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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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陆昭虽然住进来一阵子,但是这栋别墅依旧没什么温度,只有在沙发上读了一半的书,可以看出这里是有主人的。
他跟夏余一进门,就抵在门上亲吻了起来,玄关处的灯亮而温润,把夏余笼罩在光下,素白的肌肤带着微微的薄汗,像抹了一层蜜。
衬衫上的几颗扣子都掉在了地上,腰带也被解开。
夏余低声道,“我忍不到去床上了。”
陆昭也没好过到哪儿去,他低头吻住夏余,声音模糊,“那就不上去了。”
他一把将夏余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映在墙上。
夏余迷迷糊糊说道,“没有tao。”
“那就不戴了。”陆昭道。
夏余不满地咬了陆昭一口。
可是他的身体在陆昭手下软得不成样子,脸颊潮红,嘴唇湿润,脸不自觉地在陆昭肩头上蹭着。
“我会帮你清理的,”陆昭低声哄着,“放松点,不会弄痛你。” 。
夏余对陆昭的话半个字也不信,但他现在也箭在弦上,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刚一首肯,陆昭就像被解开枷锁的野兽。
夏余的背靠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的背都撞红了,可是这一点痛意反而加重了刺激。
他觉得自己像要被陆昭弄坏了,却又不能违心说自己没有爽到,只能搂着陆昭的脖子,小声骂他,“混账……”
陆昭供认不讳,又低头来吻他。
……
夏余修长的脖颈绷直,像一只濒死的天鹅,模模糊糊里,他听见陆昭一边吻着他的耳朵,发际,一边低声道,“我爱你。”
夏余身体一僵。
偏偏陆昭极为认真地看着他。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夏余小时候在妈妈的珠宝匣子里看见的宝石,闪烁着温润的光,摸上去却是冰冷的,即使浸没在阳光下,也不显得温柔,只有种不可一世的贵气。
他一直觉得,陆昭也像一枚珍贵的蓝宝石,华美得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却偏偏只能被珍藏在玻璃的展柜里,不能被任何人私藏。
可是现在,这个曾经让他迷恋得魂不守舍的人,在情动的时候,又说爱他。
听上去居然有几分认真。
“我爱你。”
陆昭又说了一遍,他像是知道夏余不信,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漫上不易察觉的痛苦。
而夏余很没出息,因为这一分痛苦,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可他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去堵住了陆昭的嘴唇。 。
做完以后,夏余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在楼下做了一次,他又被陆昭抱在怀里,一路回了楼上的卧室,两个人像不知疲倦的野兽。
半个多月没见了,一旦碰到一起,就像枯木被火星点燃,顷刻就成了燎原之火。
夏余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腰。
做得太过火了,他都怀疑自己明天起不起得来,而且身上也太多印子了,明天一定得穿高领衫,否则走到那儿,都会一堆的回头率。
他想到这儿,眼睛又滴溜溜地看向一边的陆昭,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陆昭再补上几口,让他也出去丢丢人。
但是转念一想,陆昭这个不要脸的,大概根本不在乎,夏余又悻悻地放弃了。
陆昭披了件睡袍,把卧室的窗户稍微推开了一点,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空气潮湿清新,窗户刚推开逢就往内涌。但卧室里很温暖的,并不会觉得冷。
他做完这些就又回了床上,把夏余抱进怀里。
夏余躺得好好的,觉得他烦人,但刚才被陆昭伺候得太爽了,浑身上下都被顺了毛一样,又让他心情不错,人都变得软绵绵的,也懒得去推陆昭了。
他在陆昭怀里躺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夜色静谧,几乎可以想见雨滴怎样从红枫上落下来,又滴进池塘里,就这样跟陆昭靠在一起,居然也生出一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他笑了一声,手指又不安分地摸来摸去,在陆昭的睡衣兜里摸到一个小方块,掏出来一看,是刚才陆昭给他点烟的打火机。
这打火机虽然精致漂亮,却已经很旧了,也不知道是被主人怎样折腾过,铜色上面有好几道划痕,倒是外面的皮质套子保存完好,透出皮子细腻低调的光亮。
夏余早就认出了这个打火机,却又不那么确定。
如今拿在手上,把这个打火机翻过来,只见底下一个小小的拼音——“Yu”。
这是他送给陆昭的,特地找人定做的,等了一个月,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底部。
“你还留着这个啊?”夏余淡淡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早扔了。”
毕竟他跟陆昭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怎么看见陆昭用过。
“一直在用,”陆昭包住了夏余拿着打火机的手,手掌和手背相贴,“中间以为弄丢了一次,连飞机都没有登,一直在找。还好最后找到了。”
可惜找回来的时候,打火机上已经有了划痕,他握在手心里很久,依旧觉得怅然有失,像是跟夏余之间的联系又断了一分。
而如今夏余就躺在他怀里,他却也没觉得两个人距离多近。
夏余的手指在打火机的雕花上描摹着。
“有这么喜欢吗?”
他轻声问。
陆昭抱住他,“很喜欢。”
他们像是在说这个打火机,又像在说别的。
陆昭想,凡是跟夏余有关的事物,他都不会松手。
夏余不说话了。
其实他大可以讽刺陆昭,这个打火机送你的时候,你也没多珍惜,现在又来装模作样做什么。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个打火机明明是冰冷的,握在手心里,却似乎是滚烫的,烫得他手心都要起泡了。
他往陆昭怀里又钻了钻,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这几年,就没有想过找别人吗?”
他当年跟陆昭分裂的开始,就是陆昭进入了家族企业,准备顺从父母的意愿结婚了。
可偏偏,陆昭的结婚备选名单里,没有他,而是见了别的相亲对象。
现在几年过去了,陆昭却还是孑然一身。
他的无名指上带上了戒指,到现在也没取下,可陆昭手上却空空如也。
他笑着问了一句,“你那些相亲对象呢,一个都没成吗?”
他是真的有点好奇。
就算是他,这几年也动过念头再找一个,只是失败了。
而陆昭这样的条件,多的是人愿意往他身上扑,总不会是真的在为他守身如玉吧。
夏余想到这里,几乎要笑起来。 。
陆昭的视线落在了夏余的无名指上。
那个戒指像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时刻提醒着他,夏余在法律上属于另一个人。
陆昭说道,“你跟许詹结婚前,我就推掉了相亲。一开始,我也以为我早晚能忘记你。等到忘记你,我再选择重新开始。”
他可能不算个好人。
但还不想在没有从处理好上一段感情的时候,就仓促进入婚姻。
这对谁都没好处。
可他无论怎么想,他都再也想象不出他会跟谁结婚。
他失去了曾经设想的伴侣模板,取而代之的,是夏余的模样。
陆昭说,“第一年的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时间太短了,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有时候做梦也梦见你,你在我怀里,闹着要亲我,等到醒过来,你又不见了。时间长了,睡眠变得很差,可我又很想睡着,这样梦里才能看见你。”
“第二年,我的情况一点没有缓解,看见你喜欢的东西,想买给你,去巴黎出差也会想起跟你一起逛过杜乐丽花园,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可是你没接。”
“第三年……”陆昭说到这儿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是一样,没什么好转。”
第20章 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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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昭一笔带过,但夏余却清楚第三年发生了什么。
陆昭的母亲去世了。
这个强势冷傲的女人,对陆昭的影响一向深远,所以她的去世对陆昭是次巨大的打击。
这让他心软了一瞬,没有拒绝陆昭的拥抱。
陆昭慢慢抱紧了夏余,他把头埋在了夏余的肩颈里,这是一个颇为脆弱的姿势,像无依无靠,只能借夏余的肩上短暂休憩一下。
夏余没有说话,也没有把陆昭推开。
外面的细雨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
秋雨性凉。
院子里的桂花却开了,清淡的甜香混着草木香涌进来,说不出是清苦还是清甜。
他有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肩上似乎有点潮湿。
可是很快,他发现又这是自己的错觉。
是陆昭的难过太过显眼,浓重得覆盖过了外面清冷的雨,铺天盖地弥漫在这个房间里。
隔了好一会儿,陆昭问,“你为什么会爱上许詹呢?”
他们分开才三个月,夏余就嫁给了许詹,快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阴暗地猜测过,夏余会不会是被强迫的。
可是夏余结婚后的某天,他回来川市,坐在车内,他看见了夏余跟许詹一起从商城里出来。
夏余跟许詹并肩走在一把伞下,许詹撑着伞,夏余手里拿着袋子,在往许詹嘴里塞一个零食。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亲密地挨在一起,与任何一对情到浓时的情侣毫无分别。
而他在车里注视着这一幕,像一出默剧里无关紧要的路人,是那个出场就会破坏主角幸福的反派。。 。
夏余很久没有说话。
他该怎么回答呢,他从来没有爱上许詹,但他答应跟许詹结婚,其实只需要一个瞬间。
在他迫切想逃离关于陆昭的一切的瞬间。
夏余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分开的那一年,我去国外找过你,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一晚上,可你都没有回来。你在跟同事聚会,让我回去。”
他说到这儿轻笑了一声,可是鼻子还是瞬间酸涩了起来。
“后来我因为身体不舒服晕倒了,在医院给你打电话,你还是不愿意来看我,你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让我自己珍重。”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当年陆昭跟他说过的话。
其实他现在,真的有点相信陆昭爱他了,可是这一点真心太浅了。
而陆昭留给他的阴影又太痛了。
他感觉到陆昭抱在他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
他送给陆昭的打火机还握在他掌心里。
一个打火机,现在也被陆昭视若珍宝,可曾经无论他这个人还是他的感情,都被陆昭视为泥尘。
说来也是天大的讽刺。
他弯了弯嘴角,“后来我跟我哥回国了,出机场的时候,是许詹来接我的,那之后我身体不太好,每次去医院,许詹都陪在我身边。”
他在机场看见许詹出现的时候,愣了许久,他要等的那个人没有来,只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家里安排的未婚夫却来了。
许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长身玉立,儒雅清俊,对他笑得很温柔。
那一刻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爱的不是许詹这样的人。
那样他应该会轻松许多,即使是分开,也会比现在体面。
后来许詹陪着他去医院,给他拿药,调理身体,他慢慢跟许詹讲了他跟陆昭的所有,在医院的长廊里,许詹问他介不介意假结婚。
他太累了。
他不想等陆昭了。
所以他答应了。
夏余松开了手,那个打火机掉在了床上。
他抬起头,望着陆昭。 。
陆昭这个人,从小被家里的条条框框束缚着,天生的不动声色,含蓄内敛,几乎瞧不出他的喜怒和偏好。
夏余也是跟他在一起三年,才靠着摸索大致了解陆昭。
但现在,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陆昭的伤心。
那种来不及掩饰的痛楚,夹杂着后悔与对自己的恨意,像被深埋地下多年的秘密,如今终于得见天日。
夏余反而要平静些。
大概他这三年终于学会了隐藏情绪。
他对陆昭说,“你看,我对许詹不像对你那样一见钟情,我跟他之间,就是因为你才在一起的,我这几年也受了他很多照顾。我跟他结婚前,总是听见我跟你的风言风语,说我痴心妄想,不要脸面。跟他结了婚,和你的那些事反而成了结婚前的风流往事,没有人再提了。”
他对陆昭笑了笑,“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我跟许詹在一起,很平静。”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看见陆昭的眼眶红了。
即使是这种时候,陆昭仍旧沉默得像在一块覆着霜雪的岩石,咬紧了牙关。
夏余伸出手,摸了摸陆昭的脸。
他叹了口气,“陆昭,我跟你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我承认,我这半个多月确实躲着你,想只睡你几次就算了。但现在我想通了,我对你确实还……还留有一丝旧情,我跟你可以维持一段固定长久的情人关系,到你厌了,到你想结婚了,我们就分开。你呢,也别再幻想着我会离婚,别再去跟许詹较劲,给他难看。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好吗?”
他也不再跟自己较劲了。
他分明就还爱陆昭。
兜兜转转,雾里看花,这样多的青年才俊流水般从他身边经过。
他却还是只会为陆昭心动。
所以他放弃了,不再试图冷落陆昭,试图与陆昭划清界限。
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但只能作为情人。 。
陆昭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他以前听过很多次悲剧收场的故事,但那都属于其他人。
他听得漫不经心,连一丝怜悯都不会施舍,他那时不会想到,感情的苦难会平等地落在每个人头上。
即使他是陆昭也一样。
他之前跟夏余这样纠缠,确实是心存侥幸,总觉得夏余还是会离婚。
可是现在,听完夏余的剖白,他才真的产生了一丝恍惚,像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
夏余也许永远不会是他的了。
来迟一步,就是迟了,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那一年夏余在医院给他打电话,他不是没有动摇,因为把夏余送进医院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在夏余旁边守了一夜。
他看着病床上的夏余,苍白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也短暂想过,夏余想跟他结婚,那就结吧,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这三年,约会做爱,见面旅游,不都这样过来了,夏余甚至不用他哄,自己就把自己哄得很好。
但他又偏偏固执到极点,不肯承认这是爱。
他始终觉得夏余是一株名贵易折的花,要娇生惯养才能养好,而他没有这个能力。
在没有思索出一个结果前,他不愿意现身,不愿意给夏余不该有的期待。
于是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他的夏余被许詹带走了,带入了另一段爱情与婚姻。
如今,他跟夏余又睡在了一张床上。
但也许终其一生,他得到的最好的身份,也不过是,夏余的情人。
这就是他拥有的全部。 。
陆昭许久没有说话。
夏余也不想说,但他也睡不着,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个色调冰冷的卧室。
夏余曾经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在大三的暑假。
陆昭的这个别墅,是他来川市读大学那一年就买了下来,一直到直博结束,去美国分部前,他在这里待了七八年。
而夏余本来就是川市的人,读大学虽然在外地,却也时常回来,这就方便了他追陆昭。
大三的暑假,算是他跟陆昭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又撒娇又磨人,终于换来陆昭松口同居一个暑假。
如今离他大三已经过去了四五年,这个卧室的摆设却分毫未变。
卧室的墙上有一副向日葵,还是夏余去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