
  薛洋盯着曹印:“我要见陛下。曹大人,我信不过你!”
  曹印并不阻拦。
  李令俞握着刀柄,身后跟着蔡荃,跨进门槛; 像是没听到刚才殿内的争执一般; 自顾自问:“各位达人今日议政结束了?”
  殿中的人都看着她,她还是那身血污的衣服,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身上带血的甲胄未卸; 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薛洋一顿; 盯着她质问:“陛下呢!我等要见陛下!”
  李令俞淡淡说:“陛下旧疾复发,正在养病,曹太后陪在身侧,用不着你们。”
  “你!李令俞,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谋逆不成!”
  李令俞笑了下,才说:“薛大人说的哪里话,陛下病重,正在养病,你听懂了吗?”
  薛洋:“陛下既然病重为,何不敢让我等面见陛下!你在宫中拥兵,居心叵测,是何居心?”
  李令俞看着这一张张利嘴,问薛洋:“那你们呢?乱贼攻破城门时,陛下被困在太极殿时,你们又在哪里?我一日一夜未合眼,领兵剿灭乱军,平定东宫之乱,那各位何不出来与我一同杀贼?你们的陛下被谢鹏程带兵围在太极殿,寸步不能动时怎么不见你们?他调不动京郊营的兵马,你们又在何处?难不成各位只想做太平盛世的顾命大臣?乱世便想只想保命不想涉险?曹大人可是昨夜乱军中就已经冒死进宫陪着陛下的。”
  薛洋被她一通讽刺,脸都气红了,诚然,城中乱军,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敢冒险。
  但,这也不是她拥兵自重的理由。
  “宫内岂可容你带刀领兵作乱!”
  李令俞由着他们质疑:“眼下北境危难,河东几州兵马越境,起兵谋反,各位还是早些拿出个章程来,好给陛下一个交代。难不成现在见了陛下,互相羞愧吗?为人臣者,还是多做事,少说空话为好。”
  一群人被她这个夹枪带棒讽刺一通,个个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太极殿议政这些年,即便是陛下,对着他们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哪有她这样的。
  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曹印看她一眼,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心中叹气,便说:“青州、兖州、豫州,三州官员确实该严惩。”
  李令俞面无表情说:“杀了吧。”
  薛洋一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着你蛮狠杀伐?你别以为你平乱有功!就可把人命不当命!”
  不过是和她心中有气罢了,见不得她如此跋扈。也心中恐慌她拥兵自重,就此摄政。叛军刚除,眼下谁还能不懂手握兵权的重要。
  李令俞冷着脸,问:“那薛相公以为呢?”
  薛洋冷冷说:“自然按照律法处置!”
  “押回京?受审?罢黜?薛洋,你把上都城当成什么地方了?你把谋反叛贼当什么了?上都城死了的百姓,又该向谁讨命?向你御史中丞讨吗?你拿什么给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偿命!”,她说着声音都吼起来了。
  薛洋被她吼的一怔,一时间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
  蔡荃见她是真的动了怒,忙说:“小殿下息怒,不可为着这些逆贼伤身,小殿下已经两日未合眼了,现在该休息了……”
  “你叫她什么?”
  薛洋不可置信的看着蔡荃。
  蔡荃理所当然说:“小殿下啊。”
  薛洋回头冲曹印问:“曹大人,你当日与我说了什么?你竟敢如此骗我!”
  曹印不言,李令俞便说:“薛大人也不必这会儿对着人到处撒泼,到处逞威风。曹大人确实不知。我父王和我三个兄长,确实被杀,可我父王不曾谋逆。你若是要证据,改日见了陛下,自己去问陛下讨要。今日我奉命平叛,不谈旧事,所以你们最好守着我的规矩,我的刀不长眼,若是误了北境的军情,误了剿灭河东逆贼,那就别怪我的刀太快!”
  说完谁也不看,便自顾出了殿。
  薛洋被她一个十几岁的人一通教训威胁,脸上确实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候便轮到蔡荃上场了,蔡荃这时候的本事也有了发挥之地,他和和气气说:“薛大人容老奴说两句。”
  蔡荃在两宫的位置特殊,在座的谁也不敢真的得罪他,也知道见好就收。
  “小殿下年少气盛,各位大人担待,老奴替小殿下给大人们赔个不是。盖因这几日小殿下身负重任,已经几日没合眼了,这几日更是生死里打滚,各位达人也看见了小殿下一身血,可没吭过一声累,圣人心疼小殿下,也不放心便让老奴来看看,眼下小殿下还忙着国事,老奴也不敢打搅,各位大人务必将国事放在头等才好!”
  薛洋被蔡荃一通明捧暗贬,臊的有些下不来台。
  “她到底是谁?”
  蔡荃看了眼曹印,又看了眼殿内的人,便说:“一样的龙子凤孙,再尊贵不过了。”
  薛洋锐利的盯着曹印。
  曹印便说:“她自出生,便被封永安公主……”
  薛洋和其他人听得都惊呆了。
  她竟然不是豫章太子的儿子,而是幼女。
  蔡荃见众人的样子,便说::“各位大人眼下也心疼心疼小殿下吧,她一个人领兵平叛,熬了两日了,其他的事情,可以再议。”
  薛洋还停留在她的身世,整个人都恍惚了。
  蔡荃走后,薛洋问曹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夜。”
  薛洋也顾不上羞赧,迟疑问:“那,圣人是什么意思?豫章太子可是……”,当年谋逆被诛杀。
  曹印不等他说完,便说:“圣人早已经将豫章太子挪进皇陵,封号都未改,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薛洋一时气短,还想再问,曹印便说:“如今城中叛军已灭,京都衙门尽快清点损失,该抚恤就抚恤,河东三州兵马伙同谢鹏程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谢鹏程已经伏诛,那三州涉案人等自然要严惩不怠。北境战事紧迫,眼下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因着北境三州的战事,朝中众人其实还并不清楚,曹印却是听李令俞提了不止一次。
  薛洋便说:“那就拟个提纲,三州刺史押回京受审……”
  曹印提醒他:“当即,怕是召不回他们了。”
  既然敢谋反,那就赌上身家性命了。
  李令俞出了太极殿,整个人还是亢奋,毕竟是杀人见血,用命拼前程,她凭借着几分运气,眼下是顺利稳住了宫中之事。
  可一时间,无处可去,也无处歇息。
  蔡荃追出来说:“圣人想见见小殿下。”,话中有了客气,也不是召见了。
  李令俞想,萧雍一眼就能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保不齐怕她逆贼,怕她贼子呢。
  萧雍一早收到消息,城中乱兵已经剿灭,李令俞带兵攻入东宫,诛杀反贼谢鹏程后,便对等候消息的几个人说了句,她的心思,怕不止是平叛。
  当时陈道止劝了句:“她一人担着上都城的安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萧雍笑了笑,没说话。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她派人报信,不肯回北宫复命,萧雍便知道,猜测应验了。
  螳螂捕蝉,她做了黄雀。
  谢家空为别人做了嫁衣,怕是到死都不知道。
  这才有了蔡荃这趟太极殿之行。
  李令俞看着蔡荃,淡淡说:“我这几日肯定是没有功夫,河东几州的叛军还没有拿下,北上支援的兵马也要准备,江南为北方筹集的粮草,至今还没有音讯,内外皆乱,这个皇帝确实不容易做。陛下也确实不容易。圣人若是一心参禅修道,那便只管闭关就是了,可天下百姓的活路不好找,北境的百姓也要活路,我要给他们寻条活路,蔡督事,你说是不是?”
  蔡荃哪敢吱声,俯身只管行礼,连连称是。
  李令俞见他乖顺,这话她是说给萧雍听的,便说:“你只管和圣人说,等我处理了眼下的麻烦,自会回北宫和他禀告。望他容我些时间。”
  李令俞眼下,确实没有能力和萧雍起纷争。
  蔡荃得了这句话,也不算白跑一趟。
  等他转身,李令俞又叫住他说:“你和圣人说一声,陛下,怕是有些不好了。”
  蔡荃一顿,回头看她,见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但脸上并无恨意。
  只是满身都是倦意,一时眼热,应了声:“老奴定禀报给圣人。小殿下赶紧休息片刻。”
  蔡荃回去后,便把蔡真打发来听她差遣。
  蔡真不愧是蔡荃带出来的,做事也十分妥帖。将宫中的留存的小内官们管得服服贴贴,管理工作做得十分得心应手,李令俞便在偏殿里和衣而睡,小憩片刻,听到蔡真隐隐说:“殿下,阿符回来了。”
  李令俞梦中惊醒,见蔡真就蹲在床边轻声唤她。
  “人呢?”
  “门外呢。”
  “让他进来!”
  阿符进来后,因为身上挂了彩,和她一样,身上都是血迹,干涸后,变成了黑色的污渍,看着确实有些落魄。
  “如何?”
  阿符抱拳:“秦周斩杀了兖州军主帅,段功随后带着神策军压住众将,用你的青鱼符,震慑住了兖州军,眼下已经押了几名副将,正送进城来了。就等你消息了。”
  李令俞思虑了片刻,才说:“那就好,最迟今晚,我让薛曹等人起草个章程,将三州谋反的处决章程连夜列出来。北上的兵马不能再耽搁了,秦周呢?”
  “在城外清点京郊营兵马。随后就来。”
  李令俞松了口气,便说:“那就好,这样,你暂且领了羽林卫统帅之职,皇城我交给你,段功领着神策军,这几日加紧安防,上都城十六门给我看紧了,北面来的信,不需通报,直接送到太极殿来!”
  “是!”
  李令俞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因着秦周平了兖州军,也终于卸掉了。
  等阿符出去后,她才慢慢笑起来,蔡真见她笑了,便说:“殿下,准备好了,先洗漱吧。”
  李令俞洗漱完,左肩的伤口外翻,肿的厉害,她也不在意,自己简单包扎了后,
  换了身黑色的袍子,路过太极殿,见议政大臣们还在商议着。她转道又去了中和殿。
  医官全都守在这里,萧诵的状况确实不好了,眼看着也是吊命,全看人用不用心。
  总有李令俞知道,萧诵眼下还不能死。她现在还没有理顺朝政。
  曹太后见她卸了甲,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当真是曹家血脉,好深的谋算。
  李令俞丝毫不在意她的打量。
  问医官:“陛下今日如何了?”
  医官支支吾吾不敢说,想必是听了她喜怒无常,嗜杀的性格,十分惧怕她。没人愿意开口。
  永康守在萧诵塌前,垂泪不已。,也不回头看她,也不说话。
  李令俞便说:“这几日在修整华林园,昨夜宫变宫婢、内官四逃,到处放火。闹得厉害。过几日你们便都回华林园去住吧。”
  曹太后问:“你准备拿陈留王如何?”
  李令俞看着安睡的萧诵,不在意说:“我能如何?他若能长寿,那是他的福泽。一辈子好吃好喝供着吧。也算是给萧家积德。”
  曹太后早听说了她一张利嘴,但没想到她如此不客气。
  “眼下,陈留王才是正统。”
  李令俞头也不回道:“正统?你如今还敢提正统?现在可轮不到你们多言,我不杀你儿子,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做的勤勉,当得起仁君。但论人品私怨,他心胸狭窄,容不下谏臣,逼死杨勃,算计曹家,谋害兄长和庐阳王,不论哪一条,都该让他断子绝孙。你们母子该知足了。”
  曹太后确实有些压不住她的气势,她说话太毒辣了。
  永康温声问:“那你恨我吗?”
  李令俞笑了下,“永康,天下女子,大多是命不由己,毕竟像你母后、祖母这样的女子太少。因为她们没有权力,却要和男人一样承担后果。这宫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永康哭的一声不吭,始终不肯说话,也不肯接她的话。
  再没说话。
  曹太后见她对永康温和,便说:“你们一脉同宗……”她想说,不该手足相杀,却想起眼下的事,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李令俞也不想和她多言,便说:“宫变兵乱,太后娘娘毕竟受了惊吓。回去歇着吧。若是哪日圣人起兴,出了北宫,太后娘娘也好和圣人有叙旧之言。”
  曹太后脸色一僵。
  说完便让内官扶着曹太后,将人送回了两仪殿。
  李令俞吩咐医官:“务必给我盯紧了,陛下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若是自觉医术不够格,便去北宫请人施针。若是隐瞒不报,耽误了陛下的病情,那就是罪加一等。”
  医官跪了一地,不敢违命。
  她看了半晌萧诵,才淡淡说:“眼下朝堂千疮百孔,你豪言壮志的江山永固,就是如今这幅样子吗?”
  看了半晌后,便也走了,正要出门全区,听到永康说:“你为何不恨我?”
  她诧异回头,却听见永康又说:“可是我恨你。”
  李令俞看着她,最后说:“或许你该恨我。”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何恨你!”
  李令俞见她这样,也不好和她一个长在富贵乡里的小公主计较。
  便说:“那你就恨着吧,一辈子这么长,总要恨着些什么,才好熬过这一生。”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留永康一个人呜呜的哭,哭完轻声说:“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为什么要对我心善?”
  李令俞出了殿,蔡真静静在身后跟着,她回头看了眼,便说:“寻两个伶俐的宫婢跟着永康。莫让公主受了欺负。”
  蔡真忙说:“是。”
  但踌躇了片刻,蔡真才说:“永康公主怕是……”
  李令俞见他吞吞吐吐,问:“有什么话就直说。”
  蔡真也有些为难,就嘟囔说:“殿下曾和永康公主有口头婚约,永康公主对殿下怕是……”
  “胡说什么!”
  蔡真也不是真的惧怕她,就赶紧说:“我乱说的。当不得真。”
  李令俞哪有心思想这个,便说:”这几日你仔细着些,宫里这些琐事,我顾不上,你别让宫中的内官们欺负了她们。我无心杀人,可别让这些奴才们仗势欺人。“
  “殿下放心,我保管给殿下看顾好。”
  李令俞便也不再多言。
  回了太极殿,她便问:“各位大人,可议出什么章程来了?”
  曹印也不扭捏,眼下时机确实不对,正统不正统先不说,叛乱若不严惩,往后就更管不住人了。
  “青州、兖州、豫州,凡涉案者,一律押送进京,主谋者株连……”
  李令俞便说:“主谋者就地革杀,子孙不得入仕,妇孺无罪,何必□□,放了便放了。”
  薛洋一听就要反驳,曹印便抢先一步说:“也成。”
  薛洋张着嘴,看着两人干瞪眼。
  曹印继续说:“三州主将,斩首并不为过,只是领兵之将向来少,只怕还要从九边之镇调用,眼下北境的战事,我等也不知详情,所有不好多赘言。”
  李令俞叹气:“之前宫宴中毒案,陛下一心扑在纠拿凶手之事上,也不曾和你们商议过北境之事。突厥人举兵南下,同时攻打了司州、平城、营州。因着之前北境三州调兵五万回援并州,所以才告急,陛下批了北宫的调兵的旨意,便调河东三州兵马北上,支援北境三州,谢家也是得了这个机会,才领兵出了青州的地界。”
  殿中的众人这才清楚了。
  薛洋依旧盯着她,她如今可是如同摄政。就算陛下病危,陈留王还在,宗室总有子弟,轮不到她一个公主在这里摄政。
  李令俞知道,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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