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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是长夜,也是灯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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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梦醒来时; 应朝禹去了墨尔本,杨谦南被钱东霆急召去上海开会。温凛回到北京,把学年论文的终稿交给陆秉青签字。



    第43节

    他的办公室临水,窗外绿树浓荫; 墙角画蛇添足地摆了一盆绿植。

    温凛望着那高大的; 如假树一般的植物,想分辨它的品种。

    那个曾经记不清她名字的师长; 依旧打着西装领带; 抬头时随口问她:“谦南最近在忙什么?”

    温凛蓦地一愣。

    陆秉青清楚她的尴尬; 钢笔尖流畅地撰写着评语,好像没问过这句话。

    她说:“……在开项目会吧。”

    从此再无对话。她把一式三份签过字的论文收回手中; 轻声说“谢谢老师”; 退出了办公室。

    杨谦南在陆家嘴的四季里住了半个月,和他一起出差的还有一个女研究员; 每天吃住行都在一起。温凛打开微信,看见他一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他从前是惜字如金的人,现如今已经能顺畅地和她聊些鸡零狗碎; 说他那位女下属减肥减得相当苛刻; 每天早餐恨不得随身带把电子秤算卡路里,吃沙拉从来只淋油醋汁。

    那是2011年夏,微信刚推出不久; 他的好友列表只有寥寥几个人,除了她就是几个工作伙伴。以至于若干年后微信推出一个怀旧回顾活动,叫“我和微信的故事”; 每个人能看见自己的第一个好友,杨谦南看见的就是她。

    温凛四两拔千斤,问他:“长得漂亮吗?”

    杨谦南抬眸看了眼,故意回道:“还可以。”

    紧接着发来一条——“小东西醒了?”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他的笑。

    温凛想说她都已经醒来找他姑父签完了字。但她不能。她得假装得懒洋洋,刚起床似地,回一句简短的“嗯”。

    这会令他很满意。

    她对他而言一直是一只宠物,区别是从前不过是捡来的,如今悉心养在掌心,丢了他会难受。他很少尝试理解她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很耗费心力,对他这样懒散的人而言,显得毫无必要。

    毕竟他懒散到,连每天早起开个项目会,都要变着法子提醒她,他很辛劳。

    温凛有一次看见他那张含金量惊人的海外学位‘证书,第一反应是怀疑它伪造。直到发现他居然能独自写完mba的结业论文,才很不甘心地相信,这些酒色之徒放下杯盏,是真的具有操纵资本的能力。

    只是今年的杯盏,要格外沉重一些。

    温凛和绪康白吃了一顿饭,他给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今年股市太差,单边下跌没见过反弹,是个机构都在降仓位。说杨谦南不得不亲自下场,勤勤勉勉过这一年。说钱东霆前段时间和人联手狠捞了一票,不惜把那支股价做到三个跌停。

    绪康白的原话是——“手太黑。”

    温凛不由地沉思:“很严重?”

    绪康白刻意卖个关子,玩味地问:“他要是真的出事,你打算怎么着?”

    “等他吧。”她开玩笑似地说,“最高十年有期徒刑嘛,我了解过的。”

    绪康白挑起眼,好像在审视。他身上有股子大隐隐于市的气质,分明从相貌到穿衣风格都极其温和,却让人觉得他眼光独到,万事无所遁形。

    温凛也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

    他只是笑说:“那倒不至于。要真能出事,他也没心思陪你去游山玩水。”

    温凛嘁了一声。

    绪康白于是问起:“云南玩得怎么样?”

    温凛说:“你没来真是可惜了。”

    绪康白立刻嗅出了她的讽刺,问她,是不是应朝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

    温凛眼眸一转:“你早知道?”

    绪康白将一杯酒喝到见底,光风霁月地默认。

    他们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从不撒谎掩饰。每个人都清晰地知道,他们的价值从来不在于道德高尚,所以也懒于塑造自己干净洁白。

    手机倏然一震。

    温凛翻开来,是杨谦南的微信,他说叶蕙欣回国了,今晚可能会来院子里拿点东西,让她留心,别不小心碰上。

    她定睛读了两遍,没有回,不动声色地把手机盖在桌面上。

    其实叶蕙欣知道她的存在。

    有一次她打来越洋电话,温凛偶然接到,叶蕙欣处之泰然地请她把电话给她儿子。杨谦南接起来,他妈在那头问他刚刚是谁,他若无其事地瞟一眼温凛,说:“你儿媳妇。”

    叶蕙欣没有多问,只是轻笑一声。

    他妈妈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强逼他分手,甚至没有对她恶言恶语。她淡然又淡然地问他:“那你现在住哪儿呀?”

    杨谦南答了个地方。叶蕙欣嗯了声,听不出情绪,说那我改天来看看你。

    她压根不屑于了解她太多,随口问了几个基本情况,话讲得异样客气,说这个还可以。语气就像是她儿子在拍卖会上买了个陈设,她了解完价位品相,发表不痛不痒的点评,接着抛之脑后。

    所以温凛也很明事理,从不故作天真地让他带她去见他妈妈。她知道这样勉强的和平都来之不易。所以每次杨谦南去见他那个妈,她就当他是人间蒸发了。哪也没去,谁也没见,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阵子。

    看来今天该消失的人是她。

    温凛复又抬起头,泰然自若地问绪康白:“你待会儿去哪里?带我一块儿吧。”

    “五点的航班,飞上海。”

    温凛笑:“你是说着玩呢吧?”

    绪康白假作痛心:“怎么,杨谦南在那儿,整个市都是他的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上海人?”

    温凛呆呆地想,她是真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了。

    她敏锐地嗅到一丝气息,说:“那你以后是不是会回去,在那边发展?”

    他目光望着个无意义的方向,说:“兴许会吧。”

    京城里当然有最好的资源,但早已壁垒森严密不透风,他这两年在往南边伸展枝叶。

    温凛淡淡嗯了声。

    不过寥寥一年半,华筵渐散,群燕四飞。就连她,下半年也要着手准备赴美申请。

    人长大之后就在频繁地离别,相聚反而时日无多。

    她勉力笑了笑,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吧。”

    *

    首都机场t3,大型客机一架又一架。

    巨大的飞行器轰隆隆飞上云天,载着来去过客。

    温凛和绪康白同坐一次航班,去找杨谦南。

    路上他们聊新媒体行业,聊股市聊房价,聊她的家人。

    “我打算在上海看看房子。”温凛望着平流层磅礴无边的白云,说,“我舅舅他们都在上海。我爸妈老了最好能搬过去,有个照应。就算其他都靠不住,房子总是靠得住的。”

    不知为什么,和绪康白讲话的时候,她总是能聊起自身。

    她的理想,事业,人生规划,父母亲友。

    不像和杨谦南,只能聊他女下属的减肥餐。

    绪康白是个很好的顾问,他说法租界风景很好,她会喜欢。温凛自嘲道:“那我要努力挣钱了,听说这地段很贵的。”绪康白笑说:“你既然年纪轻轻,事业刚刚起步就想买房,肯定不至于吝啬这点钱。”

    他也看出来了,这半年来她的公司没有扩大经营规模的势头。一是因为新兴行业渐渐规范,有更多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进入市场,生意没有那么好做。二是因为,她没有野心。

    “我也不是不能做大,只是我觉得没意思。我天生不是很优秀的商人,我脸皮薄,志气短,喜欢挑战和有创造性的东西。曾经我开公司,是因为我觉得我有这个才华和眼光,你不明白那种实现自身价值的成就感……可是当它成了一个墨守成规的流水线运作的时候,我就失去了动力。”温凛转过头笑,“当我投入精力却只能赚到钱的时候,我就没斗志了——是不是很蠢?”

    她不择手段渴求成功,然而却不是为了钱。

    绪康白劝了一句,说其实挣钱比她想象中有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做得很成功,我不行。”

    温凛笑呵呵的,一时兴起,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其实也算不上故事。

    她平平淡淡地说道,她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是她们班班长,长得漂亮又聪明。有一年班长家里闹离婚,两方家长抢着接孩子,同学奶奶把她横抱在手里,站在校门口的天桥上和儿媳妇对峙。围观的路人里三层外三层,对着孩子胳膊上的三条杠指指点点,惋惜道:还是个大队长呢。

    后来这个好朋友就转学了。

    第二个学期班干部换届,班长变成了她。

    她那时候特别庆幸她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否则邻里会不会也在背后用惋叹的语气说,凛凛这姑娘生得聪明漂亮,怎么命这么不好呀?

    “那一年张国荣自杀,满世界都在报道他的死讯。有一天我在网上看见他的遗书,停下来读了很久。”

    ——“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她讲完这个故事,忽然很沉默。

    他低敛着眉,轻轻笑了一下。

    “你和杨谦南说过这个故事吗?”

    温凛摇摇头,说没有,“我没对其他人讲过,我爸妈也没有。”

    那些幽微的心思,她不指望有人能懂,更不指望有人能谅解。

    绪康白微微勾唇,说:“哦,那看来我是,很特殊的朋友了。”

    她温温柔柔地微笑,像个初中小女生一样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是啊,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笑笑,帮她把遮光板拉上,神色如常:“离降落还早,要不要睡一会儿?”

    温凛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等到她看起来已经睡着,绪康白从飞行杂志里抬头,望见她轻轻闭合的双眼,忽然想起刚刚她问他的那个问题——她蠢吗?

    就算众人都说她愚蠢,她恐怕也会依旧埋头前行吧。

    她是对自己的人生一清二楚的那种人。

    如果有唯一不清楚的地方,可能就是杨谦南了。

    那天他特地前来接机。

    他们俩七点钟在虹桥落地,杨谦南已经在机场喝了两杯咖啡。

    看见温凛,他也不起身,只是稍稍搁下咖啡杯,为她腾出容身之所。温凛就迎向他,嵌进他怀里面,给他一个拥抱。杨谦南手扶着她,轻拍一下臀,笑眸风流:“累不累?”

    她悄然转身,灯火辉煌的机场过道上仿佛有太阳,绪康白正靠在墙上,向她轻挥一挥手。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站在金色的过道上,问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他。

    年轻女孩不卑不亢,轻声道——“你看我行吗?”

    他暗暗地感叹。



    第44节

    迄今为止,人生的每一个机会她都抓住了。

    可是她和杨谦南之间,哪有天长地久的机会?

    第39章

    那明明是杨谦南对她宠惯最甚的半年; 他对她好到,连天长地久都显得不重要。

    温凛先前在应朝禹的船上丢了条披肩,说是顾璃借给她的,非常懊恼。杨谦南当即就答应她; 帮她买条一模一样的回来。

    她到上海; 刚刚坐上他的车,就问起这条披肩。

    杨谦南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说:“当然帮你买来了。”

    他没有告诉她; 这东西来得多么坎坷。

    他一个大男人跑去求助应朝禹; 让他那些网红女朋友们帮忙回忆那条披肩,结果得到答复; 说是f牌去年的限量款; 全球断货。他发愁半天,应朝禹说正好有个时尚博主手边囤了条新的; 还没剪牌,问他要不要。

    杨谦南说要,应朝禹看好戏一样告诉他:“这博主就是上回追你那网红; 被你下了脸不痛快; 故意拿乔说让你当面找她要,她就给。”

    杨谦南忍下气性,把三倍的款项当面给人送过去。

    结果那姑娘不识抬举; 笑说:“究竟是谁呀?你杨谦南也有栽的一天。”她笑嘻嘻地抬杠:“我不要钱。”然后扯出他脖子上的吊坠,说,“这是什么; 佛像吗?”

    她确实眼光很好,知道他全身上下贵的东西都在哪儿。

    但玉石这种东西多少都有点儿含义在,一般人不敢开口讨要。她今天就是吃准了,存心刁难他。

    没想到杨谦南轻飘飘,把玉佛摘下来搁桌上,说想要就拿去,也不值几个钱。

    就这样换来了披肩。

    “我们凛凛要的东西,我会不上心?”他扬着眉邀功。

    温凛嗤了他两声,到酒店先去检查那个购物袋。他在背后酸溜溜地嘲她:“你就是对别人的东西最关心。”温凛一门心思看披肩的标牌,竟然没买错。

    杨谦南从背后抱她,哑声暗示:“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温凛心照不宣地回头吻他。

    两人纠缠着进浴室,大敞着门,热水酣畅地淋下。

    她听见他低沉的笑,在水声清响里,朦胧又惑人。

    这让她出现幻觉,以为自己能永远沉浸在这片雾障中,不问来路,不问前程。

    远隔着水雾,那一连串手机铃声反倒没那么清晰。

    可她还是听见了。

    杨谦南揽她的腰,继续那个吻:“待会儿再接。”

    那一夜她很反常,在动情的热吻里心不在焉,继续了几次之后还是推走他的胸膛,说:“我先去听个电话。”

    打她电话的人也很反常,竟然是她爸爸。

    他打来不说要紧事,东一句西一句,问起她的学业,以及公司。这些寒暄从前都由郁秀传达,她爸是个很勤恳朴实的男人,很少和女儿联络,说起普通话来有明显的苏州本地乡音。

    温凛擦了擦半湿的头发:“怎么了,爸?”

    她爸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凛凛在学校里有没有献过血?”

    “献血?”

    “爸爸就是听说,你们大学生都组织义务献血。凛凛没有献过啊?”

    温凛意识到异样,包着头发坐下来:“您是听谁说的?”

    她爸支支吾吾,本来说没什么,但女儿连连逼问,他才为难地叹一口气,说:“医生都这么说……”

    杨谦南关了淋浴,可水声依旧没有停。

    温凛向外一望,上海竟下起了雨。

    这是场急雨,来势汹汹,滚滚乌云压城,雷电劈亮霓虹璀璨的外滩。

    她听完电话,呼吸仿佛被扼住了,慢慢放下手机。

    杨谦南裹着条浴巾出来,见她这一脸失魂落魄,问:“出什么事了,谁找你?”

    “杨谦南。”温凛埋着头,久久没有抬起来,声音泛空,“我妈妈生病了。”

    他蹲下来,耐心问:“生什么病?”

    “我不知道……先前查出来是血管瘤,明明是良性肿瘤,突然又说不确定,要动手术,切开肝脏确认病灶。我连她得过血管瘤都不知道,他们说我在北京忙,根本不打算告诉我……怎么还有这种手术啊,难道要剖肝吗?”

    她好像这么多年高等教育都白受了,说出来的话迷糊得像个小孩子。

    杨谦南摸摸她湿乱的长发,把那颗脑袋挨过来些,低低一笑:“所有手术不都是把人剖开来再缝上么,你着什么急?”

    他永远是这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温凛的心好像一刹那被揪紧,别过头不去看他。

    杨谦南回想起刚刚好像听她说献血,关心道:“怎么,需要你去献血吗?”

    “我哪献得了血——”

    她被刺痛了症结,眼眶霎时通红:“我妈手术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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