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生存指南-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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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瞧着小姐,她像是怨过的样子吗?”铃铛反问萧恪。
苏清意本就没有理由怨萧恪,隐藏真实身份进入成王府,不过是她自己的选择,也亏得萧恪是问的铃铛,而不是苏清意本人,否则苏清意多半又会在心里默默地想萧恪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萧恪目光远眺,来回走动的人举着火把,那些火光都倒映在了萧恪的眼底。
“那你说,她会愿意当我的皇后吗?”
第74章 灵前
苏清意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在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时间里,萧恪已经接管了京城,开始善后。
萧恪并未隐瞒; 而是向世人宣告了这一场叛乱发生的缘由; 也就是说,京城百姓们躲在家里大门不敢出,甚至夜里连烛火也不敢多点,就怕被叛军给抓去; 过得胆战心惊; 这都是老皇帝的错。
要是老皇帝还活着; 那么他必要是要被京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的; 奈何他自作主张跑出了寝殿; 被一箭射杀; 士兵们找到他时; 尸体都已经冻僵了。
萧恪开始给皇帝办葬礼; 原本帝王的葬礼规格极高,毕竟是国丧,民间一个月不得有声乐歌舞; 皇帝的灵柩更是要停放一个月才下葬。
然而被万民唾弃的皇帝,是得不到这个待遇的; 哪怕是再迂腐的人; 都受不了老皇帝那么歹毒又愚蠢; 因而就算是萧恪只是命人将老皇帝给装进棺椁里早早地下葬了; 在宫里摆了个空棺材供人吊唁,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苏清意醒来后一边用膳一边听若灵跟她八卦; 听到萧恪这么胆大妄为时; 苏清意还是狠狠地替萧恪捏了一把汗。
若灵是从镇王府被接到皇宫里来的; 碧灵也来了,铃铛跟了苏清意那么多天也甚是疲惫,但是苏清意的身边又需要有信得过的人伺候,萧恪才让人把碧灵和若灵给接到了皇宫里来服侍苏清意。
至于小晚晚,是萧恪亲自从镇王府一路抱回皇宫的。
传位诏书一早萧恪就公示了出去,公示之后萧恪更是光明正大地命人把太极宫给打扫出来,以前老皇帝用的那些全部收走换别的,清除了所有老皇帝的痕迹之后,萧恪直接住进了太极宫。
“那王妃呢?”苏清意搅弄着勺子,心情低落,“王妃的葬礼要如何办?”
这世间怕是不会再有这般巧合的了,先帝和新帝当皇子时的正妃都要办丧事,按理来说,皇帝驾崩,那皇子公主,还有皇后以及妃嫔,乃至于一些大臣,都是要在皇帝那里守灵的,可皇子正妃身亡,也不是小事,也需要吊唁。
“殿下自己都不去先帝那里,更不会要求别的人去,所以……先帝灵位前除了看守的宫人时时添些纸钱,再点上香烛外,便无别的人在了,而王妃的丧事要按皇后的规格来办,清思殿停放先帝的棺材,王妃停放在长安殿。”若灵小声地说道。
苏清意恍惚记得,清思殿和长安殿,是在皇宫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一个居左,一个在右,虽是大丧,可是国事不可停,每日丧仪过后该上朝还得上朝,该议政还得议政……文武百官怕是没有那么多工夫,来返长安殿和太和殿了。
萧恪就差明着让众人不去拜老皇帝而只拜张氏了。
苏清意没什么胃口,她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一觉睡醒了也还是蔫蔫的没精神,再加上叛乱平定之后,她反而有了空闲去想东想西,便更容易将心情弄得一团糟了。
“晚晚呢?看看她睡着没?没睡就带着她去给王妃磕个头吧。”苏清意说。
小晚晚出世,张氏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物,贵重无比,而且张氏还说,等日后小晚晚长大了要出嫁了,要给小晚晚备好多好多嫁妆。
只是,张氏没能等到这一天,就死于风雪之中,刀刃之下。
小晚晚刚醒不久,乳母喂了奶,正是精力十足的时候,苏清意抱起她,就往长安殿去。
苏清意自然不会顶着风去,她让碧灵去传了轿子,她只要带着孩子坐在轿子里就好,能将所有的风都挡在外面。
今天苏清意穿的本就是一身银白色的素衣,倒也不必换衣裳了,直接就这么去了。
在长安殿的人不少,太尉在那里,张灵也在,还有一直跟在张氏身边伺候的那些人。
苏清意抱着小晚晚进去,向目光涣散的太尉颔首致意,只是他似乎没有瞧见。
张灵跪在地上,见苏清意来了才擦了擦眼泪起身:“苏姐姐。”
苏清意把孩子交给碧灵,自己取了三炷香用烛火点上,插进了香炉里。
“灵儿,你节哀。”
苏清意不太会安慰人,她只记得母亲去世时,她也如同张灵这般,哭成了泪人,来往吊唁的人,都会同她说一句“节哀”,她如今也只能抄来用用。
“苏姐姐,陛下说,追封长姐为元德皇后。”张灵抹了抹眼睛,“我姐姐当上皇后了。”
对于很多世家女子来说,能够做到皇后这一步,是她们毕生的荣耀,真正的光耀门楣。
苏清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我带晚晚来给她母后磕个头,就算是她尽了一份孝心。”
现在大家都改了称呼,成王殿下已然成了陛下,张氏也成了元德皇后,就连她,也不再是曾经众人口中的侧妃,而是“娘娘”,至于到底是什么娘娘,只等丧仪过去,再由萧恪加封。
“长姐可喜欢晚晚了,晚晚能来看她,长姐一定会很欣慰的。”张灵又哭又笑,脸都皱在了一起。
“苏侧妃,容老夫问一句。”太尉像是终于有了一点人气儿,他扶着椅子慢慢起身,形容憔悴,“我女儿,她恨我吗?”
苏清意摇了摇头,诚恳道:“太尉大人,我不清楚。”
以张氏的性格,是不会恨他父亲的,只是太尉会把张氏之死归结于他身上多少,苏清意便猜不到了。
太尉脸上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苏清意静默地瞧着太尉近乎疯癫的姿态,无声叹气。
太尉大人是个好将军,他不愧于将士,不愧于大渝百姓,可他不是个好父亲,大女儿小女儿,都因他而受难。
“太尉大人在皇后灵前哭什么哭?”
苏清意回首,见萧恪脸色铁青。
“萧恪。”苏清意走上前,扯着萧恪的袖子,朝萧恪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张氏还活着时,萧恪对太尉尊敬有加,见面也都是以岳父称之,张氏一死,萧恪就变了态度,传出去了难免叫人议论。
太尉侧身,看着张氏的牌位,他说:“陛下说得是,臣的确没有资格在皇后的灵前哭。”
苏清意觉得太尉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还能在皇后的灵前待着都是看在你生养了皇后的份上。”萧恪语气不善,“若非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你一个弄丢了朕发妻的人,就不该踏进长安殿的大门。”
苏清意到嘴边的劝说又给咽了回去。
萧恪即便态度不好,可萧恪并没有做错,太尉失去了女儿不假,可萧恪也失去了发妻,即便这个发妻未能助力他什么,即便这个发妻身子不好,无法为他生儿育女,可他们到底是成了亲拜过堂的夫妻,萧恪哪怕对张氏没有深爱,却也不会缺少感情。
而张氏之死,是张顺造成的,张顺的背叛,却跟太尉脱不了干系。
萧恪也带了那么多的人去战场,也有人有亲人战死在外,可萧恪手底下,从来都没有出过叛徒,就算是苏清意让他们做等同于造反的事情,他们也没有人提出过质疑。
萧恪无疑是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人,他的手上从来不会出乱子,而太尉的手里,老是出乱子,用人不查,前有张灵,他也没有提高警惕。
张氏被张顺骗出成王府,萧恪是有怨气的,他怨太尉连自己常用的人都料理得不干净,随便一个管事就害死了张氏。
他也怨自己,他想着张氏冬日不会轻易出门,只要不出成王府,张氏的安全就无人能威胁,所以他不曾给张氏派武艺绝顶高强的人去保护她。
如果他能在张氏身边放一个高手,张氏被骗也只会安然无恙地回到成王府,被寒风吹了就请太医来看诊,要什么补品他都竭力去找就是。
可惜,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陛下忙完了吗?”再怎么说太尉也是萧恪的岳父,苏清意还是拦了拦,“我瞧着宫里似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萧恪吐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才转换了语气同苏清意说话:“鲁才盛已经抓到了,正被押送了要送进宫来,鲁才盛必死,我就是想先来告诉她。”
鲁才盛的人头,是要用来告慰张氏的在天之灵的。
“那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苏清意已经好奇很久了,鲁才盛明明都蛰伏了那么多年了,为何会在自己就剩下个脑袋还在土外边时冒出来折腾。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鲁才盛这个混账东西要死了,她自然该亲眼看着。
河间侯府几百条人命,都应由鲁才盛去偿命。
“你先把晚晚带回去,我晚点回太极宫去接你。”萧恪还没有带自己女儿去审问鲁才盛的打算,可不能脏了他女儿的眼睛。
苏清意和萧恪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能带孩子去见那老匹夫,还是先送回去,让乳母陪着小晚晚玩耍的好。
萧恪取了香点燃插好,他神色认真:“等着,今晚我就砍了鲁才盛。”
说罢,萧恪才转身往外走。
“陛下。”太尉久久不语,在萧恪离开时倒是叫住了萧恪,他问,“你打算立苏氏为皇后?”
萧恪回首:“这是自然。”
太尉面露急色:“陛下,苏氏出身低微,你立苏氏为后,朝堂上怕是有很多人不会同意。”
萧恪嗤笑了一声:“太尉大人是把朕当成父皇了吗?”
他可是不是能被人掌控的皇帝,半丝半毫都不可能。
怪不得张顺会背叛太尉府,看看吧,太尉大人果然不够聪明。
他看不透局势,也收拢不足人心。
而自己,始终牢牢把着棋盘,并且每一步都比以往,更为深入。
第75章 疯了
鲁才盛那老东西被萧恪叫人给扔去了地牢; 这皇宫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有个地牢那可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苏清意要去,萧恪便命人在地牢架了个炉子; 能烧热水灌汤婆子; 也能用来烤烤火。
苏清意先把小晚晚送了回去,让碧灵和若灵跟乳母一起陪着,才跟萧恪一道去了地牢。
去的路上坐的是皇帝专属的龙撵,又威风又气派; 前前后后跟的人就是一大堆。
难怪老皇帝那么执着于自己的皇位; 当皇帝确实是享受; 老皇帝不舍得放手也能理解;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当个昏君。
“地牢阴暗; 我牵着你下去。”萧恪握住苏清意的手; 他走在前面; 半接着苏清意一路往下。
地牢的通风自然不如地上,又很潮湿,加之不常用; 都结了青苔,萧恪根本不放心让苏清意自己走。
所幸从地面下去也走不了几步路; 苏清意下到了地面之后也松了口气; 要是她一脚滑了摔下去; 连带着萧恪一起摔了; 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死。
“陛下、娘娘。”萧征已经在地牢候着了,他也恨不得撕了鲁才盛; 故而萧恪让他好生休息几日; 他还是揽了差事跑到地牢来。
下面的人办事很仔细; 到底是在宫里做事的,有眼力见,给萧恪和苏清意搬的椅子都是擦干净了的,而且还在椅子上垫了一层柔软的垫子,保证坐下去不会被椅子给冰得一激灵。
“陛下、娘娘,罪臣鲁才盛已经按规矩先打了十杖。”宁福躬下身子,“可还要继续行刑?”
萧恪摆了下手:“不必,将他给拖来。”
宁福领命而去,很快,鲁才盛就被人给拖了出来,扔到了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鲁才盛,你犯上作乱之时可曾想过,你会有今天?”萧恪冷眼看着地面上要死不活的鲁才盛,“你要是不找事,安安分分的,你还是醇国公,大可以安享晚年,何必如此?”
鲁才盛双手撑着地面,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神昏暗不明:“想知道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他在故意惹萧恪生气。
苏清意得出这样的结论。
萧恪没那么容易气急败坏,面对鲁才盛的行径,萧恪也只是平静地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未竟之事?说出来,朕要是一个高兴,说不定就满足你了。”
鲁才盛听罢,以一种奇奇怪怪的声调笑了起来,惊起了苏清意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怕不是疯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个。”鲁才盛终于笑够了,他停了下来,阴恻恻道,“贤妃娘娘人在哪里呢?我与贤妃娘娘有旧,想要和贤妃娘娘聊上一聊。”
苏清意:“???”
她总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萧恪也被鲁才盛给弄出好奇心了,据他所知,贤妃还真不会勾连前朝,她也就只会在老皇帝面前装装可怜和柔弱,怎么跟鲁才盛扯上了关系?
“来人,去将贤太妃请来。”萧恪吩咐道。
贤太妃在萧华死后就一直待在她的宫里,再不曾外出,曾经的荣宠都烟消云散,她以前又仗着自己受宠得罪了不少的人,萧华一死,她在后宫之中简直举步维艰,幸运的是老皇帝没少赏赐东西给她,她拿着银钱跟宫人打交道,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也没有太过遭罪。
说来也着实令人惊讶,清思殿那摆着装样子的地儿,贤太妃倒是日日去守灵上香,比谁都认真,没人知她为了什么。
在等待贤太妃来地牢的时间,鲁才盛找死般的发疯,攻击萧恪,苏清意看得心惊胆战,她总觉得下一刻萧恪就要拔剑砍了鲁才盛的人头。
鲁才盛这人也实在是可恶,专门戳萧恪的伤疤。
“成王啊成王,你虽然得到了皇位,但也不是全然赢了,你那病秧子王妃,死得有点惨,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年龄,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可惜啊可惜。”
苏清意担忧地望向萧恪,萧恪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只怕爆发起来能要命。
而鲁才盛还继续找死。
“你确实是一个帝王之才,要能力有能力,要心计也有心计,可你偏偏没有一个受宠的母妃,更没有一个明辨是非的父皇,否则以你的才智,早早地就该当上太子,成为储君,入主东宫,你看看你,多惨呐,就连皇子正妃,都是给你赐了一个张氏,病病歪歪的,注定了无法生下健康的孩子,你如今当上皇帝了,连正妃都没了,就守着一个侧妃和一个庶出的女儿,你且等着吧,等你后面上朝,就会感受到被人逼迫着立后纳妃,哦,没有太子,哪个皇子登基都可以,你这皇位来得都不正当,早晚有一天,这也会是人攻击你的东西……成王,成者才为王,你成不了的。”
鲁才盛张着个哑得像鸭子叫的嗓子说了好长的一段话,什么都往萧恪的身上戳,要不是萧恪不会三言两语就被人给气死,苏清意都要怀疑鲁才盛是想将萧恪直接给气死。
只不过鲁才盛说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苏清意敢肯定,朝堂上无人能拿捏得了萧恪,萧恪连屯私兵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等后面稳定了,重开朝堂,指不定是谁辖制谁呢。
至于皇位的正统性,那就更不巧了,她替萧恪圆上了,鲁才盛想看着萧恪被人议论皇位来得不正当,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贤太妃来得很快,主要是萧征跑得快,贤太妃想来得不快也不行。
她一身素衣,外穿白色孝服,发髻间只有朴素的银簪和一朵白花。
太久不曾见过她,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