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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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喝水的时候,拱拱老公,笑道,“看他俩。”
夏津抬头看了一眼。
正望见许詹有点站不稳,扶在夏余的肩上,夏余笑着说话,神采飞扬的,连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要是往常,夏津肯定要接几句妻子的话。
但今天他盯着夏余和许詹看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反而道,“我去看看米尔。” 。
在滑雪场玩到下午,许詹就有事情要先走了。
他偷偷跟夏余道歉。
“阮森非要跟我一起过元旦,我说我要陪家里人,但他又……”许詹不知道怎么说,其实狠狠心也可以拒绝的,可是阮森在酒店的床上,挑着眉看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明明是桀骜英俊的脸,却又幼稚地阴着脸,反而让他想哄着。
许詹捏了捏鼻梁,低声道,“拿他没办法。”
夏余一脸调侃。
他戳戳许詹的腰,嘲笑道,“许老师,你这么清心寡欲的人,原来也会色令智昏啊。”
许詹瞥他一眼,不说话。
夏余倒是有点好奇了,他问,“你的小情人能带出来吗,什么时候我跟他见一面,也替你把把关,啊,当然,我不会说我是你结婚对象的。”
许詹迟疑了下。
其实阮森对于见他的家人并不热情,甚至也不怎么问他家里的事情。
“现在可能不行,”他看了夏余一眼,“但以后总有机会的。”
夏余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是他想了想,在许詹跟他家里人一一致歉,说要先失陪的时候也站了起来。
“我跟许詹一块儿走,”他对爸妈说道,“晚饭就不陪你们了,过几天我再回来。”
夏爸和夏妈有点惊讶,但又以为他俩要去过二人世界。
“我们又不吵你们。”夏妈妈笑着拍了拍小儿子,“不过你们小夫妻也要点私人空间。”
夏余便也笑笑,在他妈妈的手背上亲了一下,“谢谢批准。”
许詹在旁边望着,也不去点破,而是跟夏余一起和大家告别。
直到出了滑雪场,两个人一起往停车场走,许詹才问他,“你现在是想去哪儿?”
夏余低头看路,在他的口袋里,那朵命运多舛的玫瑰还躺在里面。
他没正面回答许詹的问题,“你把我送去丰城路的咖啡馆就行。”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
许詹的手搭在车门上,蹙着眉,“然后陆昭会来接你,是吗?”
夏余只能点头。
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刚刚陆昭又给他发消息,问晚上能不能跟他见面。
他应该拒绝的。
但他想起昨天路灯下的陆昭,却鬼使神差说了个“好”。
许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注视夏余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拉开车门,“上车吧。” 。
许詹把夏余送到了咖啡馆,下车前,他望着夏余欲言又止。
夏余猜出他要说什么,很乖巧地冲他笑了笑,“好了,不要训我,我只是去约个会,很快就回家。”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好像回到了十几岁上高中的时候,想在朋友家里熬夜看球赛,还要先跟哥哥申请同意。
许詹拿夏余也没什么办法,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那你自己注意。”
可是到底让夏余注意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家长把小孩子放出门,实在没什么能叮嘱,也想多说一句,可夏余早就是个大人。
夏余又对着他笑,得逞般的天真无辜,让许詹很没办法。
“那我走了。”
夏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
在咖啡馆等陆昭来接的时候,夏余坐在窗户旁边的吧台上,蘸着杯子里的水,在玻璃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小猫小狗。
他是艺术生,画这些都是信手拈来,牙齿里咬着吸管,喝着冰咖啡,阳光照在他脸上,眼睛都成了淡棕色。
咖啡馆里放着歌,夏余咬着吸管,想陆昭什么时候才来,自从跟陆昭又搅和在一起,他好像从没这样等过陆昭。
但是在几年前,他却经常会跑到陆昭的学校旁,等着陆昭下课。
他还记得他常去的那间咖啡馆,老板是个长发美人,会给他塞梅子糖,天花板上画着鲸鱼,抬起头望见白日的光影,会觉得那是一片海。
那时候陆昭不爱他。
可他在那个咖啡店里等着陆昭下课,心情居然也是甜蜜的。
夏余在玻璃上又画了一个爱心,却歪歪扭扭,而他刚画完,旁边就传来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
“你好。”
夏余转过头,发现是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生,不高不矮,还算好看的一张脸。
见夏余转过来,这男生更紧张了,好半天都组织不好语言。
“我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那男生道,“我是,我是在附近上学的,A大的,不是什么坏人……”
夏余都听笑了。
这一听就是来搭讪的。
这些年找他搭话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也算游刃有余。
他不喜欢给陌生人联系方式,但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客气拒绝,旁边就插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行。”
夏余侧过头,看见陆昭走了过来,一身黑色大衣,围着烟色的围巾,苍白英挺的脸,身高腿长地站在那儿,充满压迫感。
这搭讪的男生气势顿时就弱了一截。
陆昭走到夏余身边,抬手擦掉了夏余嘴角黏着的一粒焦糖,才淡淡扫了对面的男生一眼。
“麻烦离我男朋友远一点。”他说。
这男生便灰溜溜地走了,很委屈的样子,像小孩子遇见了打不过的敌人。
夏余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坐在高脚椅上,比陆昭矮上一截,抬起手拽住陆昭的烟色围巾,眼睫微抬,浅棕色的眼睛明亮又狡黠,红唇轻勾,漂亮得不可思议。
“你是我男朋友吗?”他说,“撒谎。”
陆昭也不生气,平静地反问,“那我算什么?”
夏余看着陆昭的眼睛,好像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一个词在他舌尖滚了滚,最终却又没说出口。
他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拿起自己搭在旁边的外套,对陆昭说,“走吧。” 。
一直到上了车,夏余才想起问陆昭,“我们要去哪儿?”
陆昭却不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夏余挑挑眉,也没再多问。
陆昭开车的时候,夏余没事情做,就打开了车上的广播,随便调了个电台,这大概是个朗读节目,里面温润的女声正在朗诵杜拉斯的《情人》。
夏余在这朗诵声里有点昏昏欲睡。
可是当车辆停在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感觉他的手被碰了一下。
他睁开一丝缝,看见陆昭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眼睛还看向前方的红灯,另一只手却握住了他,握得很轻,像是无意识。
可说无意识又好像不恰当,陆昭的手指在摩挲他圆润的指甲。
夏余把眼睛又闭上了。
一片黑暗里,他手背的那点触感反而更清晰了,他感觉到陆昭的大拇指划过他的无名指。
他今天没有戴结婚戒指。
而电台里女主播还在朗读《情人》。
“……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从小汽车上走下来,吸着英国纸烟。他注意着这个戴着男式呢帽和穿镶金条带的鞋的少女。他慢慢地往她这边走过来。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胆怯的。”
夏余跟陆昭一起看过这部电影,在昏暗的午后,可以清晰地脑补出书上这一幕初见。
可他此刻脑子里想起的,却是昨天晚上,陆昭等在他家楼下的街道上。
他们也是情人。
却好像更不光明正大。
除了他,他家里没有一个人会欢迎陆昭,连许詹听见这个名字都皱起眉头。
可他却还是上了陆昭的车,在他生日还没过去的下午。 。
陆昭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他开进了一处山里,最后停在了一栋度假的木屋前。
山里气候冷,开进来的时候,路上一直在下雪,地面上已经积累起薄薄的一层。
夏余看着这座黑色的木屋,有一片漂亮的露台,还有独特的三角尖顶,在一片白雪里,安静得像童话里的住处。
“这是哪儿?”他问陆昭。
“我妈妈留给我的私人度假屋,我偶尔会来这里,”陆昭说道,他牵起夏余的手,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带别人来过,连我爸都没来过。”
夏余跟着陆昭走进去。
灯光打开,里面是浅色的地板,跟陆昭的住宅不一样,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布置得温馨又随性,透着一股亲切的舒适感。
在小客厅里的书架上,放着一些不算规整的书,旁边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是还很年少的陆昭跟他母亲。
夏余下意识拿起来看了一下。
柳夫人有一双与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家有少数民族的血统,这双灰蓝的眼睛代代遗传,她很高,手搭在陆昭的肩膀上,眼神比陆昭更冷,几乎看不出一点柔和,像冰雪天的一棵松柏。
“那是我高中毕业的照片,”陆昭走过来,像是解释,“我妈妈不怎么笑。”
夏余“嗯”了一声。
可是跟他几次见面的时候,柳夫人却很柔和。
他问陆昭,“你带我到这儿干嘛,度假吗?”
“嗯。”
陆昭看着他,抱住了他的腰,鼻尖贴在一起,轻声说,“想跟你一起过个新年,可以吗?”
他那双冷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夏余,“只住两天。”
这跟夏余想得不太一样。
他给画廊的人放了元旦新年假,三天后才回去上班,理论上,他是抽得出时间的。
可是跟陆昭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山,在这座陆昭母亲留下的度假屋里度过两天,却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在他说话之前,陆昭又低头吻住了他,把他还没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的肩膀撞在身后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倒了一本,而他跟陆昭唇舌交缠,身体摩擦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度假屋里温度太高,他几乎喘不过气。
“别拒绝我,”陆昭吻着他,声音模糊,却不容反驳,“说好。”
夏余的手攀着陆昭的肩膀。
他应该拒绝的,陆昭就像个机敏的狼,一旦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开,装得再衣冠楚楚,骨子里也是个混蛋。
但是在陆昭转而咬住他的喉结,暧昧地顶开他的膝盖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抽气了一声。
他皱着眉,盯着陆昭,最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第46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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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天色黑得早,很快外面就变得黑漆漆的。
晚饭是陆昭做的。
夏余是不会做饭的,真让他做,把厨房砸了还差不多。
但他一直靠在流理台上,咔擦咔擦地啃苹果,屋子里很热,一点也不像冬天,他毛衣的领子松松垮垮,露出颈上暧昧的吻痕。
刚才他跟陆昭在沙发上纠缠亲吻,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
但是临门一脚,陆昭却摸着他平坦的小肚子,说该吃晚饭了。
所以夏余现在有点欲求不满,看着陆昭的眼神也颇为不忿。
陆昭却像毫无感觉,还在用做实验的严谨姿态盯着锅里,他会做的菜也不多,晚饭很简单,奶油炖菜和煎鱼,但恰好是夏余喜欢的。
陆昭从锅里舀了一勺汤汁,递到夏余嘴边,“尝尝看。”
夏余看了陆昭一眼,才低头喝了,觉得还不错,但他又很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陆昭明明跟他一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我妈妈教我的,”陆昭说,“在她去世前几个月。她其实也不会做饭,就会这两样,后来又交给我,说有一天可以做给心爱的人。”
而现在,他心爱的人就在旁边。
夏余咔擦咬了口苹果,挺难想象这是陆昭妈妈会说出来的话,她在感情上跟从前的陆昭很像,冰雕一样不近人情,没有一丝柔软的成分。
他好奇地问陆昭,“那你妈妈给你爸爸做过吗?”
陆昭瞥他一眼,“当然没有。”
他父母的开放婚姻人尽皆知,如果说最好的朋友,他父亲没准能竞争一下,但爱人,他们从来算不上。
陆昭把炖菜从锅里盛出来,他低着头,屋子里的灯光,外面的山色,都映在他脸上。
他像想起了什么,又轻声说,“但我妈妈应该给我的钢琴老师做过。”
夏余差点被一口苹果噎到,一脸惊悚地看着陆昭,这是可以说的吗?
但陆昭显然不在乎。
他把晚饭摆上桌,红酒也醒好了,倒进了高脚杯里。
他示意夏余坐下来,聊天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在跟我钢琴教师约会了,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
夏余默默往嘴里塞了口吃的,虽然很想克制,不太好意思吃长辈的瓜,但眼神却亮晶晶的。
陆昭看得笑了笑,其实他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现在想想,这也许就是他跟夏余多年前没法沟通的原因,他见惯了逢场作戏,见惯了把真心当作廉价的彩色碎片,所以他也学不会珍惜夏余的爱意。
想到这儿,他的神色又敛了几分。
他拿起刀叉,帮夏余剃掉鱼骨,又说,“我的钢琴老师当时还很年轻,才不到三十,如果我没记错,他其实跟我母亲求过婚。但很显然,我母亲不会答应。”
夏余把嘴里的鸡肉咽下,不自觉追问,“那后来怎么办的?”
“分手。”
陆昭答得很平静,他母亲怎么会把不听话的情人留在身边。
他还记得,那个钢琴老师离开的时候像个苍白的孤魂,可是到最后,他母亲都没有见这个自己最爱的情人一面。
陆昭淡淡说了结局,“后来这个老师四十几的时候过世了,肺癌,一直没结婚。”
他没什么说故事的天赋。
这样一桩隐秘的旧事,也平淡没有起伏。
但夏余却听愣了,他听说柳夫人给这个钢琴老师亲手做过晚饭,还以为他对她很不同,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总觉得那个钢琴老师有点可怜,可是他好像又没立场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吃了口煎鱼。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陆昭说,“我曾经以为我母亲不在意我的钢琴老师,可是直到她也过世了,我发现她一直留着钢琴老师给她的求婚戒指。”
夏余一怔,抬起头来。
陆昭却没有看他,看着壁炉的火,不知道在想什么,映着他灰蓝色的眼睛。
“那只是一枚连钻石都没有的戒指。”
陆昭说完,抬头看了夏余一眼,灰蓝色的眼睛突然很亮。
夏余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心弦一动。 。
吃过晚饭,夏余本来是瘫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可是山里月色清朗,外面的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又非要溜出去堆雪人。
很孩子气。
陆昭陪着他一起,却有点心不在焉。
夏余只捧了几把雪,做了一个小小的雪人,放在廊下的扶手上,他从厨房里顺了个胡萝卜做鼻子,还拿了一条手帕,给雪人当围巾,做完以后他拍了张照片,对自己的大作很得意,顺手就发给了许詹。
但许詹估计也忙着约会,没理他。
夏余撇撇嘴,觉得没劲,又把手机收起来,一转头,却看见陆昭站在旁边,望着眼前的雪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戳了戳陆昭,“你发什么呆?”
他现在心情挺不错的,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眼睛却很亮。
陆昭看着他,在温柔的灯光下,夏余裹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像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